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最終疼得半暈不暈的，頓時只感覺天旋地轉，原本蹲著的身子再也直不起來，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嘴角滲出老板不少的樣子。

這邊為首的那個叫做狗蛋的人見他這樣立馬使了個眼神過去，讓兄弟們全都閃開，自己走上了前去，用盡全身力氣踢了虎子一腳，可他除了身子動了一下之外，並沒有其餘的什麽反應。

“虎子，你也有今天吶？當初不是那麽厲害，那麽不可一世麽？”狗蛋半蹲下身子，將側身的虎子給扳正，擡手直接扇起了他的耳光，可他儼然是完全暈眩了過去。

“老大，要不要直接把他給？”這時有一個長得就流裏流氣的人湊了過來，眼裏冒著兇光，做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

誰知剛一說完就被狗蛋一掌給拍上了他的腦門，狗蛋恨鐵不成鋼地盯著他，再看了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虎子，正欲開口說些什麽卻又被他給咽了下去。

“老大在的時候哪有你說話的份！”另一個人直接將他拉到了後面，沈聲道。

那狗蛋聽到這話憤憤地瞪了他一眼，便看向了虎子，打量著他的腰間，隨後一把將裏面的錢袋給摸拉出來，掂量了一下重量，雖然不多，卻應該夠他們去好吃好喝一頓了。

“來，兄弟們，今天大哥請客，咱們吃好的去！”說完狗蛋站直了身子，卻還像是一點都不解氣一般，又往虎子的身上踢了幾腳，見他嘴上又滲出了不少的血之後才停了下來，跟著哥幾個一起去逍遙快活。

來往的行人有些會從這個巷子裏走過，可人人都是繞開了虎子，像是碰上了什麽晦氣的東西一般，恨不得健步如飛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一直過了許久，虎子都是以這個姿勢躺在了地上，這麽多的人竟沒有一個肯將他扶起，還真是世態炎涼得很。

“虎子？虎子！”這時剛跟駱亦寒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程笑見路上躺了個人，而且嘴角上還沾染了不少的血跡，頓時心驚膽戰了起來，連忙跑了上去將手放在了他的鼻尖。

還好，還有呼吸！程笑這才松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將他給扶了起來，可是他這般重，她只得一邊撐著墻壁，一邊緩慢地走著。

算是非常幸運的是，離這條巷子不遠有一處河溝，程笑直接將他扶到了那裏，在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她也好像倒下來，真的太重了，要是再多一段路她恐怕就支撐不住了。

如今條件也不是很好，沒有帕子，程笑只好從自己的身上撕扯下了一段布，雖然做工是粗糙了些，擦在臉上可能會有些不舒服，可是現如今也沒有辦法，只得出此下策。

程笑用帕子替虎子擦拭了他嘴角的血漬，見他身上多處臟汙的地方想必是也被人給打了吧，而且他身上的酒氣那麽重，讓人聞著實在是忍不住想要作嘔，可她還是忍了下來。

衣服什麽的她沒有脫，只不過撩起了他的袖子將他手臂上被打的地方擦拭了一遍，這裏沒有草藥，她只有先簡單的處理一下，等他醒來回去之後讓他爹給他上藥不就行了，反正他爹是大夫。

擦拭好了之後，程笑正打算去幫他摘些野果回來，免得他待會醒來的時候肚子會餓，可是她剛走出了一步就聽到了虎子顫抖的聲音，包含著濃濃的愛意，讓她再也邁不開步子。

“程笑，程笑，我愛你，嗝~”虎子說到了最後，一向是十分霸道從不輕易落淚的他第一次眼角流下了晶瑩的淚水，隨著那一聲嗝，酒氣越來越重了些。

聽見他的這番話，程笑也是特別無奈，她對他沒有任何的男女之情，就算是勉強嫁給他，他也不會得到幸福的，與其這樣只有來個快刀斬亂麻，往後盡量少來往，對雙方都好。

這樣想著程笑快步離開了這裏，去尋找著可以吃的東西，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東西之後回去的時候，天邊已經升起了晚霞。

“咳咳。”虎子突然咳嗽了起來，程笑連忙放下了牽著衣兜裝的水果，連忙快步跑了過去關切地問道。

“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痛？”

虎子見她這邊焦急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可這一笑卻是牽動了嘴角，疼得他齜牙咧嘴的，心裏還是十分的歡喜，一把將湊過來的程笑攬在了自己的懷裏，“放心吧，我沒事，我們都還沒有成親，我怎麽可能有，咳咳，有事。”

程笑正想直接推開虎子，可是聽他說話還止不住地咳嗽只好暫時先將這個想法給壓制了下去，擡手拍著他的背為他舒緩著，“你身上有傷，先別說話。”

到底是一個現代人，這腫了摟摟抱抱早已是司空見慣，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因此程笑並沒有放在心上，可虎子卻並不是這樣想，他只當是她正在為了自己擔憂呢，於是放開了她，雙手死死地捏著她的雙肩，十分歡喜地說著。

“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是不是，程笑？要不然的話你也不會如此為我著想，是吧？”

“虎子，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只是幫你當成哥哥一般對待，並沒有多餘的心思，你要我如何解釋你才能相信？”程笑想要掙脫開他的手，可是想想單憑她的力氣是怎麽也不夠的，於是迫於無奈只得放棄，繼續采用最原始的戰術。

天邊晚霞十分的燦爛，透過稀疏的葉子投射在了程笑十分白皙的臉上，映襯得那雙靈動的雙眼好似散發著熠熠光澤一般，虎子不禁看得出了神，一時之間竟然難以移開視線。

“你還是喜歡駱亦寒，是麽？”虎子有些洩氣地放開了程笑的雙肩，這時他才感覺到渾身傳來的骨頭撕裂般的痛楚，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怎麽可能會喜歡駱亦寒這樣的人渣！之前覺得他人還不錯，救了我幾次，可是今天看到他，我才覺得以前我都看走眼了，就他，我呸！”程笑實在是忍不住爆了粗口，在今天沒有碰到駱亦寒的時候，她的確是覺得這個人還不錯，脾氣是壞了一些，好歹性子是好的，可是如今她才發現，自己真的是打錯特錯了。

聽方才她的話，她應當是覺得駱亦寒這樣的人實在是太渣，難道是因為這件事才對成親產生了一些恐懼之情不成？不過這樣的話倒也是情有可原，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雖然不學無術，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虎子見她這般義憤填膺的樣子，心裏忽然冷靜了下來，定定地直視著她烏黑的眉眼，輕聲問道，“程笑，你為什麽不想嫁人？你一個女人要是抗下一個家庭的重擔的話，這樣會讓你特別累的。”

“我就是想證明，憑借我一個人的力量，我也可以生活得很好，不需要其他人的幫助，我更不想在男人的羽翼下活著，這些，你能明白麽？”既然他的話都已經問得這麽清楚，這麽明了了，那程笑也就將自己心底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不管他能不能理解，只要是這樣做了，就已經足夠。

虎子原本還想說些什麽，可是在看到程笑如此堅定的神情之後便將所有想說的話都咽了下去，心下暗自打定了主意。

既然她不想憑借任何人的力量，只想依靠自己，那麽往後他不去幹涉她想要做的事情不就行了。她想做什麽，就讓她放手去做，這樣的話她應該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了。

他相信假以時日，一定可以慢慢地把程笑感化的，到時候她就肯定會接受自己了，如此一來不是皆大歡喜了麽？

程笑本以為虎子會說些什麽話來反駁自己，結果沒想到他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心底不免有些失落了起來，走到另一處將果子撿起拿到溪邊去洗了洗，才將它遞給了虎子。

“喝了那麽多酒應該也有些餓了吧，先吃些果子充充饑，天色也不早了，等會就該回去了。”程笑輕聲說著，晚霞的光仍然是那麽的燦爛，映襯得她臉上也是泛著十分柔和的光芒。

虎子點頭接過，“嗯，你也吃。”說完便啃著果子，一時間陷入了沈寂，相對無話。

程笑也默默地啃著手裏的果子，想起方才自己說的話思想是不是太過前衛了？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裏，對一個男人說出這樣的話的確是很難得到認同，不過她的確是這麽想，就算是沒有人理解她，她也不會改變自己的堅持。

等兩人吃完果子之後，晚霞已經漸漸地沒入了雲層，波光瀲灩的湖面也逐漸平靜了下去，程笑這時站了起來，擡手伸了個懶腰，“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上藥吧，要是傷口被感染了可就麻煩了，我也就先回去了。”

感染？虎子正想問感染是什麽意思，可是在聽到她後面的那句話的時候不禁有些急切了起來，連忙擋在了她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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