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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一口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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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麽??天天表白??

這怎麽可以??

且不說沒有誰會把情愛之言掛在嘴邊,就算有,那也是風流孟浪的浪蕩子,他、他自幼飽讀詩書,學的是君子之道,持身清正,怎能做此行徑?

可……青娘說她會天天開心……

魚姒看他臉色變來變去,認真為難糾結,最後化為猶豫之色,心裏已然快笑瘋過去。

她的夫君怎麽會這麽可愛啊!!

她只是隨口調戲他一句,他竟然聽不出來,還當了真,真的在考慮!!

真是太可愛了,魚姒還是沒有忍住大發慈悲,忍俊不禁道:“夫君若是覺得為難,三日一表白也不是不行。”

語氣聽起來好像寬容體貼退了不少步一樣。

話音落下,晏少卿的猶豫之色更加明顯,顯然是在思量可行與否。

魚姒更開心了,她的夫君可真是個寶貝!

·

午後晏少卿便去書房溫書,直到晚膳前才回來,剛回來,就見情景重演。

“櫻桃,我們講道理,我頭又不痛,喝藥幹嘛呢?”

“小姐,喝不喝藥大夫說了才算。”

魚姒眼珠轉了轉,又道:“可大夫現在又不在這裏,他也不知道我好了啊。”

櫻桃:“小姐,您不喝藥,那晚膳就不能用。”

魚姒:“……櫻桃,你真的好無情,外面天寒地凍,比不上我此刻淒涼。”

櫻桃:“小姐謬讚,現在喝藥吧。”

魚姒鼓了鼓臉頰,瞅她一眼,又循循善誘起來:“櫻桃,你聽我說,藥呢,得一口一口喝,喝急了嗆著怎麽辦?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櫻桃:“對極了,但藥還是要喝。”

魚姒一噎,正要再找別的借口,卻看到晏少卿楞在門前,頓時笑起來:“夫君你來了呀!”

晏少卿聞得這聲“夫君”,驟然回過神來,他面色覆雜地頷首。

原以為魚姒撒嬌避藥就是極限了,萬萬沒想到,為了不喝藥,她竟然能編出這麽多胡話來,還說的頭頭是道。

以往可真沒看出來她還有這種本領……

“櫻桃姐姐,蜜餞買來了。”

外面送進來蜜餞,櫻桃冷酷道:“小姐,現在蜜餞也來了,藥也該喝了吧?”

雖然蜜餞可以壓制苦味,但藥也還是很難喝啊……魚姒皺了皺小臉,眼睛一轉,餘光瞥到桌邊的男人,頓時又笑起來。

她瞬息變幻神色,為難看向晏少卿:“夫君,這裏的蜜餞我都沒吃過,萬一它們根本不甜呢?那青娘豈不是要啞巴吃黃連?”

晏少卿沒跟上她的思路:“什麽?”

夫君可真是單純,魚姒死死掩住笑意,懇求地望著他:“夫君先幫青娘嘗嘗好不好?哪一種甜青娘就用哪個。”

這、這……只聽說過幫忙試藥的,哪裏有幫忙試蜜餞的?

可迎著她委屈又可憐的神態,晏少卿情不自禁點了頭。只是試個蜜餞而已,算不得什麽事。

魚姒成功拖延時間,殷勤地親自去挑蜜餞種類,一顆顆擺好,又眼巴巴看著晏少卿。

晏少卿被看得頓覺責任重大,他鄭重捏了顆放進口中,卻被酸得口齒生津,連忙道:“這個不行。”

一種種試過,最後終於挑出來最甜的一個,櫻桃在側虎視眈眈,大有看魚姒還能折騰出什麽花樣的架勢。

魚姒還真繼續折騰,她看著挑出來的那一個,突然捂住了腮,嚶嚶叫起來:“我的牙好疼啊,恐怕不能吃蜜餞了!”

她眼中水光瀲灩,加上忍痛之色,晏少卿哪裏會懷疑,剛要上前哄她,旁邊櫻桃呵呵笑了兩聲,毫不留情拆穿:“小姐,您可沒有壞牙。”

晏少卿:“……”

晏少卿坐了回去,幽幽望著魚姒。

他終於發現,他的夫人十四歲時好像有些過分調皮了。

魚姒被拆穿也不尷尬,她討好地眨眨眼,又開始撒嬌:“好嘛好嘛,我喝就是啦,但在那之前,夫君先餵我吃一顆蜜餞甜甜嘴好不好?”

晏少卿懷疑這又是魚姒的把戲,但他沒有證據,他又想到之前決定的“好好彌補”,深吸口氣,捏起顆蜜餞來。

魚姒不等他餵,已傾身去含,舌尖一勾,圓滾滾裹著糖霜的蜜餞就到了她的嘴裏。

果子甜香與糖味在口中蔓延,她滿足地瞇起眼,果然啊,甜食才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東西!!

沈浸在甜食幸福中的魚姒沒有發現,她的夫君怔楞一瞬,臉瞬間紅透了。

柔軟濡濕的觸感留在指尖,酥麻入骨,叫晏少卿下意識迅速收回手,可那一瞬的臉紅心跳卻久久存留,讓他心神大亂,不由得就想到一些不合時宜的地方。

他們是夫妻,按理說新婚夜就該圓房,可掀開蓋頭看清魚姒面容的時候,他心中除了娶妻的歡喜,餘下的都是震驚。

他的妻子未免也太小了,眉眼都還沒長開,他甚至懷疑她究竟有沒有及笄。

當然,只是懷疑,魚姒毋庸置疑已經十五歲,可他看著她稚嫩的面容,想到當晚該做的事,無論如何也過不去自己心裏那關。

怎麽想都很禽獸啊。

晏少卿做不了禽獸,於是他猶豫再三,思量周全,盡量委婉而和煦地與魚姒商量圓房延期。

那時魚姒應當是不太懂這一回事,聽他說完也懵懵懂懂的,只是微弱的點了頭。

晏少卿心裏松了口氣,慶幸他的妻子年紀小,若換旁人,說不得就心思敏感傷心起來了。

於是洞房花燭夜,他們同床而眠,什麽也沒做。

婚後生活比他想象的要和諧,魚姒賢良體貼,他常常想,他晏少卿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夠娶到魚姒這樣好的賢妻。

直到新婚一年後,一天夜裏,魚姒提起子嗣一事。

魚姒那時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只是晏少卿卻想起婦人產子的危險,便安慰她子嗣一事不必急,他還年輕,她也還小。

誰知魚姒聽了後卻做了令他震驚當場的舉動。

她拉起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身前,委委屈屈:“真的很小嗎?”

晏少卿沒能說上來話。

當晚他們圓了房。

夫妻雲雨實在侵蝕人的理智,晏少卿第一次體會到水乳.交融的酣暢,沒忍住還想再來的時候,卻聽到她壓抑隱忍的抽氣聲。

他僵了僵,什麽念頭也沒了,他頭一次對她撒謊,說要去溫書讓她先睡,待她睡著後,他忍著羞恥點了燈,生澀解開了她才系好的衣襟。

晏少卿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麽過分,她雪白腰間青紅一片,斑駁駭人,再往下,被蹂.躪的景象更讓他自責不已。

翌日他買了藥回來,在夜間她柔柔依靠著他的時候,他穩如泰山拒絕了。

晏少卿清楚的知道她只是想要子嗣,可自己卻實在不能毫不憐惜地再來一次。

她睡著後,他拿著買來的藥仔仔細細為她塗好。此後房事他都盡量克制自己,不論是次數還是力度。

算一算,他們上一次行房還是半個月前。晏少卿蜷了蜷手指,幾乎是無奈地想,如今她滿目澄澈,比新婚夜那晚還要懵懂,他此刻遐思逸散,折磨的還不是自己。

這般想來,一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是徹底沒了,晏少卿心平氣和向魚姒看去。

魚姒磨磨蹭蹭慢吞吞吃完了蜜餞,正要再想辦法打岔,迎上晏少卿的目光,又不懷好意起來。喝藥這種事實在是痛苦,她只能找點樂子啦。

她嬌羞望他,羞答答請求:“青娘不敢喝,夫君餵青娘好不好?”

晏少卿被她白裏透紅的芙蓉面弄得一熱,再聽她嬌聲撒嬌,人都有些暈,只勉強聽清了她的話,心裏有一瞬在猶豫拒絕,只是很快,他艱難點了頭。

又不是沒做過,且他還要彌補於她,這點小事若還叫她失望,實在不該。

櫻桃便把藥碗捧給晏少卿,晏少卿邊冷靜邊冷藥,正要餵,魚姒卻又後撤一些,捧著臉期期艾艾地看他:“太苦了,青娘喝起來好難受,若是夫君能幫青娘分擔就好了……”

這?

魚姒見他楞住,心下好笑,嘴上卻繼續撒嬌:“夫君喝一口,青娘便喝一口,這樣青娘肯定就不苦了。”

這很胡鬧,魚姒知道,若是爹娘在這裏,肯定要板起臉讓她消停了。

她好整以暇觀察著晏少卿的反應,她的夫君可愛又心軟,不一定會答應,但肯定會笨拙哄她……

“木檀,去問問大夫這藥能不能分了喝。”

魚姒楞住,他說什麽?

晏少卿吩咐了人,又轉過頭安撫她:“青娘莫怕,若是可以,我便與青娘一同喝。”

天還沒黑,但房中已點了燭火,葳蕤昏黃。他眉眼湛湛,目光柔和,是那樣的好看。

魚姒只怔楞一會兒,她很快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發燙的臉頰,不說話。

晏少卿沒有多想,只以為她是擔心喝藥,不禁又嘆。

真的是個小孩兒,放從前,他哪裏想得到魚姒還有這一面?不知她之前染風寒喝藥時心裏都在怎麽委屈,與他說“別擔心”時,心中是不是也如此刻想對他撒嬌、想一人一口讓他分擔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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