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露晨的這一舉動確實把警察嚇傻了，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一個母親居然要淹死自己的孩子！

實際上倪豪帥一直在車裏慫恿，“扔！快扔！趁他們救孩子我趕緊沖！”

黃露晨的聲音帶著哭腔，聲嘶力竭地喊：“讓開，快讓開！你們要眼睜睜看著她死嗎？”

“扔了，快點ＴＭＤ扔！”倪豪帥說，腳已經踩到油門上。

老大也說：“搞快點！”

黃露晨大喊一聲，把孩子朝湖裏扔去，幾個警察趕緊跳下水去救。

趁此機會，倪豪帥一腳把油門踩到底，警方發現這輛車的異動，對著車開槍，不過全是朝輪胎打。

噗的一聲，輪胎爆了，車身劇烈一顛，顛簸的視野中能看到的全是舉著槍的警察。

倪豪帥慫了，突然沖下車，雙手舉起，大喊：“投降！投降！我投降！”

“二五仔！”老大暴怒，沖下車，抽出匕首想手刃他。

一名女警開槍，打中老大的肩膀，他刀也掉了，用手捂著槍傷。

接著三人就統統被制服了。

狄振感慨，一個人為了維護自己，居然可以如此顛倒黑白，難怪黃露晨會對倪豪帥起殺心，他根本就是個人渣。

記憶一轉，審訊室內，居然能聽見隔壁黃露晨歇斯底裏的慘叫，“孩子，把孩子還給我！”

這得叫得多大聲。

倪豪帥拼命地辯稱，“全是她的主意，這女人就是個瘋子、公交車，誰知道孩子是誰的！”

看到這裏，狄振惡心得看不下去了，離開倪豪帥茅坑似的大腦，回到自己的身體。

倪豪帥怔了一下，看見外面有個女孩，剛才在左邊，好像一瞬間走到右邊去了，似乎憑空跳過了一段時間。

狄振遞個眼神給宋昭昭，宋昭昭明白他又用了那招。

狄振說：“再說一點關於黃露晨的情報。”

倪豪帥裝傻充楞，“我跟她又不熟，是加入團夥之後才認識的。”

“放Ｐ！”狄振嚴厲地說，“你和她當初是男女朋友，那孩子就是你的，也是你帶她進團夥的！”

“不是，沒有，真的沒有！我是和她有過一晚上，不過她和團夥裏面誰都睡！她就一公交車！”

“我看你是準備再挨她一刀，給你機會別不中用，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談！”

倪豪帥的額頭沁出一層油膩膩的汗水，呼吸也紊亂起來，狄振繼續進攻：“她是怎麽進團夥的？她本來是‘犢品’的消費者，後來成了‘供應鏈’的人，這個媒介就是你吧？那種團夥都有大批的人負責地面銷售！”

宋昭昭也補了一刀，“你在緊張，你的心律從50變成了80，血壓也在上升，大腦過熱，是在試圖編謊話！”

這些全是宋昭昭的眼睛看見的，穿墻察氣術用來測謊簡直不要太方便。

倪豪帥震驚得瞪大眼睛，心想這倆人到底是什麽怪物，把他看得透透的。

他冷汗暴流如雨，這時狄振給他吃一粒定心丸，“我知道，有些東西是警方也不知道的！不過你放心，我們是在查黃露晨，不是查你，你老實說就沒事！”

“給……給我個保證！”倪豪帥結巴地說。

狄振溫和地對宋昭昭說：“是不是出新品了，我想喝那個第二杯半價的菠蘿飲料，去買兩杯嘛！”

宋昭昭會意，“行。”

宋昭昭離開後，狄振把手機拿出來放桌上，“取得證詞要兩名警察才有效，我現在也沒錄音，話出你的口，入我的耳，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不然咱們就換個地方！”

反正對方也不知道自己不是警察，狄振索性就裝一下，也不是頭一回這麽幹了。

倪豪帥咽了口唾沫，“我以前是在一塊地盤上帶貨的，黃露晨當時在那裏玩，她好像沒有收入來源，又想玩，就跟我講，她和我睡，我給她點貨！我心想這麽主動，不會是玩詐或者有病吧……”

“不要講你的心理活動，我沒興趣！！！”狄振嚴厲地打斷。

倪豪帥擦擦額頭上的汗，說：“我同意了，和她搞過好幾回，她怎麽說技術還挺好，我估計是老手！有一回她說想幹我這行，又輕松來錢又快，我說這行不是誰都能幹的，她叫我想想辦法！我就問了老大，老大同意讓她帶貨，以販養吸吧算是。

“做了一段時間，業績還行，就是這個時候她懷了孩子，自己每天玩東西，姨媽五個月沒來居然都不知道。不過這孩子命大，居然最後給生下來了！”

“孩子當時真的淹死了。”

“肯定淹死了，警察救上來，沒搶救活。”

狄振觀察對方的臉，和米寧沒有一點相似性，再結合年齡來看，黃露晨不可能是米寧的母親。

他放下心，要是米寧攤上這樣的爛父母，簡直是莫大悲哀。

狄振問：“她身上有文身嗎？”

“哎，你咋連這都知道？對，她有文身，在腰上面，是一只饕餮！”

“這麽肯定？”

“就是饕餮，我見過多少回了。我還納悶，她一個女孩子文這麽兇的東西，能鎮得住嗎？不過你也別說，她真是一個吃不飽的女人，各種意義上的！

“她飯量很大，玩東西的人一般都沒食欲，有的人三天只喝一杯奶茶，她不一樣，頓頓十個饅頭、一只燒雞或者醬鴨，薯片、奶茶的不離手，好幾回一邊幹那事她一邊吃零食，我就開玩笑說你這兩張嘴都吃不飽呀！現在想想，她確實很古怪，明明這麽能吃，卻這麽苗條，哪怕一頓吃了兩斤面條，上秤一稱，體重居然不變，怎麽著也該漲兩斤吧？”

狄振想，這就是她古怪的根源了，果然是文身！

他說：“那只饕餮長什麽樣子？”

“就是……”倪豪帥比劃著，“張個大嘴，好像在吞自己，就是一個圓！”

“銜尾之蛇？”狄振想到這東西。

“啊？”

“還有誰認識黃露晨，她有家人嗎？”

“她沒有家人，每次談到家人她就生氣，說都死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工作過嗎以前？”

倪豪帥搔搔頭，“有一家叫什麽美蓮服裝城，我們打那兒路過，她說以前在這裏工作過。”

狄振在手機上搜了一下，確實有這地方，說：“謝了，你可以走了！”

倪豪帥擠眉弄眼，“阿sir，我提供了這麽多情報，沒什麽獎勵嗎？”

“獎勵就是放你走，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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