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紅泥小火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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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下起雨來了？”白璧輕嘆著。
這喜怒無常的天氣，連點預兆都不給。
“下午的時候就有些變天了。”黎霂拿了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天寒，還是快關上窗戶吧。”
“我其實不太怕冷。”白璧用手指點著嘴唇，“比起夏天，我更喜歡冬天。”
“冰冰涼涼的感覺比較舒服。”
雨滴逐漸變大，滴滴答答，在這夜裏回響著。
“吃點什麽？”黎霂問。
“沒什麽胃口，隨便來點下酒菜就好了。”
她想要關窗子的時候，雨滴聲中，竟隱隱傳來了風鈴聲。
風鈴聲不大，伴隨著秋夜，叮咚中泛著寒氣。
“咦？”白璧有些驚訝。
這場景似曾相識。
在這寒冷的雨夜，登門而來的客人……
有些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的感覺。
她打開門，門外並沒有人，只是那風鈴在不停搖曳著，發出壓抑的聲音來。
“奇怪。”白璧縮了縮肩膀，這天，果然好冷。
“風鈴響了，為什麽沒有人呢？”
她這麽說著，冒雨出門。
黎霂忙拿來傘。
縱有雨傘遮擋，這雨依然是徹骨冰寒。
院子裏很黑，只有屋子裏的燭光在不斷閃耀著，看不太清楚。
“奇怪了，這風鈴不可能無緣無故響起。”
白璧轉了一遭，並沒有發現有病人上門。
她想回屋的時候，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麽東西。
軟軟的，很有彈性。
“啊。”她被嚇了一跳，忙往下看去，瞧見地上正躺著一個人。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那人似乎已經昏迷了，倒在血泊中，呼吸微弱。
血腥味道被泥土的腥味覆蓋，敏感如白璧，竟也沒註意到。
“這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她拍著胸口。
“他受傷了。”黎霂蹙眉，進屋拿了個燈籠來。
地上這個人滿身是血，面色蒼白，身上的衣服也被劃破了。
探了探鼻息，呼吸很微弱。
“怎麽辦？送醫院吧。”他說。
“這麽冷的天氣，不等到醫院，他可能就失血過多身亡了。”白璧嘆了一口氣，“先把他搬到屋子裏吧。”
屋子裏很溫暖。
那人進來之後，呼吸稍微平穩了一些。
白璧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
這一看，卻是被嚇了一跳。
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不下數百個。
若是普通人，大概早已經失血過多死掉了。
這個人還有微弱的氣息，命可真夠大的。
傷口猙獰，有新鮮的，也有不新鮮的。
看這樣子，這人大概經常與人打架什麽的。
現在的年輕人啊，好好活著不好麽？非要去打架鬥毆。
白璧這麽想著，拿了些碘酒給細小的傷口消了毒，又滾燙的水給毛巾簡單消毒後，稍微放涼一些，將血汙擦拭幹凈。
“小魚。”
清理完血汙之後，白璧將手洗幹凈，又用酒精擦拭消毒。
“你可還記得《回生集》中所記載的軍隊常用止血方子？”她問。
小魚歪了歪頭，“用相同分量的人參三七、白蠟、乳香、降香、血竭、五倍子、牡蠣，不經火，研磨，外敷。”
“既然知道還不快去。”白璧嗔怒。
小魚吐了吐舌頭，跳到櫃臺上去找藥草。
白璧則去取了一些新鮮的蛇含草，用新鮮的植株搗碎之後，覆在那些傷口上。
猙獰的傷口，經過處理之後已經初步止血。
“我想，他應該死不了吧。”她將止血藥覆在那些猙獰的傷口上。
“等明日，還是將他送到醫院縫合一下傷口。”
正說著，門突然被推開了。
秦九哆哆嗦嗦地躲進來。
“什麽鬼天氣，上午還好好的，怎麽突然下了雨來了？”
“好冷啊……”
“咦？”他看到在藤椅上躺著的人，“怎麽是他？”
“他怎麽會在這裏？”
“你認識？”白璧挑眉。
“這個，該怎麽說呢？”秦九沈默了一陣，“倒也不算認識，只是接觸過一兩次。”
“這個人，是附近很有名的黑道頭目。”
白璧挑眉。
這個人？
秦九雙手交叉，“我跟他起過兩次沖突。”
“這個人，算是黑白通吃的那種，手腕很狠毒，行事也有點不經過大腦。不過，和那些私下做一些犯罪活動的人不一樣。”
“他，也算是個漢子。”
“那個……”他似乎才發現重點，“他怎麽在這裏？”
還弄得滿身是傷。
白璧攤了攤手，“誰知道呢？”
“這寒冷的雨夜，我也不清楚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滿身是傷。”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殺人滅口呢。
“估計又是被仇家追殺的。”秦九搖了搖桌子上的酒瓶，“好餓，為什麽還不吃飯？”
白璧額角的青筋跳了好幾下。
這個秦九，在她這裏蹭吃蹭喝多少天了？
真當她是白吃麽？
“不過。”她點著下巴，“這個人看起來像是個高中生。”
“一點都不像是黑白通吃的大頭目。”
“問題就出在這裏。”秦九拍了拍手，“這個人的名字很有意思，叫風度。不知道是因為這個名字還是什麽，他總是笑瞇瞇的。”
“江湖人稱風度翩翩笑面虎。”
“但這個人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極度嗜血的。總之呢，不要跟這個人扯上關系得好。”
秦九打著哈欠，“什麽時候吃飯？”
白璧坐在一旁，一手托著下巴，一手在桌子上畫圈圈。
“總覺得這個設定很熟悉。”她歪了歪頭，“傳說中的瞇瞇眼都是怪物，果然是有一定科學依據的。”
“吶，錦鯉先生，什麽時候吃飯？”
黎霂挽了袖子。
深秋，雨夜，這種天氣裏，果然最適合吃那個吧。
他將切好的菜和腌好的肉端上來，又端了燒烤架，擺了溫酒的器具。
“哇，是烤肉。”白璧拍手，喜上眉梢。
“烤魚，烤魚，烤魚。”小魚看著盤子裏的生魚流口水。
黎霂坐下來，將酒溫起來。
“綠蟻新焙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秦九倒了一杯酒，喝下去之後，雙頰通紅。
“好酒。”
黎霂輕輕笑了笑，他的頭發高高挽起，燈光下，恍若一仙人。
他也倒了些酒，下肚，喉嚨火辣辣的。
烈酒入喉，渾身燥熱起來。
“果然，這種天氣與酒最相配呢。”白璧瞇著眼睛舉起酒杯，“幹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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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喜怒無常的天氣，連點預兆都不給。
“下午的時候就有些變天了。”黎霂拿了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天寒，還是快關上窗戶吧。”
“我其實不太怕冷。”白璧用手指點著嘴唇，“比起夏天，我更喜歡冬天。”
“冰冰涼涼的感覺比較舒服。”
雨滴逐漸變大，滴滴答答，在這夜裏回響著。
“吃點什麽？”黎霂問。
“沒什麽胃口，隨便來點下酒菜就好了。”
她想要關窗子的時候，雨滴聲中，竟隱隱傳來了風鈴聲。
風鈴聲不大，伴隨著秋夜，叮咚中泛著寒氣。
“咦？”白璧有些驚訝。
這場景似曾相識。
在這寒冷的雨夜，登門而來的客人……
有些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的感覺。
她打開門，門外並沒有人，只是那風鈴在不停搖曳著，發出壓抑的聲音來。
“奇怪。”白璧縮了縮肩膀，這天，果然好冷。
“風鈴響了，為什麽沒有人呢？”
她這麽說著，冒雨出門。
黎霂忙拿來傘。
縱有雨傘遮擋，這雨依然是徹骨冰寒。
院子裏很黑，只有屋子裏的燭光在不斷閃耀著，看不太清楚。
“奇怪了，這風鈴不可能無緣無故響起。”
白璧轉了一遭，並沒有發現有病人上門。
她想回屋的時候，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麽東西。
軟軟的，很有彈性。
“啊。”她被嚇了一跳，忙往下看去，瞧見地上正躺著一個人。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那人似乎已經昏迷了，倒在血泊中，呼吸微弱。
血腥味道被泥土的腥味覆蓋，敏感如白璧，竟也沒註意到。
“這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她拍著胸口。
“他受傷了。”黎霂蹙眉，進屋拿了個燈籠來。
地上這個人滿身是血，面色蒼白，身上的衣服也被劃破了。
探了探鼻息，呼吸很微弱。
“怎麽辦？送醫院吧。”他說。
“這麽冷的天氣，不等到醫院，他可能就失血過多身亡了。”白璧嘆了一口氣，“先把他搬到屋子裏吧。”
屋子裏很溫暖。
那人進來之後，呼吸稍微平穩了一些。
白璧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
這一看，卻是被嚇了一跳。
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不下數百個。
若是普通人，大概早已經失血過多死掉了。
這個人還有微弱的氣息，命可真夠大的。
傷口猙獰，有新鮮的，也有不新鮮的。
看這樣子，這人大概經常與人打架什麽的。
現在的年輕人啊，好好活著不好麽？非要去打架鬥毆。
白璧這麽想著，拿了些碘酒給細小的傷口消了毒，又滾燙的水給毛巾簡單消毒後，稍微放涼一些，將血汙擦拭幹凈。
“小魚。”
清理完血汙之後，白璧將手洗幹凈，又用酒精擦拭消毒。
“你可還記得《回生集》中所記載的軍隊常用止血方子？”她問。
小魚歪了歪頭，“用相同分量的人參三七、白蠟、乳香、降香、血竭、五倍子、牡蠣，不經火，研磨，外敷。”
“既然知道還不快去。”白璧嗔怒。
小魚吐了吐舌頭，跳到櫃臺上去找藥草。
白璧則去取了一些新鮮的蛇含草，用新鮮的植株搗碎之後，覆在那些傷口上。
猙獰的傷口，經過處理之後已經初步止血。
“我想，他應該死不了吧。”她將止血藥覆在那些猙獰的傷口上。
“等明日，還是將他送到醫院縫合一下傷口。”
正說著，門突然被推開了。
秦九哆哆嗦嗦地躲進來。
“什麽鬼天氣，上午還好好的，怎麽突然下了雨來了？”
“好冷啊……”
“咦？”他看到在藤椅上躺著的人，“怎麽是他？”
“他怎麽會在這裏？”
“你認識？”白璧挑眉。
“這個，該怎麽說呢？”秦九沈默了一陣，“倒也不算認識，只是接觸過一兩次。”
“這個人，是附近很有名的黑道頭目。”
白璧挑眉。
這個人？
秦九雙手交叉，“我跟他起過兩次沖突。”
“這個人，算是黑白通吃的那種，手腕很狠毒，行事也有點不經過大腦。不過，和那些私下做一些犯罪活動的人不一樣。”
“他，也算是個漢子。”
“那個……”他似乎才發現重點，“他怎麽在這裏？”
還弄得滿身是傷。
白璧攤了攤手，“誰知道呢？”
“這寒冷的雨夜，我也不清楚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滿身是傷。”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殺人滅口呢。
“估計又是被仇家追殺的。”秦九搖了搖桌子上的酒瓶，“好餓，為什麽還不吃飯？”
白璧額角的青筋跳了好幾下。
這個秦九，在她這裏蹭吃蹭喝多少天了？
真當她是白吃麽？
“不過。”她點著下巴，“這個人看起來像是個高中生。”
“一點都不像是黑白通吃的大頭目。”
“問題就出在這裏。”秦九拍了拍手，“這個人的名字很有意思，叫風度。不知道是因為這個名字還是什麽，他總是笑瞇瞇的。”
“江湖人稱風度翩翩笑面虎。”
“但這個人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極度嗜血的。總之呢，不要跟這個人扯上關系得好。”
秦九打著哈欠，“什麽時候吃飯？”
白璧坐在一旁，一手托著下巴，一手在桌子上畫圈圈。
“總覺得這個設定很熟悉。”她歪了歪頭，“傳說中的瞇瞇眼都是怪物，果然是有一定科學依據的。”
“吶，錦鯉先生，什麽時候吃飯？”
黎霂挽了袖子。
深秋，雨夜，這種天氣裏，果然最適合吃那個吧。
他將切好的菜和腌好的肉端上來，又端了燒烤架，擺了溫酒的器具。
“哇，是烤肉。”白璧拍手，喜上眉梢。
“烤魚，烤魚，烤魚。”小魚看著盤子裏的生魚流口水。
黎霂坐下來，將酒溫起來。
“綠蟻新焙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秦九倒了一杯酒，喝下去之後，雙頰通紅。
“好酒。”
黎霂輕輕笑了笑，他的頭發高高挽起，燈光下，恍若一仙人。
他也倒了些酒，下肚，喉嚨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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