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張三的無業游民膽子很小，在審訊室被警察一嚇唬就全撂了，他說自己是被一名叫王逗的道上兄弟找來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在下面起哄、帶節奏，和他一塊去的還有其它幾個人。

問完話，張三就先放了，畢竟當托也不是犯罪，龔競帆和王冰馬不停蹄地去找王逗。

狄振拉住龔競帆，“等下，把那個東西給我。”

“什麽？”

“小娟前幾任男朋友死亡的卷宗。”

“在老王辦公室，你自己去看吧！”

狄振來到一間辦公室，坐下來看這些卷宗，小娟的第一任男朋友是上吊自殺，屍檢結果沒有查出他殺的跡象，這人在ＫＴＶ工作，和小娟是同事，但警方查到他借著工作的使用替人販犢。

小娟的第二任男朋友，此人是狐盜天手下一名小頭目，掌管著幾家夜總會、ＫＴＶ和會所的犢品生意，他是在被警察調查期間，在車內燒炭自殺的。

第三任男朋友是個有過吸犢、強煎前科，且離過婚的富二代，他也是跳樓自殺的，他和小娟領過證，所以他死後小娟得到了一大筆遺產。

然後就是這次的幹爹。

不難看出，小娟借著幾個男人的死步步高升，累積了許多財富。

狄振沈吟片刻，打開電腦聯系安度因，叫他幫忙調查一下小娟。

片刻之後，安度因發回消息：“社工庫只能找到這女人的一堆開房紀錄、信用卡紀錄。”

“她以前做過什麽工作，能查嗎？”

“稍等一下。”

過一會，安度因告訴狄振：“查到了她的保險繳納紀錄，她在工廠、ＫＴＶ、還有一家痛疼體驗館工作過。”

狄振暗忖小娟工作過的地方應該不止這些，他問：“工廠是什麽工廠？”

“做雪糕的。”

狄振搜了一下痛疼體驗館，這玩藝一般都是醫院開設的，也有私人的，裏面有一種設備可以向人體釋放微電流，刺激人的疼痛神經，據說最多可以達到十級陣痛，也就相當於孕婦分娩的痛苦。

這個會和命案有關嗎？

要不要去親自體會一下？

反正現在也沒啥可查的，去了解一下也好。

狄振在手機上找到最近的一家痛疼體驗館，走了過去，這家痛疼體驗館位於某小區內部，只有一間房，門上貼著“ＸＸ分娩陣痛體驗館”、“感同身受，讓愛更近”等字樣。

狄振掀開塑料簾子走進去，一名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正磕著瓜子用手機看連續劇，見有客人上門，趕緊站起來掃了一下身上的瓜子皮，可見這地方生意十分冷清。

“先生您好，是來作分娩陣痛體驗的嗎？”工作人員笑盈盈地詢問。

狄振點頭，“好奇，想試試看。”

“您對陣痛體驗有過了解嗎？可以先看下這張宣傳冊。”

狄振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宣傳冊，上面主要是講人類的疼痛分級，以及陣痛體驗的安全性，狄振看完之後，工作人員又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比如有沒有高血壓、心臟病。

隨後狄振坐到了一張藍色的仿皮單人躺椅上，工作人員將一臺儀器推過來，接上電源，請狄振把衣服掀起來。

怕疼是人的天性，狄振自然也是緊張的，工作人員耐心地開導：“不要太有壓力，這只是模擬陣痛，隨時可以喊停。”

“好的好的。”

工作人員把兩片橡膠貼片貼在狄振的腹肌上，狄振拿手摸了一下，這東西外面是橡膠，裏面是金屬導線，可以自動吸附在皮膚上。

他輕輕摳了一點，準備帶回去讓宋昭昭化驗。

準備就緒後，工作人員把調節旋鈕擰到一，狄振感覺一陣電擊的麻木感，伴隨肌肉抽搐，一陣一陣的疼痛感很有規律的襲來。

墻上那張疼痛分級表上說，一級陣痛相當於蟲咬，那只是程度上的形容，真正的感覺也不太好形容，大概就像被橡膠錘輕輕擊打腹部。

隨著疼痛等級上升，達到三的時候，狄振明顯感覺到不適，身上開始出冷汗，工作人員說：“三級疼痛大概相當於被小刀子割傷，等你適應了，我們再升到四級。”

“停停！”

“先生，你不要試了嗎？”

“可以了可以了。”

工作人員的神情中透著一絲鄙視，她說：“那我把機器關了。”

隨著儀器停下，狄振長松口氣，這玩藝制造的疼痛雖然只是模擬，但已經產生了彌散感和麻木感，還是挺神奇的。

工作人員說：“要不休息一會再試試看？如果能堅持到十級，我們會發榮譽證書，女性生產不易，這臺機器就是為了讓男性更好地理解自己的伴侶。”

“不用了。”狄振苦笑，他覺得自己肯定堅持不到五級，“對了，它是什麽原理啊？”

“就是用電流讓肌肉收縮，然後產生痛感。”工作人員照本宣科地說著宣傳冊上的話。

“肌肉收縮就會有疼痛嗎？”

“它……它就是這一種脈沖波，能刺激到疼痛神經。”

工作人員自己也解釋不清，狄振只好算了，付完錢，就此離開。

回去的路上他想，小娟為什麽在這種地方工作過，看著不像什麽掙錢的職業。

來到市局的法醫試驗室，顧法醫和助手們正在化驗一些樣本，解剖室的門緊閉著，狄振隱隱聞到一股醋酸味，看見狄振進來，顧法醫心知肚明地笑笑，“找小宋？她在忙呢！”

“怎麽一股酸味啊！”

“小宋正在用她家傳的辦法，對屍體再次檢查，挺神奇的，你要去看看麽？”

“我可以進去？”

“跟我一起吧！”

狄振確實好奇宋昭昭在裏面幹嘛，於是就換上了無菌服，和顧法醫一起推門進去。

解剖室內煙霧彌漫，氣味酸得讓人想哭，濃霧中宋昭昭好像在做法事一樣，在屍體周圍來回走動，顧法醫問：“小宋，你弄完了嗎？”

“還沒呢……”宋昭昭看見狄振，“你也進來參考啊！”

狄振笑笑，“看看你們祖傳的神奇手法。”

“這個啊叫做蒸醋驗屍，我準備了三升的白醋呢！”

“難怪氣味芬芳。”

“胡說八道！”宋昭昭笑笑。

不銹鋼解剖床周圍放著幾個酒精爐，正以最大火力煮沸白醋，宋昭昭手裏拿著一個布包，正在屍體身上不斷地拓驗，當布包拿起來的時候，屍體身上便出現了一些紅紅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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