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振來了興趣，“如何算牌呢？”

獅子說：“二十一點使用的是兩副牌，發出去的牌越多，剩下的就越少，也越容易預測，前期小額下註，有把握的時候下大註，雖然會有輸有贏，但是總體的收益曲線絕對是上揚的。”

狄振說：“那需要記住每張牌的數字？”

獅子抽了口雪茄，說：“這只是基本功。”

狄振暗忖，這個他完全可以做，不過這種事是知易行難，真的想成為職業賭客也不容易。

狄振說：“這麽說來，黃先生的數學和記憶力都很好。”

獅子笑笑，“黃先生是個內向的人，內向的人總是想得很多，否則他的大腦也不會分裂出十二個人格來。雖然他現在已經金盆洗手，但是在股市、基金上面依然可以運用到自己的技術和經驗，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黃先生也是有他的過人之處的。”

外面傳來門鈴的聲音，獅子說：“鐘點工來了，我去安排一下任務。”

狄振說：“借一下洗手間。”

“隨便。”

狄振去了一趟衛生間，出來之後手裏藏著一沓打濕的衛生紙，這時獅子站在走廊陽臺邊沖下面的鐘點工們說話，狄振飛快地將紙巾堵進門鎖的栓孔裏。

楊鑫看見了這個小動作，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

等他們離開天蠍家的時候，獅子隨手拉上門，性格粗放的他沒察覺到什麽異常。

鐘點工們開始做一些清潔、烹飪的工作，偵查暫時中止，獅子讓他倆去客房過夜，客房寬敞舒適，但是就一張床，狄振說：“不好意思，我們想要兩個房間。”

“怎麽？你們不是那種關系？”獅子訝異道，“好吧，楊小姐請隨我來。”

他把楊鑫安排在隔壁，說有任何需要打內部電話就好，等獅子走了不久，又悄摸摸地回來，鬼鬼祟祟的，狄振知道進來的這人一定是另一個人格。

“嘻嘻，猜猜我是誰！”黃締從門邊露出腦袋，扮著可愛的樣子說。

狄振說：“不用猜了，一定是雙魚。”

“Bingo！”她跳起來說，“我是來提供情報的，有一件事情，我不好當著眾人面提起。”

“非常歡迎。”

雙魚看看外面沒人，神秘地說：“知道我為什麽懷疑射手嗎？因為不久之前，我看見他訂購了一把弩箭，還有一次，他和獅子在交談，他說：我們應該把他殺掉的，他活著就是後患！殺死天蠍的手段，一定是某種機關，射手這個人非常喜歡研究各種機關、機械，他自己會組裝摩托車，整天擺弄那什麽哥德堡機關，就是輕輕碰一下就會造成連鎖反應的那個裝置。”

“雙魚小姐，這裏有一個問題，用現實的機關殺害幻想中的人格，是不是脫褲子放Ｐ？”

“只要人格相信它會死，比如將一把刀刺向我，我也會死。”

“所以只要現場存在一個機關，天蠍無意中碰到，哪怕機關是靜止不動的，天蠍也會死，兇手事後再回收機關。”

“你腦袋轉得很快。”

“當時很黑嗎？”

“屋子裏沒開燈，是天平走進去之後才把燈打開的。”

狄振沈吟片刻，“你不是對案子表現得毫不關心麽？為什麽又要來提供線索。”

雙魚笑笑，“就算毫不關心，那個人破壞我的幻想王國，這也是不可饒恕的，祝你早日抓住真兇。”

“謝謝！”

雙魚一蹦一跳地走了，然後黃締又鬼鬼祟祟地摸回來，狄振心想，這次又是換了一個人格吧。

他走進屋子，說：“狄先生，我是射手。”

“你不會是偷聽到剛才的談話了吧？”

射手說：“你的月收入大概是多少？”

狄振聳肩，“一萬左右。”

“那行。”射手從懷裏掏出一張支票本，唰唰寫了一個數字，撕下來交給狄振，“這裏有五百萬，拿上錢之後，我希望你明天對大家說，天蠍是自殺的！”

狄振揚起眉毛，“這算是兇手的收買嗎？”

“是收買，但不是兇手的收買。我沒有殺天蠍，雙魚聽見的話，是我準備殺掉另一個人，但是我還沒有付諸實踐，我不希望這些事被捅出來，那是我個人的秘密。”

“你買弩箭，是準備殺現實中的人，你準備犯罪？”

射手的雙眼瞇了起來，露出兇光，“你最好不要多問！拿上錢，按我說的做！”

狄振暗忖，死者只是一個人格，在這件事上堅持現實的正義，似乎是一件迂腐的事情，但是放任這個危險的人格繼續存在下去，或許它會繼續殺掉別的人格，最後主宰黃先生。

黃締擁有世上唯一真實的外掛——金錢，如果他變成一個罪犯，後果將不堪設想。

但是當看到支票上龍飛鳳舞的筆跡時，狄振又冒出另一個想法，他微笑著收下，說：“那我還能拿到報酬嗎？”

射手也笑了，“報酬當然是另算，我就喜歡你這種貪心的人。”

狄振換上一副混蛋的笑容，“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這話我非常認同。”

射手走了，門外再次傳來腳步聲，狄振心想，不是吧，又殺回馬槍？

不過這回走進來的是楊鑫，她笑道：“怎麽樣？這一天查下來，腦子沒亂嗎？”

狄振也笑笑，“非但沒亂，反而更清晰了。一開始我還不適應黃先生一會切換一種語調、神態，後來漸漸的，好像可以從他那張胡子拉茬的臉上看出其它形象來。”

楊鑫說：“其實當初獅子告訴我，黃先生是十二人格時，我非常驚訝，就好像植物學家發現一株六葉的幸運草。”

“確實很奇葩。你對這案子怎麽看？”

“我比較在意的是，天蠍為什麽要公開秘密，作為秘密的守護者，他為什麽要違反職責，難道他認為，現在已經是公開的時機？”

“我更想知道秘密的內容……”

狄振立即給事務所打電話，大兵他們已經下班了，聽見狄振的聲音後說：“你又跟妹子出去開房了？”

“我還沒說話你怎麽知道我和別人在一起，不過不是在開房，我和楊小姐在查案。”

“呵！”大兵的冷笑似乎表示他不相信，“這個時間你們學校有廣播，你那邊這麽安靜，肯定不是從學校打來的，我猜你肯定在外面，只要你在外面，身邊肯定有妹子。”

“可以可以，大偵探的推理能力也是爐火純青了！幫我查一些東西，要快。”

“查什麽？”

“與黃締相關的一切，還有在噢門以前是不是有一個綽號‘獅子’的職業賭客，這趟報酬絕對不少。”

作者有話說：這卷沒把大夥腦子看亂吧，請放心，後面會高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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