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把他按在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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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圻山福利院……”
葉翎默念著地名時, 門上突然傳來敲門聲，她嚇了一跳，差一點就要叫出來, 裴雲煬及時拉住他，比了個噓聲的動作。
做賊心虛的葉翎立刻捂住嘴巴，下一刻聽到門外傳來裴景清的聲音, “寶兒你睡了嗎？”
“要睡了, 怎麽了大哥？”
葉翎一下子慌張起來, 向四處張望, 正常來說這時她應該過來開門，但是開門的話，裴雲煬怎麽辦？
她立刻抓住裴雲煬的手臂，把他人向旁邊推去，示意他趕緊躲起來。
裴雲煬迅速掃了臥室一圈, 原本是打算躲進洗手間，跑了一半腳步一轉進了衣帽間。
葉翎打開了門, 臉還有點紅紅的，“什麽事大哥？”
裴景清定定地看著她, “你一直都在房間裏？”
“我一直在房間裏呀, 我在看書。”
裴景清環視了房間一圈，床鋪上被子整整齊齊, 書桌上的書也整理得整整齊齊。
裴景清收回目光，“阿煬有沒來找你？”
“沒有啊, ”葉翎眨了眨眼睛，“你找二哥？打他電話好了。”
話一出口葉翎就想咬自己的舌頭，什麽不提提打電話！？
裴景清點點頭，當著她的面拿出手機按下通話鍵, “你說的對。”
裴景清的手機屏幕亮著，同時傳來微弱的呼叫等待音樂，葉翎的心跳一時提到了嗓子眼，裴雲煬的手機可千萬不要開揚聲啊！
“餵，阿煬，你現在在哪裏？”
葉翎沒聽到電話對面的回覆，只聽見裴景清說：“沒事，就是去你房間找不到人，問問你在哪裏。”
電話掛了，裴景清似笑非笑地跟她說：“別搞怪了，早點睡，大哥就不打擾你了，晚安。”
“晚安，大哥。”
裴景清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一下，轉身走了，留下葉翎捂著額頭，一臉驚疑不定。
裴景清這是什麽意思？
她目送著裴景清走回書房，才退回房間，把門關上。
心裏還在想裴景清跟他說的話，還有他的神態，總覺得裴景清大概是知道偷聽的人是她了，只是他不確定是只有她一個人，還是裴雲煬也有份。
想到裴雲煬，她呀了一聲，立刻跑進衣帽間。
本以為裴雲煬就在衣帽間裏，沒想到一打開竟然看不見人。
她打開了燈，疑惑地向房間內走了兩步，小聲叫著：“二哥？”
一個盒子突然從旁邊遞過來，葉翎小呼一聲，轉頭看去，就看見裴雲煬正拿著盒子看著她。
“你躲在門後啊，嚇我一跳。”
這樣就能嚇她一跳，裴雲煬莞爾，晃著手中的禮盒， “我拿了這麽久你都不接，是不是不想要禮物？”
葉翎終於把目光放在這個包裝精美的盒子上，她當然看見裴雲煬手上拿著盒子，但是他沒開聲，她也不知道他拿著幹什麽呀，原來是要送給自己的。
葉翎一下子忘記剛剛偷聽的事，她接過盒子，捧在懷裏，眼裏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謝謝，我現在能拆嗎？”
“當然。”
葉翎捧著盒子走到沙發上坐下，毫不客氣地立刻拆開禮物盒。
盒子裏疊著幾件裙子，款色花色都有些眼熟，赫然就是那一次裴雲煬說請她幫忙試衣服，要送給妹妹的裙子。
果然最下面一件就是她親自挑選的露肩小黑裙。
裴雲煬在沙發前蹲下，看著葉翎一言難盡地看著這些衣服，難得笑了笑，食指點著她的額頭，“別嫌棄，是你自己挑的。”
葉翎也沒嫌棄，只不過現在的季節，這些適合夏秋季的薄長款衣裙明顯是不能穿的，心裏有些遺憾罷了。
當著裴雲煬的面，葉翎把衣服拿出來一一掛進了衣帽間裏的掛衣架上。
裴雲煬知道葉翎另外還有一個大衣帽間，那邊多是葉眉找設計師給她定制的獨一無二款式的衣服，還有那些可以參加宴會的禮服，都放在那邊。
這個臥室自帶的小衣帽間面積並不大，不過20來個方，放置的多是葉翎平時常穿的日常服、家居服和睡衣。
裴雲煬的目光不自覺移向那一片帶著各種兔子圖案的卡通睡衣，有長款厚款各種顏色，有不帶花紋的純色睡衣，還有夏日清涼的吊帶絲綢款。
裴雲煬看見那件黑色的絲質吊帶睡衣時，怔了怔，隨即飛快移開視線。
“……很晚了，我先回去。”
葉翎還在忙著把手上的衣服全掛上去，聞言回頭說：“你趕緊回去，剛剛我大哥都懷疑你是不是跟我去偷聽了，我怕他一會還會去找你。”
“嗯我走了，你早點睡。”
“好的二哥晚安。”
葉翎把裴雲煬送出去，關上門後，又回到衣帽間，端詳著裴雲煬剛剛送給自己的衣服。
心裏還是有些甜滋滋的。
她還記得當初裴雲煬說只買了小黑裙沒買其他的，可見他後來又回去買了其他裙子。
雖然這是一份要送給妹妹的見面禮，但只要是他送的，葉翎都欣然接受。
她甚至已經在打算，等明年春天天氣回暖就可以穿出去玩啦。
“等等……福利院的事情還沒問清楚呢！”
葉翎終於想起來，被這麽一打岔，竟然忘了問裴雲煬圻山福利院的事情，她甚至忘了問之前裴景清打電話問他在哪裏，他是怎麽應付的。
都是因為這份禮物呀。
葉翎搖搖頭，好在他們現在住得近，上學又在一起，她隨時可以找機會再問，這件事不急，而且她還可以再探一下父母的反應，說不定過兩天父母就把事情告訴她了呢？
葉翎看夠了裙子，終於走出衣帽間，把自己之前放在櫃子裏織了一半的羊毛線拿出來。
心想，她得加快速度了，下個月期中考後就是裴雲煬的生日，希望自己能夠趕在那天之前，把這幾條圍巾都給織出來。
宴會過後，葉翎又恢覆到了緊張學習的日常當中。
因為白天要上學，晚上有晚自習，她又打算在裴雲煬生日前把四條圍巾給趕工出來，時間就比較緊了，於是只能晚上熬夜偷偷織一點，還有利用周末裴雲煬有時和裴景清去做事的空閑，趕緊趕慢地織一點。
但是效率還是不高，畢竟她當年學織毛線的時候才10來歲，而她加上上輩子的時間，其實已經有10來年沒碰過織毛線這件事了。
一開始總是織錯，只能看視頻講解，然後根據印象中的織法，慢慢摸索。
這樣一去二來花的時間就很多，裴雲煬幾乎可以看到，課間的時候，葉翎總是趴在桌子上睡覺，有時候晚自習聽他講題時也會註意力不集中，走神走神著突然就會打瞌睡。
這一天下午課間，葉翎在向裴雲煬請教一道題時又揉眼睛，裴雲煬忍不住說：“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你的成績已經提上來，現在是鞏固知識和提高難度，這部分急不了，只能慢慢加強，不要老熬夜。”
葉翎掩著嘴巴秀氣地打了個呵欠，“我熬夜不是為了學習啦。”
“那你熬夜做什麽？”
“我熬夜……”葉翎下意識就要說出來，話到了嘴邊又及時吞回去，想到這幾天悄悄在做的事情，她看了一眼教室裏來來去去的同學，小聲說：“我熬夜查資料啊，圻山福利院你還記得嗎？”
裴雲煬當然記得，事實上那一天晚上偷聽之後，第二天葉翎就來問他圻山福利院的事。
裴雲煬告訴她，裴氏每年有固定的慈善項目，這個圻山福利院就是其中之一，他之所以記得這個福利院，是因為好幾年前，曾經和裴家人一起去過福利院做義工。
其實葉翎跟裴雲煬說熬夜是為了這件事，也沒說錯。
這些日子以來，葉翎一直在悄悄地等，父母是否會告訴她什麽，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來他們提起，甚至她有時的試探，他們都會回避。
葉翎不得不自己私下根據僅有的信息去調查，查過了圻山福利院之後，她心裏湧出的疑點越來越多。
葉翎拿出手機，把查到的圻山福利院地址打進地圖軟件，然後遞給裴雲煬看，“你看，福利院就在郊區，坐車的話一個多小時能到。”
裴雲煬看著她，“你想去？”
葉翎點頭，“我想去。”
裴雲煬沈默了幾秒，“你在懷疑什麽？”
葉翎沈默了一會兒，拿起筆，在裴雲煬的草稿紙上寫下：“我懷疑，當年那個和我掉包的女孩子就在那裏。”
……
三個小時後。
葉翎和裴雲煬背著書包，雙雙站在一間小超市前。
裴雲煬難得地目露疑惑，“這個小超市？”
自從課間他們談起了圻山福利院之後，葉翎似乎就做下了什麽決定，神神秘秘地問他要不要跟她一起翹了晚自習，她帶他去一個地方。
裴雲煬還以為葉翎說得上頭了，現在就想去圻山福利院，他告訴她這麽晚了，就算去了人家也不會接待，不想葉翎說不是去那裏，問她去哪裏，她又不說，結果兩人就請了假，背上書包坐上公車轉了兩路公車，來到了老城區。
然後就步行到了這個名叫喜多多的小超市前。
葉翎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向前走，一邊走一邊跟他比了個二字，“其實我之前悄悄來過兩次，沒跟你說。”
裴雲煬挑了挑眉。
兩人踏入小超市，門口響起了歡迎光臨的自動聲音，坐在收銀臺後的老板原本隨意向門口望，結果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立刻帶上了眼鏡，走出來，“是你……”
葉翎笑瞇瞇地跟老板點了點頭，“姜叔叔是我，葉翎。”
姜東勝50來歲出頭，但是一頭短發全部花白，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不少，他見到葉翎有些意外，立刻拉來旁邊的椅子讓他們坐下，“坐坐，這位是……？”
“我二哥。”
裴雲煬輕輕頷首。
姜東勝笑著請他們坐下，多看了裴雲煬兩眼說：“一看你們就是兄妹倆，長得都好看。”
裴雲煬聽了這話卻有點不舒服，眉頭微微皺了皺。
姜東勝坐下來，看向葉翎：“怎麽過來了？是小倩怎麽了？”
“沒有的，就是路過這裏，進來跟姜叔叔打聲招呼。”
姜東勝聽說不是因為葉千倩的原因，松了口氣，開始閑聊，只是話裏話外，有時還是會打聽葉千倩幾句。
葉翎就挑著撿著告訴他。
裴雲煬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聊了一會兒後，葉翎要走了，姜東勝很客氣，想留他們下來吃飯，還想拿零食給葉翎，葉翎笑著拒絕了，拉著裴雲煬離開。
走出一段路，回頭一看，姜東勝還站在小超市門口，笑著目送他們。
葉翎和裴雲煬走出了街道，長長嘆了口氣。
“他是葉千倩的養父。”
“猜到了，”裴雲煬護著葉翎過馬路，一邊問：“你們怎麽會認識？看起來還挺熟。”
這事說起來還挺長的。
當時葉千倩回到葉家，葉翎知道自己不是葉家親生孩子之後，懷疑自己會不會和葉千倩互換抱錯了，葉千倩的養父母其實是她的親生父母。
這種想法不止她有，對方也有。
很快姜東勝找過來了，希望帶葉翎去做親子鑒定，葉翎欣然同意，但是檢查結果出來後兩方都大失所望，葉翎跟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雖然沒有任何關系，但是葉翎卻對姜東勝夫婦印象很深刻。
因為早在葉千倩剛回到葉家時，姜東勝夫婦時常會來見葉千倩，葉翎曾經不止一次見過，在小區外，姜東勝大包小包地把東西給葉千倩，葉千倩卻不肯收，還說跟他們沒關系，讓他們不要來找她，葉千倩走得很是無情，被留下來的姜東勝夫婦的背影，讓人看了難受。
後來她又見過姜東勝幾次，可憐天下父母心，夫婦倆守在小區外大半天，只為了見養女一面，當時葉翎心軟，便過去跟他們說說葉千倩的近況，他們聽了後就放心走了。
這其實是上輩子也發生過的事情，後來姜東勝夫婦就不來了，再後來葉千倩對她各種使壞，她也離開了京城，自此沒有糾葛，這次重生回來，結合了許茹雪突然變得奇怪的態度，還有偷聽到的關鍵詞，葉翎無法控制地想到了這對夫妻，於是悄悄過來接觸，試圖打聽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信息。
姜東勝夫婦為人敦厚老實，對於葉翎突然來訪也沒想太多，反而樂得開心能跟養女的家人接觸，一來二去，也就熟了不少。
太陽即將沈下地平線，天邊一片暗紅，葉翎說：“姜叔叔的太太幾個月前已經病了，但是葉千倩一直沒來看她。”
裴雲煬：“他看起來是很疼子女的家長。”
確實，葉千倩自小就是被姜東勝夫婦倆捧在手心裏長大的，雖然家裏錢財沒有葉家那麽多，但是同樣嬌生慣養，沒有讓她做過一天重活，呵護著長大，不然怎麽能養成這種囂張跋扈任性妄為的性格？
眼下已經11月，下個星期就是期中考試，但是這件事情不解決，一天梗在心頭上，她心裏很不舒服。
葉翎對裴雲煬說：“二哥，我想去圻山福利院看看，我懷疑當年跟我掉包的女嬰就是姜叔叔的孩子。”
周六一大早。
葉翎和裴雲煬坐車來到了圻山福利院。
圻山福利院位於京城郊區，再過去是隔壁市，雖然地處郊區，但因為京城地價昂貴，寸土寸金，地產商不斷向外擴張，如今這裏也變得頗為熱鬧。
裴雲煬下了車後左右張望，有些感嘆地說：“我還記得當年過來時這裏只有福利院，前後什麽都沒有，幾年過去，變得真大。”
雖然周圍多了不少工廠，遠處還有個大型樓盤，但是相比較市區，行人還是偏少。
葉翎和裴雲煬提著事先在市區裏買的幾袋禮物，走到了圻山福利院門口。
這裏時常會有義工、志願者還有好心人士過來幫忙或捐贈，所以保安看見他們大包小包的，循例問了幾句便放行，還熱情地給他們指路。
走進福利院大門，能看見空地上有不同年齡層的孩子，有的在玩，有的在做事，看見他們時都好奇地望了過來。
很快有工作人員上來詢問，葉翎說他們是來捐贈的，已經事先打電話告知院長，工作人員立刻將他們引進去。
很快接到知會的陳院長過來了，見到葉翎有些驚疑地上下打量，“你就是那位……”
葉翎把禮物交給工作人員，點頭說：“你好陳院長，我姓葉，這位是我二哥，姓裴，我前幾天給你打過電話。”
陳院長一聽這話立刻就明白了，他看向裴雲煬，裴雲煬和他握手，“您好陳院長，幾年前我曾經跟家人過來圻山福利院做活動，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記得，記得。”
陳院長臉色變得慎重起來，態度也熱絡許多，立刻招來工作人員將他們手上的東西接過去，熱情地引他們到辦公室，“你好，葉小姐，裴先生，請這邊走。”
陳院長將兩人帶到辦公室坐下，非常客氣地沖起了茶。
陳院長在沖茶時，葉翎就轉過來對著裴雲煬調皮地眨了下眼睛。
裴雲煬莞爾地勾了下唇。
今天過來福利院的路上，葉翎才告訴他，她前幾天在裴正宏的手機裏找到圻山福利院陳院長的電話。
趁著裴正宏不註意，用他的手機打了電話給陳院長，當時陳院長還以為是裴正宏打過來的，沒想到接通電話之後是一道年輕女孩的聲音。
葉翎在電話裏告訴他，她是裴正宏的女兒，想偷偷過來圻山福利院給孩子們送點禮物，順便辦一點事情，希望陳院長不要告訴她父親。
陳院長哪裏遇過這種事，當即不知道要怎麽反應，葉翎就說如果他不信她身份的話，她可以用葉眉的手機或裴景清的手機給他打個電話，葉翎能報出這些名字，還敢這麽說，陳院長這才將信將疑應了下來。
還沒見面，畢竟不知道什麽事，陳院長沖著裴正宏女兒的名頭，便賣她這個面子。
不過他雖然不認識葉翎，但裴雲煬他是認識的，見到人之後，陳院長當下不再懷疑兩人，十分客氣地請兩人喝茶，問他們過來什麽事。
葉翎：“我們裴家這些年間都有定期給福利院捐助，也有不少符合我們裴氏條件接受資助的對象，方便的話，我想看看這些人的資料。”
聽見葉翎的話，陳院長松了口氣，這個要求並不難，雖然不知道葉翎為什麽突然想看這些資料，畢竟接受捐助的對象，裴氏那邊是儲存有資料的。
反正算不上什麽機密，想看就看吧。
陳院長帶他們向檔案室走，一邊介紹：“我們福利院一直保有孩子們的資料，但是出了福利院的，因為涉及到一些個人隱私問題，我們不會後續做跟蹤記錄。”
說著帶兩人走進一間寬敞的檔案室，檔案室裏面類似圖書館的布置，入眼兩排長長的書架，目測得有十幾二十排。
陳院長看了眼書架，猶豫說：“要不請兩位出去等等，我讓工作人員把資料找出來給你們？”
葉翎：“不用啦，我就挑幾份看一看而已，不用麻煩工作人員。”
陳院長便把他們帶到了前面幾排書架，指著書架外的貼條告訴他們，“這幾個書架是企業資助，外面貼著名目，裴氏的……在這裏，這一架這兩排，兩位可以慢慢看。”
葉翎和裴雲煬便走進去，隨便拿出一份檔案翻了起來。
這些檔案記錄的第一頁都是個人信息，出生日期身體健康狀況等等，還會記錄一些和孩子相關的情況，有些人多，有些人少，但是整體上來說也只是薄薄幾頁，並不厚。
葉翎看了一下，這些檔案的出生日期都是近幾年的，她要找的日期必須是18年前，和裴雲煬對了眼神之後，兩人十分有默契地找了起來。
然而不管他們怎麽找，都只能找到近十來年間的個人資料，找不到更遙遠的時間。
眼看兩排資料都被掃完了，根本找不到葉翎想要的18年前被裴正宏送過來的女嬰資料，葉翎漸漸有點急了。
陳院長坐在門口的辦公桌旁邊，低頭看著手機。
裴雲煬悄悄在她耳邊說：“書架外面貼有年份，你去外面按年份找。”
葉翎捂著嘴巴說：“可是陳院長在前面。”
裴雲煬：“我去把他引開，你動作快點。”
說著他把手中檔案放回去，走出書架向陳院長走去。
不知道裴雲煬跟陳院長說什麽，兩人很快離開了檔案室。
葉翎等他們出去立刻跑出書架，一目數行掃著書架上的貼條，飛快查了起來。
零六零五零四零三零二年……
很快地，葉翎眼神一亮，她找到了她想要的年份的書架，立刻進去翻找。
符合她想法的人選，其實應該在18年前這個時間，葉翎推測往後不會超過一年，契合這些條件的檔案並不多，葉翎一份份看過又合上。
17-18年前這個時間來到圻山福利院，還要滿足嬰兒、京城附近送過來的、身體健康……符合條件的特別少。
葉翎翻開檔案，看一眼貼在資料右上角的孩童相片，掃一眼出生年月等信息，立刻就把檔案闔上。
眼看這短短的一排資料就要沒有了，葉翎不禁有些焦急，難道她猜測的方向不對？她真的想多了？
這麽想著時，葉翎抽出了一份檔案，一翻開，右上角是一張幾個月大小的嬰兒照片，讓她多看了兩眼的原因是這個小孩子長得非常好看，眼睛黑溜溜的，笑得特別可愛。
葉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迅速向個人資料掃去，卻突然瞳孔猛縮！
資料上寫著：
名字：裴雲煬
性別：男
出生年月：未知
年齡：估計五六個月
葉翎一看見這個信息就震驚了。
什麽？這是裴雲煬？難道裴雲煬以前被人遺棄在圻山福利院然後被裴繼軒收養？
明明她是來找和她調包的女嬰，怎麽會找到裴雲煬？！
難道她那天聽到父母提起圻山福利院，並不是在說當年和她調包的女孩子，而是在說裴雲煬？
葉翎心思急轉，眼睛迅速往下掃。
身體狀況：健康
身長：70cm
體重：8.2kg
何時送來圻山福利院：xx年5月20日
何原因送來圻山福利院：棄養在福利院門口
何時離開圻山福利院：xx年9月15日
何原因離開圻山福利院：裴繼軒收養
……
葉翎正看得入神，冷不防聽見門口傳來裴雲煬低聲叫她的聲音：“小翎，快出來，你爸來了！”
什麽？裴正宏來了？！
葉翎一個手抖，差點把檔案掉了。
慌亂之中她反而冷靜下來，迅速拿出手機對著資料拍照片，然後把檔案塞回去跑出來。
葉翎：“我們快走！”
結果兩人剛跑出檔案室把門關上，遠遠就聽到轉角處傳來陳院長說話的聲音。
“裴董事長今天這麽有空過來我們福利院……”
啊啊啊啊啊啊！！！
事到如今，只希望陳院長信守承諾不要把她供出來！
葉翎緊張得不得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眼角看到旁邊有個逃生通道，立刻把裴雲煬一拉，兩人躲了進去。
裴雲煬：“其實……”
葉翎：“噓！”
門關上，裴雲煬被葉翎按在門後墻上，黑漆漆的樓梯間裏，葉翎緊緊按著裴雲煬的肩膀，眼睛看著逃生門上的透明玻璃，緊張得呼吸急促。
兩人靠得很近，她時輕時重的氣息紊亂地呼在他脖頸上。
她沒發現，被她按在墻上的裴雲煬眼神深深，雙手握成拳頭抵在墻上，嘴角抿成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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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翎默念著地名時, 門上突然傳來敲門聲，她嚇了一跳，差一點就要叫出來, 裴雲煬及時拉住他，比了個噓聲的動作。
做賊心虛的葉翎立刻捂住嘴巴，下一刻聽到門外傳來裴景清的聲音, “寶兒你睡了嗎？”
“要睡了, 怎麽了大哥？”
葉翎一下子慌張起來, 向四處張望, 正常來說這時她應該過來開門，但是開門的話，裴雲煬怎麽辦？
她立刻抓住裴雲煬的手臂，把他人向旁邊推去，示意他趕緊躲起來。
裴雲煬迅速掃了臥室一圈, 原本是打算躲進洗手間，跑了一半腳步一轉進了衣帽間。
葉翎打開了門, 臉還有點紅紅的，“什麽事大哥？”
裴景清定定地看著她, “你一直都在房間裏？”
“我一直在房間裏呀, 我在看書。”
裴景清環視了房間一圈，床鋪上被子整整齊齊, 書桌上的書也整理得整整齊齊。
裴景清收回目光，“阿煬有沒來找你？”
“沒有啊, ”葉翎眨了眨眼睛，“你找二哥？打他電話好了。”
話一出口葉翎就想咬自己的舌頭，什麽不提提打電話！？
裴景清點點頭，當著她的面拿出手機按下通話鍵, “你說的對。”
裴景清的手機屏幕亮著，同時傳來微弱的呼叫等待音樂，葉翎的心跳一時提到了嗓子眼，裴雲煬的手機可千萬不要開揚聲啊！
“餵，阿煬，你現在在哪裏？”
葉翎沒聽到電話對面的回覆，只聽見裴景清說：“沒事，就是去你房間找不到人，問問你在哪裏。”
電話掛了，裴景清似笑非笑地跟她說：“別搞怪了，早點睡，大哥就不打擾你了，晚安。”
“晚安，大哥。”
裴景清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一下，轉身走了，留下葉翎捂著額頭，一臉驚疑不定。
裴景清這是什麽意思？
她目送著裴景清走回書房，才退回房間，把門關上。
心裏還在想裴景清跟他說的話，還有他的神態，總覺得裴景清大概是知道偷聽的人是她了，只是他不確定是只有她一個人，還是裴雲煬也有份。
想到裴雲煬，她呀了一聲，立刻跑進衣帽間。
本以為裴雲煬就在衣帽間裏，沒想到一打開竟然看不見人。
她打開了燈，疑惑地向房間內走了兩步，小聲叫著：“二哥？”
一個盒子突然從旁邊遞過來，葉翎小呼一聲，轉頭看去，就看見裴雲煬正拿著盒子看著她。
“你躲在門後啊，嚇我一跳。”
這樣就能嚇她一跳，裴雲煬莞爾，晃著手中的禮盒， “我拿了這麽久你都不接，是不是不想要禮物？”
葉翎終於把目光放在這個包裝精美的盒子上，她當然看見裴雲煬手上拿著盒子，但是他沒開聲，她也不知道他拿著幹什麽呀，原來是要送給自己的。
葉翎一下子忘記剛剛偷聽的事，她接過盒子，捧在懷裏，眼裏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謝謝，我現在能拆嗎？”
“當然。”
葉翎捧著盒子走到沙發上坐下，毫不客氣地立刻拆開禮物盒。
盒子裏疊著幾件裙子，款色花色都有些眼熟，赫然就是那一次裴雲煬說請她幫忙試衣服，要送給妹妹的裙子。
果然最下面一件就是她親自挑選的露肩小黑裙。
裴雲煬在沙發前蹲下，看著葉翎一言難盡地看著這些衣服，難得笑了笑，食指點著她的額頭，“別嫌棄，是你自己挑的。”
葉翎也沒嫌棄，只不過現在的季節，這些適合夏秋季的薄長款衣裙明顯是不能穿的，心裏有些遺憾罷了。
當著裴雲煬的面，葉翎把衣服拿出來一一掛進了衣帽間裏的掛衣架上。
裴雲煬知道葉翎另外還有一個大衣帽間，那邊多是葉眉找設計師給她定制的獨一無二款式的衣服，還有那些可以參加宴會的禮服，都放在那邊。
這個臥室自帶的小衣帽間面積並不大，不過20來個方，放置的多是葉翎平時常穿的日常服、家居服和睡衣。
裴雲煬的目光不自覺移向那一片帶著各種兔子圖案的卡通睡衣，有長款厚款各種顏色，有不帶花紋的純色睡衣，還有夏日清涼的吊帶絲綢款。
裴雲煬看見那件黑色的絲質吊帶睡衣時，怔了怔，隨即飛快移開視線。
“……很晚了，我先回去。”
葉翎還在忙著把手上的衣服全掛上去，聞言回頭說：“你趕緊回去，剛剛我大哥都懷疑你是不是跟我去偷聽了，我怕他一會還會去找你。”
“嗯我走了，你早點睡。”
“好的二哥晚安。”
葉翎把裴雲煬送出去，關上門後，又回到衣帽間，端詳著裴雲煬剛剛送給自己的衣服。
心裏還是有些甜滋滋的。
她還記得當初裴雲煬說只買了小黑裙沒買其他的，可見他後來又回去買了其他裙子。
雖然這是一份要送給妹妹的見面禮，但只要是他送的，葉翎都欣然接受。
她甚至已經在打算，等明年春天天氣回暖就可以穿出去玩啦。
“等等……福利院的事情還沒問清楚呢！”
葉翎終於想起來，被這麽一打岔，竟然忘了問裴雲煬圻山福利院的事情，她甚至忘了問之前裴景清打電話問他在哪裏，他是怎麽應付的。
都是因為這份禮物呀。
葉翎搖搖頭，好在他們現在住得近，上學又在一起，她隨時可以找機會再問，這件事不急，而且她還可以再探一下父母的反應，說不定過兩天父母就把事情告訴她了呢？
葉翎看夠了裙子，終於走出衣帽間，把自己之前放在櫃子裏織了一半的羊毛線拿出來。
心想，她得加快速度了，下個月期中考後就是裴雲煬的生日，希望自己能夠趕在那天之前，把這幾條圍巾都給織出來。
宴會過後，葉翎又恢覆到了緊張學習的日常當中。
因為白天要上學，晚上有晚自習，她又打算在裴雲煬生日前把四條圍巾給趕工出來，時間就比較緊了，於是只能晚上熬夜偷偷織一點，還有利用周末裴雲煬有時和裴景清去做事的空閑，趕緊趕慢地織一點。
但是效率還是不高，畢竟她當年學織毛線的時候才10來歲，而她加上上輩子的時間，其實已經有10來年沒碰過織毛線這件事了。
一開始總是織錯，只能看視頻講解，然後根據印象中的織法，慢慢摸索。
這樣一去二來花的時間就很多，裴雲煬幾乎可以看到，課間的時候，葉翎總是趴在桌子上睡覺，有時候晚自習聽他講題時也會註意力不集中，走神走神著突然就會打瞌睡。
這一天下午課間，葉翎在向裴雲煬請教一道題時又揉眼睛，裴雲煬忍不住說：“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你的成績已經提上來，現在是鞏固知識和提高難度，這部分急不了，只能慢慢加強，不要老熬夜。”
葉翎掩著嘴巴秀氣地打了個呵欠，“我熬夜不是為了學習啦。”
“那你熬夜做什麽？”
“我熬夜……”葉翎下意識就要說出來，話到了嘴邊又及時吞回去，想到這幾天悄悄在做的事情，她看了一眼教室裏來來去去的同學，小聲說：“我熬夜查資料啊，圻山福利院你還記得嗎？”
裴雲煬當然記得，事實上那一天晚上偷聽之後，第二天葉翎就來問他圻山福利院的事。
裴雲煬告訴她，裴氏每年有固定的慈善項目，這個圻山福利院就是其中之一，他之所以記得這個福利院，是因為好幾年前，曾經和裴家人一起去過福利院做義工。
其實葉翎跟裴雲煬說熬夜是為了這件事，也沒說錯。
這些日子以來，葉翎一直在悄悄地等，父母是否會告訴她什麽，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來他們提起，甚至她有時的試探，他們都會回避。
葉翎不得不自己私下根據僅有的信息去調查，查過了圻山福利院之後，她心裏湧出的疑點越來越多。
葉翎拿出手機，把查到的圻山福利院地址打進地圖軟件，然後遞給裴雲煬看，“你看，福利院就在郊區，坐車的話一個多小時能到。”
裴雲煬看著她，“你想去？”
葉翎點頭，“我想去。”
裴雲煬沈默了幾秒，“你在懷疑什麽？”
葉翎沈默了一會兒，拿起筆，在裴雲煬的草稿紙上寫下：“我懷疑，當年那個和我掉包的女孩子就在那裏。”
……
三個小時後。
葉翎和裴雲煬背著書包，雙雙站在一間小超市前。
裴雲煬難得地目露疑惑，“這個小超市？”
自從課間他們談起了圻山福利院之後，葉翎似乎就做下了什麽決定，神神秘秘地問他要不要跟她一起翹了晚自習，她帶他去一個地方。
裴雲煬還以為葉翎說得上頭了，現在就想去圻山福利院，他告訴她這麽晚了，就算去了人家也不會接待，不想葉翎說不是去那裏，問她去哪裏，她又不說，結果兩人就請了假，背上書包坐上公車轉了兩路公車，來到了老城區。
然後就步行到了這個名叫喜多多的小超市前。
葉翎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向前走，一邊走一邊跟他比了個二字，“其實我之前悄悄來過兩次，沒跟你說。”
裴雲煬挑了挑眉。
兩人踏入小超市，門口響起了歡迎光臨的自動聲音，坐在收銀臺後的老板原本隨意向門口望，結果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立刻帶上了眼鏡，走出來，“是你……”
葉翎笑瞇瞇地跟老板點了點頭，“姜叔叔是我，葉翎。”
姜東勝50來歲出頭，但是一頭短發全部花白，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不少，他見到葉翎有些意外，立刻拉來旁邊的椅子讓他們坐下，“坐坐，這位是……？”
“我二哥。”
裴雲煬輕輕頷首。
姜東勝笑著請他們坐下，多看了裴雲煬兩眼說：“一看你們就是兄妹倆，長得都好看。”
裴雲煬聽了這話卻有點不舒服，眉頭微微皺了皺。
姜東勝坐下來，看向葉翎：“怎麽過來了？是小倩怎麽了？”
“沒有的，就是路過這裏，進來跟姜叔叔打聲招呼。”
姜東勝聽說不是因為葉千倩的原因，松了口氣，開始閑聊，只是話裏話外，有時還是會打聽葉千倩幾句。
葉翎就挑著撿著告訴他。
裴雲煬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聊了一會兒後，葉翎要走了，姜東勝很客氣，想留他們下來吃飯，還想拿零食給葉翎，葉翎笑著拒絕了，拉著裴雲煬離開。
走出一段路，回頭一看，姜東勝還站在小超市門口，笑著目送他們。
葉翎和裴雲煬走出了街道，長長嘆了口氣。
“他是葉千倩的養父。”
“猜到了，”裴雲煬護著葉翎過馬路，一邊問：“你們怎麽會認識？看起來還挺熟。”
這事說起來還挺長的。
當時葉千倩回到葉家，葉翎知道自己不是葉家親生孩子之後，懷疑自己會不會和葉千倩互換抱錯了，葉千倩的養父母其實是她的親生父母。
這種想法不止她有，對方也有。
很快姜東勝找過來了，希望帶葉翎去做親子鑒定，葉翎欣然同意，但是檢查結果出來後兩方都大失所望，葉翎跟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雖然沒有任何關系，但是葉翎卻對姜東勝夫婦印象很深刻。
因為早在葉千倩剛回到葉家時，姜東勝夫婦時常會來見葉千倩，葉翎曾經不止一次見過，在小區外，姜東勝大包小包地把東西給葉千倩，葉千倩卻不肯收，還說跟他們沒關系，讓他們不要來找她，葉千倩走得很是無情，被留下來的姜東勝夫婦的背影，讓人看了難受。
後來她又見過姜東勝幾次，可憐天下父母心，夫婦倆守在小區外大半天，只為了見養女一面，當時葉翎心軟，便過去跟他們說說葉千倩的近況，他們聽了後就放心走了。
這其實是上輩子也發生過的事情，後來姜東勝夫婦就不來了，再後來葉千倩對她各種使壞，她也離開了京城，自此沒有糾葛，這次重生回來，結合了許茹雪突然變得奇怪的態度，還有偷聽到的關鍵詞，葉翎無法控制地想到了這對夫妻，於是悄悄過來接觸，試圖打聽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信息。
姜東勝夫婦為人敦厚老實，對於葉翎突然來訪也沒想太多，反而樂得開心能跟養女的家人接觸，一來二去，也就熟了不少。
太陽即將沈下地平線，天邊一片暗紅，葉翎說：“姜叔叔的太太幾個月前已經病了，但是葉千倩一直沒來看她。”
裴雲煬：“他看起來是很疼子女的家長。”
確實，葉千倩自小就是被姜東勝夫婦倆捧在手心裏長大的，雖然家裏錢財沒有葉家那麽多，但是同樣嬌生慣養，沒有讓她做過一天重活，呵護著長大，不然怎麽能養成這種囂張跋扈任性妄為的性格？
眼下已經11月，下個星期就是期中考試，但是這件事情不解決，一天梗在心頭上，她心裏很不舒服。
葉翎對裴雲煬說：“二哥，我想去圻山福利院看看，我懷疑當年跟我掉包的女嬰就是姜叔叔的孩子。”
周六一大早。
葉翎和裴雲煬坐車來到了圻山福利院。
圻山福利院位於京城郊區，再過去是隔壁市，雖然地處郊區，但因為京城地價昂貴，寸土寸金，地產商不斷向外擴張，如今這裏也變得頗為熱鬧。
裴雲煬下了車後左右張望，有些感嘆地說：“我還記得當年過來時這裏只有福利院，前後什麽都沒有，幾年過去，變得真大。”
雖然周圍多了不少工廠，遠處還有個大型樓盤，但是相比較市區，行人還是偏少。
葉翎和裴雲煬提著事先在市區裏買的幾袋禮物，走到了圻山福利院門口。
這裏時常會有義工、志願者還有好心人士過來幫忙或捐贈，所以保安看見他們大包小包的，循例問了幾句便放行，還熱情地給他們指路。
走進福利院大門，能看見空地上有不同年齡層的孩子，有的在玩，有的在做事，看見他們時都好奇地望了過來。
很快有工作人員上來詢問，葉翎說他們是來捐贈的，已經事先打電話告知院長，工作人員立刻將他們引進去。
很快接到知會的陳院長過來了，見到葉翎有些驚疑地上下打量，“你就是那位……”
葉翎把禮物交給工作人員，點頭說：“你好陳院長，我姓葉，這位是我二哥，姓裴，我前幾天給你打過電話。”
陳院長一聽這話立刻就明白了，他看向裴雲煬，裴雲煬和他握手，“您好陳院長，幾年前我曾經跟家人過來圻山福利院做活動，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記得，記得。”
陳院長臉色變得慎重起來，態度也熱絡許多，立刻招來工作人員將他們手上的東西接過去，熱情地引他們到辦公室，“你好，葉小姐，裴先生，請這邊走。”
陳院長將兩人帶到辦公室坐下，非常客氣地沖起了茶。
陳院長在沖茶時，葉翎就轉過來對著裴雲煬調皮地眨了下眼睛。
裴雲煬莞爾地勾了下唇。
今天過來福利院的路上，葉翎才告訴他，她前幾天在裴正宏的手機裏找到圻山福利院陳院長的電話。
趁著裴正宏不註意，用他的手機打了電話給陳院長，當時陳院長還以為是裴正宏打過來的，沒想到接通電話之後是一道年輕女孩的聲音。
葉翎在電話裏告訴他，她是裴正宏的女兒，想偷偷過來圻山福利院給孩子們送點禮物，順便辦一點事情，希望陳院長不要告訴她父親。
陳院長哪裏遇過這種事，當即不知道要怎麽反應，葉翎就說如果他不信她身份的話，她可以用葉眉的手機或裴景清的手機給他打個電話，葉翎能報出這些名字，還敢這麽說，陳院長這才將信將疑應了下來。
還沒見面，畢竟不知道什麽事，陳院長沖著裴正宏女兒的名頭，便賣她這個面子。
不過他雖然不認識葉翎，但裴雲煬他是認識的，見到人之後，陳院長當下不再懷疑兩人，十分客氣地請兩人喝茶，問他們過來什麽事。
葉翎：“我們裴家這些年間都有定期給福利院捐助，也有不少符合我們裴氏條件接受資助的對象，方便的話，我想看看這些人的資料。”
聽見葉翎的話，陳院長松了口氣，這個要求並不難，雖然不知道葉翎為什麽突然想看這些資料，畢竟接受捐助的對象，裴氏那邊是儲存有資料的。
反正算不上什麽機密，想看就看吧。
陳院長帶他們向檔案室走，一邊介紹：“我們福利院一直保有孩子們的資料，但是出了福利院的，因為涉及到一些個人隱私問題，我們不會後續做跟蹤記錄。”
說著帶兩人走進一間寬敞的檔案室，檔案室裏面類似圖書館的布置，入眼兩排長長的書架，目測得有十幾二十排。
陳院長看了眼書架，猶豫說：“要不請兩位出去等等，我讓工作人員把資料找出來給你們？”
葉翎：“不用啦，我就挑幾份看一看而已，不用麻煩工作人員。”
陳院長便把他們帶到了前面幾排書架，指著書架外的貼條告訴他們，“這幾個書架是企業資助，外面貼著名目，裴氏的……在這裏，這一架這兩排，兩位可以慢慢看。”
葉翎和裴雲煬便走進去，隨便拿出一份檔案翻了起來。
這些檔案記錄的第一頁都是個人信息，出生日期身體健康狀況等等，還會記錄一些和孩子相關的情況，有些人多，有些人少，但是整體上來說也只是薄薄幾頁，並不厚。
葉翎看了一下，這些檔案的出生日期都是近幾年的，她要找的日期必須是18年前，和裴雲煬對了眼神之後，兩人十分有默契地找了起來。
然而不管他們怎麽找，都只能找到近十來年間的個人資料，找不到更遙遠的時間。
眼看兩排資料都被掃完了，根本找不到葉翎想要的18年前被裴正宏送過來的女嬰資料，葉翎漸漸有點急了。
陳院長坐在門口的辦公桌旁邊，低頭看著手機。
裴雲煬悄悄在她耳邊說：“書架外面貼有年份，你去外面按年份找。”
葉翎捂著嘴巴說：“可是陳院長在前面。”
裴雲煬：“我去把他引開，你動作快點。”
說著他把手中檔案放回去，走出書架向陳院長走去。
不知道裴雲煬跟陳院長說什麽，兩人很快離開了檔案室。
葉翎等他們出去立刻跑出書架，一目數行掃著書架上的貼條，飛快查了起來。
零六零五零四零三零二年……
很快地，葉翎眼神一亮，她找到了她想要的年份的書架，立刻進去翻找。
符合她想法的人選，其實應該在18年前這個時間，葉翎推測往後不會超過一年，契合這些條件的檔案並不多，葉翎一份份看過又合上。
17-18年前這個時間來到圻山福利院，還要滿足嬰兒、京城附近送過來的、身體健康……符合條件的特別少。
葉翎翻開檔案，看一眼貼在資料右上角的孩童相片，掃一眼出生年月等信息，立刻就把檔案闔上。
眼看這短短的一排資料就要沒有了，葉翎不禁有些焦急，難道她猜測的方向不對？她真的想多了？
這麽想著時，葉翎抽出了一份檔案，一翻開，右上角是一張幾個月大小的嬰兒照片，讓她多看了兩眼的原因是這個小孩子長得非常好看，眼睛黑溜溜的，笑得特別可愛。
葉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迅速向個人資料掃去，卻突然瞳孔猛縮！
資料上寫著：
名字：裴雲煬
性別：男
出生年月：未知
年齡：估計五六個月
葉翎一看見這個信息就震驚了。
什麽？這是裴雲煬？難道裴雲煬以前被人遺棄在圻山福利院然後被裴繼軒收養？
明明她是來找和她調包的女嬰，怎麽會找到裴雲煬？！
難道她那天聽到父母提起圻山福利院，並不是在說當年和她調包的女孩子，而是在說裴雲煬？
葉翎心思急轉，眼睛迅速往下掃。
身體狀況：健康
身長：70cm
體重：8.2kg
何時送來圻山福利院：xx年5月20日
何原因送來圻山福利院：棄養在福利院門口
何時離開圻山福利院：xx年9月15日
何原因離開圻山福利院：裴繼軒收養
……
葉翎正看得入神，冷不防聽見門口傳來裴雲煬低聲叫她的聲音：“小翎，快出來，你爸來了！”
什麽？裴正宏來了？！
葉翎一個手抖，差點把檔案掉了。
慌亂之中她反而冷靜下來，迅速拿出手機對著資料拍照片，然後把檔案塞回去跑出來。
葉翎：“我們快走！”
結果兩人剛跑出檔案室把門關上，遠遠就聽到轉角處傳來陳院長說話的聲音。
“裴董事長今天這麽有空過來我們福利院……”
啊啊啊啊啊啊！！！
事到如今，只希望陳院長信守承諾不要把她供出來！
葉翎緊張得不得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眼角看到旁邊有個逃生通道，立刻把裴雲煬一拉，兩人躲了進去。
裴雲煬：“其實……”
葉翎：“噓！”
門關上，裴雲煬被葉翎按在門後墻上，黑漆漆的樓梯間裏，葉翎緊緊按著裴雲煬的肩膀，眼睛看著逃生門上的透明玻璃，緊張得呼吸急促。
兩人靠得很近，她時輕時重的氣息紊亂地呼在他脖頸上。
她沒發現，被她按在墻上的裴雲煬眼神深深，雙手握成拳頭抵在墻上，嘴角抿成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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