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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兄妹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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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興都是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只是他是最了解唐逍辰脾氣的人。相處多時,已經知曉唐逍辰此時心情格外不好,說出這些話來已經是非常客氣了,若是不然恐怕早就派人將他轟走了,索性也不在意,站起身看了一眼唐逍辰,也不理會張致一,反而是對著唐錦兮輕輕地一笑。

唐錦兮也是隨之站起說:“即是要走,便是將這食盒也一起拿走吧。看你當真喜歡這小茶點,這裏面還有一些新鮮的,你拿回去吃,若是覺得喜歡,你常來也是可以的。”

蘇長興倒是也不推辭,從容地收下後,“那麽阿九妹子,我也不與你客氣了,承蒙今日的招待,那日你得空身子痊愈,我帶你去我家的酒樓做客,天香居的糯米圓子可是一流的。”

唐錦兮微笑著點頭,“那麽我便是期待著那一日的來到了。”

蘇長興點頭微笑,又看了看張致一,“我們走吧致一,不是還約了一起飲酒嗎?”

張致一點點頭,對著唐錦兮與唐逍辰拱手告辭道:“唐先生唐將軍,學生告辭了。”

唐錦兮輕輕一笑,點了點頭,回眸見到唐逍辰仿佛是一點表示也沒有,只得是輕嘆了一聲,自己孤身一人將二人送到了院外,又囑咐了下人要好好將二人送走,才轉回書房。

“哥哥,你不開心了嗎?是張公子和阿蘇招惹到了你嗎?”唐錦兮看著蘇長興與張致一離開院子後,才又折返回了書房,看了一眼面沈如水,明顯心情很是不悅的唐逍辰一眼。

唐逍辰卻是沈默不語,眼神冰冷得仿佛是三九臘月的堅冰,他盯著唐錦兮,仿佛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怒氣一般,生怕一個壓制不住就會隨時爆發。

唐錦兮其實耐心也不是很好,只是她來找唐逍辰的確是有正經的事情,與張致一下棋也好,與蘇長興鬥嘴也罷,她都時時刻刻記著自己的正經事,她可是一點都沒有忘記,自己來究竟是要做什麽的。

“哥哥,你因為什麽不開心?因為我與張致一下棋?還是因為我與蘇長興鬥嘴?”唐錦兮看著唐逍辰,神色有些不耐,“你說出來好不好?”

唐逍辰語氣嚴肅,盯著唐錦兮神情是當真的不悅,“你看不出來張致一對你心懷不軌嗎?為什麽不提早離開?你為何還要與他下棋?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哥哥你什麽意思?”唐錦兮聽了這話,自然是心中半點也不愉悅,她費盡心神與張致一下棋,還不是為了給自家哥哥出一口氣?可是哥哥何至於如此懷疑與說她?唐錦兮的心中不知怎麽地就升起了一絲絲的委屈。

唐逍辰揉了揉眉心,嘆息了一口氣,他略略懊惱道:“錦兮,張致一中意你,你看不出來嗎?”

“自然是看得出來。”唐錦兮如實回答,唐錦兮不是一個木頭,自然是看得出來張致一對於她的心思。且張致一的個性又不似付南決與景閱那般深沈,什麽事情寫在臉上,自然是非常好分辨。

唐逍辰不由得皺起了眉,略帶不悅地看著自家的妹子,“那你還與他下棋,他若是真的算計與你……”

“他就是算計與我又能怎麽樣?最後被算計的,不就是張致一嗎?”唐錦兮無所謂地笑了笑,她搖了搖頭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唐逍辰卻是為此尤為不悅,皺著眉看著唐錦兮說:“你就是這樣的自信嗎?你就不怕他算計與你嗎?要知道他看著你的眼神,你要想想他們張家的地位,若是真的想要肖想與你,真的上門求親,你又當時如何?”

唐逍辰之所以會如此擔心,無非就是因著張家乃是錦城的世家,雖然不及錦城張家初發跡之時那般如日中天,但是至今仍然不足小覷,雖說張家如今的在官場上的地位不及從前,已經式微,但是底蘊仍然是有深厚的。

且最重要的是,雖然張家在今上後宮裏,並沒有女眷。可是今上的七皇嬸便是張家的後人,說來與張致一的關系也是尤為親近的,是張致一的姑祖母。這今上的祁王王叔可以說是從來不涉及皇權爭奪的一個人,即使如今是在朝中,也是只掛著閑差每日裏更是喜好在別院之中擺弄花草,祁王妃更是喜好過閑適生活的人,即使是應酬也沒有經常出現。但是因著祁王叔的關系,祁王妃在帝後面前還是很說得上話的。一旦是張家真的想要迎娶自家妹子,還真有可能就跟了張家。

唐錦兮輕輕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說道:“是嗎?他就是上門求親又能如何?依著張家如今的地位,父親他怕是不會同意的吧?且說一點,就說我仍然被景閱中意著,父親怎麽敢輕易將我許人?”

唐逍辰仍然有些擔憂,“先不說景閱的問題,陛下雖然有意將你許給景閱,但是畢竟沒有明旨下達,依然是有變數在。可若是張家首先向皇家求親,今上說不定就會尊重自己的王叔和王嬸的請求。”

唐錦兮依舊是不在意地一笑,隨後目光堅定地看向了唐逍辰,一字一句說道:“哥哥,說句實話,我也不瞞你。除非是聖旨強權,否則我是不會輕易答應任何人的決定。我心中只有付南決一個人的位置,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現在不知曉他的安危如何,我如何能夠在裝得下第二個人?哪怕張家已經與父親定下盟約,我不想做的事情,即使是父親也逼迫不了我。”

她至今仍然沒有死心,她心中牽掛得仍然是付南決。她心中是有著遺憾的,她明明知曉付南決落入了景閱的手中,卻是什麽也做不到,就是連最後見到付南決的阿標,她都不知他的下落了,這讓唐錦兮如何能夠不憂愁惆悵?

且在這個時候,她的親哥哥,竟是在與她談論這個話題,如何不讓唐錦兮有那麽一絲絲的難過?

唐逍辰皺了皺眉,他看著自己的親妹妹,忽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畢竟,他也是不知道怎麽勸說自己的妹妹。因為在他看來,付南決的確是個很好的妹夫,是值得妹妹托付一生的。可唐逍辰心裏也清楚明白,不能對著付南決還安安穩穩地活在世上有什麽期待,依著錦兮的性格,萬一付南決真的有個什麽,她又是如何能夠承受得起?

“錦兮,你既然這樣說,那麽哥哥也問你一句話。如果付南決真的有個什麽,你想怎麽辦?”唐逍辰盯著唐錦兮晶瑩黑亮的眸子,他語氣也甚是平靜,他只是想知道自家妹子究竟是如何想的。

唐錦兮卻是有些失神,她微微一怔看向了唐逍辰,不由得輕笑了一聲說:“怎麽辦?付南決要是有個萬一,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我心裏不會裝下第二個人了。他是第一個走進我心裏的人,他也是唯一對我最好的人。”

唯一對她好的人?唐逍辰忽然有些受傷,不由得看向了妹妹,略略有些心痛的說:“你是覺得……我對你也不夠好嗎?”

唐錦兮看著唐逍辰那略有些受傷的表情,不由得輕輕地搖了搖頭,“對不起哥哥……”唐錦兮其實真的感覺得到唐逍辰這段時間以來在拼命地對著她好,只是唐錦兮仍然記得,在自己最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是誰幫助了她一次。

哥哥對她的好,她忘記不了,但是她更是忘記不了的是付南決。她可以犧牲一切,但是她卻不允許第二個男人走入她的心。

唐逍辰有些心痛地眨了眨眼睛,隨後嘆息了一聲道:“錦兮,你又沒有想過你的以後?如果真的沒有付南決,你的一生該是如何?景閱也好,張致一也罷,如果你今生都無法尋覓到付南決,或者你最後尋到的只是一具屍骨……”

“哥哥,你怎麽可以說這樣的話。”唐錦兮的反應有些激烈,她直接打斷了唐逍辰的話,“哥哥,是不是在你的心中,所有的人都是不重要的?付南決是不是你的兄弟?他只是消失了一個月而已,你竟然會想他可能從人間蒸發,可能已經不再這個世上?你作為至交,作為好友,不是應該一直期待著,抱著最大的希望,期盼著他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唐逍辰輕輕一嘆,“錦兮,你不了解一個男人,你也不了解景閱。”

作為天之驕子,被皇帝獨寵長大的皇子。從小他就不需要考慮什麽,儲君之位穩固,又是正經的嫡脈子嗣,他背後的勢力,個人的能力都是不容小覷的。他不需要考慮自己會有失敗,他也不容許自己惦念的人,設想的事情,出現一絲一毫的偏差,哪怕毀掉一切,也是在所不惜的。

付南決……他已經調查到,付南決做了景閱多年的親信,可謂是景閱最大的心腹,可還不是說囚禁就囚禁了?唐逍辰一直有一個想法沒有說給唐錦兮聽,因為他害怕唐錦兮知曉了之後,會自責會讓自己傷身受損,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妹妹不好過。

但是他又是希望妹妹能夠過上好日子,不被景閱這樣偏激的人給毀掉。依著景閱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他真的害怕有朝一日,景閱的手會伸到唐家,會伸到唐錦兮的身邊。周圍兄長,他想要犧牲掉一切,可就是怕他的犧牲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妹子還是會受傷。

他真的不希望哪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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