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璐擡頭看向皇上說道：“今日皇後娘娘召奴婢的丫環紅玉前去問話，但是至金未歸。剛剛奴婢得到消息，皇後娘娘說紅玉行刺了她被關押了起來。紅玉雖然只是一個丫環，卻伴著奴婢長大。奴婢清楚紅玉性子，斷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希望皇上能為紅玉做主。”

皇上聽到常璐這麽說，立刻明白了一切。他輕皺眉頭，這個皇後娘娘，一點也沒把自己的話聽進耳裏。

“不過是一個丫環而已，王妃就由得皇後娘娘去罷。回頭朕再給王妃多撥幾個機靈點的丫環。”皇上安撫說道。

常璐聽出皇上的意思，他是想要讓她犧牲一個紅玉，讓皇後娘娘消氣。但是紅玉對她忠心耿耿，她又怎會袖手旁觀？

“如果皇上這麽說的話，那就把常璐一起關押起來吧。”常璐屈膝跪下，不卑不亢的說道。

“你這是何意？”皇上忍不住皺眉，心中有些不悅。

他是一國之主，天下所有人都對他俯手稱臣。常璐的行為，讓他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

“紅玉不過是一個丫環，哪來的膽子刺殺皇後娘娘，如果皇上真的認定紅玉刺殺皇後娘娘的話，勢必是有人指使。那皇上理應把奴婢也關押起來。更何況，這一切不過是皇後娘娘一面之詞，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紅玉刺殺了皇後娘娘。奴婢請求皇上讓紅玉與皇後娘娘當面對質。”常璐身子筆直，直直的盯著皇上說道。

自始至終，皇上都沒有說什麽，只是看著常璐。

過了一會，他問道：“紅玉對你來說就這麽重要，甚至不惜以身犯險來逼迫朕？”

“奴婢不敢，但是紅玉對奴婢來說確實如同親人一般。”常璐垂頭回道。

皇上本沒想那麽多，只以為皇後娘娘要出氣，便打算犧牲了紅玉換來片刻安寧。如今聽得常璐一言，他突然意識到，也許皇後娘娘並不只是想出氣那麽簡單。

他的眸子暗了下來，本以為他說完那番話之後，皇後娘娘會有所收斂，卻沒想到她卻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皇後娘娘，你真的讓朕太失望了。

“罷了，就依你所言。朕讓皇後娘娘把人交出來。”皇上起身，開口說道。

常璐知道皇上已經有心幫自己了，忙感激的磕了個頭。

“不過你也要答應朕的條件。”皇上開口說道。

“什麽條件。”

“朕會把紅玉送到順天府審問，如果紅玉招供，你也要連帶受罰。”皇上這番話，即是威脅常璐，也是為了讓常璐知道，開元帝的威嚴不容侵犯。

“如果紅玉真的招供，奴婢願意受罰。”常璐目光平靜的說道。

皇後娘娘設立的暗房內，一個小太監正拿著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抽打著紅玉。

紅玉被吊在半空，衣服已經被抽得支離破碎，露出大片粘膩的血肉，就連經常虐待宮女的嬤嬤們都不敢再看，此刻她已經暈了過去。

血從腳尖落在地上，形成一灘血色湖泊。皇後娘娘皺眉，眼底閃過一絲嫌棄，用帕子捂著鼻子說道：“碧玉，把她放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小宮女走了進來說道：“皇後娘娘，皇上派人過來說要把紅玉帶到順天府審問。”

皇後娘娘何等聰明，立刻就猜到肯定是常璐去找了皇上。

如果紅玉被帶到順天府，一切的事情就沒有辦法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皇後娘娘坐直身子對碧月說道：“把認罪書那來，拿著她的手畫押。”

碧月剛剛想出去，一隊侍衛就沖了進來。

“奉皇上之命，捉拿此刻紅玉去順天府審問。”侍衛首領面色冷然說道，然後揮手。

他的手下立馬走向紅玉，把紅玉架了起來。

“且慢，本宮剛審出結果。待紅玉簽字畫押之後，首領再把紅玉帶走也不遲。”皇後娘娘不甘心的開口說道。

“抱歉，屬下也只是聽皇命辦事，望皇後娘娘不要為難。帶走！”首領彎腰說道，然後轉身離開。

眼看著常璐的罪名已經要坐實了，現在卻又被常璐給破壞了。皇後娘娘氣得差點嘔出一攤血來。

她站在那裏，死死的摳著掌心，鮮血流出也不自知，“常璐，本宮定讓你不得好死！”

另一邊，紅玉被帶到順天府天牢。所有人都已經在天牢等待多時。

“把刺客紅玉綁起來。”吏官看了眼皇上，待皇上點頭之後指使著手下說道。

常璐在看到紅玉的那一刻，就忍不住死死的握緊了椅子的把手。她沒想到皇後娘娘竟然那麽狠毒，把紅玉折磨成了這樣。

意識到皇上在看著自己，常璐忍著想要沖到紅玉面前的沖動，靜靜的看著獄卒把紅玉綁起來。

吏官示意獄卒用水把紅玉潑醒。

冰冷的水潑在紅玉的臉上，紅玉悠悠轉醒了過來。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常璐，下意識的想要開口，但是在看到常璐身邊的皇上之後，她立馬反應過來，把那句“王妃”死死的咽回了肚子裏，把視線從常璐的身上移開看向別處。

她不知道自己的罪名會不會坐實，如果做實的話，她一定要把自己和王妃的關系撇清，不能連累王妃。

常璐豈能看不出紅玉心中所想，她心裏滿是心疼。但是理智提醒著她要冷靜，所以她只能死死的控制著自己不要失態。

常璐主仆二人的互動全部落進了皇上的眼底，他心中讚嘆常璐有這麽重心的丫環。但是表面卻依舊不露聲色。

“紅玉，皇後娘娘說你刺殺於她，可有此事？”

由於在來牢房之前，皇上已經吩咐過他們可以隨便用刑，所以吏官出面詢問紅於。

紅玉已經很虛弱了，但是還是搖了搖頭，斷斷續續的說道：“紅玉並無刺殺皇後娘娘之意，是皇後娘娘誤會了紅玉。”

紅玉畢竟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她不能說是皇後娘娘冤枉她，因為皇後娘娘的背景雄厚，即使真是皇後娘娘冤枉她。迫於壓力，皇上也不會去質問皇後娘娘，反而會給她自己帶來麻煩。她說誤會，即能給皇上找一個臺階下，又能保住自己。算是一舉兩得的事。

皇上雖然表面上沒說什麽，但是心底卻很滿意紅玉的說辭。但是他更想知道，常璐的丫環對常璐到底忠心到什麽程度，他示意吏官開始用刑。

與皇後娘娘的手段相比，順天府的刑罰輕了很多。但是紅玉早已經遭受了很多痛苦，即使是小小的碰觸，都會讓她痛不欲生。

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擔下刺殺皇後娘娘的罪名。

就連皇上都忍不住對紅玉刮目相看。他從沒有想到，紅玉這麽一個看起來並不出眾的丫環，骨頭竟然那麽硬。如果是一個男兒身的話，也許也會是一員驍將。

“行了，朕乏了。皇後娘娘近日怕是疲勞過度，情緒敏感了些，把她放了吧。”皇上說道，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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