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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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安伊爾跟羅洄到達37組之前，黎悅軒的案子歸警察局管，而他遇見雙正揚之時，就已經移交給眾議院負責。
警察受監察機器人及罪案法限制，行動能力遠遠不及眾議院護衛，在獲取條形碼和監控分析之後根本跟不上他們的步子。
但神秘的眾議院與其護衛則不然，大概在安伊爾掃碼的後一秒，就已經獲得信息，並通過監控記錄看見了他們。
羅洄額頭冒汗：大意了。
安伊爾迅速跳到一旁，很不仗義地指著他：“我是被脅迫的！”
但那一個個槍口並未調轉方向。
忽然，靜謐的夜色裏，響起輪胎壓過金屬地面的聲音，輕聲而柔緩。
一輛小轎車緩緩駛近，護衛隊自中間有序斷開，往兩邊分列。
“有沒有覺得……”安伊爾厚臉皮地又湊到羅洄身邊，壓低聲音問：“這些護衛很不同尋常？”
羅洄瞥了她一眼，心情有些無語，反問：“你指什麽？”
“他們的動作。”
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一起擡腿，一起擺臂，晃動的幅度一樣，舉槍的高度一樣。
轉念回憶，擡著擔架的護衛們，也是同樣身高，同樣擺臂幅度，同樣邁腿幅度……
在羅洄的認知裏，只有統一控制的機器人才會如此。
兩人簡單幾句的間隙，小轎車已經停穩，車上下來一個人。
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紅色高跟鞋，然後是漂亮的腳踝，再是紅色套裙、白色大衣、金色長發……
完美的梅小姐，在階梯下擡頭，露出標準而完美的微笑。
安伊爾先驚了：“哎呀……那是……”
“對，對，是你那個的‘哎呀哎呀’……”羅洄用她在餐廳外的驚訝詞匯回應。
驚訝聲音一落，更加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公共圖書館出口的那道旋轉門開始轉動，一圈一圈，緩緩的，不發出一點聲音，似乎他們不出去就會一直轉到天地暗淡。
梅小姐完美的笑顏仍舊繼續，羅洄神經緊繃，扯過安伊爾，不顧她全身抗拒，將她推進一扇門，自己也接著進去。
一出門，他便閃到她身前擋住，小聲提醒：“現在無論你作何解釋，都無法跟我撇開關系，好好待在我身邊，只要我還有胳膊有腿，就盡力護你周全。”
身後一聲不吭。
“別怕。哥哥很多本事你還沒見過呢。”
身後依然沒有半點動靜。
他往後探手，劃拉了個空。
一回頭，身後空空蕩蕩，哪裏還有人？
隨著“滴”一聲，他看見那丫頭帶著滿頭亂飛的發絲又躥進了裏面，還回過頭對他狂擺手。
“……”好吧。
羅洄覺得自己第N次被忽視了！
幾聲清脆的高跟鞋聲過後，梅小姐來到階梯上，在距離他兩步的距離站定。
“倒也不用擔心她。”梅小姐露齒而笑：“反正到最後，她也活不了。”
雖然心底早已明了梅小姐的打算，羅洄還是冷不防打了個突。
他點頭，問：“耿茜，也是同樣結局？”
“她？”梅小姐眨了眨眼，“你還挺擔心她。她可在看見護衛的第一時間就把你賣了。”
羅洄皺眉：“那她對你來說，可算有用。”
“她告訴我，你在向她探尋南方城和眾議院的秘密。”
羅洄腦子頓了頓，南方城和眾議院的秘密，分明是從安伊爾那裏問來的。
他明白了。耿茜在浴室裏偷聽到了他們兩人的談話，嫉妒心理作祟，就把事情往自己頭上攬，反而觸了梅小姐的大忌。
沒保住黎悅軒曾經愛過的人……他壓下這一絲遺憾，“但是，那周圍幾戶人家呢？我可沒向他們打聽。”
“因為……”梅小姐一如既往地笑：“她是在走廊裏對我說的。”
為了避免眾議院的秘密被洩露，他們火燒了那附近所有的房間，燒死了當時在家的所有住戶。
不，說不定，在放火之前，人就已經死了。
火，只是他們掩蓋事實真相的辦法。
眼見羅洄沈思不語，梅小姐略顯得意，語氣也高亢了一點點：“你是不是在想，那把火燒得太狠了。”
羅洄盯著她，用沈默給了肯定回答。
“無所謂啊，反正也能嫁禍給你。”
“還用嫁禍麽？”羅洄哭笑不得：“梅小姐，你已經可以只手遮天了。”
梅小姐漸漸裂開唇，嘴角又停在那個標準弧度：“不重要了，最後回答我一個問題。你，不是黎悅軒，那是誰？”
“你不是知道了麽？”羅洄摸了摸胸口，確認了下□□掩藏的位置，“在餐廳，你最後沒說完的‘除非……’後面，就是這個問題的答案。”
“哼哼哼……”梅小姐依舊笑著：“你好啊，東方城罪案執行官，羅洄先生。”
羅洄沒有笑，他用餘光掃著周圍站得筆直的護衛，悄悄數著，一共十二個。可他的子彈，只有三枚。
“那麽你呢？你在南方城是什麽角色？隱藏在暗處的統治者？”他死死盯著梅小姐：“克隆人？還是機器人？”
梅小姐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眼睛猛烈眨動。
而羅洄得到了答案。
“你好，機器人梅小姐。”
梅小姐歪了歪頭：“你就這麽確定？”
“起初是不確定的。但是我一直好奇，在餐廳裏，點餐機器人為什麽只掃描我的條形碼，而不用掃描你的確認身份？”
“我以為是你提前訂好了餐，打算試探我。但後來想想，你能提前訂餐為什麽沒有提前訂包廂？”
梅小姐漂亮的瞳孔略微收縮，卻沈默不語。
“只有一種解釋說得通。你是當場向她下令先掃我的碼，當場向她下的訂單。只不過，是通過你們的連接方式在溝通。”
梅小姐沒承認，也沒否認，“繼續。”
“我也好奇，餐廳裏的另外兩個服務機器人為什麽會沖出來保護你，甚至跟那三個黑衣人纏鬥？”
“但是當我想把你一起帶走的時候，它們明顯停頓了，你也明顯從發呆中緩過神來。”
“我鬥膽猜測，那個時刻，你並不是在發呆，而是正在與它們共腦。”
“你分析得很對。”但梅小姐卻沒笑：“如果你沒拉我走，我不會被打斷，也不會被壓扁頭。”
原來，南方城真的有如此高等級的機器人！
擁有幾近完美的身材和外表，擁有超越監察機器人的判斷能力，擁有與人類極其接近的交際能力。
當然，除了一點，她沒法精準表達人的情緒，永遠只有板著臉和標準笑著兩種大幅度表情，其餘時刻，幾乎美得像拒人千裏的雕塑。
盯著面前這張臉，羅洄不由產生濃濃的恐懼——在東方城，也有這樣的臉，而且還不止一個。
“那麽，罪案執行官羅洄……”梅小姐打斷了他的思路，十二個槍口齊齊調轉方向，“既然你想到了這些，無論如何也要立刻解決掉你了。”
面對梅小姐的威脅和冰冷的槍口，一直表情冰冷的羅洄，突然笑了。
“那麽，機器人梅小姐……”
他迅速擡手，扣動扳機。
三聲槍響過後，梅小姐應聲而倒。
他咧唇：“下次見。”
梅小姐頭被三枚子彈貫穿，三個連在一起的創口互相作用，形成一個深深的洞，半透明的白色液體微微浸染了一點出來。
槍管發熱，四周空氣冰冷，分列兩邊的眾議院護衛隊保持原本站姿，一動不動。
他賭贏了！
三枚子彈無法擊潰十二個槍口，但是足以擊倒梅小姐。
眾議院護衛個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動作卻整齊得像是一個人。
這世上，只有機器人才能化零為整。
而只要毀掉梅小姐控制它們的大腦，就能解除戰鬥能力。
還多虧安伊爾提醒了他，才會發覺這漏洞。
但是……小丫頭呢？
他回頭，看見小丫頭正貼在玻璃墻上，沖他瘋狂眨眼、手舞足蹈。
他擺擺手，把放完子彈的□□丟在地上，心底美滋滋：倒也不用這麽崇拜。
安伊爾在那一頭猛敲玻璃，奈何玻璃隔音根本傳不出她的任何話語。
羅洄被她拍打玻璃墻的動靜吸引了註意力，再看她的神情，分明帶著焦慮和慌張。
她在沖他喊。
她喊的是：“背後！”
羅洄順勢轉身，準備朝背後看去，側腰猛然劇痛。
同時，槍聲到達。
一顆子彈，在他側身的同時，貫入了他的側腰。
羅洄彎腰撲地，拎起地上梅小姐的身體，入手極沈，不愧是金屬鑄就的機器人。
他一手拎著機器人，一手半撐在地面。子彈嗖嗖響在耳邊，圖書館的玻璃墻碎了一地。
他從忙亂中看見，開槍的不是眾議院護衛，而是躲在小轎車後面的黑衣人。
不多不少，正好三個！
混亂之下，第四個槍聲響起！
小轎車駕駛位上鉆出一個人影，對準那三個黑衣人，擡槍急射——又是梅小姐的司機。
黑衣人一看見他，立刻失了心神，慌亂無措，驚叫著：“你怎麽還活著？”
司機沒有回答，頂著噗噗鉆入身體的子彈傷，只片刻，便將那三個黑衣人擊斃，轉身大步流星朝羅洄奔來。
司機一手扯住梅小姐軀體，一手擡槍。
上一次，也就今天中午，他親手毀掉梅小姐頭顱，阻止羅洄將她帶走。這一次，他眼見羅洄拎著梅小姐軀體，又出來搶奪。
那麽，這個可以獨立行動的機器人，應該只承載著一個命令，就是不能讓梅小姐被任何人帶走，不管它“活著”還是“死了”。
羅洄看見他面不改色眸不動，心底發慌。
槍聲轟然響起！
不是□□單個子彈發出的聲音，而是突擊機槍連發的一連串槍響。
子彈幾乎擦著羅洄身體而過，將司機從頭到胸打成篩子。
篩子縫隙後，安伊爾扛著機槍，對羅洄瘋狂挑眉暗示：“厲害吧？”
“厲害，厲害。”
他躺在地上翻白眼：早幹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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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伊爾跟羅洄到達37組之前，黎悅軒的案子歸警察局管，而他遇見雙正揚之時，就已經移交給眾議院負責。
警察受監察機器人及罪案法限制，行動能力遠遠不及眾議院護衛，在獲取條形碼和監控分析之後根本跟不上他們的步子。
但神秘的眾議院與其護衛則不然，大概在安伊爾掃碼的後一秒，就已經獲得信息，並通過監控記錄看見了他們。
羅洄額頭冒汗：大意了。
安伊爾迅速跳到一旁，很不仗義地指著他：“我是被脅迫的！”
但那一個個槍口並未調轉方向。
忽然，靜謐的夜色裏，響起輪胎壓過金屬地面的聲音，輕聲而柔緩。
一輛小轎車緩緩駛近，護衛隊自中間有序斷開，往兩邊分列。
“有沒有覺得……”安伊爾厚臉皮地又湊到羅洄身邊，壓低聲音問：“這些護衛很不同尋常？”
羅洄瞥了她一眼，心情有些無語，反問：“你指什麽？”
“他們的動作。”
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一起擡腿，一起擺臂，晃動的幅度一樣，舉槍的高度一樣。
轉念回憶，擡著擔架的護衛們，也是同樣身高，同樣擺臂幅度，同樣邁腿幅度……
在羅洄的認知裏，只有統一控制的機器人才會如此。
兩人簡單幾句的間隙，小轎車已經停穩，車上下來一個人。
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紅色高跟鞋，然後是漂亮的腳踝，再是紅色套裙、白色大衣、金色長發……
完美的梅小姐，在階梯下擡頭，露出標準而完美的微笑。
安伊爾先驚了：“哎呀……那是……”
“對，對，是你那個的‘哎呀哎呀’……”羅洄用她在餐廳外的驚訝詞匯回應。
驚訝聲音一落，更加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公共圖書館出口的那道旋轉門開始轉動，一圈一圈，緩緩的，不發出一點聲音，似乎他們不出去就會一直轉到天地暗淡。
梅小姐完美的笑顏仍舊繼續，羅洄神經緊繃，扯過安伊爾，不顧她全身抗拒，將她推進一扇門，自己也接著進去。
一出門，他便閃到她身前擋住，小聲提醒：“現在無論你作何解釋，都無法跟我撇開關系，好好待在我身邊，只要我還有胳膊有腿，就盡力護你周全。”
身後一聲不吭。
“別怕。哥哥很多本事你還沒見過呢。”
身後依然沒有半點動靜。
他往後探手，劃拉了個空。
一回頭，身後空空蕩蕩，哪裏還有人？
隨著“滴”一聲，他看見那丫頭帶著滿頭亂飛的發絲又躥進了裏面，還回過頭對他狂擺手。
“……”好吧。
羅洄覺得自己第N次被忽視了！
幾聲清脆的高跟鞋聲過後，梅小姐來到階梯上，在距離他兩步的距離站定。
“倒也不用擔心她。”梅小姐露齒而笑：“反正到最後，她也活不了。”
雖然心底早已明了梅小姐的打算，羅洄還是冷不防打了個突。
他點頭，問：“耿茜，也是同樣結局？”
“她？”梅小姐眨了眨眼，“你還挺擔心她。她可在看見護衛的第一時間就把你賣了。”
羅洄皺眉：“那她對你來說，可算有用。”
“她告訴我，你在向她探尋南方城和眾議院的秘密。”
羅洄腦子頓了頓，南方城和眾議院的秘密，分明是從安伊爾那裏問來的。
他明白了。耿茜在浴室裏偷聽到了他們兩人的談話，嫉妒心理作祟，就把事情往自己頭上攬，反而觸了梅小姐的大忌。
沒保住黎悅軒曾經愛過的人……他壓下這一絲遺憾，“但是，那周圍幾戶人家呢？我可沒向他們打聽。”
“因為……”梅小姐一如既往地笑：“她是在走廊裏對我說的。”
為了避免眾議院的秘密被洩露，他們火燒了那附近所有的房間，燒死了當時在家的所有住戶。
不，說不定，在放火之前，人就已經死了。
火，只是他們掩蓋事實真相的辦法。
眼見羅洄沈思不語，梅小姐略顯得意，語氣也高亢了一點點：“你是不是在想，那把火燒得太狠了。”
羅洄盯著她，用沈默給了肯定回答。
“無所謂啊，反正也能嫁禍給你。”
“還用嫁禍麽？”羅洄哭笑不得：“梅小姐，你已經可以只手遮天了。”
梅小姐漸漸裂開唇，嘴角又停在那個標準弧度：“不重要了，最後回答我一個問題。你，不是黎悅軒，那是誰？”
“你不是知道了麽？”羅洄摸了摸胸口，確認了下□□掩藏的位置，“在餐廳，你最後沒說完的‘除非……’後面，就是這個問題的答案。”
“哼哼哼……”梅小姐依舊笑著：“你好啊，東方城罪案執行官，羅洄先生。”
羅洄沒有笑，他用餘光掃著周圍站得筆直的護衛，悄悄數著，一共十二個。可他的子彈，只有三枚。
“那麽你呢？你在南方城是什麽角色？隱藏在暗處的統治者？”他死死盯著梅小姐：“克隆人？還是機器人？”
梅小姐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眼睛猛烈眨動。
而羅洄得到了答案。
“你好，機器人梅小姐。”
梅小姐歪了歪頭：“你就這麽確定？”
“起初是不確定的。但是我一直好奇，在餐廳裏，點餐機器人為什麽只掃描我的條形碼，而不用掃描你的確認身份？”
“我以為是你提前訂好了餐，打算試探我。但後來想想，你能提前訂餐為什麽沒有提前訂包廂？”
梅小姐漂亮的瞳孔略微收縮，卻沈默不語。
“只有一種解釋說得通。你是當場向她下令先掃我的碼，當場向她下的訂單。只不過，是通過你們的連接方式在溝通。”
梅小姐沒承認，也沒否認，“繼續。”
“我也好奇，餐廳裏的另外兩個服務機器人為什麽會沖出來保護你，甚至跟那三個黑衣人纏鬥？”
“但是當我想把你一起帶走的時候，它們明顯停頓了，你也明顯從發呆中緩過神來。”
“我鬥膽猜測，那個時刻，你並不是在發呆，而是正在與它們共腦。”
“你分析得很對。”但梅小姐卻沒笑：“如果你沒拉我走，我不會被打斷，也不會被壓扁頭。”
原來，南方城真的有如此高等級的機器人！
擁有幾近完美的身材和外表，擁有超越監察機器人的判斷能力，擁有與人類極其接近的交際能力。
當然，除了一點，她沒法精準表達人的情緒，永遠只有板著臉和標準笑著兩種大幅度表情，其餘時刻，幾乎美得像拒人千裏的雕塑。
盯著面前這張臉，羅洄不由產生濃濃的恐懼——在東方城，也有這樣的臉，而且還不止一個。
“那麽，罪案執行官羅洄……”梅小姐打斷了他的思路，十二個槍口齊齊調轉方向，“既然你想到了這些，無論如何也要立刻解決掉你了。”
面對梅小姐的威脅和冰冷的槍口，一直表情冰冷的羅洄，突然笑了。
“那麽，機器人梅小姐……”
他迅速擡手，扣動扳機。
三聲槍響過後，梅小姐應聲而倒。
他咧唇：“下次見。”
梅小姐頭被三枚子彈貫穿，三個連在一起的創口互相作用，形成一個深深的洞，半透明的白色液體微微浸染了一點出來。
槍管發熱，四周空氣冰冷，分列兩邊的眾議院護衛隊保持原本站姿，一動不動。
他賭贏了！
三枚子彈無法擊潰十二個槍口，但是足以擊倒梅小姐。
眾議院護衛個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動作卻整齊得像是一個人。
這世上，只有機器人才能化零為整。
而只要毀掉梅小姐控制它們的大腦，就能解除戰鬥能力。
還多虧安伊爾提醒了他，才會發覺這漏洞。
但是……小丫頭呢？
他回頭，看見小丫頭正貼在玻璃墻上，沖他瘋狂眨眼、手舞足蹈。
他擺擺手，把放完子彈的□□丟在地上，心底美滋滋：倒也不用這麽崇拜。
安伊爾在那一頭猛敲玻璃，奈何玻璃隔音根本傳不出她的任何話語。
羅洄被她拍打玻璃墻的動靜吸引了註意力，再看她的神情，分明帶著焦慮和慌張。
她在沖他喊。
她喊的是：“背後！”
羅洄順勢轉身，準備朝背後看去，側腰猛然劇痛。
同時，槍聲到達。
一顆子彈，在他側身的同時，貫入了他的側腰。
羅洄彎腰撲地，拎起地上梅小姐的身體，入手極沈，不愧是金屬鑄就的機器人。
他一手拎著機器人，一手半撐在地面。子彈嗖嗖響在耳邊，圖書館的玻璃墻碎了一地。
他從忙亂中看見，開槍的不是眾議院護衛，而是躲在小轎車後面的黑衣人。
不多不少，正好三個！
混亂之下，第四個槍聲響起！
小轎車駕駛位上鉆出一個人影，對準那三個黑衣人，擡槍急射——又是梅小姐的司機。
黑衣人一看見他，立刻失了心神，慌亂無措，驚叫著：“你怎麽還活著？”
司機沒有回答，頂著噗噗鉆入身體的子彈傷，只片刻，便將那三個黑衣人擊斃，轉身大步流星朝羅洄奔來。
司機一手扯住梅小姐軀體，一手擡槍。
上一次，也就今天中午，他親手毀掉梅小姐頭顱，阻止羅洄將她帶走。這一次，他眼見羅洄拎著梅小姐軀體，又出來搶奪。
那麽，這個可以獨立行動的機器人，應該只承載著一個命令，就是不能讓梅小姐被任何人帶走，不管它“活著”還是“死了”。
羅洄看見他面不改色眸不動，心底發慌。
槍聲轟然響起！
不是□□單個子彈發出的聲音，而是突擊機槍連發的一連串槍響。
子彈幾乎擦著羅洄身體而過，將司機從頭到胸打成篩子。
篩子縫隙後，安伊爾扛著機槍，對羅洄瘋狂挑眉暗示：“厲害吧？”
“厲害，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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