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爽的，吸過了我讓你隨便糙好不好？”

狄振一陣惡心，推開小芹，旁邊的羊力大仙和西裝男看不懂這邊發生的事情，咯咯傻笑。

肥貓癡笑著問小弟，“他們……咋了……貨貨貨貨不純嗎？”

小弟還沒吸，仍保持著清醒，他察覺到不太對勁，一伸手扳住耿浩的肩膀，“你們不是來玩的？你們是警察嗎？”

“不不不不是！”耿浩尷尬地擡手擦了一把冷汗，“醞釀一下情緒。”

“趕緊他媽的給我吸！”

“好好好……”

耿浩拿起吸管，手都在抖，這他媽一管子下去，就等於按下人生倒計時了。

龔勤明顯了是中犢了，起初的不適之後，突然嘿嘿傻笑起來，抱著狄振，眼神迷離地撒嬌道：“狄哥，我們回家吧，我不要在這兒，這幫人都好討厭！”

羊力大仙伸出手想揩油，“小妹妹，爽得還在後頭呢，你有沒有感覺特別熱呀，爺爺給你看個大寶貝！”

狄振怒從心頭起，一拳把羊力大仙打回沙發上，他被揍得鼻子噴血，癱在那裏望著天花板傻笑，“嘻嘻，好多小星星呀！”

耿浩見狄振發難，也不裝了，抓起一把粉末揚在小弟臉上，罵道：“吸你妹！”

137章 勤妹誤吸

小弟登時火了，踢開大理石的茶幾便要站起來揍人，KTV包間的空間本就局促，狄振一時之時站不起來，這時龔勤跳了起來，一拳打在小弟臉上。

小弟懵了，反手一巴掌，平時打女人的標準姿勢。

龔勤架住他揮來的右手，又按下他準備薅自己頭發的左手，然後雙手連續出拳，痛擊小弟的腹部。

“嘔！”

小弟被打得要吐，彎下腰來，被龔勤雙手抓住腦袋往墻上砸，登時暈了過去。

狄振和耿浩都看傻了，原來龔勤練過呀，這是啥武功？詠春嗎？

嗑得迷糊的三人只當作一場熱鬧看，大笑著鼓掌。

肥貓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說：“臭娘們，你……”

龔勤一巴掌扇過去，肥貓軟綿綿的一拳打過來，被龔勤接住，然後向後扭，肥貓被背了過去，龔勤從後面壓住他的背把他推在沙發上，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就準備開瓢。

“餵，會出人命的！”狄振大喊。

龔勤迷迷糊糊地聽見這句喊，改變方向把煙灰缸摜在地上，響聲清脆。

她轉過身，癡癡地笑道：“嘿嘿，我厲害吧？我可是學過峨嵋拳的！”

“女俠！女俠！”耿浩鼓掌。

龔勤倒在肥貓的背上，神智不清地說：“快點回家吧，我討厭這幫人！”

狄振交代：“我把龔勤送回去，你把肥貓弄走，找個地方我們待會來審。”

耿浩大驚，“我怎麽弄呀，外面都是他的小弟！”

狄振想想也是，過去揪著肥貓的耳朵試圖催眠，但這兒太吵了，加上他剛剛嗑過藥，精神是渙散的，根本無法催眠。

耿浩嘆息，“算了我來吧！你帶龔小妹趕緊回去，弄點冰水給她泡一泡！要是幫她散犢的話記得戴……”

狄振說：“閉嘴！你先走，如果有人攔你，我馬上出手。”

“得嘞！”

耿浩吃力地把肥貓攙扶起來，把他的鼻血擦掉，然後架著往外走，遇到有工作人員，就假惺惺地說：“貓哥，你玩得太大了，走，帶你找個好地方散散去！”

肥貓笑嘻嘻的，搖頭晃腦，他是這兒的地頭蛇，誰也想不到有人敢綁架他，所以也沒有人過問，甚至還有一名KTV領班幫忙打了一輛車。

看耿浩順利把人帶走，狄振抱上龔勤離開，有人問他去哪，狄振就說：“哪有酒店？”

那人笑笑，“還去酒店？講究人，外面就是。”

“謝了。”

狄振抱上龔勤走了。

另一邊，剛子正在吃晚飯，他用快過期的優惠券買了一包薯條，取餐的時候跟服務員說：“多拿兩包番茄醬。”

“給！”

“再拿一包甜辣醬。”

“薯條不送甜辣醬，只有雞塊才送。”

“我就愛蘸著甜辣醬吃，來兩包唄！”

服務員只得給他拿了一盒甜辣醬，剛子說：“再來一包芝麻醬。”

服務員說：“芝麻醬是不送的。”

剛子說：“那再來四包番茄醬。”

“先生，你吃得了這麽多？”

“我口重！”

服務員很無奈，又給了四包番茄醬，剛子又說：“有沒有別的能送的醬了？”

“先生，您這些已經夠吃了。”

“等一下……”剛子掏出一個皺包包的裝咖啡的紙杯，“無限蓄杯的咖啡給我來一杯。”

服務員翻著白眼，給他倒滿一杯，剛子說：“麻煩再來六個奶泡。”

“先生，再送我們要賠本了！”

“哎喲，我吃得好了，帶朋友一塊來，你們不就又掙回來了嘛！老主顧啦，照顧一下啦！”

服務員無奈，又給了六個奶泡，剛子說：“還有什麽送的？有什麽優惠券嗎？”

“您這個是用優惠券買的，不送。”

“給我來一沓餐巾紙。”

拿了餐巾紙之後，剛子還拿了十幾吸管，滿滿一大托盤端走了，服務員整個人都呆了。

剛子坐下之後，掏出一個冷饅頭，蘸滿了各種醬開始吃，喝了一口咖啡，美滋滋地點頭，這時電話響了，剛子翹著沾了醬的手指接聽，當聽耿浩說他把肥貓綁了的時候，剛子震驚得差點打翻咖啡，“啥啥啥，你瘋啦？嘿道找上門怎麽辦？”

“沒事啦沒事啦，沒人認識我，我現在去事務所，你過來幫忙。”

“你等下，我馬上到！”掛了電話之後，剛子沖櫃臺喊道：“服務員，麻煩拿個袋子。”

狄振抱著龔勤上了一輛出租車，他不停地問“你家住哪”，招來司機異樣的目光，然而龔勤只是嘻嘻地笑，口中胡言亂語、語無倫次。

狄振沒轍，掏出手機，總不能問龔競帆吧，於是打給王冰，隨便編了個理由。

拿到地址之後，他把龔勤送回家，用她身上的鑰匙開了門，剛把她放到床上，龔勤就勾著狄振的脖子不放他走，迷迷糊糊地說：“我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好，你渴了嗎，我給你倒杯水。”狄振哄著道。

“嘻嘻，我要抱抱。”龔勤臉頰紅撲撲地撒著嬌，雙手緊緊地勾著狄振的脖子。

“我一會就回來抱抱。”

狄振好不容易才分開她的手，她家沒有浴缸，只能從冰箱裏取出所有的冰塊，裝在一塊毛巾裏面，然後又弄了一杯冰水。

回到臥室，讓龔勤用吸管喝點水，然後把裹著冰塊的毛巾貼在她滾燙的額頭上。

“我真的好累呀，什麽時候才可以結束，我想每天跟你在一起，吃好吃的……”龔勤喃喃地胡言亂語。

“你感覺怎麽樣，想吐嗎？難受嗎？”狄振詢問。

龔勤搖頭，抱住狄振的胳膊，臉不停地往他懷裏蹭。

狄振一陣心疼，帶她出來查案，居然遇到這樣的事情，自己是責無旁貸的。

他躺下來，把龔勤抱在懷中，慢慢地拍打，龔勤像貓一樣縮在他懷中，像是睡著了一樣，突然冒出一句，“我好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我也是。”狄振溫柔地說，“看見你，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龔勤突然肩膀抽動，抽抽嗒嗒地哭了起來，淚水濡濕了狄振的胸口，他知道她現在情緒不穩定，便哄著說：“別難過了，我會陪著你的。”

“摸摸我的頭……”

狄振伸出手，輕輕撫摸她柔順的短發，龔勤把滾燙的臉頰貼在狄振胸口上，感受他呼吸時微弱的起伏，這讓她有一種非常溫馨而安全的感覺。

終於，她睡著了，發出細細的鼾聲，狄振輕輕地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心中滿是愧疚。

狄振撫摸了一下她的腦袋，說：“睡吧，好好睡吧！”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對別人說這句話，目的卻不是為了催眠。

138章 拷問肥貓

狄振回到事務所，當經過樓下一間做外賣的店時，耿浩從門裏探出半個身子招手，“狄哥狄哥。”

狄振走了進去，細長型的店鋪兩側是操作臺、竈臺、冰櫃，正中間的椅子上綁著肥貓，他實在太胖了，繩子都吃不住，松垮垮地繞在身體外側，他迷迷糊糊地說：“你們是誰……我我我叫狐爺弄死……你們！”

狄振問：“怎麽把人綁在這兒？”

剛子說：“這家店的老板我熟，主要是四面沒有窗戶，卷閘門一拉，外面是看不到的。”

耿浩擺弄著案桌上的搟面杖和菜刀，“‘刑具’也是現成的。”

剛子小聲說：“你瘋啦，這家夥是管這一塊的小頭目，你動他，狐爺不把咱們挫骨揚灰了？”

狄振指指肥貓，問剛子：“你認識？”

剛子搖頭，“不認識，哥不在江湖好多年了！不過他一直念叨狐爺狐爺的，肯定是狐盜天手下的人，狐盜天可是本地嘿道的大佬呀！”

耿浩挑著眉毛問道：“狄哥，你和龔小妹做了嗎？”

狄振一陣厭惡，冷冷地說：“閉上你的臭嘴！一腦子齷齪思想！”

耿浩說：“這叫齷齪？你情我願的又沒啥。”

狄振抄起搟面杖威脅，耿浩連聲道歉。

龔勤雖然緩過勁睡著了，可誤吸犢品會不會有負作用，會不會上癮，這些都是狄振發愁的問題。

如果不是龔勤當時提醒了他，恐怕中招的就是自己了，狄振看向耿浩，埋怨道：“你看你認識的都什麽朋友，居然害我們！”

耿浩一臉為難地說：“我剛剛打電話罵那個表子了，她說‘誰第一次不是被騙的’，真他媽的缺德！果然吸犢的人都沒良心，小芹八成是看你有錢，想拉你下水，以後就能沾光了。”

狄振說：“事情結束，我一定要讓警察來治她！”

狄振叫二人先不要說話，過去試圖催眠肥貓，可肥貓精神恍惚，註意力也是渙散的，居然對催眠免疫。

聽說吸入了興奮劑的人，不但對催眠免疫，麻醉藥都無法使他們昏睡。

狄振扇肥貓的耳光，從手機上翻出死者馮遇虎的照片給他看，質問道：“餵，胖子，認識他嗎？”

肥貓咧嘴笑笑，“認識，是我跟跟跟跟母豬生的兒子。”

狄振氣得想揍他，剛子說：“他大概不認識老虎，他是個小頭目，自己又不幹活的。”

耿浩問：“剛子，你咋知道的？”

剛子嘆息，“我年輕的時候，在嘿道混過呀，當臥底……咳，線人！”

狄振繼續審問肥貓，“你們是怎麽販犢的？”

肥貓笑道：“用用用用你馬B夾著賣！”

“有種！”狄振冷笑，“給他清醒一下吧！”

耿浩去翻了翻冰櫃，只有些凍肉，可是塊實在太大，不好取，狄振走過去，用小鏟子鏟了一些冰屑，然後倒進肥貓的脖領裏面，他嘿嘿笑道：“涼颼颼的，蘇服！”

“再出點汗就更舒服了。”狄振說著打開煤氣竈，將小鏟子放在上面烤。

剛子嚇壞了，說：“狄哥，別沖動呀，弄廢了這貨我們都要倒大黴的。”

狄振說：“放心，我會讓他忘了今晚發生的事情。”

耿浩倚在操作臺邊點上棵煙，道：“害，瞎操心，狄哥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是個大活人，沒有對付不了的。”

剛子還是不放心，說：“悠著點哈！”

等小鏟子燒紅了，狄振叫耿浩把他褲子扒下來，然後拿起紅通通的小鏟子走過來，他冷冷看著肥貓，雖然不想做如此殘忍的事情，可一想到那些被犢品害得家破人亡的普通人，想到那些為打擊販犢在邊疆殉職的警察，便狠下心來。

販犢之人，天下無一人值得同情！

小鏟子貼到肥貓毛絨絨的大腿上，滋啦一聲，鏟子底部散發出一陣毛皮燒焦的氣味，剛子不忍卒睹地轉過臉，肥貓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被燙壞的皮膚，說：“真香呀！再再再撒把孜然！”

“臥槽！”耿浩大驚，“這都沒感覺？犢品可真牛鼻！”

剛子說：“他現在上著頭呢，你把他肉削下來他都沒反應。”

狄振拿開鏟子，一整塊皮膚都燙焦了，滋滋冒油，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只好再去鏟些冰屑，往肥貓身上撒，往他嘴裏灌，就這樣折騰了半個小時，肥貓突然哆嗦一下，說：“冷……”

“嘿！”耿浩跳起來，“他勁頭過去了，趕緊問吧！”

狄振在案桌上找東西，剛子看著害怕，問：“狄哥你找啥呀！”

最後狄振找了一罐辣椒面兒，交給耿浩說：“給他敷一敷！”

“行，這種賤批先讓他怕了才能審！”耿浩欣然接過。

狄振當然不是單純地想折磨他，他要利用疼痛來催眠，疼痛的時候，人的註意力也會高度集中。

狄振走到肥貓背後，示意耿浩可以開始了，耿浩往肥貓燙傷的部位撒了些辣椒面兒，肥貓“嗷”的一嗓子叫出來，仰著脖子全身抽搐，嘴裏不斷噴出臟話。

“我他媽……殺你全家……放尼瑪拿開……嗷嗷嗷！”

狄振說：“要不要給你來一針卡Q因！”

肥貓拼命點頭，“好好好，來一針來一針！”

“要不要！”

“要要要，快點！”

“到底要不要？”

“要啊，快他媽給我來一針！”

狄振突然一拍他的頭，喝道：“舒服嗎？舒服你就睡吧！”

肥貓兩眼一翻，仰著脖子昏睡過去，耿浩還在不停地倒辣椒面兒，已經在他的患處堆了高高一堆，說：“嘿，只要辣椒面兒撒得足，人肉都他媽香噴噴的！”

“行了，快弄掉吧，別把他疼醒了。”狄振說。

隨後，狄振給肥貓松綁，對著他的大耳朵切切私語，營造出一個虛幻的情境，然後在他面前打個響指，問：“肥貓，看看我是誰？”

肥貓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突然從椅子上下來，作了一個請安的動作，道：“狐爺千歲。”

狄振點頭，問道：“肥貓，你平時怎麽販犢的？”

肥貓半跪在地上說：“狐爺，你手下十八員大將裏面，就數我點子最高明，我註冊了一家物流公司，顧客只要在我網站上下單普洱茶，我就把貨裝在茶葉盒底部送過去，另外還送些正常的快遞，所以沒人想到這個物流公司是我販犢的渠道。”

“你真聰明。”

“嘿嘿，謝謝狐爺誇獎。”

狄振掏出手機，給他看馮遇虎的照片，“這個人死在你地盤上，是你幹的嗎？”

肥貓瞅了一眼，道：“這老B去年就榨幹凈了，欠了一P股高利貸，我們已經把他拉進黑名單，半年沒出過貨給他。”

狄振一陣驚訝，又問：“你地盤上只你一個人做生意嗎？”

肥貓說：“肯定嘍，整個江夏的生意都在您老手上，誰有膽量在老虎嘴上拔毛呀？”

狄振說：“你給我說實話！”

肥貓嚇得一哆嗦，在他眼中的幻象裏，一臉威嚴的狐盜天正在質問他，他說：“十八條線各有人管，這是您老定的規則，不過您老最近不是在拿這些‘人渣’試藥嗎？”

139章 深夜解剖

聽到這句話，狄振皺緊眉頭，“拿‘人渣’試藥是什麽意思？”

“臥槽！”耿浩激動萬分地說，“炸出一條大新聞呀，狐盜天在搞T病毒，要毀滅人類呀！”

剛子搖頭道：“我覺得可能是新型犢品。”

耿浩說：“拍電影嗎？還新型犢品？哪可能隨便就搞出一種新型犢品了？”

剛子說：“你懂個P，這十年內出現的新型犢品有幾十種，平均算下來幾乎每年都會出現幾種，就比如有一種長得像狗吊似的幹蘑菇，有人發現這個可以致幻，也弄成了一種新型犢品。你還說我誇張，你說的那個不是更誇張？”

被催眠的肥貓喃喃道：“狐爺，你說啥？我聽不清。”

狄振示意二人不要說話了，考慮了一下，突然說：“你不是肥貓！”

肥貓慌了，搖晃著肥嘟嘟的臉蛋說：“我怎麽不是肥貓，狐爺您怎麽能懷疑我呢？”

狄振順水推舟道：“那你來說說，我是怎麽拿人試藥的！”

肥貓說：“您從前年開始，叫我們把那些買不起貨的爛仔都計下來，您自己安排人定期給這幫人送藥，那個藥吃了人會很瘋，瘋過勁了能睡三天，有的就直接睡死了，我不是還幫你處理過五道口的一個女的嗎？”

狄振繼續詐他，“那你知道是誰去送藥的，說的出來你就是肥貓。”

肥貓露出犯愁的表情，“那批人是直接為您效命的，我哪裏認識呀！”

狄振說：“一個都不知道嗎？”

肥貓說：“那個……那個……在我地盤上送藥的人，好像叫百手。”

耿浩插了一句，“啥白手呀，耍光劍的嗎？”

狄振繼續從肥貓口中刺探情報，“對了，百手最近一直沒聯系我，我懷疑他出事了，你知道他住在哪嗎？”

肥貓搖頭，“狐爺，這我就不知道了，這幫兄弟只聽您的命令，我手底下兄弟見到百手哥都得禮讓三分的，哪敢打聽他的事情呀！”

狄振又盤問了一會，確定從肥貓口中撬不出任何情報，便連喊三聲“肥貓”的名字，然後打個響指說：“你現在很累，很累，睡得再沈一點！”

肥貓腦袋一歪，發出呼呼的鼾聲，這是進入了深度催眠。

狄振貼著他的耳朵說：“當我下一次說‘招財貓’的時候，你立即進入這種狀態！現在你站起來，走出去，走到錢貴KTV門口，然後忘記今晚發生的一切。我說到三，站起來，一……二……三！”

“三”音剛落，肥貓睜開眼睛，像被操縱的木偶一樣站起來走向卷閘門，狄振示意耿浩去開門，看著肥貓就這樣走了，二人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催眠竟可以把一個人當木偶一樣操縱。

狄振說：“看來馮遇虎是試藥試死的，大兵只是被栽贓了，幫我找下這個百手。”

剛子一臉為難，“這……我覺得……有點難度！”

狄振說：“找到的話，我給一萬塊報酬。”

“哦豁！”剛子一臉興奮，“我這就去找人打聽！”

狄振徑直回事務所，這一天奔波下來也累得夠嗆，他暗暗尋思，如果狐盜天在試驗新型犢品，讓警方出面會不會更快一些。

不，恐怕不行。

嘿道是最難查的，要扳倒一個嘿老大往往要耗時幾乃至十幾年，在這件事上，恐怕警方還不如他們一個小事務所靈活。

同一天晚上，市刑偵大隊的解剖室內，法醫顧清明和助手已經對屍體進行了腹臟解剖，死者的腎、肝、肺皆發現了病理性病變，胃部潰瘍，腸道水腫發炎，這毫無疑問是一個犢品重度依賴者，五臟六腑可以說是爛透了。

顧清明先讓助手將這些器官一一稱重，而且保存組織切片樣本，之後再作毒理化驗。

死者身上的十幾處傷口雖然駭人，但皆沒有生活反應，是死後傷，死者真正的死因是腎衰竭，極有可能是中毒。

腹部縫合完畢，助手問是不是可以結束了，顧清明沈吟片晌，道：“進行腦解剖！”

他考慮到吸犢者的大腦也會產生持久的病變，腦解剖可以探明死者吸食的犢品種類，並進一步確定死因。

聽見“腦解剖”這三個字後，勞累了一晚上的助手發出一陣低低的哀嘆，因為腦解剖的工作量和繁瑣程度幾乎和軀幹解剖相當。

大夥立即準備開顱工具，先給死者的頭發弄濕，塗上肥皂沫，讓腦袋枕在一個木枕上，然後用鋒利的剃刀剃除頭發，當剃到後腦勺的時候，一個之前沒有發現的傷口出現在眾人眼前。

死者的後腦居然有一個細微的U型切口！

“鑷子！”

顧清明接過工具，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撕開那塊切口的皮瓣，裏面居然流出一些棕黃色的組織液，他感到一陣不可思議，讓助手用止血鉗夾住皮瓣，然後將鑷子探進傷口內部。

鑷子碰到了裏面的凝血塊，顧清明把它掏出來，用手電照了一下，這個傷口似乎比想象中還要深邃。

“切開頭皮！”

助手把解剖刀刃朝上，刺入死者耳後，慢慢向上劃，達到顱頂，再從另一側耳後如法炮制，兩線匯合之後，便可以像剝芒果一樣，從頂部分開頭皮，將整個頭蓋骨暴露出來，並用工具清理掉上面附著的軟組織。

顧清明確認過顱沒有外傷、骨折、畸形之後，親自用丁字鑿沿頭蓋骨鑿出鋸線，然後一名助手用電動圓鋸沿線鋸開，其它人也不敢閑著，連忙去準備固定液、藥棉和容器，把一個不銹鋼架子推過來，供放置大腦。

嗡嗡作響的電動圓鋸沿著頭蓋骨鋸了一圈後，助手用丁字鑿慢慢分開沒有鋸斷的部分，另一名助手從上面把頭蓋骨擡起，一點點打開頭蓋骨，露出完整的大腦，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精細工作，就像剝開一個蛋殼而完全不傷到蛋白。

這個工作幾乎花費了半個小時，顧清明焦急地等待著，終於頭蓋骨被掀開了。

助手發出“噫”的一聲，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大腦，它的顏色是暗褐色的，並且有一個一個的洞，就好像發黴的奶酪一樣，顱內的組織液也是粘稠惡臭的。

顧清明跟他們解釋，這是吸犢造成的，每一次吸犢帶來的超限快感，都會讓大腦皮質因過量輸送神經刺激物質產生一個水泡，水泡破裂之後便剩下一個洞。

長此以往，吸犢者的大腦就變成了一個蜂窩，他們的呼吸、消化、排洩、循環、情緒、智商、記憶都會受到不可逆的損傷，最後便是死亡。

140章 活人取腦

打開頭蓋骨之後，顧清明用左手將大腦的額葉向後輕輕擡起，右手持剪將視神經剪斷，視神經是又紅又粗的兩條線，然後他熟練地剪斷頸內動脈和動眼神經。

他繼續向上擡起大腦，助手用解剖刀小心翼翼地把附著於顳巖部上緣的小腦天幕切斷。

“分離神經！”

顧清明一邊命令，一邊用雙手把整顆大腦托住，助手逐次剪斷第4到第12對腦神經，以及第1對頸神經，並將解剖刀伸入枕骨大孔切斷脊髓。

這時大腦已經完全分離出來，拿出來的時候，得用手指托住小腦、延髓，並調整角度，小心翼翼地抽離出豌豆大小的腦垂體。

看見那顆爛奶酪似的大腦完整地被捧出顱腔，眾人都松了一口氣，顧清明拿在手中檢查，枕葉處有一處明顯的閉合式損傷，已經積滿了淤血和組織液。

助手將一個內部襯有粗絲網的不銹鋼盤放在架子上，裏面註入10%濃度的甲醛固定液，顧清明輕輕地把大腦放在粗絲網上，助手趕緊將藥棉填入大腦之間、大腦與容器之間的空隙處，防止它走樣變形。

給大腦搬完家，顧清明甩了甩手，雖然大腦只有三斤重，但取出的全過程要控制力道，法醫的肩膀和手肘負擔都很大。

用器官秤給大腦稱過重量之後，顧清明蹲下來，先用註射器清理傷口處，然後用鑷子掏掉凝血塊，憑肉眼判斷，這是生前造成的傷，但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拿勺子和鑷子輕輕地刮取傷口內側的一丁點組織，放在一小片玻璃上，交由助手去做淋巴測試。

助手問：“九刀切嗎？”

顧清明沈吟著，九刀切是切大腦最常用的切法，從前到後切成幾片，易於觀察內部的病變且容易保存。

“給我刀！”

顧清明先把左右腦分離，然後沿著傷口向上剖開，眾人驚呆了，因為從未見過這樣切的，但顧清明資格老道，經手解剖的屍體有一千具，眾人也不敢說些什麽。

顧清明覺得去研究這顆大腦的病變意義不大，重點應該觀察的是傷口的形狀，他用鋒利的解剖刀將傷口一分為二，左右攤開浸泡在甲醛溶液中，傷口內部完美地呈現在眾人眼前。

好幾個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麽深的傷口，到底是怎麽弄出來的，那一定是根很長很長的刺。

傷口從枕骨開始，傾斜水平線32度一直向上延伸，它是如此的筆直，貫穿了枕葉、頂葉。

顧清明用鑷子輕輕挑開傷口，發現傷口處有些古怪，他說：“兇器不是刺，而是一根管，它不但穿進了死者的顱骨，還帶走了一部分腦組織。”

“為什麽呀？為什麽要這樣殺人？”一名助手喃喃道。

顧清明說：“這個答案，就讓刑警來探索吧！”

“顧隊！”去化驗的助手回來，匯報說，“淋巴測試的結果呈陽性。”

這就意味著，這個傷口形成之後，身體產生了生活反應，死者是被人活取腦髓的。

眾人一陣錯愕，這麽詭異的屍體，這輩子沒見過。

一名助手說：“那之前推測的中毒身亡，是不是得……”

顧清明搖頭，“這個還無法下定論，等血檢和尿檢結果出來再說，行了，收拾一下，你們可以下班了。”

眾人相繼離開，顧清明給屍體覆上一層布，關燈之前他最後看了一眼，心中暗忖，活人取腦，除了折磨，還有什麽意義呢？

幾小時後便是清晨了，隊長召開了案情討論會，大夥都拿到了屍檢報告。

上面記錄的內容讓不少人吃驚，顧清明推測兇器為一根長約10公分，直徑4毫米的刺管，它可以穿透顱骨，打出一條筆直的創管，可能有外力輔助，比如錘子或者機械裝置。

“活人取腦呀！”大夥議論紛紛，“這兇手也太殘忍了吧？”

討論了半個多小時，大夥達成一致，還是得從監控和死者的人際關系下手，眾人投入到案情的調查之中去了。

至於還在拘留室內的大兵，他顯然是無辜的，血檢結果顯示他體內有茛菪堿，一種致幻物質，算不上犢品。

可是大兵在出現茛菪堿中毒癥狀的同時，還被發現血納、血鉀指數異常升高，尿檢也未發現任何犢品成分，只能認為他被註射的物質含有茛菪堿，且含有其它未知成分。

被註射莨菪堿後，人會進入極端的狂躁、幻想、亢奮之中，在這種情境下，他要如何制造出如此精密的傷口呢？何況現場完全沒有發現這種兇器。

假如說大兵是先殺了人，扔掉兇器之後，再給自己註射莨菪堿，狂躁地砍屍體直到被鄰居發現，要是這樣的話，他簡直是犯罪界的“鬼才”，用被警方懷疑的方式來逃過懷疑！

大兵和死者是老戰友，他自述前往那裏是為了勸說戰友戒犢，這一點事務所裏的幾人也證實了，所以人不可能是他殺的。

龔競帆來到拘留室，大兵低著頭坐在鐵床上，正在摳腳皮，聽見開門的聲音擡起頭，龔競帆說：“你走吧！”

“查到兇手了？”大兵問。

“沒那麽快，但查到你不是兇手了。”

“那你關我兩天！兩天呀！我煙都要戒了！”

“警方辦案是講流程的，屍檢結果出來了，你當時砍的只是一具屍體，再說煙戒了不是對身體更好？”

大兵翻了下白眼，心裏憋著一股窩囊氣，這兩天被審了兩回，夥食又這麽差，夜裏這麽無聊，苦就全白挨了？

走到龔競帆身邊，他說：“龔警官，有煙嗎？”

“沒有，你吃糖麽？”龔競帆掏出一瓶易達。

“誰有煙？”

龔競帆嘆息，掏出五十塊給他，“拿去買煙，吃個早飯，然後坐車回去，好好休息，這兩天讓你受罪了。”

大兵接過，小聲道謝，並說：“如果你們查到線索……”

龔競帆斷然道：“不，不可能，這案子由我們查！你回去跟狄振說一聲，不要摻和，你們只會把事情越搞越亂！”

大兵退而求其次，說：“那讓我再看一眼老虎吧！畢竟七年的老戰友。”

龔競帆想了想，說：“我帶你去解剖室，不過你要有思想準備，他現在的樣子恐怕不太好看。”

（作者有話說：諸君，我感冒了，頭暈腦脹鼻塞，這2天暫變成雙更，《無限追兇》那邊也會變成一更。

換季的時候請一定要註意保暖，千萬不要像我一樣，真是血的教訓呀！）

141章 大兵的往事

“我回來了！”

大兵一走進事務所，就響亮地喊道，結果發現只有狄振一個人。

狄振驚喜地站起來說：“他們把你釋放了？”

“害！”大兵擺擺手，“一幫飯桶，都說了不是我幹的不是我幹的，楞是關我兩天，唉！”

大兵一P股坐到沙發上，掏出煙，“狄哥，怎麽就你一個在呀？那倆貨呢？”

狄振在他對面坐下，“去查案了呀！”

“查什麽案？”

“就你這個案子。”

大兵有點吃驚，才註意到狄振兩眼發黑，他已經連續熬了兩晚，桌上還放著一些剛剛借來的有關犢品的書籍。

大兵一陣感動，“大夥費心了，我們一塊查吧，還老虎一個公道。”

狄振拿了根香蕉剝開吃，問：“馮遇虎在江夏有親人麽？”

大兵搖頭，“他媽早就死了，他爸是個爛賭鬼，他小時候他爸賭得家裏啥都沒了，準備把他賣給人販子，他嚇得跑了，擱外面瞎混了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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