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競帆覺得杜明陽的謊撒得太低級，於是盯著他的眼睛說：“但我聽說，你們不是為這個吵架。”

杜明陽露出一絲慌亂的神色，“情侶之間吵架，說不清道不明的，反正不是什麽大事。”

龔競帆說：“但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們。”

“這跟她失蹤沒關系的。”

“有沒有關系由我們來判斷。”

杜明陽嘆息一聲，“好好好，我承認，我……我跟前女友聊天被她看見了，就不高興了。後來她回學校去了，正好也要考慮，我們冷戰了好幾天，昨天我本來是買束花準備去賠禮道歉的，哪知道一問室友才知道她不見了。”

“你就直接報警了？”

“對，直接報警了。”

“雖然報警是應該的，但是一般聯系不上某人，第一反應不是該去問問她的朋友和家人嗎？”

“唉，我又不知道她父母電話，去哪問呀！”杜明陽越來越慌張，勾了勾脖領子，“警官同志，你們不是懷疑我吧？我報警的哎，誰報警就要懷疑嗎？那以後誰還敢報警。”

龔競帆搖頭，“你不要岔開話題，我覺得你沒說實話。”

“你叫我說什麽實話！”杜明陽一陣抓狂。

狄振突然抓住杜明陽的手，杜明陽嚇一跳，“幹嘛幹嘛，有那種癖好嗎？”

狄振看見他無名指上有一道痕跡，是長期戴戒指留下的，狄振說：“你結婚了？”

“離了。”

王冰查了一下，說：“你的資料上顯示是已婚狀態，妻子叫……”

杜明陽咳了一聲，“感情不好，分居，這是我的隱私，和案情無關。我就算跟女學生玩，那也沒觸犯法律呀，你們可得秉公執法呀！”

狄振見剛才和杜明陽說話的女子走了，突然一拳把杜明陽打倒，他倒在布景上面，然後狄振提著他的腳脖子薅起來。

王冰嚇一跳，“狄哥你幹嘛？”

狄振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被倒懸的杜明陽嗷嗷亂叫，很快臉被倒流的血漲成了豬肝色，聲音也發不出來了，狄振一抖手腕，喝道：“睡！”

杜明陽便沈沈睡去，被狄振扔在地上，龔競帆說：“太過分了！”

狄振說：“繞來繞去煩死了，還是來點幹脆利落的。”

龔競帆嘆息，“你可別讓人看到。”

“放心，我自有分寸！”

給予杜明陽適當的引導之後，狄振打個響指，說：“杜明陽，現在我向你提問，你要如實回答，如果你說謊，你的某個地方就會短一厘米。”

“這是什麽惡趣味。”龔競帆吐槽說。

杜明陽使勁點頭，然後狄振說：“你和周李茜妍是怎麽吵架的。”

“雞毛蒜皮。”

“你說謊！”

突然杜明陽發出慘叫，捂著襠部，王冰小聲問：“縮短的過程有這麽疼嗎？”

狄振笑笑，“我可沒說是縮短，而是……”說著，做了一個左手砍右手的動作。

“有必要搞這樣嗎？”龔競帆說。

“這是精神拷問，自然要用對方最在意的東西威脅他，我不了解他，就拿男人都在意的東西來當威脅嘍！”

“一副振振有辭的樣子。”龔競帆搖頭苦笑。

“可不是‘振振’有辭嗎？”王冰玩了個諧音梗。

狄振對杜明陽說：“你還不老實嗎？就你這根繡花針，再短就沒有嘍！”

杜明陽害怕地說：“我和她吵架是因為……因為……我有個夢想。就是兩個女的一個男的，你們明白吧？認識周李茜妍之後我感覺這姑娘挺傻挺好騙，我是說挺單純的，就……就和我前女友……我是說另一個女朋友說好，準備玩一回。人家都同意了，哪知道這傻妞死活不願意，罵我無恥，就吵起來了。”

狄振說：“你懷恨在心，報覆她了？”

“不，絕對沒有，女人而已，跑了我可以再找的，我玩過的女人多了去了。”

“那你為什麽還巴巴地去找她道歉。”

“我不是找她道歉……”杜明陽咬咬嘴唇，“我是看上她室友了，那個特別文靜的妹子，道歉是假，找她才是真的。”

“可以，心思還真是縝密啊！”

龔競帆說：“問案件有關的內容。”

狄振說：“最後一次見到周李茜妍是什麽時候？”

“是吵架那天，20號？對，20號！”

“確定？”

“夢裏算不算？”

“什麽夢？”

杜明陽怔怔地說：“前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裏她被人殺了，被做成了娃娃，穿著那套‘黑白城堡’的哥特蘿莉塔衣服，她的關節全部變成了那種，就是球型關節啦，就像傀儡一樣。她抱著我哭，眼睛裏流血，我害怕得要命，拼命地踢開她，然後就跑，後來摔了一跤就醒了。”

狄振恍惚間想到了自己的夢，這會有什麽關聯嗎？他說：“這就是你報警的原因？”

“我報警是不想管，怕惹麻煩，發現人沒了就馬上報警，我想你們肯定能找到她的。我是真的沒殺人，我為什麽要殺人，我工作這麽穩定，五、六個女朋友，還有個馬子要包養我，我何必殺人呢？”

狄振說：“你為什麽會夢得這麽仔細，連衣服都知道。”

“因為……因為……”

“想變短？”

杜明陽嚇出一頭汗，“不不不，刀下留Ｊ！因為我另一個女朋友就是這麽死的。”

“誰？”

“幾年前，我交往了一個叫彭蓬的女生，她和我約會回家路上失蹤了，後來警方在郊外發現了她，被人打扮成了洋娃娃，還包著一層塑料紙。你們當時也懷疑過我的，可我真的啥也沒幹，話說回來，你們說會找到兇手，結果呢，到現在也沒個下落！”

處在催眠狀態下的杜明陽，由於聯想到那沖擊性的畫面，不知道產生了什麽幻想，突然尖叫起來，“啊！彭蓬你不要過來啊！不是我害死你的，你應該找警察算帳的！”

杜明陽坐在地上手舞足蹈，狄振過去一拍他的腦袋，說：“當我數到三，立即醒來，並且忘記我們之間的對話。一……二……三！”

杜明陽兩眼一翻，睜眼四顧，一陣茫然，發現身上全是汗。

三人已經悄悄走了，來到外面，狄振突然問道：“你們之所以重視這女孩的失蹤，是不是因為，她和那個變態的受害者特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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