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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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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發現自家的陰陽師大人有點變了,經常發呆,而且大部分發呆的時候都抱著撿來的小孩,楓,似乎陷進了什麽甜蜜又悲傷的回憶裏一般,時而微笑,時而沮喪悲傷。而且最重要的變化是,紅葉大人已經很久沒有提起想要早點見到平行世界的晴明大人這件事了。

這種變化是好是壞小白不懂,就小白而言,紅葉見不見晴明大人對他來說沒有什麽影響,他並不執著於回到自己的世界,從一開始,他的目標就是幫助自己選定的擁有靈力的人,讓他們成為厲害的人,最好能斬點妖除點魔,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和平。

紅葉抱著楓坐在床上發呆,她又想起了晴明,她思念著晴明,可對於時空穿越的辦法並無頭緒。當時送她來了一場時空穿越的妖怪已經死了,這一點紅葉很確定,使他們穿越的力量是臨死反撲。

和晴明不同,她在研究陰陽術上沒有什麽天賦,雖然靈力強,但悟性不足,能依樣畫葫蘆就不錯了。

過去的紅葉經常想著提高自己的陰陽術,早日拜平行世界的安倍晴明為師,可現如今,紅葉已經對平行世界的安倍晴明失去了興趣。哪怕都是晴明,但終歸是不一樣的。

屬於她的晴明,只有那個安倍晴明而已。

一會兒愁苦著晴明的事情,一會兒,紅葉又開始煩惱自己現在的處境。

她離開了這個世界接近一年半的時間,在這一年半裏,同齡人都已經高中畢業上了大學,只有她因為失蹤休學,現在還是高中生。

她突然發現一切都變得陌生了。

好像回到了平安京時代這麽久後,回到這個時代後的她卻已經變成了一個老古董,顯得格格不入。

“砰砰……”敲門聲響了起來:“紅葉,在休息嗎?”

紅葉從發呆中回過神來,把楓放到床靠墻的那面,楓眨巴著眼睛朝紅葉露齒一笑。紅葉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這才起身去開門。

敲門的人是赤司征十郎。

赤司看著紅葉,目光極其柔和,他本身是個溫柔的人,初高中時有段時間像是解鎖了什麽似的變得格外霸道,但後來又恢覆了溫柔的性格,紅葉成為他的妹妹後,他待紅葉態度很平和,但現在卻要更加溫柔些。

這並不奇怪,事實上,這段時間裏所有和紅葉關系好的人,對待紅葉的態度都和對待瓷娃娃一樣,小心翼翼。

“這兩天書看得怎麽樣了?”赤司手裏捧著幾本書。紅葉不想繼續讀高中,想快點上大學趕上同齡人的步伐,因此這段時間家裏給紅葉請了家教,給紅葉補習。“我給你準備了高考時的筆記,你抽空了可以看看。”

“謝謝哥。”紅葉接過筆記。這段時間,盡管一直在補習,但老實說紅葉有點打不起精神,更多的是為了做而做,其實心裏,紅葉有點倦怠,什麽都不想做。

她甚至不想思考。因為很累。

但人只要活著,就無法停止思考。而她也不該耽溺於過去,讓周圍的人一直為自己操心。理智上知道這一點,可感情上,紅葉卻還沒緩過勁來。要將過去的傷痛慢慢隱藏到內心深處不再表現於外,對紅葉來說需要時間。

“如果覺得累了就休息。”赤司語氣格外柔和:“不用逼著自己。”

紅葉點了點頭。

赤司又道:“母親做了點心,下去一起吃吧。”

紅葉又點了點頭,把書放好後跟著赤司下了樓。

一天慢慢過去,等到晚上的補習結束,一個人寫作業時,窗戶被人敲響了。紅葉皺著眉去開窗,就看到了窗外的茨木童子。

這還是紅葉失蹤回來後第一次看到茨木童子。

“你怎麽來了?”紅葉和酒吞童子同時問道。酒吞童子剛才都還在庭院裏待著,結果茨木童子一來,明明在庭院裏不能感應到外界,卻還是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麽,從庭院裏跑了出來。

這段時間酒吞童子也變得頹了。關於紅葉穿越到過去的那段記憶,事實上酒吞童子是沒有記憶的,或者說,他的記憶裏被刪除了關於紅葉的部分,但紅葉穿越回來後,那些記憶又回來了。這使得酒吞這段時間的心情都很差。

雖然早就知道紅葉喜歡晴明,但眼睜睜看著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還給對方生了個孩子,這心情實在是難以言喻。

般若倒是不受影響。重活一世,又或者其實已經不只重生了一次的般若並沒有那些記憶。他是唯一不受穿越時空那段影響的人。但就算真的回憶起來,他大概也不會有什麽心態上的變化吧,最多覺得自己和紅葉果然很有緣分。

“我聽說你回來了,所以來看看你。”茨木童子正想從窗戶跳進屋裏,就被紅葉攔住了,“別穿著鞋進我的屋。”

茨木童子看了看自己的腳:“我沒穿鞋。”人類形態的時候他是穿鞋的,但變回本來的模樣時,他並沒有鞋子。

紅葉低頭看了看蹲在窗口的茨木的腳,莫名覺得更嫌棄了。

光著腳走來走去,就算皮糙肉厚不會被尖利的東西紮到,但很不衛生啊。

“你等會兒。”紅葉去拿了面巾紙,沾濕了拿過來給茨木童子擦腳。

等到茨木童子終於進了屋,已經是五分鐘之後了。

茨木童子坐在房子中間的絨毛地毯上,看著紅葉走到床上坐下,順便極為熟練地把一個紅色眼睛的小孩抱進懷裏,有些疑惑。

“茨木,你看完了嗎?可以走了。”茨木才坐下來幾分鐘,酒吞就開始趕人了。

“摯友,吾還沒有看夠。”茨木童子回答得極為實誠。

“你不用來看我,”紅葉目光平靜地看了茨木一眼:“我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她順手抱起床上的小女孩:“連孩子都有了。”如果說,過去的她覺得茨木是自己的朋友,哪怕知道對方喜歡自己,也不想因此破壞兩人的友情的話,和晴明在一起後的紅葉對於這段微妙的友情態度就有了變化。

盡管是朋友,可對方喜歡自己,那就很麻煩了。但讓紅葉的態度變得這麽冷淡的最主要原因是,紅葉心裏還是沒從穿越到過去的那段傷痛中緩過神來,這使得她對所有人的態度,其實都有點冷淡,提不起勁來。

“這是摯友和你的孩子?”茨木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不是。”紅葉溫柔地用紙巾擦去小女孩嘴角的口水:“是我和晴明的孩子。”

茨木看向旁邊一言不發的酒吞,眼神裏有些茫然,“晴明不是早就死了嗎?”

“這件事不需要你來提醒我。”紅葉臉上的微笑收了起來。

被趕走的茨木不明白紅葉在生氣什麽。明明她以前就知道晴明那個家夥已經死了的事情不是嗎?怎麽突然就生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如既往謝謝芒果的地雷~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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