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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呼叫了支援，可是已經沒救了……”
“回去看看。”
在王冰的攙扶下，龔競帆站了起來，王冰提議要不去醫院檢查一下，龔競帆擺手，“沒事，這麽年輕，摔幾下又不要緊的。”
離開天臺前他回頭看了一眼，恍惚中記得自己好像和對方動了手，打了個五五開，但就好像做夢一樣，又好像是別人的記憶強行塞到腦袋裏。
自己難道是……中邪了！？
023章 闖入者
半個小時後，警笛聲打破安惠小區的寧靜。
警察們一間間敲開居民的房門，整棟樓近90%的人喝了自來水陷入昏睡，可以說是一起相當惡劣的大規模投毒事件，好在嫌疑人使用的只是麻醉藥，經過稀釋之後，對人體幾乎無害。
因為人數太多，全部送到醫院很不現實，醫護人員就挨個檢查業主的身體狀況，確認無事後讓其在家中休息。
頂樓的覆式公寓裏面，法醫和助手正在拍照、取樣，龔競帆嘴角貼了創可貼，向隊長反映情況：“……那個人有可能是兇手，他殺了兩個人，擺成自相殘殺的樣子。”
“長什麽樣？”隊長問。
“沒看清，我追到天臺之後被他打暈了。”龔競帆遺憾地搖頭。
“這個是筆嗎？”法醫助理拿著一支金色鋼筆過來。
隊長接過，掂了掂，擰開看了一眼，“這是鋼筆狗，是從鋼筆手槍演變過來的，民國黑道大亨黃金絨就有一把，裏面有氣壓驅動的槍膛結構，可以發射鋼珠。”
一名警員進來匯報，“小區的監控被人刪了。”
“什麽！？誰刪的？保安怎麽說？”
“他什麽都不知道，說根本不記得有人進來過，可是今天的監控全部被刪了。”
隊長暗暗皺眉，又是一個狡猾的兇手，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命案，警方已經被搞“笑臉殺手”搞得焦頭爛額，哪有功夫去追查這案子呢？
他們還不知道，此刻正被裝進屍袋的那具無名男屍，正是他們要找的人。
狄振考慮到買藥可能會被警方發現，於是去一家藥店“偷”了止疼藥和消炎藥，然後把錢放在架子上悄然離開。
回到酒店，他撕開褲子看了下傷口，血已經糊成一團，不過沒有傷及大動脈，他自己清洗包紮後，服了藥，這才躺在床上。
閉上眼睛，他的意識來到狄公的老宅子，當然是用心器創造出來的，坐在熟悉的環境中，身心都放松了下來。
朝桌上一伸手，一罐表面結滿水珠的紅色鐵罐可樂出現，狄振打開，豪飲一口，冰爽刺激的可樂灌進喉嚨，特別暢爽，飽和的糖分也起到了鎮痛的功效。
狄振站起來走來走去，重新整理一下這個案子，那個男人神態舉止不似常人，充滿攻擊性，他可能真的有精神病。
但範易也不單純，極有可能是她暗中挑撥，促使這男人去殺害魏翔，但她沒想到郭普會“玩”得這麽大，搞成了一宗連環殺人案，最後還惹火燒身。
狄振調出“照相機”裏郭普的照片，意識一動，在周圍生成一個相框。
他抱著沈甸甸的相框踟躕了片刻，然後朝地下室走去，創造這間老房子的初衷有點幼稚，是他第一晚在酒店睡不著，就在意識中構建出老宅子的模樣，許多地方還沒有填補，只能算一個心器的“毛胚”。
不如當一間檔案室吧，用來存放這些重要事件。
走進地下室後，裏面立即亮起燈，狄振把相框掛在墻上，退後審視一眼，還不錯！
這裏就相當於一座記憶宮殿，在他需要調取的時候，隨時可以回來查看。
郭普臨死前說“笑臉殺手”不是他的父親，關於這件事，狄振有兩個推測，第一種是郭普故意這樣說，在狄振心中種下一個蠱；第二種就是真的。
雖然理智上狄振更願意相信第一種，可他的情感卻不受控制地滑向第二種。
他對父親有什麽看法，仇恨、厭惡、鄙視，痛恨那個男人把自己帶到這世上，又撒手不管。
他永遠只能頂著“仇允”這個名字生活，因為“狄振”是殺人犯的兒子，是恥辱的象征。
可是如果仇強真的是被陷害的呢？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陽光下了？
他打算去搞明白那個警察腦袋裏面到底藏了什麽，或許可以以此為突破點，來調查一下仇強的案子，至少要看一眼警方的卷宗。
嗯，決定了，在江夏多停留一段時間！
主意已定，他回到老宅子的臥室，躺在自己的床上，用回憶和想象來填補棉被、床鋪的質感，躺下之後感覺還少了些什麽，哦對了，空氣中的檀香味，於是加上。
他掖好被子，在自己創造的環境中安然入睡。
隔日，江夏刑偵大隊。
隊長緊急召開了一次會議，“昨晚的死者我們有了新的發現，此人叫郭普，是魏翔的一個遠房親戚，在他廠子裏幹過一陣子，後來不知為何被辭退了，郭普患有嚴重的攻擊型人格障礙和妄想癥，另外之前幾宗命案發現的DNA屬於他！”
下面一陣嘩然，有人已經道出結論，“郭普就是‘笑臉殺手’？”、“誰把他殺了呢？”
“從現場的證據和痕跡來看，郭普殺了範易，範易又殺了郭普，二人是自相殘殺。”
龔競帆站起來說：“怎麽會這麽巧，現場的逃離現場的陌生人難道真的什麽也沒做嗎？”
法醫顧清明說：“我仔細檢查過屍體，他們當時的樣子並非被死後擺放出來的，而是自然形成的，另外那只鋼筆狗發射過，但是現場怎麽也找不到鋼珠，卻留下了陌生人的血跡，極有可能是打在陌生人身上。鋼筆狗上面只有郭普一個人的指紋，郭普的牙齒上面找到了陌生人的DNA，陌生人很可能給過郭普一拳。陌生人並沒有殺人，他只是在案發時去過現場！”
隊長接下去說：“範易是一個弱女子，如果她和郭普對峙，不太可能最終二人自相殘殺，再加上郭普向陌生人發射過鋼筆狗，可見陌生人當時是在幫助範易。”
陌生人居然是個好人！？
龔競帆感到不可思議，甚至有點魔幻，但仔細一想，那人沒有過多傷害他，也沒動他的警槍。
隊長說：“DNA庫的檢測結果顯示，此人沒有任何前科，他可能只是偶然闖入，目睹了二人自相殘殺，害怕被卷入案件才倉皇逃跑的。不管怎麽說，我們偵破了‘笑臉殺人’案！”
眾人一陣歡呼，近一個月辛苦加班的生活總算過去了，有人提議今晚去聚餐。
龔競帆卻眉頭緊鎖，不滿足於這樣的結果……
024章 兄妹
龔競帆來到隊長辦公室，“隊長，這案子現在還不能結！那個陌生人是幹嘛的，就算他沒有殺人，也要查明白，還有我和王冰查到高偉光、李麗極有可能協助過兇手。”
隊長說：“這我知道，上級下了死命令，兄弟們連軸轉了三個禮拜，社會上到處是關於連環殺手的謠言，先把通報發出去，沒有弄清楚的部分再慢慢查吧！”
“您真覺得郭普是兇手，一個死掉的兇手，還有精神病史，這看起來難道不像是精心安排的局？”
隊長沈吟片刻，“一開始我也這麽想，但顧法醫的屍檢結果我是相信的，科學不會說謊。這案子還有隱情，但兇手肯定就是郭普！”
也許是天性喜歡懷疑，龔競帆仍沒有被說服，隊長說：“行了，下班吧！今天不用加班了！”
龔競帆告辭，在外面等他的王冰說：“你幹嘛呀？嫌‘老師沒布置作業’，大夥正準備去慶功呢，就等你了。”
“我只是覺得……”龔競帆蹙眉，“這麽輕易就找到了兇手，讓我有點不舒服，就好像有人送到我們面前似的。”
“典型的受虐人格，非得自己經歷百般挫折才能感受到成果的甘甜，難怪你苦追女神這麽多年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
“今晚不要想這些了！”王冰拍著龔競帆的肩膀，“喝酒去！”
一夥人走出公安局，龔競帆聽見清脆的一聲“哥”，眾人扭頭一看，龔競帆的妹妹龔勤正站在路邊，熱褲配粉色T恤的打扮真是可愛極了。
“你怎麽來了？”龔競帆笑著走過去。
“路過，正好看看你，案子怎麽樣了？”
“結了！”王冰開心地說，“昨晚抓到了兇手！人民警察又一次破獲大案！”
“真的啊？”龔勤很高興，“那哥，你陪我去買衣服吧，之前答應的。”
龔競帆便對眾人說：“不好意思，今晚來不了了。”
眾人起哄，“去吧你這個妹控！”、“妹妹比兄弟重要，沒關系的！”
在一片起哄聲中，龔勤拉著龔競帆的手走了，走出一段距離後，龔競帆說了聲“謝謝”，原來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龔勤故意把他支開的。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只要呆在人多的地方，聽見那嘈雜的聲音，他的腦袋就會尖銳地疼起來。
之前也去查過，懷疑自己得了腦腫瘤什麽的，檢查結果卻是一切正常，醫生認為他只是神經衰弱，讓他平時註意休息。
“我走啦！”龔勤撒開他的手，“你早點回家吧！”
“大晚上的你去哪？”
“下班了，當然去玩嘍！”
“又去泡吧？你每天正經點好不好，哪有單身女孩子去那種地方的？”龔競帆拿出兄長的嚴厲態度，二人年齡相差五歲，從小父母因為工作原因經常不在家，都是他照顧妹妹。
“什麽酒吧，我去玩劇本殺啦！”
“今天難得早點下班，我們去吃飯吧，然後陪你買衣服。”龔競帆拉住她的胳膊。
龔勤癟著嘴，當聽見龔競帆說吃烤魚的時候，又笑起來，“你請客！”
“廢話！”
走了一段，龔競帆問：“你工作怎麽樣了？”
“哎喲，你平時又不關心，上個月就轉正了，這兩天游戲正在內測，我比較清閑。”
“那公司靠譜麽，一個民營企業。”
“端著鐵飯碗瞧不起民營企業嘍？”
“不，我是覺得你一個大學生出來，跑去做游戲，是不是有點……”
“現在大學生都白菜價，我能找到這份工作不錯了，我挺滿意的，既能發揮所學，又有創造性。”
“在外面上班照顧好自己，要是有人欺負你，就提我！”
“知道，知道啦！”
來到烤魚店，龔勤點好菜，打開路上買的章魚燒先吃起來，兄妹二人閑聊了一陣，服務員說去選魚，龔競帆便跟著服務員走了。
龔勤一擡頭，看見一個魁梧大漢坐在角落裏面，那不是狄振嗎？
她一陣驚喜，跑過去坐下說：“餵餵，自己偷偷跑來吃烤魚，果然吃過一次就難忘吧！”
“你怎麽在這兒？”狄振也很意外，微微露出笑容。
“跟我哥一起，他今天結案，出來慶功。”龔勤也不客氣，伸手就拿起碟中的炸蝦吃了一個。
“你哥是警察？”
“是啊，那個就是！”龔勤遙遙一指。
狄振擡頭一看，那個警察不就是……
會這麽巧嗎？
“要不我們一起吃吧！我去叫他過來……”龔勤提議。
“不，你別把我介紹給他。”
“為什麽？”
“因為我不是好人！”
龔勤望著狄振一本正經的臉，噗的一聲笑了，“好吧！”
“要不等你吃完飯，你哥走了，我陪你走走？”狄振發出邀請。
龔勤搖著手指拒絕道：“我不跟壞人一起玩，尤其是晚上。再見。”
見她離開，狄振心裏略感失落，雖然知道那是玩笑話，可她的“欲擒故縱”還是生效了。
狄振今天去了趟城裏的圖書館，十幾萬的藏書讓他如同遨游知識的海洋，他看書就是一頁一頁快速地翻，用“照相機”拍下來，隨時隨地調出來看。
翻了一本《毒理學》，一本榮格的《人及其象征》，還翻了一本《中國古代民間社會巫術信仰研究》，為什麽要看這本民俗類的書籍，可能他想下回見到龔勤，能找到一些話題吧！
看了一天書，餓了，特別想吃這家烤魚，就一個人來了，沒想到居然會遇上龔勤和她哥哥，更沒想到昨天晚上交手的警察，竟然就是她的哥哥！
烤魚上桌，狄振一邊看“書”一邊吃魚，今天點的是冬陰功烤魚，酸辣爽口的泰國風味，這家使用的清江魚全身沒有小刺，一副很努力進化成食物的樣子，魚肉可以直接下飯，熱騰騰的白米飯配烤魚，讓人十分滿足。
狄振想這麽好吃的烤魚，要不要把它制成心器，隨時隨地享用？
轉念一想還是作罷，制作一件心器短則幾個小時，長則十天半月，小時候他制作過“薯片”和“可樂”，味道和口感雖然很仿真，可吃多了就沒那麽香了，也許是邊際效應。
食物這東西，還是得花點功夫走到店裏，耐心等待，費盡千辛萬苦吃到口中才會感到滿足。
況且心器制成的食物又不管飽，純屬自我安慰。
不過話說回來，這烤魚倒也挺貴的，每天都吃，再加上住酒店，他有潔癖，只能住那種環境特別好的酒店。
長此以往也是筆不小的開支，他暗暗尋思，要不要找份工作呢？
025章 找工作
3月24日。
狄振兩手插著兜走進一家門面略有些破舊的職業介紹所，正在啃煎餅的經理抹了抹身上的碎渣，推推眼鏡站起來問：“小夥子，找工作呀？”
狄振掃過墻上的信息，“一般有什麽樣的工作？”
“什麽都有，保潔、保安、教師、推銷員……”經理懶洋洋地介紹，用手機回了一句語音消息：“跟那幫鄉下人說，自己丟了工作不退中介費，當我搞慈善嗎”，然後繼續對狄振說：“幫你找到之後，付第一個月工資的一半，你是外地的？”
“是。”
經理的神情明顯有點輕蔑，撓撓臉頰問：“什麽學歷？”
“沒上過學。”
“高中綴學？”
“不，一天也沒上過。”
“你有哪些技能？”
總不能說會催眠吧，狄振回答：“開車、做飯、設計、寫作、畫畫、計算機……”
“會的東西挺多呀！”
經理正感慨他的多才多藝，豈料狄振下一句卻是“這些都不會！也沒有工作經驗！”
“不是，你啥都不會指望找個啥工作呀，大清早的不是來鬧事的吧……”註意到狄振冷酷的神情，經理忙找補道：“開玩笑開玩笑，那個……我看你體格不錯，考慮當個保安不？”
“工資多少？”
“像你這樣沒工作經驗的，一開始肯定不會高，大概一千起步吧！”
“還有別的嗎？”
經理打開電腦看看，“理貨員怎麽樣？”
“工資。”
“一千起步。”
“換一個！”
“出餐員怎麽樣？”
“工資……”
說一個，狄振否一個，經理心想這是哪來的大爺啊，眼高手低，這也不做那也不做，當個街溜子算了。
經理急得腦門冒汗，實在挑不出什麽適合這種文化層次的人的工作，狄振索性自己看墻上的信息，大城市的工作五花八門，但卻沒他特別想幹的。
他只是想找個地方住著，省點吃住的錢，便說：“有沒有倉庫管理員之類的？”
“有，但你做不了。”
“為什麽？”
“那種活哪有年輕人幹的，你沒上過學，也沒上過班，誰敢要你啊？”
“圖書管理員呢？”圖書館是狄振在城裏最願意呆的地方。
“啊？”經理心想這家夥有點自知之明麽，“那個需要有檔案管理專業的學歷才能幹。”
“怎麽才能有？”
“考大學！”經理已經沒啥耐心，端起杯子喝口茶，慢悠悠地說：“你能考上大學麽？”
狄振聽出對方語氣中的譏諷，懶得和他一般見識，說：“打擾了，告辭！”
“神經病，大清早的來找碴！”經理嘟囔一聲。
狄振定在門口，轉過頭，經理說：“別看了，沒有適合你的，你這樣的人才應該去華爾街上班。”
狄振徑直走回來，經理嚇得茶都潑了一身，“你幹嘛！想打人啊？”
狄振兩手撐著桌子，盯著經理的眼睛說：“雖然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但我知道，開門做生意不該是這種態度！”
“你……你幹嘛？”經理掏出手機，“小心我報警啊！”
狄振慢慢伸出手，經理緊張地盯著他的手掌，這也是一種簡單的吸引註意力的辦法，捕捉到經理靈虛一竅打開的瞬間，狄振一拍他的腦門，“給我睡！”
經理兩眼一翻便失去了意識，恍惚中感覺雙腿像燒起來一樣難受，有人喊：“經理！經理！”那聲音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他猛然驚醒，發現自己居然抱著雙手，保持蹲姿，在不停地跳哥薩克舞。
“啊！”
他一下子摔倒，才發覺全身都是汗水，雙腿酸得仿佛要斷掉，他呼呼的喘息，發現剛剛來上班的員工用一種詫異的眼神看著他。
“經理，你在幹嘛，鍛煉嗎？”
“我……我見鬼了！”
惡作劇了一把，狄振心情舒暢多了，城裏服務業的傲慢態度早令他不爽了。
可找工作的事情仍然沒有著落。
早上八點，馬路兩側的非機動車道裏，自行車和電瓶車的車潮甚是洶湧，城裏人面無表情地騎著交通工具，趕往各自上班的地點。
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往，狄振問自己，他最想做什麽工作呢？
能夠發揮特長，有創造性的工作，最好不必打理無謂的人際關系。
似乎警察是一個很符合他需求的工作，可他也知道，殺人犯的兒子是當不了警察的。
一個人杵那發了會呆，突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扭頭一看，被對方鑲的金牙反射的光晃了一下眼睛。
那是一個穿花襯衫戴墨鏡，留著奇怪發型的男子，上方頂部好像被鋒利的刀削過，腦袋兩側卻幾乎沒有毛，花襯衫咧嘴笑道：“小哥，你在找工作嗎？”
狄振上下打量這人，“別碰我！”
“哎喲，這麽拘束幹嘛！”花襯衫縮回手，掏出煙，“來一棵？”
“不會！”
花襯衫自己叼上一根，笑嘻嘻地說：“小哥長得挺壯實呀，要不要去我的夜總會上班？”
“什麽工作？”
“保安呀！不過我們那工資高，一個月能掙四、五千，還包吃住，考慮一下？”
“你的意思是打手？”
“也有這種叫法，有客人不守規則，教訓教訓就行了，小哥練過吧？”
說著花襯衫伸手來拍狄振的胸脯，被狄振抓住手腕，冷冷地說：“說了別碰我！”
“考慮一下唄！”
“不，我不幹。”
“呵！”花襯衫搖頭笑笑，“你是不是傻呀，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都不幹？你一新來乍到的，在江夏能找到啥活呀，去工廠幹活累死累活一個月才兩千多塊，何必呢？我們那待遇好，油水多，你知道我說的油水是什麽意思嗎？我們那有小姐，個個漂亮水靈！”花襯衫擠眉弄眼，猥瑣至極。
“不好意思，我拒絕！”
狄振轉身離開，花襯衫突然提高音量，“不給面子是吧？好言好語地勸你，給你臉了是吧？別TM敬酒不吃吃罰酒！”
狄振扭過身，看著花襯衫兇相畢露的臉，“你們這些流氓的邏輯真的很有意思，我只是拒絕而已，你就能上升到臉面、尊嚴的高度？我認識你嗎，為什麽要給你面子？如果你是來找揍的，這套流程還是省了吧！”
“哼！”花襯衫冷笑著掏出手機，“李哥，我在富民路，有一個不識相的……”
狄振一巴掌打過去，扇飛他手機的同時，還打掉了那顆招搖的金牙。
他怎麽會給流氓搬救兵的時間！
料理完花襯衫，狄振立馬離開，等李哥帶著小弟趕來時，驚訝地發現花襯衫像株盆栽一樣被人倒插在垃圾桶裏面，兩條腿直抽搐……
（作者有話說：和大夥商量個事兒！看書的時候點開廣告看三十秒，小白是有收益的，如果這本書看得好了，點個廣告就等於是在打賞小白，謝謝各位！）
026章 偵探事務所
三天後，狄振仍在街上溜達。
工作不是不好找，只是合適的太少，為了找工作他遇到不少騙子，以狄振的精明自然不會上當，但也讓人很煩。
這時，他看見一個紅頭發的小夥鬼鬼祟祟地跟蹤一對情侶，定睛一看，那家夥不是那天放跑的耿浩麽？
情侶進了一間賓館，耿浩便蹲在門口的花壇邊，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狄振從後面突然一拍他的背，耿浩嚇了一跳，扭頭一看，臉上立馬笑容洋溢，“是狄哥呀，你怎麽在這？”
“你是不是又在偷東西？”
“不，你誤會了，我在偷拍呀！”
“偷拍？”
“兄弟現在有正經職業了。”耿浩拍拍胸口，一臉自豪，“我在一家偵探事務所幹活，剛進去的那倆是一個已婚男和他的小三，他老婆叫我們收集證據，好在離婚的時候起訴他，哥你在這兒幹嘛呢？”
“我在找工作。”
耿浩眼前一亮，“嗨呀，你要不要到我這裏幹活，就你這身本事，當私家偵探肯定手到擒來。”
私家偵探？聽上去和警察有點像。
狄振沈吟道：“看看也無妨。”
耿浩笑道：“正好我要回去，一起吧！”
耿浩打輛車和狄振來到一家“誠信信息咨詢公司”樓下，耿浩解釋說，國內不能直接註冊偵探事務所，一般都叫某某信息咨詢，或某某事務調查。
“那就是違法嘍？”狄振說。
“害，不偷不搶，開門做生意，怎麽違法了？這可能呀是一種宏觀調控，防止私家偵探太多了，搶了警察飯碗。”耿浩的法律意識很樸實。
踏上狹窄昏暗的樓梯，通道的墻上貼滿狗皮膏藥似的小廣告，透著一股可疑的味道。
來到二樓，一扇破門上貼著“查證找人，專業快速”幾個大字，耿浩推開，右手邊是一套組合沙發，圍成“回”字形，中間有張大茶幾，左手邊有一張桌子，貼墻擺著一溜櫃子，上面放滿了書籍和檔案。
房間很老舊，頂上的電風扇已經銹跡斑斑，可能這地方租金便宜吧！
房間一間的天花板上裝了雙杠，一個穿黑色背心的板寸頭肌肉大漢正在呼哧呼哧地做引體向上運動，全身浸滿汗水，背後的刀疤紅得發亮。
“嗨，開哥，慕老板呢？”耿浩打招呼說。
大漢停下，擰開一瓶水喝起來，然後往頭上倒，用毛巾胡亂擦了一把，“買涼粉去了，這人誰呀？”
“狄哥，我朋友，他來找工作！”
大漢上下打量狄振，“謔，小老弟塊兒練得不錯啊！”
“新來的？”這時從離門最近的沙發上坐起來一個人，蓋在臉上的雜志滑到肚子上，這人長得精瘦，一雙死魚眼，肩膀上露出大片花裏胡哨的紋身，“找工作？你會啥呀？”
狄振淡淡地回答：“查案！”
大漢問：“警校畢業的？”
“不，沒上過學。”
“呵，來了一位福爾摩斯！”死魚眼沖大漢笑笑，轉過頭，輕蔑地說：“你臉也真夠大的，招聘啟示上說了最低本科學歷，要你這種文盲幹嘛，打掃衛生啊？”
耿浩說：“狄哥很厲害的，狄哥，露一手給大夥瞧瞧唄！”
“你TM閉嘴，我和你說話了嗎？”死魚眼喝斥道。
狄振對死魚眼沒啥好印象，本就不高漲的求職熱情消了一半。
“你平時也是這種吊態度麽？”狄振問。
“傻大個，私家偵探這麽高智商的活你幹不了的，趕緊滾吧！”死魚眼擺擺手道。
“那個……狄哥真的真的很厲害，他會催眠！”耿浩極力向二人推薦狄振，他一個新來的，平時沒少受欺負，就盼著狄振能和自己共事，這樣也有個靠山。
“催眠我也會呀，只要我一看書馬上就睡著了。”死魚眼大笑。
“要不，等慕老板回來，面個試再說吧！狄哥，你先坐！”耿浩還在打圓場。
狄振踱到那排櫃子前，看了看，檔案挺多的，看來這裏營業時間不短，他隨手取下一本，死魚眼喝斥：“那是你動的嗎？”
“大兵，你待會挨揍我可不幫你呀！”大漢笑道。
“不好意思，我有點起床氣。”死魚眼突然道起歉來，“新來的，我給你倒杯茶吧！”
“不用了。”
“甭客氣。”
死魚眼拿起茶壺，去隔壁洗了一下，然後走回來，滿滿地斟上一杯，狄振立馬聞到一股尿騷味，大漢捂著嘴笑。
耿浩皺起眉頭，因為前兩天他來的時候，也被這樣修理過，那滋味實在令人難忘。
“趁熱喝！”死魚眼把杯子推過來，“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口味。”
狄振坐下來，看著滿滿一杯腥黃的液體，挑起眉毛道：“你叫我喝這個？”
死魚眼大馬金刀地坐著，翻起眼皮說：“老子請你的，不喝就是不給我大兵面子。”然後用大拇指指指自己的臉。
狄振仔細打量這家夥，他雖然瘦，皮裏卻裹著筋，身上有傷疤，手上有老繭，神情桀驁，自稱“大兵”莫非是軍隊出身？就算是，也是一個兵油子！
“想在這裏幹活，就得喝這杯茶。”大漢幫腔道，巴不得看場笑話。
“這……這不好吧……慕老板還沒回來……等面試了再說……”耿浩說。
“給我閉嘴！”死魚眼瞪他，然後把眼珠轉向狄振，“喝還是不喝？”
“這兒的待客之道真是熱情啊！”
狄振輕敲一下桌子，拿起杯子，慢慢舉到嘴邊，突然一飲而盡。
放下之後，杯中已空，尿味尚存。
死魚眼拍著腿哈哈大笑，“好漢，佩服！”他突然註意到耿浩和大漢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自己，然後又聞見自己口中有一股尿騷味。
他朝手掌哈氣聞了一下，濃濃的尿騷味，死魚眼大驚地站了起來，“為什麽會在我嘴裏！你……你用了什麽邪術！？”
狄振淡淡地說：“我喝了呀，茶不錯，37度，喝起來剛剛好！”
“嘔！”死魚眼沖到洗手間瘋狂嘔吐起來。
實際上剛才狄振敲過桌子後，把手蓋在茶杯上，盯著死魚眼的眼睛說：“我能用手掌把這杯茶喝光，你信麽？”
“胡說八道，我才不信呢！”
“看仔細嘍！”
狄振將茶杯微微傾斜，當手掌慢慢移開的時候，露出一截杯壁，死魚眼正專註地看著他的手掌，豈料狄振突然一拍他的脖子，沈聲喝道：“睡吧！朋友！”
“你幹什麽……”
“給我睡！”
死魚眼居然還掙紮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中招，進入催眠狀態。
然後狄振端起茶杯，對死魚眼說：“你現在非常渴，這是一杯清爽甘甜的飲料！”
死魚眼木然伸出手，抱起茶杯一飲而盡，喝完還舔舔嘴唇，仿佛意猶未盡。
旁邊的耿浩和大漢看呆了，狄振問他們：“能保密嗎？”
耿浩是站在狄振這邊的，自不必說，大漢本來就是看熱鬧，至於是誰的熱鬧他並不關心，他鼓掌稱讚道：“老弟好手段呀！他現在什麽都不知道嗎？”
狄振豎起手指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從死魚眼手中拿過茶杯，道：“聽到我敲桌子之後，你會醒過來，並且忘記我第一次敲桌子和第二次敲桌子之間發生的事情！”
然後他輕輕一敲桌子，死魚眼一個激靈醒來，看見狄振慢悠悠地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渾不知自己已經自食其果……
027章 第一份委托
“TMD！”
死魚眼得知自己被戲弄，怒不可遏地從衛生間沖出來，正準備向狄振動手的時候，狄振用手指輕敲了一下桌子。
死魚眼嚇了一跳，猛的後跳，擺出防守的架勢，他恍惚記得剛剛狄振敲桌子之後，自己就莫名其妙地飲了尿，認定這家夥會邪術，他已如驚弓之鳥。
“這麽囂張？你是這兒的老板？”狄振慢悠悠地問。
“這兒就是我的地盤，我是老板的爹……”死魚眼一只腳踩著桌子，囂張地說。
“大兵，說什麽呢你？”一位滿頭白發，穿著廉價西裝的老人推門進來，手裏拎著一袋涼粉。
“慕老板……”大兵羞愧萬分。
“大老爺們這麽不自覺，我一不在就搞幺蛾子，怎麽吵起來了，這位是……”慕老板打量著狄振。
耿浩向他介紹了一下，狄振起來點頭行禮。
大漢說：“老板，他很厲害的，會催眠，剛才我們都見識到了。”
“哦？你說你姓狄？”
“是的。”
慕老板走到桌邊坐下，“那就先幹著吧，反正這兒缺人手，不過私家偵探和你想的可不一樣，大多數時候都是查出軌、查開房記錄的，很沒意思，你能幹下來麽？”
“能。我想問下薪資。”
“六千一個月，有提成。”
“我沒地方住。”
“住這兒吧，正好幫我看店，不過第一個月是試用期。”
“沒問題！”
“好好好，小夥子看著不錯，好好幹吧！”慕老板笑笑，打開涼粉吃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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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看看。”
在王冰的攙扶下，龔競帆站了起來，王冰提議要不去醫院檢查一下，龔競帆擺手，“沒事，這麽年輕，摔幾下又不要緊的。”
離開天臺前他回頭看了一眼，恍惚中記得自己好像和對方動了手，打了個五五開，但就好像做夢一樣，又好像是別人的記憶強行塞到腦袋裏。
自己難道是……中邪了！？
023章 闖入者
半個小時後，警笛聲打破安惠小區的寧靜。
警察們一間間敲開居民的房門，整棟樓近90%的人喝了自來水陷入昏睡，可以說是一起相當惡劣的大規模投毒事件，好在嫌疑人使用的只是麻醉藥，經過稀釋之後，對人體幾乎無害。
因為人數太多，全部送到醫院很不現實，醫護人員就挨個檢查業主的身體狀況，確認無事後讓其在家中休息。
頂樓的覆式公寓裏面，法醫和助手正在拍照、取樣，龔競帆嘴角貼了創可貼，向隊長反映情況：“……那個人有可能是兇手，他殺了兩個人，擺成自相殘殺的樣子。”
“長什麽樣？”隊長問。
“沒看清，我追到天臺之後被他打暈了。”龔競帆遺憾地搖頭。
“這個是筆嗎？”法醫助理拿著一支金色鋼筆過來。
隊長接過，掂了掂，擰開看了一眼，“這是鋼筆狗，是從鋼筆手槍演變過來的，民國黑道大亨黃金絨就有一把，裏面有氣壓驅動的槍膛結構，可以發射鋼珠。”
一名警員進來匯報，“小區的監控被人刪了。”
“什麽！？誰刪的？保安怎麽說？”
“他什麽都不知道，說根本不記得有人進來過，可是今天的監控全部被刪了。”
隊長暗暗皺眉，又是一個狡猾的兇手，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命案，警方已經被搞“笑臉殺手”搞得焦頭爛額，哪有功夫去追查這案子呢？
他們還不知道，此刻正被裝進屍袋的那具無名男屍，正是他們要找的人。
狄振考慮到買藥可能會被警方發現，於是去一家藥店“偷”了止疼藥和消炎藥，然後把錢放在架子上悄然離開。
回到酒店，他撕開褲子看了下傷口，血已經糊成一團，不過沒有傷及大動脈，他自己清洗包紮後，服了藥，這才躺在床上。
閉上眼睛，他的意識來到狄公的老宅子，當然是用心器創造出來的，坐在熟悉的環境中，身心都放松了下來。
朝桌上一伸手，一罐表面結滿水珠的紅色鐵罐可樂出現，狄振打開，豪飲一口，冰爽刺激的可樂灌進喉嚨，特別暢爽，飽和的糖分也起到了鎮痛的功效。
狄振站起來走來走去，重新整理一下這個案子，那個男人神態舉止不似常人，充滿攻擊性，他可能真的有精神病。
但範易也不單純，極有可能是她暗中挑撥，促使這男人去殺害魏翔，但她沒想到郭普會“玩”得這麽大，搞成了一宗連環殺人案，最後還惹火燒身。
狄振調出“照相機”裏郭普的照片，意識一動，在周圍生成一個相框。
他抱著沈甸甸的相框踟躕了片刻，然後朝地下室走去，創造這間老房子的初衷有點幼稚，是他第一晚在酒店睡不著，就在意識中構建出老宅子的模樣，許多地方還沒有填補，只能算一個心器的“毛胚”。
不如當一間檔案室吧，用來存放這些重要事件。
走進地下室後，裏面立即亮起燈，狄振把相框掛在墻上，退後審視一眼，還不錯！
這裏就相當於一座記憶宮殿，在他需要調取的時候，隨時可以回來查看。
郭普臨死前說“笑臉殺手”不是他的父親，關於這件事，狄振有兩個推測，第一種是郭普故意這樣說，在狄振心中種下一個蠱；第二種就是真的。
雖然理智上狄振更願意相信第一種，可他的情感卻不受控制地滑向第二種。
他對父親有什麽看法，仇恨、厭惡、鄙視，痛恨那個男人把自己帶到這世上，又撒手不管。
他永遠只能頂著“仇允”這個名字生活，因為“狄振”是殺人犯的兒子，是恥辱的象征。
可是如果仇強真的是被陷害的呢？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陽光下了？
他打算去搞明白那個警察腦袋裏面到底藏了什麽，或許可以以此為突破點，來調查一下仇強的案子，至少要看一眼警方的卷宗。
嗯，決定了，在江夏多停留一段時間！
主意已定，他回到老宅子的臥室，躺在自己的床上，用回憶和想象來填補棉被、床鋪的質感，躺下之後感覺還少了些什麽，哦對了，空氣中的檀香味，於是加上。
他掖好被子，在自己創造的環境中安然入睡。
隔日，江夏刑偵大隊。
隊長緊急召開了一次會議，“昨晚的死者我們有了新的發現，此人叫郭普，是魏翔的一個遠房親戚，在他廠子裏幹過一陣子，後來不知為何被辭退了，郭普患有嚴重的攻擊型人格障礙和妄想癥，另外之前幾宗命案發現的DNA屬於他！”
下面一陣嘩然，有人已經道出結論，“郭普就是‘笑臉殺手’？”、“誰把他殺了呢？”
“從現場的證據和痕跡來看，郭普殺了範易，範易又殺了郭普，二人是自相殘殺。”
龔競帆站起來說：“怎麽會這麽巧，現場的逃離現場的陌生人難道真的什麽也沒做嗎？”
法醫顧清明說：“我仔細檢查過屍體，他們當時的樣子並非被死後擺放出來的，而是自然形成的，另外那只鋼筆狗發射過，但是現場怎麽也找不到鋼珠，卻留下了陌生人的血跡，極有可能是打在陌生人身上。鋼筆狗上面只有郭普一個人的指紋，郭普的牙齒上面找到了陌生人的DNA，陌生人很可能給過郭普一拳。陌生人並沒有殺人，他只是在案發時去過現場！”
隊長接下去說：“範易是一個弱女子，如果她和郭普對峙，不太可能最終二人自相殘殺，再加上郭普向陌生人發射過鋼筆狗，可見陌生人當時是在幫助範易。”
陌生人居然是個好人！？
龔競帆感到不可思議，甚至有點魔幻，但仔細一想，那人沒有過多傷害他，也沒動他的警槍。
隊長說：“DNA庫的檢測結果顯示，此人沒有任何前科，他可能只是偶然闖入，目睹了二人自相殘殺，害怕被卷入案件才倉皇逃跑的。不管怎麽說，我們偵破了‘笑臉殺人’案！”
眾人一陣歡呼，近一個月辛苦加班的生活總算過去了，有人提議今晚去聚餐。
龔競帆卻眉頭緊鎖，不滿足於這樣的結果……
024章 兄妹
龔競帆來到隊長辦公室，“隊長，這案子現在還不能結！那個陌生人是幹嘛的，就算他沒有殺人，也要查明白，還有我和王冰查到高偉光、李麗極有可能協助過兇手。”
隊長說：“這我知道，上級下了死命令，兄弟們連軸轉了三個禮拜，社會上到處是關於連環殺手的謠言，先把通報發出去，沒有弄清楚的部分再慢慢查吧！”
“您真覺得郭普是兇手，一個死掉的兇手，還有精神病史，這看起來難道不像是精心安排的局？”
隊長沈吟片刻，“一開始我也這麽想，但顧法醫的屍檢結果我是相信的，科學不會說謊。這案子還有隱情，但兇手肯定就是郭普！”
也許是天性喜歡懷疑，龔競帆仍沒有被說服，隊長說：“行了，下班吧！今天不用加班了！”
龔競帆告辭，在外面等他的王冰說：“你幹嘛呀？嫌‘老師沒布置作業’，大夥正準備去慶功呢，就等你了。”
“我只是覺得……”龔競帆蹙眉，“這麽輕易就找到了兇手，讓我有點不舒服，就好像有人送到我們面前似的。”
“典型的受虐人格，非得自己經歷百般挫折才能感受到成果的甘甜，難怪你苦追女神這麽多年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
“今晚不要想這些了！”王冰拍著龔競帆的肩膀，“喝酒去！”
一夥人走出公安局，龔競帆聽見清脆的一聲“哥”，眾人扭頭一看，龔競帆的妹妹龔勤正站在路邊，熱褲配粉色T恤的打扮真是可愛極了。
“你怎麽來了？”龔競帆笑著走過去。
“路過，正好看看你，案子怎麽樣了？”
“結了！”王冰開心地說，“昨晚抓到了兇手！人民警察又一次破獲大案！”
“真的啊？”龔勤很高興，“那哥，你陪我去買衣服吧，之前答應的。”
龔競帆便對眾人說：“不好意思，今晚來不了了。”
眾人起哄，“去吧你這個妹控！”、“妹妹比兄弟重要，沒關系的！”
在一片起哄聲中，龔勤拉著龔競帆的手走了，走出一段距離後，龔競帆說了聲“謝謝”，原來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龔勤故意把他支開的。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只要呆在人多的地方，聽見那嘈雜的聲音，他的腦袋就會尖銳地疼起來。
之前也去查過，懷疑自己得了腦腫瘤什麽的，檢查結果卻是一切正常，醫生認為他只是神經衰弱，讓他平時註意休息。
“我走啦！”龔勤撒開他的手，“你早點回家吧！”
“大晚上的你去哪？”
“下班了，當然去玩嘍！”
“又去泡吧？你每天正經點好不好，哪有單身女孩子去那種地方的？”龔競帆拿出兄長的嚴厲態度，二人年齡相差五歲，從小父母因為工作原因經常不在家，都是他照顧妹妹。
“什麽酒吧，我去玩劇本殺啦！”
“今天難得早點下班，我們去吃飯吧，然後陪你買衣服。”龔競帆拉住她的胳膊。
龔勤癟著嘴，當聽見龔競帆說吃烤魚的時候，又笑起來，“你請客！”
“廢話！”
走了一段，龔競帆問：“你工作怎麽樣了？”
“哎喲，你平時又不關心，上個月就轉正了，這兩天游戲正在內測，我比較清閑。”
“那公司靠譜麽，一個民營企業。”
“端著鐵飯碗瞧不起民營企業嘍？”
“不，我是覺得你一個大學生出來，跑去做游戲，是不是有點……”
“現在大學生都白菜價，我能找到這份工作不錯了，我挺滿意的，既能發揮所學，又有創造性。”
“在外面上班照顧好自己，要是有人欺負你，就提我！”
“知道，知道啦！”
來到烤魚店，龔勤點好菜，打開路上買的章魚燒先吃起來，兄妹二人閑聊了一陣，服務員說去選魚，龔競帆便跟著服務員走了。
龔勤一擡頭，看見一個魁梧大漢坐在角落裏面，那不是狄振嗎？
她一陣驚喜，跑過去坐下說：“餵餵，自己偷偷跑來吃烤魚，果然吃過一次就難忘吧！”
“你怎麽在這兒？”狄振也很意外，微微露出笑容。
“跟我哥一起，他今天結案，出來慶功。”龔勤也不客氣，伸手就拿起碟中的炸蝦吃了一個。
“你哥是警察？”
“是啊，那個就是！”龔勤遙遙一指。
狄振擡頭一看，那個警察不就是……
會這麽巧嗎？
“要不我們一起吃吧！我去叫他過來……”龔勤提議。
“不，你別把我介紹給他。”
“為什麽？”
“因為我不是好人！”
龔勤望著狄振一本正經的臉，噗的一聲笑了，“好吧！”
“要不等你吃完飯，你哥走了，我陪你走走？”狄振發出邀請。
龔勤搖著手指拒絕道：“我不跟壞人一起玩，尤其是晚上。再見。”
見她離開，狄振心裏略感失落，雖然知道那是玩笑話，可她的“欲擒故縱”還是生效了。
狄振今天去了趟城裏的圖書館，十幾萬的藏書讓他如同遨游知識的海洋，他看書就是一頁一頁快速地翻，用“照相機”拍下來，隨時隨地調出來看。
翻了一本《毒理學》，一本榮格的《人及其象征》，還翻了一本《中國古代民間社會巫術信仰研究》，為什麽要看這本民俗類的書籍，可能他想下回見到龔勤，能找到一些話題吧！
看了一天書，餓了，特別想吃這家烤魚，就一個人來了，沒想到居然會遇上龔勤和她哥哥，更沒想到昨天晚上交手的警察，竟然就是她的哥哥！
烤魚上桌，狄振一邊看“書”一邊吃魚，今天點的是冬陰功烤魚，酸辣爽口的泰國風味，這家使用的清江魚全身沒有小刺，一副很努力進化成食物的樣子，魚肉可以直接下飯，熱騰騰的白米飯配烤魚，讓人十分滿足。
狄振想這麽好吃的烤魚，要不要把它制成心器，隨時隨地享用？
轉念一想還是作罷，制作一件心器短則幾個小時，長則十天半月，小時候他制作過“薯片”和“可樂”，味道和口感雖然很仿真，可吃多了就沒那麽香了，也許是邊際效應。
食物這東西，還是得花點功夫走到店裏，耐心等待，費盡千辛萬苦吃到口中才會感到滿足。
況且心器制成的食物又不管飽，純屬自我安慰。
不過話說回來，這烤魚倒也挺貴的，每天都吃，再加上住酒店，他有潔癖，只能住那種環境特別好的酒店。
長此以往也是筆不小的開支，他暗暗尋思，要不要找份工作呢？
025章 找工作
3月24日。
狄振兩手插著兜走進一家門面略有些破舊的職業介紹所，正在啃煎餅的經理抹了抹身上的碎渣，推推眼鏡站起來問：“小夥子，找工作呀？”
狄振掃過墻上的信息，“一般有什麽樣的工作？”
“什麽都有，保潔、保安、教師、推銷員……”經理懶洋洋地介紹，用手機回了一句語音消息：“跟那幫鄉下人說，自己丟了工作不退中介費，當我搞慈善嗎”，然後繼續對狄振說：“幫你找到之後，付第一個月工資的一半，你是外地的？”
“是。”
經理的神情明顯有點輕蔑，撓撓臉頰問：“什麽學歷？”
“沒上過學。”
“高中綴學？”
“不，一天也沒上過。”
“你有哪些技能？”
總不能說會催眠吧，狄振回答：“開車、做飯、設計、寫作、畫畫、計算機……”
“會的東西挺多呀！”
經理正感慨他的多才多藝，豈料狄振下一句卻是“這些都不會！也沒有工作經驗！”
“不是，你啥都不會指望找個啥工作呀，大清早的不是來鬧事的吧……”註意到狄振冷酷的神情，經理忙找補道：“開玩笑開玩笑，那個……我看你體格不錯，考慮當個保安不？”
“工資多少？”
“像你這樣沒工作經驗的，一開始肯定不會高，大概一千起步吧！”
“還有別的嗎？”
經理打開電腦看看，“理貨員怎麽樣？”
“工資。”
“一千起步。”
“換一個！”
“出餐員怎麽樣？”
“工資……”
說一個，狄振否一個，經理心想這是哪來的大爺啊，眼高手低，這也不做那也不做，當個街溜子算了。
經理急得腦門冒汗，實在挑不出什麽適合這種文化層次的人的工作，狄振索性自己看墻上的信息，大城市的工作五花八門，但卻沒他特別想幹的。
他只是想找個地方住著，省點吃住的錢，便說：“有沒有倉庫管理員之類的？”
“有，但你做不了。”
“為什麽？”
“那種活哪有年輕人幹的，你沒上過學，也沒上過班，誰敢要你啊？”
“圖書管理員呢？”圖書館是狄振在城裏最願意呆的地方。
“啊？”經理心想這家夥有點自知之明麽，“那個需要有檔案管理專業的學歷才能幹。”
“怎麽才能有？”
“考大學！”經理已經沒啥耐心，端起杯子喝口茶，慢悠悠地說：“你能考上大學麽？”
狄振聽出對方語氣中的譏諷，懶得和他一般見識，說：“打擾了，告辭！”
“神經病，大清早的來找碴！”經理嘟囔一聲。
狄振定在門口，轉過頭，經理說：“別看了，沒有適合你的，你這樣的人才應該去華爾街上班。”
狄振徑直走回來，經理嚇得茶都潑了一身，“你幹嘛！想打人啊？”
狄振兩手撐著桌子，盯著經理的眼睛說：“雖然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但我知道，開門做生意不該是這種態度！”
“你……你幹嘛？”經理掏出手機，“小心我報警啊！”
狄振慢慢伸出手，經理緊張地盯著他的手掌，這也是一種簡單的吸引註意力的辦法，捕捉到經理靈虛一竅打開的瞬間，狄振一拍他的腦門，“給我睡！”
經理兩眼一翻便失去了意識，恍惚中感覺雙腿像燒起來一樣難受，有人喊：“經理！經理！”那聲音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他猛然驚醒，發現自己居然抱著雙手，保持蹲姿，在不停地跳哥薩克舞。
“啊！”
他一下子摔倒，才發覺全身都是汗水，雙腿酸得仿佛要斷掉，他呼呼的喘息，發現剛剛來上班的員工用一種詫異的眼神看著他。
“經理，你在幹嘛，鍛煉嗎？”
“我……我見鬼了！”
惡作劇了一把，狄振心情舒暢多了，城裏服務業的傲慢態度早令他不爽了。
可找工作的事情仍然沒有著落。
早上八點，馬路兩側的非機動車道裏，自行車和電瓶車的車潮甚是洶湧，城裏人面無表情地騎著交通工具，趕往各自上班的地點。
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往，狄振問自己，他最想做什麽工作呢？
能夠發揮特長，有創造性的工作，最好不必打理無謂的人際關系。
似乎警察是一個很符合他需求的工作，可他也知道，殺人犯的兒子是當不了警察的。
一個人杵那發了會呆，突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扭頭一看，被對方鑲的金牙反射的光晃了一下眼睛。
那是一個穿花襯衫戴墨鏡，留著奇怪發型的男子，上方頂部好像被鋒利的刀削過，腦袋兩側卻幾乎沒有毛，花襯衫咧嘴笑道：“小哥，你在找工作嗎？”
狄振上下打量這人，“別碰我！”
“哎喲，這麽拘束幹嘛！”花襯衫縮回手，掏出煙，“來一棵？”
“不會！”
花襯衫自己叼上一根，笑嘻嘻地說：“小哥長得挺壯實呀，要不要去我的夜總會上班？”
“什麽工作？”
“保安呀！不過我們那工資高，一個月能掙四、五千，還包吃住，考慮一下？”
“你的意思是打手？”
“也有這種叫法，有客人不守規則，教訓教訓就行了，小哥練過吧？”
說著花襯衫伸手來拍狄振的胸脯，被狄振抓住手腕，冷冷地說：“說了別碰我！”
“考慮一下唄！”
“不，我不幹。”
“呵！”花襯衫搖頭笑笑，“你是不是傻呀，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都不幹？你一新來乍到的，在江夏能找到啥活呀，去工廠幹活累死累活一個月才兩千多塊，何必呢？我們那待遇好，油水多，你知道我說的油水是什麽意思嗎？我們那有小姐，個個漂亮水靈！”花襯衫擠眉弄眼，猥瑣至極。
“不好意思，我拒絕！”
狄振轉身離開，花襯衫突然提高音量，“不給面子是吧？好言好語地勸你，給你臉了是吧？別TM敬酒不吃吃罰酒！”
狄振扭過身，看著花襯衫兇相畢露的臉，“你們這些流氓的邏輯真的很有意思，我只是拒絕而已，你就能上升到臉面、尊嚴的高度？我認識你嗎，為什麽要給你面子？如果你是來找揍的，這套流程還是省了吧！”
“哼！”花襯衫冷笑著掏出手機，“李哥，我在富民路，有一個不識相的……”
狄振一巴掌打過去，扇飛他手機的同時，還打掉了那顆招搖的金牙。
他怎麽會給流氓搬救兵的時間！
料理完花襯衫，狄振立馬離開，等李哥帶著小弟趕來時，驚訝地發現花襯衫像株盆栽一樣被人倒插在垃圾桶裏面，兩條腿直抽搐……
（作者有話說：和大夥商量個事兒！看書的時候點開廣告看三十秒，小白是有收益的，如果這本書看得好了，點個廣告就等於是在打賞小白，謝謝各位！）
026章 偵探事務所
三天後，狄振仍在街上溜達。
工作不是不好找，只是合適的太少，為了找工作他遇到不少騙子，以狄振的精明自然不會上當，但也讓人很煩。
這時，他看見一個紅頭發的小夥鬼鬼祟祟地跟蹤一對情侶，定睛一看，那家夥不是那天放跑的耿浩麽？
情侶進了一間賓館，耿浩便蹲在門口的花壇邊，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狄振從後面突然一拍他的背，耿浩嚇了一跳，扭頭一看，臉上立馬笑容洋溢，“是狄哥呀，你怎麽在這？”
“你是不是又在偷東西？”
“不，你誤會了，我在偷拍呀！”
“偷拍？”
“兄弟現在有正經職業了。”耿浩拍拍胸口，一臉自豪，“我在一家偵探事務所幹活，剛進去的那倆是一個已婚男和他的小三，他老婆叫我們收集證據，好在離婚的時候起訴他，哥你在這兒幹嘛呢？”
“我在找工作。”
耿浩眼前一亮，“嗨呀，你要不要到我這裏幹活，就你這身本事，當私家偵探肯定手到擒來。”
私家偵探？聽上去和警察有點像。
狄振沈吟道：“看看也無妨。”
耿浩笑道：“正好我要回去，一起吧！”
耿浩打輛車和狄振來到一家“誠信信息咨詢公司”樓下，耿浩解釋說，國內不能直接註冊偵探事務所，一般都叫某某信息咨詢，或某某事務調查。
“那就是違法嘍？”狄振說。
“害，不偷不搶，開門做生意，怎麽違法了？這可能呀是一種宏觀調控，防止私家偵探太多了，搶了警察飯碗。”耿浩的法律意識很樸實。
踏上狹窄昏暗的樓梯，通道的墻上貼滿狗皮膏藥似的小廣告，透著一股可疑的味道。
來到二樓，一扇破門上貼著“查證找人，專業快速”幾個大字，耿浩推開，右手邊是一套組合沙發，圍成“回”字形，中間有張大茶幾，左手邊有一張桌子，貼墻擺著一溜櫃子，上面放滿了書籍和檔案。
房間很老舊，頂上的電風扇已經銹跡斑斑，可能這地方租金便宜吧！
房間一間的天花板上裝了雙杠，一個穿黑色背心的板寸頭肌肉大漢正在呼哧呼哧地做引體向上運動，全身浸滿汗水，背後的刀疤紅得發亮。
“嗨，開哥，慕老板呢？”耿浩打招呼說。
大漢停下，擰開一瓶水喝起來，然後往頭上倒，用毛巾胡亂擦了一把，“買涼粉去了，這人誰呀？”
“狄哥，我朋友，他來找工作！”
大漢上下打量狄振，“謔，小老弟塊兒練得不錯啊！”
“新來的？”這時從離門最近的沙發上坐起來一個人，蓋在臉上的雜志滑到肚子上，這人長得精瘦，一雙死魚眼，肩膀上露出大片花裏胡哨的紋身，“找工作？你會啥呀？”
狄振淡淡地回答：“查案！”
大漢問：“警校畢業的？”
“不，沒上過學。”
“呵，來了一位福爾摩斯！”死魚眼沖大漢笑笑，轉過頭，輕蔑地說：“你臉也真夠大的，招聘啟示上說了最低本科學歷，要你這種文盲幹嘛，打掃衛生啊？”
耿浩說：“狄哥很厲害的，狄哥，露一手給大夥瞧瞧唄！”
“你TM閉嘴，我和你說話了嗎？”死魚眼喝斥道。
狄振對死魚眼沒啥好印象，本就不高漲的求職熱情消了一半。
“你平時也是這種吊態度麽？”狄振問。
“傻大個，私家偵探這麽高智商的活你幹不了的，趕緊滾吧！”死魚眼擺擺手道。
“那個……狄哥真的真的很厲害，他會催眠！”耿浩極力向二人推薦狄振，他一個新來的，平時沒少受欺負，就盼著狄振能和自己共事，這樣也有個靠山。
“催眠我也會呀，只要我一看書馬上就睡著了。”死魚眼大笑。
“要不，等慕老板回來，面個試再說吧！狄哥，你先坐！”耿浩還在打圓場。
狄振踱到那排櫃子前，看了看，檔案挺多的，看來這裏營業時間不短，他隨手取下一本，死魚眼喝斥：“那是你動的嗎？”
“大兵，你待會挨揍我可不幫你呀！”大漢笑道。
“不好意思，我有點起床氣。”死魚眼突然道起歉來，“新來的，我給你倒杯茶吧！”
“不用了。”
“甭客氣。”
死魚眼拿起茶壺，去隔壁洗了一下，然後走回來，滿滿地斟上一杯，狄振立馬聞到一股尿騷味，大漢捂著嘴笑。
耿浩皺起眉頭，因為前兩天他來的時候，也被這樣修理過，那滋味實在令人難忘。
“趁熱喝！”死魚眼把杯子推過來，“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口味。”
狄振坐下來，看著滿滿一杯腥黃的液體，挑起眉毛道：“你叫我喝這個？”
死魚眼大馬金刀地坐著，翻起眼皮說：“老子請你的，不喝就是不給我大兵面子。”然後用大拇指指指自己的臉。
狄振仔細打量這家夥，他雖然瘦，皮裏卻裹著筋，身上有傷疤，手上有老繭，神情桀驁，自稱“大兵”莫非是軍隊出身？就算是，也是一個兵油子！
“想在這裏幹活，就得喝這杯茶。”大漢幫腔道，巴不得看場笑話。
“這……這不好吧……慕老板還沒回來……等面試了再說……”耿浩說。
“給我閉嘴！”死魚眼瞪他，然後把眼珠轉向狄振，“喝還是不喝？”
“這兒的待客之道真是熱情啊！”
狄振輕敲一下桌子，拿起杯子，慢慢舉到嘴邊，突然一飲而盡。
放下之後，杯中已空，尿味尚存。
死魚眼拍著腿哈哈大笑，“好漢，佩服！”他突然註意到耿浩和大漢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自己，然後又聞見自己口中有一股尿騷味。
他朝手掌哈氣聞了一下，濃濃的尿騷味，死魚眼大驚地站了起來，“為什麽會在我嘴裏！你……你用了什麽邪術！？”
狄振淡淡地說：“我喝了呀，茶不錯，37度，喝起來剛剛好！”
“嘔！”死魚眼沖到洗手間瘋狂嘔吐起來。
實際上剛才狄振敲過桌子後，把手蓋在茶杯上，盯著死魚眼的眼睛說：“我能用手掌把這杯茶喝光，你信麽？”
“胡說八道，我才不信呢！”
“看仔細嘍！”
狄振將茶杯微微傾斜，當手掌慢慢移開的時候，露出一截杯壁，死魚眼正專註地看著他的手掌，豈料狄振突然一拍他的脖子，沈聲喝道：“睡吧！朋友！”
“你幹什麽……”
“給我睡！”
死魚眼居然還掙紮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中招，進入催眠狀態。
然後狄振端起茶杯，對死魚眼說：“你現在非常渴，這是一杯清爽甘甜的飲料！”
死魚眼木然伸出手，抱起茶杯一飲而盡，喝完還舔舔嘴唇，仿佛意猶未盡。
旁邊的耿浩和大漢看呆了，狄振問他們：“能保密嗎？”
耿浩是站在狄振這邊的，自不必說，大漢本來就是看熱鬧，至於是誰的熱鬧他並不關心，他鼓掌稱讚道：“老弟好手段呀！他現在什麽都不知道嗎？”
狄振豎起手指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從死魚眼手中拿過茶杯，道：“聽到我敲桌子之後，你會醒過來，並且忘記我第一次敲桌子和第二次敲桌子之間發生的事情！”
然後他輕輕一敲桌子，死魚眼一個激靈醒來，看見狄振慢悠悠地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渾不知自己已經自食其果……
027章 第一份委托
“TMD！”
死魚眼得知自己被戲弄，怒不可遏地從衛生間沖出來，正準備向狄振動手的時候，狄振用手指輕敲了一下桌子。
死魚眼嚇了一跳，猛的後跳，擺出防守的架勢，他恍惚記得剛剛狄振敲桌子之後，自己就莫名其妙地飲了尿，認定這家夥會邪術，他已如驚弓之鳥。
“這麽囂張？你是這兒的老板？”狄振慢悠悠地問。
“這兒就是我的地盤，我是老板的爹……”死魚眼一只腳踩著桌子，囂張地說。
“大兵，說什麽呢你？”一位滿頭白發，穿著廉價西裝的老人推門進來，手裏拎著一袋涼粉。
“慕老板……”大兵羞愧萬分。
“大老爺們這麽不自覺，我一不在就搞幺蛾子，怎麽吵起來了，這位是……”慕老板打量著狄振。
耿浩向他介紹了一下，狄振起來點頭行禮。
大漢說：“老板，他很厲害的，會催眠，剛才我們都見識到了。”
“哦？你說你姓狄？”
“是的。”
慕老板走到桌邊坐下，“那就先幹著吧，反正這兒缺人手，不過私家偵探和你想的可不一樣，大多數時候都是查出軌、查開房記錄的，很沒意思，你能幹下來麽？”
“能。我想問下薪資。”
“六千一個月，有提成。”
“我沒地方住。”
“住這兒吧，正好幫我看店，不過第一個月是試用期。”
“沒問題！”
“好好好，小夥子看著不錯，好好幹吧！”慕老板笑笑，打開涼粉吃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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