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我有事情找你。”常璐在解決完寧貴妃的事情後連忙趕往杜明已的府中，在他上早朝之前攔住他。

杜明已心中疑惑，雖然他和常璐有些焦急，可是還沒到這種大清早便見面的程度吧：“不知常女官此時造訪，有何貴幹？”

“寧貴妃歿了。”常璐言簡意賅，有些事還是直說的好。

杜明已瞬間僵在了原地，他覺著自己還有點頭暈，大概是昨日的酒還未醒。昨夜還和他互訴衷腸，昨夜還在他的懷裏哭泣，怎的今日就不在了？

常璐知道杜明已深愛寧貴妃，受不了這番打擊，連忙道：“杜大人，若只是這件事，我本沒必要專門過來告訴你，只是，孩子的事情，我卻不得不和你說。”

“孩子？”杜明已更加疑惑的看著常璐，“孩子怎麽了？”

“寧貴妃肚子裏的孩子其實是你的。”常璐此言一出，杜明已瞬間睜大了眼睛，孩子，是他的？

可是寧貴妃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

杜明已有點驚慌，先是得知愛人去世的消息，緊接著又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這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這種感覺讓他覺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剛知道寧貴妃入宮消息的時候。

驚慌失措，不敢相信。

常璐看著面前呢的男子失態的模樣一陣唏噓，本應該是郎才女貌，可是硬生生的被開元帝弄成了現在這種局面。

愛，不是束縛。

開元帝不管不顧將寧貴妃帶進宮裏，卻不知道寧貴妃究竟想要什麽。

杜明已不知真相，不肯原諒寧貴妃，也是把寧貴妃逼至此的原因之一。

“常女官，這件事，是真的？”杜明已再次確認道，他不知道常璐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

常璐點點頭：“我親耳聽見寧貴妃說的，恐怕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會抱著必死的決心。”

猶豫了猶豫，常璐接著說：“昨日，我也在。寧貴妃的曲子大概是為你彈的吧，那時候她就已經做好決定了。杜大人，寧貴妃只是不想影響了你的前程，從一開始就是。”

杜明已明白，現在他都明白了，可是那又有什麽用呢？

“常女官，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這會兒杜明已卻哭得像個孩子。

常璐把裝有寧貴妃骨灰的錦盒遞給杜明已，道：“寧貴妃自縊身亡，我悄悄放了把火，這是寧貴妃的骨灰，你好生收著，活著的時候不能在一起，死了總歸還能回到你身邊。”

常璐親眼看著這場悲傷的戀情走到盡頭，終於，寧貴妃回到了杜明已的身邊。

可是一切都晚了。

“杜大人，節哀。”常璐道，“此地我不便多留，就此告退。”

常璐離開以後，杜明已再也抑制不住，抱著寧貴妃的骨灰痛哭起來，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是寧貴妃負了他，違背了他們的誓言，可是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寧貴妃竟然為了他做到這地步。

可是一個前程，真的有那麽重要麽？

杜明已心如死灰。

可是等哭過去了，杜明已還是穿上了官服，趕去皇宮上朝，耽誤了些許時間，杜明已想著去了先向皇上請罪，可沒想到開元帝也遲到了。

“吾皇萬歲萬萬歲。”開元帝一坐在龍椅上，眾大臣異口同聲的。

“有本早奏，無事退朝！”旁邊的太監念道。

杜明已立刻出列，上前幾步走：“皇上，臣有事啟奏。”

“何事？”開元帝的精神明顯不太好，說話也有些氣力不足。

“臣最近身體不適，深感力不從心，恐在京城不足以為皇上盡心盡力，請求下調。”杜明已堅定的說，他不知道開元帝是否會同意，只是他一定是要離開的，發生這種事情，他已經不想再走進這皇宮了。

開元帝痛失愛妃和孩子，心裏也是難過的緊，也不想再多說話做挽留，道：“準了。”

“謝皇上。”

曾經杜明已也申請過要離開京城，但是被開元帝婉拒了，這一次一句話不說便同意了，看來為了寧貴妃的事也是心力交瘁了。

回了杜府以後，杜明已便開始著手準備離開的事情，開元帝準許他下調，並且還是他的家鄉，這樣他終於可以如願以償的和寧貴妃在一起，可是物是人非。

他和寧貴妃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寧貴妃更是和他一起來到京城進行科舉考試。杜明已才華出眾，一心想要考取功名，還對寧貴妃許誓，若是高中狀元，定然衣錦還鄉，娶她過門。

可是造化弄人，誰能想到因為開元帝的心血來潮，現在兩個人陰陽相隔

管家見杜明已自上朝時便精神不好，這會兒更是神情落寞，擔心杜明已是出了什麽事了，上前問道：“老爺，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不是，只是在悼念一個故人。”杜明已苦笑著說，“韓管家，我明日便下調回家鄉，府裏的這些人你便看看如何處置，把銀兩給大家分一下，讓她們散了吧。”

“什麽？老爺你要回家鄉？”韓管家驚訝的問，他知道現在杜明已在京城是風生水起，之前都一直好好的，怎的突然就下調了？“你兢兢業業，皇上為何還要下調您？”

杜明已搖搖頭，道：“是我請願回去的，回去也好，不必再理這些紛亂了。”

杜明已有些心累，他寒窗苦讀十幾載，就是為了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是當他真的來到了京城，和皇上大臣們處事之後，才意識到，很多事情並不只是讀書那麽簡單。

人心叵測啊。

而且寧貴妃便是死在了皇宮，還是為了他，這份感情他不能再辜負，他也無法面對皇宮，或許離開一段時間才是最好的選擇。

“好吧，老奴這就去辦這事兒。”韓管家略帶無奈的說，他實在不知道杜明已為什麽會這麽做。

杜明已給自己倒了杯茶，小口小口的喝著，好像是在回味，其中的苦和澀。

就像是人生，充滿了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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