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黑雲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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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時分，天氣卻陰沈得很。
霧氣濃郁，黑雲壓城。
站在院子裏往外瞧去，能看到一半黑雲，一半煙霾。
陰沈沈的，非常壓抑。
狂風起，黑雲卻不動。
整個城市籠罩在黑暗中，如世界末日到來一般。
秦九抱著小魚從外面回來，進屋後忙將門關上。
“太冷了，實在太冷了。”
“這是什麽鬼天氣，大白天的，就跟黑夜一樣。”
“黎霂，你看沒看昨天的新聞？”秦九凍得渾身哆嗦，他找到暖爐，將手放在上面，一邊烤一邊說。
“什麽？”黎霂正在準備火鍋食材。
白璧則正在拿酒。
這種天，果然最適合吃火鍋了吧？
“瘟疫的範圍又擴大了。”秦九跺著腳，“你說這還沒到冬天就冷成這樣，今年好反常。”
“瘟疫？”白璧稍微停頓了一下。
她將酒放在桌子上。
“是啊，我就奇怪了，一般都是春暖花開的時候，病毒快速增殖，細菌快速增殖什麽的，頭一次聽說冬天爆發的。”秦九坐下來。
“聽說死亡人數已經擴大到上百人，人數還在增加。”
白璧坐在他對面，“可有沒有查明傳播途徑？”
“奇怪就奇怪在這裏，感染的人群中，沒有什麽相同的特征。癥狀也不太一樣，所以才很棘手。”
秦九搖搖頭，“謠言四出，說什麽的都有。”
“托這些人的福，板藍根又重出江湖，脫銷一空。”
“相應的，我們公司的股票已經漲停了。”
白璧隨口說，“我才知道你家是賣板藍根的。”
“你一個賣藥的憑什麽瞧不起賣板藍根的？”秦九垂下眼，“是制劑，藥品制劑，是你家財大氣粗的黎大公子家投資的。”
白璧歪了歪頭，“你能不能把詳細的資料，還有照片發我一份？”
這一次，著實有些不同尋常。
綠幽那些話，果然不是空穴來風吧。
“可以。”秦九瞇著眼睛，“如果你想去看看那些病人的話，我也可以辦到哦……”
“秦九。”黎霂的拳頭落在他頭上，“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你打我幹嘛？”秦九抱著頭。
“我只是覺得白璧會感興趣而已。”他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椅子一搖一晃的。
“感染者會從手心裏出現一條線，那條線會慢慢在全身蔓延，一直蔓延到心臟死亡。凡是用皮膚接觸到那黑線的人，都被感染了。”
秦九閉上眼睛，“場景是不是很熟悉？”
“奇怪的是，沒有接觸過黑線的人中，也有被傳染的。一旦手心裏出現黑線，就代表著這個人必死無疑，毫無例外。”
白璧的拳頭緊緊地攥著。
她的臉色變得鐵青。
可以蔓延全身的黑線，她所知道的病癥裏面，只有黑狐的玄花。
“他們，是怎麽死的？”白璧問。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聽說，大部分都是被活活嚇死的。”秦九哼了兩聲，“反正現在束手無策就是了。”
“不是黑狐的玄花。”白璧緊緊地皺著眉頭，“小魚，你有沒有想到什麽？”
小魚正撅著屁股吃蛋糕，聽到白璧的話停下來擦了擦嘴角。
“什麽也沒想到。”它回答說。
“……”白璧額角一片黑線。
許久，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多想無益，《神農本草經》的那群家夥應該會出手的。我們……”
她垂下眼，手指輕輕扣著桌子，“我們還是吃火鍋吧。”
……
黑雲壓得整個城市跟天黑了一樣。
吃完火鍋之後，天黑得更厲害了。
白璧泡了茶，輕抿一口，目光悠遠。
這天，怕是要變了吧。
茶杯是透明的玻璃杯，沖泡茶葉之後，有一根豎立著，非常顯眼。
“小時候總是聽大人說，茶杯裏有茶葉豎立，便會有客人到達。”她輕輕笑了笑，“這到底是什麽原理呢？”
“我們的先人很有意思。”黎霂喝了一口茶，“他們會用想象編制未知的東西。”
“大約也正因為這樣，才會留下那麽多動人的傳說。”
比如最常見的，因為地殼運動而形成的地震，在古人的認知裏，他們覺得一條大魚馱著我們所居住的土地。
大魚太累了會翻身，便會產生地震。
又比如，月亮之上有嫦娥仙子和月桂樹，以及搗藥的兔子。
白璧點頭，“正因為未知才編織了充滿想象力的故事，我們的祖先啊，字裏行間總是充滿了腸斷覆腸斷。”
她的手指貼在玻璃杯上，“你瞧瞧這豎起的一根，像不像一味中藥？”
小魚正在舔爪子，聽到白璧的話，忙把臉湊過來，“我知道，我知道。”
它轉著眼珠，“是獨活。”
白璧笑而不語。
秦九打了個哈欠，“這藥名為什麽那麽奇怪？”
白璧手指輕叩，“獨活，一莖之上，得風不搖曳，無風偏自動。那種絕世獨立，超凡脫俗的樣子，讓我想起了飲中八仙歌裏的那句，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這種特立獨行的高潔，秦九先生不覺得，跟獨活這個名字很相得益彰麽？”
秦九怔怔地沒說話。
他斜倚在椅子上，向後躺，椅子吱吱呀呀的，響著悠遠低沈的序曲。
黑雲壓頂。
天地之間仿佛濃縮在一起，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感。
“這種天，果然還是更適合睡覺吧。”他這麽說著，眼睛早已經瞇上，仿佛囈語一般。
風有些大，緊閉的窗子被打開，一股涼風吹來。
白璧縮了縮肩膀，忙走過去關上窗子。
“咦？”她驚叫了一聲，“錦鯉你瞧瞧，那裏是不是有個人？”
黎霂湊過去，距離這裏挺遠的地方，一個人正躺在路中央。
一動也不動。
“是有個人。這麽冷的天，躺在那裏會被凍死吧。”黎霂說著，穿上厚衣服，“你先在這裏，我去看看情況。”
“我跟你一起去。”白璧也跟著出了門。
走到那處一看，果然有個人躺在那裏，手腳冰冷，臉色發紫，已經快要凍僵了。
她看起來很年輕，如果不是那張凍得發紫的臉，倒是挺好看的。
“錦鯉先生。”白璧似笑非笑地看著黎霂，“你將這位大姐姐抱回屋子裏去吧。”
黎霂挑著眉。
他彎下腰，果真將那姑娘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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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濃郁，黑雲壓城。
站在院子裏往外瞧去，能看到一半黑雲，一半煙霾。
陰沈沈的，非常壓抑。
狂風起，黑雲卻不動。
整個城市籠罩在黑暗中，如世界末日到來一般。
秦九抱著小魚從外面回來，進屋後忙將門關上。
“太冷了，實在太冷了。”
“這是什麽鬼天氣，大白天的，就跟黑夜一樣。”
“黎霂，你看沒看昨天的新聞？”秦九凍得渾身哆嗦，他找到暖爐，將手放在上面，一邊烤一邊說。
“什麽？”黎霂正在準備火鍋食材。
白璧則正在拿酒。
這種天，果然最適合吃火鍋了吧？
“瘟疫的範圍又擴大了。”秦九跺著腳，“你說這還沒到冬天就冷成這樣，今年好反常。”
“瘟疫？”白璧稍微停頓了一下。
她將酒放在桌子上。
“是啊，我就奇怪了，一般都是春暖花開的時候，病毒快速增殖，細菌快速增殖什麽的，頭一次聽說冬天爆發的。”秦九坐下來。
“聽說死亡人數已經擴大到上百人，人數還在增加。”
白璧坐在他對面，“可有沒有查明傳播途徑？”
“奇怪就奇怪在這裏，感染的人群中，沒有什麽相同的特征。癥狀也不太一樣，所以才很棘手。”
秦九搖搖頭，“謠言四出，說什麽的都有。”
“托這些人的福，板藍根又重出江湖，脫銷一空。”
“相應的，我們公司的股票已經漲停了。”
白璧隨口說，“我才知道你家是賣板藍根的。”
“你一個賣藥的憑什麽瞧不起賣板藍根的？”秦九垂下眼，“是制劑，藥品制劑，是你家財大氣粗的黎大公子家投資的。”
白璧歪了歪頭，“你能不能把詳細的資料，還有照片發我一份？”
這一次，著實有些不同尋常。
綠幽那些話，果然不是空穴來風吧。
“可以。”秦九瞇著眼睛，“如果你想去看看那些病人的話，我也可以辦到哦……”
“秦九。”黎霂的拳頭落在他頭上，“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你打我幹嘛？”秦九抱著頭。
“我只是覺得白璧會感興趣而已。”他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椅子一搖一晃的。
“感染者會從手心裏出現一條線，那條線會慢慢在全身蔓延，一直蔓延到心臟死亡。凡是用皮膚接觸到那黑線的人，都被感染了。”
秦九閉上眼睛，“場景是不是很熟悉？”
“奇怪的是，沒有接觸過黑線的人中，也有被傳染的。一旦手心裏出現黑線，就代表著這個人必死無疑，毫無例外。”
白璧的拳頭緊緊地攥著。
她的臉色變得鐵青。
可以蔓延全身的黑線，她所知道的病癥裏面，只有黑狐的玄花。
“他們，是怎麽死的？”白璧問。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聽說，大部分都是被活活嚇死的。”秦九哼了兩聲，“反正現在束手無策就是了。”
“不是黑狐的玄花。”白璧緊緊地皺著眉頭，“小魚，你有沒有想到什麽？”
小魚正撅著屁股吃蛋糕，聽到白璧的話停下來擦了擦嘴角。
“什麽也沒想到。”它回答說。
“……”白璧額角一片黑線。
許久，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多想無益，《神農本草經》的那群家夥應該會出手的。我們……”
她垂下眼，手指輕輕扣著桌子，“我們還是吃火鍋吧。”
……
黑雲壓得整個城市跟天黑了一樣。
吃完火鍋之後，天黑得更厲害了。
白璧泡了茶，輕抿一口，目光悠遠。
這天，怕是要變了吧。
茶杯是透明的玻璃杯，沖泡茶葉之後，有一根豎立著，非常顯眼。
“小時候總是聽大人說，茶杯裏有茶葉豎立，便會有客人到達。”她輕輕笑了笑，“這到底是什麽原理呢？”
“我們的先人很有意思。”黎霂喝了一口茶，“他們會用想象編制未知的東西。”
“大約也正因為這樣，才會留下那麽多動人的傳說。”
比如最常見的，因為地殼運動而形成的地震，在古人的認知裏，他們覺得一條大魚馱著我們所居住的土地。
大魚太累了會翻身，便會產生地震。
又比如，月亮之上有嫦娥仙子和月桂樹，以及搗藥的兔子。
白璧點頭，“正因為未知才編織了充滿想象力的故事，我們的祖先啊，字裏行間總是充滿了腸斷覆腸斷。”
她的手指貼在玻璃杯上，“你瞧瞧這豎起的一根，像不像一味中藥？”
小魚正在舔爪子，聽到白璧的話，忙把臉湊過來，“我知道，我知道。”
它轉著眼珠，“是獨活。”
白璧笑而不語。
秦九打了個哈欠，“這藥名為什麽那麽奇怪？”
白璧手指輕叩，“獨活，一莖之上，得風不搖曳，無風偏自動。那種絕世獨立，超凡脫俗的樣子，讓我想起了飲中八仙歌裏的那句，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這種特立獨行的高潔，秦九先生不覺得，跟獨活這個名字很相得益彰麽？”
秦九怔怔地沒說話。
他斜倚在椅子上，向後躺，椅子吱吱呀呀的，響著悠遠低沈的序曲。
黑雲壓頂。
天地之間仿佛濃縮在一起，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感。
“這種天，果然還是更適合睡覺吧。”他這麽說著，眼睛早已經瞇上，仿佛囈語一般。
風有些大，緊閉的窗子被打開，一股涼風吹來。
白璧縮了縮肩膀，忙走過去關上窗子。
“咦？”她驚叫了一聲，“錦鯉你瞧瞧，那裏是不是有個人？”
黎霂湊過去，距離這裏挺遠的地方，一個人正躺在路中央。
一動也不動。
“是有個人。這麽冷的天，躺在那裏會被凍死吧。”黎霂說著，穿上厚衣服，“你先在這裏，我去看看情況。”
“我跟你一起去。”白璧也跟著出了門。
走到那處一看，果然有個人躺在那裏，手腳冰冷，臉色發紫，已經快要凍僵了。
她看起來很年輕，如果不是那張凍得發紫的臉，倒是挺好看的。
“錦鯉先生。”白璧似笑非笑地看著黎霂，“你將這位大姐姐抱回屋子裏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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