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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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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的謠言,就像長上翅膀一樣,霎時之間,就在皇宮內外飛傳了開來。自然,這些消息也不脛而走,很快便傳進了皇後賈南風的耳朵中。賈皇後被氣得咬牙切齒,但是也十分害怕,真的會有人取自己而代之,所以她惶惶不可終日。因為她知道,自打自己當上皇後以來,做了數不盡的壞事,也得罪了很多人,一旦自己失去皇後寶座,那會意味著什麽,到時候自己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司馬倫與孫秀見時機已到,便趁機蠱惑秘書監賈謐說:“司馬遹雖然已被廢除,但是他人還在,心不死,留在世上,今後必為大患,不如一並將他處死,以絕除後患!”

賈謐將孫秀的話轉告給了皇後賈南風,她不禁妒心大發,立即喚來心腹宦官孫慮,安排他去將太子司馬遹殺死了!

人們不禁會問:“這位秘書監賈謐又是什麽人,他竟有如此大的權力,連貴為皇後的賈南風,也會對他言聽計從呢?”

歷史覆雜,賈家的家史更覆雜,為了不使讀者陷入迷魂陣中,作者有必要稍費筆墨,再把賈謐的身世略微交代一番。

其實,賈謐的父親姓韓,名壽,原是賈充手下的一個幕僚。韓壽不但人長得風流倜儻,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一表人才,而且辦事認真,能力也很強,很受主人賈充的賞識。

賈充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名賈南風,小名峕(時),生就的容貌醜陋,而且性情殘暴,心好嫉妒;小女兒名叫賈午,與她的姐姐賈南風比起來,她不但人生的俊美,還生就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逆反精神。這主要表現在她對自主婚姻的處理方法上。

賈充因幫助司馬家族推翻曹魏統治有功,因而受到司馬家族的高度信任,成為權傾朝野說一不二的心腹人物。由於地位與工作關系,朝野上下許多幕僚便經常出入賈充官邸,其中之一,就有後來成為賈充乘龍快婿的韓壽此人。

韓壽,字德真,祖籍河南南陽堵陽(今河南省方城縣)人,人們說他“美姿容,善言談”,因而受到賈充的善待與器重。

賈午是正值青春萌動期的美少女,由於長期被禁錮在閨房內,所以對外界事物就充滿好奇心,每當父親賈充的幕僚們來到府上,她總是躲在閨房中,半啟窗扉,偷眼向外觀瞧。

這一看果然就有收獲,一位翩翩少年的身影,刺痛了她的雙目,使她春心萌動,一發不可收拾。從那一刻起,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那位少年的影子,總是在她的思想中揮之不去;也是從那一刻起,無論行路還是睡眠,賈午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位青年!單相思使賈午茶飯不思,夜不能寐,一個水靈靈生動活潑的少女,眼看著一天天瘦了下來。賈午姑娘得相思病了!

賈充滿腦子想的都是軍國大事,想的都是如何弄權害人,並未註意到小女兒賈午身上所發生的微妙變化。直到有一天,一家人共同進午餐時,賈充猛然間看見小女兒愁眉苦臉悶悶不樂且消瘦的面孔時,這才深感驚訝!

賈充問女兒賈午:“孩子,為父整日裏忙於公務,連孩子你生病了,也未發現,爹爹實在對你不住啊!”

賈充提議,請一個中醫,來為女兒號脈治病,但是卻被賈午給婉言拒絕了!

賈午說:“吃五谷雜糧,哪有不頭疼腦熱的道理?女兒只是稍感胃口不適,所以就食欲不佳,並無大礙,過幾日自然就會痊愈的。爹爹不必為女兒擔憂!”

常言說,知子莫如父,知女莫如母。身為女人的賈午生母郭槐,卻窺出了女兒的心思。作為母親,郭槐不能算是一位好女人,她生性嫉妒,心腸殘暴,傳說中就有一段因賈充善待民婦三歲嬰孩,而令丈夫將孩子乳母鞭撻致死的事情。然而,虎毒還不食子呢,郭槐還沒有達到骨肉相殘的地步!

郭槐試探性的問女兒:“母親察言觀色,覺得你的病不在身上,而是在心上。你告訴母親,你是不是有意中之人了?”

賈午聽母親如此直截了當的問自己,禁不住一時方寸大亂,一時也想不出如何來回答母親是好。她面頰發燒,一片紅暈,立時染紅了雙頰!

賈午心跳不止,無法自抑,喃喃的說道:“母親,你這是想到哪裏去了?孩兒只是一時腸胃不佳,並無大礙,過幾日自然就會好的!”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賈午的內心,卻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一樣,七上八下,翻騰不止,難熬極了!

賈午的這種心思,瞞得了父母,瞞得了外人,卻還有一個人,她卻無論如何都瞞不過去。你猜這個人是誰?

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她不是別人,她就是整日與賈午形影相隨,寸步不離的丫鬟春妮姑娘是也!

丫鬟春妮暗地裏對甲午說道:“小姐,你不要再苦撐苦熬,折磨自己了。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無論是男是女,總不能打一輩子光棍吧?”

聽了丫鬟春妮的話後,甲午一時語塞,滿臉被羞臊得通紅通紅,心兒也在怦怦跳個不停,半天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春妮又說道:“從古至今,從來就是兩性相吸,男子思閨蜜,女子想情郎,這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自己的婚姻大事,為什麽非要別人來做主,非要將自己的一生攥在父母手中不可呢?奴才大膽說一句話,你心中愛誰,就大膽的說出來麽,老是憋在心裏,是會憋出病來的!”

經過春妮這麽一開導,賈午波濤洶湧的心緒,這才又慢慢平靜了下來。

賈午說道:“話雖然如此說,可是我一個弱女子,怎麽能沖破那三從四德對我的禁錮?此事如果讓父母知道了,還不知他們要如何來懲罰我呢!”

春妮說道:“奴才想出一個好法子,不知當講不當講?”

賈午微嗔道:“死丫頭,你年紀輕輕,又無親身經歷過婚嫁之事,還能有什麽好方法?”

春妮說道:“咱們不妨學學古人,也來他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好了!”

賈午明白春妮話中的意思,不免又紅暈染頰,漲紅了臉龐。半天過後,她這才喃喃的說道:“暗中做這種茍且之事,要是弄出點事情來,可叫我怎麽辦呢?”

春妮說道:“我只負責撮合你與情郎暗中幽會,又沒叫你寬衣解帶,暗中茍合,怎麽就會弄出事來呢?”

賈午問春妮:“妹子,你準備怎麽來成就我們倆的好事?從哪一天開始行動?”

春妮莞兒一笑,回答道:“心急吃不得熱豆腐!凡事總得有個過程,如何行動,小姐,你就聽我安排好了!”

從這一天起,只要韓壽來到賈府,總有一雙眼睛偷偷地對他觀瞧;丫鬟春妮也總是利用端水沏茶的當兒,主動與韓壽接近,並找話搭訕。賈充雖然並非正人君子,因地位與工作關系,說什麽也不會懷疑到自己女兒身上來呀。

一日,韓壽又應邀來到賈充家中,去開門迎接的,還是那位機靈董事的春泥姑娘。她面對緩步踏進大門的韓壽先是莞兒一笑,然後突然從袖筒中掏出一張規整折疊好的白布絹條,迅速地遞到韓壽手中!

韓壽不知春妮這是何意,剛欲發問,就見春妮伸出食指,放在嘴邊並小聲“噓”了一聲,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然後,這才低聲對韓壽說道:“白絹傳情,筆墨有意,千言萬語,無盡的情思,都在此絹當中,回去後,你再仔細去看吧!”

正值青春年少的韓壽,與異性書信傳情,這還是頭一次,這張寫在絹帕上的情書,一時間倒把他弄得神魂顛倒,情緒不安起來,一致把參與議事的心情,也蕩滌的一幹二凈!面對賈充,他想的卻是懷中那封書信的事情!

韓壽心想:“賈充大人乃朝廷重臣,他與妻子郭槐生有兩名千金,大女兒就是惠帝皇後,至於小女兒,因為很少拋頭露面,她到底長得什麽樣,我連她的芳容也未領略。若是她長得像她的姐姐那樣醜陋,我寧願一生獨身,絕不與她茍合!”

韓壽好不容易應付完賈充,急匆匆回到自己家中,趕緊從袖筒中將那封絹帕書信取出來,急匆匆展開來。只見白色絹帕上,工整的用毛筆寫有一首七言小詩。詩是這樣寫的:

小女生於亂世中,從小被禁閨房中;

每見韓郎俊姿容,輾轉反側難入夢。

月月都做春閨夢,日日思君意難逢;

奴願終生伴韓郎,白首到老不變心!詩的最後落款是“小午姑娘”。

韓壽長到二十多歲,這還是頭一次與異性書信傳情,欲火在他的內心止不住的燃燒,弄得他徹夜未能入眠!他也找來一塊絹帕,鋪在茶幾上,研好濃墨,拿出筆筒中的羊毫,也即興給賈午姑娘寫了一首回詩。詩中這樣寫道:

姑娘芳名早耳聞,無幸目睹傷吾心;

但願你是西施女,與你牽手度終身。

夜夜思君不見君,暗自傷情空懷春;

哪日娶得美人歸,光耀門庭方死心!落款是書生韓君。

若是堤壩決了口子,再想封堵可就不容了。從這一天開始,賈午與韓壽用絹帕傳遞情思,有來有往,時光一晃就是將近一月。此時的賈午,情緒漸漸好了起來,食欲大開,話也多了,每當進出客廳大院,還時不時的哼上幾句小曲。姑娘的這種變化,瞞得了老爹賈充,卻瞞不了母親郭槐。這個以妒忌著稱的中年女人,預感到要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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