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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羽衣狐之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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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紗季的靈氣充滿整個屋子的時候,安倍雄呂血縫衣服的手一顫,針紮入指尖,痛覺讓她有了真實感,她動作僵硬的慢慢擡起頭,對上那雙淡漠而柔和的黑眸,她的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然後撲過去抱住安倍紗季。

“您終於醒過來了,紗季大人……這真是奇跡,感謝您沒有拋棄我們。”安倍紗季安撫地拍著安倍雄呂血的後背,下一刻屋門被撞開的聲音讓安倍紗季擡頭看向門口,以安倍吉平為首,安倍有行與禦門院心結心結三人步伐匆匆地走入屋子。

“哥哥,你的頭發,!”安倍紗季看著安倍吉平原本烏黑的發絲現在大半都變成了白發,她胸口一陣悶痛,不用說,哥哥的黑發會變成白發一定因為她受傷的事情。

“醒來就好。”安倍吉平雙手顫抖地撫著妹妹的頭,一直陰郁著臉終於露出了一抹柔和。

“殿下,您真是……怎麽能夠讓我們一回來就見到您滿身是血的樣子,我以為我會失去您,”禦門院心結心結緊緊抱著安倍紗季的手臂,放聲大哭了起來,“太好了,您能醒過來了,我以為您會這樣沈睡一輩子。”

“抱歉,嚇到你了。”安倍紗季微笑著擦掉禦門院心結心結的眼淚,然後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安倍有行伸出手,輕聲說,“有行,過來吧,我已經回來了。”

安倍有行看著安倍紗季伸向自己的手,慢慢地伸手握了上去,然後緊緊地攥住她的手了,垂下頭:“你可是我選中的王,我是絕對不允許你死在我前面的,紗季,這樣的情況……我們都無法再承受一次了,如果你真的長睡不醒,我們會將這個世界變成地獄為你哀悼。”

“你還真的總是若無其事的說恐怖的話呢,”安倍紗季看著安倍有行手腕上那根黑色的發帶,微微一笑,用力將他拽向自己,然後抱住了他,低聲說,“怎麽可能會有下一次,因為我身邊可都是安倍家最強的家主,絕對不會再受傷了。”

“你受傷的經過我聽羽衣狐大人說了,她與雪女擋在了你的身前,那光箭卻從她們的身上透了過去。”安倍吉平低聲詢問著安倍紗季受傷的情況,雖然他並不是不信羽衣狐說的話,但還是想要問問妹妹,因為這一次安倍紗季受傷,他差點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恩,那是我親生母親羽江下的咒語,所以只對我有效。”安倍紗季握緊安倍吉平冰冷的手,仰頭看著他變白的發絲,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對不起,哥哥,讓你這樣的擔心。”

“要道歉的是我,我沒能及時的保護你。”安倍吉平把妹妹的手握在手心裏,覺得一直布滿不安的心,這一刻才真的平靜下來。

“其實我的靈魂已經去了生與死的縫隙,我能醒來,是因為你們將我身體的時間暫停在死前的狀態。”

安倍紗季的話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靈魂去了生與死的縫隙,就代表安倍紗季曾經確實是死了。

“怎麽回事,您現在不會回光返照吧,”禦門院心結心結焦急的抓住安倍紗季的袖子,緊緊的抱住了她的身體,“不會是來和我們告別的吧。”

“當然不是,我在生與死的縫隙裏見到我的親生母親,她為我解除了詛咒,然後將我送了回來。”安倍紗季揚起唇角,對家主們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你的詛咒解除了,”安倍吉平細細打量著安倍紗季,“那你能夠恢覆十七歲的模樣了。”

“咦,紗季十七歲的模樣?!”安倍有行驚奇的眨了眨眼睛,彎起唇角說,“我都沒有見到過哦,好期待啊。”

禦門院心結心結撇了撇嘴說:“有行大人,你沒有見過很正常吧,雄呂血大人估計都沒有見過吧。”

安倍雄呂血彎起眸子一笑,出聲詢問說:“紗季大人的身體何時恢覆,現在的衣服估計都不能穿了吧。”

“估計三天內就會恢覆,安倍本家有我以前的衣服,麻煩雄呂血幫我去取一下。”安倍紗季輕聲回答。

“是,等下我就回去取,”安倍雄呂血聲音微微一頓,轉頭對安倍有行與禦門院心結心結說,“你們兩個人守在季大人的身邊。”

看到禦門院心結心結與安倍有行一臉鄭重地點頭,安倍紗季眼中露出一絲無奈,看來她最近會被看的很緊。

“對了,我把小蟲子的靈魂帶回來了。”安倍紗季雙手合十,然後慢慢的攤開,然後手心出現了一個淡白的光球。

“但是,我們還沒為他構築身體。”安倍有行輕輕皺眉,斜目看了一眼安倍紗季床頭的玩偶,彎唇說,“要不,放在玩偶裏。”

安倍紗季輕輕搖頭,淡聲說:“雖然你們的靈魂都在玩偶裏呆過,但是時間都不長,所以我沒有對你們說過,靈魂不能長時間在死物裏呆著,構築身體最快要一周吧,所以不能放在玩偶裏,”聲音微微一頓,安倍紗季轉頭看向窗子的方向,神色晦暗不明地說,“借用一下奴良陸生手裏的小狗吧。”

聽到安倍紗季的話,安倍吉平與家主們都神色各異的看向窗戶的方向,夜陸生正楞楞地看著安倍紗季,而他身邊眼眶有些微紅的雪女也在盯著安倍紗季。

“紗季殿下這是想要和他去交談的意思吧。”禦門院心結心結鼓起臉頰,因為殿下是為了保護奴良陸生受傷的,所以她現在最討厭的就是奴良陸生了。

“你喜歡他嗎,紗季。”安倍吉平目光覆雜的看了一眼夜陸生的方向,他雖然一直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樣,成婚生子,但是一想到一直護在心上的妹妹要嫁人,他真想打死要娶妹妹的那個小子。

安倍紗季勾起唇角,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穿上了放在床邊的木屐,淡聲說:“大家都回房間吧,我去和他談談。”

“等一下,紗季大人,”安倍雄呂血按住安倍紗季的肩膀,低聲說,“夜裏冷,我們出去,然後叫他進來。”

“我可是比他更喜歡紗季,啊啊,真是不甘心啊。”安倍有行一邊嘟噥著一邊轉身背對紗季,不想讓紗季看到他灰暗的眸子。

禦門院心結心結不甘心的絞著裙子,冷哼說:“反正,我是一定會狠狠得揍奴良陸生一頓。”說完,她跟在安倍有行的身後沖出了屋子。

“我會在外面守著,有事情請吩咐。”安倍雄呂血對安倍紗季微微鞠躬,然後與安倍吉平一同向屋外走去。

所有人都離開以後,夜陸生在幾分鐘後慢慢地走進屋子,他進屋後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雖然表情自然,但是從繃直的背脊能看出他十分的緊張。

“雪女不進來嗎?”安倍紗季先出聲問,打破了屋內沈靜的氣氛。

“恩,她說在屋外等著。”夜陸生輕聲回答,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壓抑著想要沖過去抱住安倍紗季的沖動,僅僅是能夠再聽到她的聲音,他原本死寂的心臟,就仿佛要爆炸一樣跳動起來了呢。

屋內又沈寂下來,夜陸生頓時覺得有些心慌,很怕會被她趕出屋子,他還想要和她在多呆一會,他抿了抿唇說:“前幾天柚羅也一直在半妖之裏等著你蘇醒,但是家裏有事情所以回去了,五代家主為了給你治傷出去采藥……嗯,還有……”

看著夜陸生垂著頭,拼命找話題的樣子,安倍紗季略帶興致的揚了揚唇角,語氣淡漠地接著他的話說:“還有……你會在這裏,代表打敗了我的父親,安倍家與奴良組的戰鬥,是你們贏了。”

“嗯,是羽衣狐與我使用了鬼纏……”說著夜陸生擡起眸子想要偷看安倍紗季一眼,卻剛好對上她漆黑而深邃的雙眸,壓制的思念洶湧而出瞬間就沖垮了他的意志力,他回過神來已經沖過去緊緊的抱住了安倍紗季,他將額頭抵在她的肩頭,低聲說,“其實這些事情一點也不重要,我想要結束戰鬥,是因為我想要在你的身邊。”

安倍紗季眸子微微一暗,啊,這個人真的是很喜歡她啊,明明他的身上帶著寒氣,但是她卻覺得從他身上傳出了一種很溫暖的感覺,暖暖的滲入她的皮膚然後進入她的心底。

“你身上很涼,奴良陸生。”聽到安倍紗季的話,夜陸生慌忙松開她的身體,這才記起他剛剛站在外面很久身上還帶著寒氣。

“對不起,你才剛剛醒來,寒氣帶給你就不好了……”說著,夜陸生想要起身與安倍紗季扯開一些距離,但是她卻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輕聲說,“手給我。”

“嗯?”夜陸生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將右手伸向安倍紗季,安倍紗季擡眸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我說的是兩只手。”

“哦。”夜陸生連忙將兩只手都遞了上去,然後看到安倍紗季用她白皙而纖細的手輕輕包住他的手,然後低頭對著他冰冷的手哈了一口氣,淡聲說,“你在外面到底站了多久,手冷成這樣。”

夜陸生覺得他剛剛一直在外面真是太好了,紗季會幫他暖手這種事情,他從來沒有奢望過,幸福的有些不真實,這一切會不會是他幻想出來的,因為太希望紗季醒過來了。

“別看著我發呆啊,”安倍紗季扯了扯夜陸生的臉頰,“把你那只小狗借我,我需要它給水蛭子暫時當容器。”

“啊……恩。”夜陸生連忙轉開頭,然後揉了一下自己發燙的眼眶,可不能因為太幸福了,所以在紗季面前掉淚啊,“我去把小狗給你抱過來。”

“一起去吧,我想要出去活動一□體。”聽到安倍紗季的話,夜陸生將自己的羽織為她披上,然後又拿起衣架上的大衣再給她披上,語氣擔憂地問,“你的身體沒有問題嗎?”

“恩,沒有問題,皮外傷都好了,杏奈的草藥很見效。”安倍紗季對夜陸生笑了笑,夜陸生臉頰一紅,安倍紗季極少對他笑,他所有的幸福值會不會現在都用掉了,紗季又幫他暖手又對他笑。

安倍紗季與奴良陸生推開門,就看到守在門口的四個人,安倍紗季微微一怔,她沒有想到安倍雄呂血他們與哥哥竟然都沒有回去,而是全部都守在門口。

“怎麽所有人都在這裏,回去休息吧,沒有關系的,我不會消失的。”

“讓我們守著吧,這樣會安心一點。”安倍雄呂血低聲回答,然後看了一眼夜陸生,皺眉問,“這是準備去哪裏?”

“我想要在院子裏轉一下,別擔心,半妖之裏不是戰場,這裏沒有敵人。”說著安倍紗季摸了摸安倍雄呂血的臉頰,安倍雄呂血垂下眸子,明白了安倍紗季的意思,半妖之裏沒有敵人代表奴良組已經不是他們的敵人了。

“讓我們守在這裏吧,紗季,這樣我們比較安心,你醒來的第一個晚上,我們怎麽可能睡得著。”安倍有行眉眼彎彎,笑得純良可愛。

看到四個人堅決的模樣,安倍紗季實在拗不過他們,只能輕輕點了一下頭,然後與夜陸生向院子走去。

安倍紗季與夜陸生一走入院子就看到雪女正抱著小狗在發呆,她仰頭看著光禿禿的櫻花樹不知道在想什麽。

“雪女,那個小狗,紗季要用一下。”聽到夜陸生磁性而低柔的聲音,雪女轉頭看向夜陸生,他與安倍紗季並肩在一起,唇邊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身子微探,似乎在為安倍紗季擋風。

雪女將懷裏的小狗遞給紗季,然後撲過去抱了一下她,在她耳邊輕聲說:“謝謝你醒過來,真的非常感謝。”

安倍紗季詫異地看向雪女,但是雪女已經轉身跑開了,紗季唯一看到的就是她紅紅的眼眶還有耳根。

雪女離開以後,安倍紗季將水蛭子的靈魂放入小狗的身體,唇邊露出一絲弧度,想必等小蟲子醒來一定會炸毛吧,竟然讓他暫時用一個小狗的身體。

“啊,樹枝上冒出了一個綠芽。”夜陸生目光柔和的註視著那小小的嫩芽,寒冷的冬季終於要結束了,他能夠與她一起迎接溫暖的春季。

“冬天要結束了麽,我沈睡的時間還挺長啊,”安倍紗季手指輕輕拂過還沒有清醒過來的‘小狗’,微笑說,“對了,奴良陸生,你一直希望我們之間有一個什麽樣的結局?”

聽到安倍紗季的話,夜陸生抓著樹枝的手輕輕一抖,樹枝從手中滑落而出,他牽動一下唇角,低聲說:“我會戰勝安倍家,然後得到安倍的王,永遠的幸福在一起。”

安倍紗季感受到夜陸生灼人的視線,她還未開口,她手中的小狗瘋狂的撲向夜陸生,嘴裏還汪汪的大叫著,咬著他的袖子用力的拉扯著。

安倍紗季揚起一個笑容,伸手抱起‘小狗’,低笑說:“抱歉,水蛭子對你敵意很大。”

“沒有關系的。”夜陸生無奈地撓頭,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禦門院水蛭子討厭他,而且自己還誤殺禦門院水蛭子,禦門院水蛭子不討厭他才怪。

“謝謝你的小狗,我先回去了。”安倍紗季說完想要回屋,註視著她的背影,夜陸生突然開口問,“紗季,你覺得我想要的這個結局怎麽樣?”

安倍紗季步伐微微一頓,勾唇說:“感覺像童話一樣虛幻……”看到夜陸生神色露出難以掩飾的失望與難過,她輕聲補充說,“但是算不錯的,至少比較悲劇好,人如果能生活在童話世界裏,一定非常的幸福。”

夜陸生驚訝地睜大眼睛,她竟然認可他追求的結局,安倍紗季看向夜陸生通紅的臉頰,淡淡一笑:“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我…我……我會變得更加成熟,那時候,紗季……”夜陸生臉頰通話,腦袋幾乎都要冒煙,語氣認真而虔誠地問,“我可以娶你為妻麽?”

安倍紗季半瞇起眸子,她還沒有回答,‘小狗’瘋狂又兇惡的想要咬夜陸生,安倍紗季摸了摸他的毛,似乎感受到禦門院水蛭子對於無法說話的焦躁,她將‘它’放在地上,然後輕輕拍了拍他,意示‘它’離開院子。

‘小狗’擺了擺尾巴,似乎不想離開,安倍紗季沈默不語的盯著‘它’,半響後,‘它’不甘願的慫著耳朵離開了。

“大概會有很多事情要解決吧。”安倍紗季淡聲回答,夜陸生心臟一緊,她…她竟然沒有拒絕他,夜陸生慌亂地點頭說,“恩,但是沒有關系,我們有很多時間,因為……”

月光穿透烏雲灑落在他的身上,那雙妖異的赤色眸子蘊含著月光都無法承載的溫柔,他俊秀的容顏被妖媚的笑容襯得十分蠱惑人心。

“因為,我們一生的時間可以在一起,這場戰鬥是我勝利了,你身為安倍家的王,是我的俘虜,我一生都不會放你走。”

安倍紗季唇角揚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她恍惚想起了兩個人初次相見的那片山吹花海,他就是用這樣一雙幹凈而剔透的眸子註視著她,時光兜兜轉轉,她最終都在他的視線之內,無法離開。

這便是宿命吧,安倍紗季想,笑意染上她的眉眼,讓她如畫的容顏恍若綻放的花朵,鮮活而迷人,她低笑說:“我真是輸給你了呢,奴良陸生。”

他眼眶微紅走過去緊緊地抱住她,幸福溢滿了院子的每一個角落,他的唇在她耳邊喃喃:“只要贏你一次就足夠了,我愛你,紗季。”

那一剎那,她的笑容美得接近虛幻,低聲說:“恩,我知道。”

他一路追著她,受傷,疼痛,絕望都沒有讓他停下步伐,所謂的愛情便是這樣吧,會難過,會哭泣,會傷心,但還是想要得到深愛的那個人……

因為一旦得到那個人,幸福會掩蓋一切傷痛,只要牢牢地抓著幸福,心臟上那些看不到的傷口,總有一天會消失不見的。

——我愛你,這是一出生便註定的宿命。

【完】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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