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暖淡淡的看著他，很多廢話她不想說。

顧涼笙看著她沒有任何退讓的樣子，終於拿起筆。

筆遲遲落不下，在筆尖快要碰到協議的時候，他的手又停了下來，抿唇看著她：“明天我要和你一起去辦離婚證。”

離婚了，見一面就難了。

至少這樣還能跟她在好好的見一面。

林安暖有些不耐煩地皺眉：“這些小事交給律師辦。”

“不。”顧涼笙冷著臉堅定的看著她：“這不是小事，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林安暖扯了扯嘴角。

什麽時候，這段婚姻在他眼裏這麽重要這麽神聖了？

她嗤笑一聲，無所謂的說：“可以，現在能簽字了麽？”

顧涼笙深深的吸了口氣，重新拿起筆。

一支簡單的圓珠筆居然有千斤重，而且還很燙手。

最後，在林安暖那張永遠面無表情此刻卻罕見的期待的眼神下，他還是緩緩的寫下了三個字。

很希望這支圓珠筆寫不出來字，也很希望自己不會寫自己的名字，更希望今天沒有醒。

可是一切都出奇的順利，希望的事一件都沒發生。

一筆一畫，顧涼笙三個字不知不覺就寫出來了。

她娟秀的名字旁他簽下了他的名字。

林安暖看著協議下面兩個人的名字，沒有任何一刻是比此刻更讓她興奮的。

嘴角揚了揚，拿起離婚協議，像是怕夜長夢多一樣，她立即起身，一秒鐘都不想多待往門外走。

顧涼笙定定的看著她輕盈的步伐，眼裏淌過一絲受傷。

很想再抱一抱她，再和她說句話，卻發現連資格和身份都沒有了。

腳像是生了根一樣，也一步都挪不動。

“林安暖……”

顧涼笙幽深的眸癡癡的看著她的背影，眼裏閃爍著痛苦，喉結滾動，往心裏咽著苦水。

視線落在了桌子上的那個布絨盒子上，心如刀絞的閉上了眼睛。

那裏面是一枚戒指。

他們結婚的時候沒有婚戒，那個婚戒被他扔掉了。

本來打算在她今天的生日上重新跟她求次婚，彌補欠缺的，可沒想到卻離婚了……

這份禮物只怕是送不出了吧……

顧涼笙笑了笑，嘴角扯出一抹強顏歡笑的弧度：“生日快樂。”

林安暖一只手已經握在門把上了，聞言，腳步頓了頓，頭都沒回，涼薄的勾了勾嘴角：“謝謝，這是你第一次對我說生日快樂，禮物我很喜歡。”

禮物自然指的是離婚協議。

門外的燈光落在她纖細的身影上，倒映出了一個拉長的身影。

“砰。”

一瞬，一個門徹底阻隔了他們。

門發出關上的聲音，林安暖消失不見。

顧涼笙心裏閃過一道恐慌，難受的，痛苦的，像是心臟要粉碎一樣。

他追了出去。

林安暖已經進了電梯，沒有看他一樣，神色冰冷的關上了電梯。

電梯下降帶走了她，連讓他好好看一眼的時間都不給。

“噗——”

顧涼笙氣血攻心，捂著胸口吐出了血。

是真的吐了血。

下一秒，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軀倒了下去，人徹底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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