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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無恥無節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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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好看,只可惜,在他生命的前二十多年,他根本就不會笑,也不知道該怎麽笑。

其實,真正該被心疼的,是他。

推開他圈住自己的手,從他懷中掙出,因為昏迷多日的原因,氣血不足,剛站起來差點又跌回去,被及時伸出一雙臂膀牢牢扶穩。

她回首,向她投去一抹清淺笑意,由他扶著自己:“煜霆,以後對自己好點。”

他神色溫和,不再死從前的冷冽:“我會的。”

經歷了那麽多的生生死死,悲歡離合,剩下的日子,要是再不過得開心一點,那就太暴殄天物了。

生命如此可貴,又是如此的短暫,她不想今後留有一生一世都難以磨滅的遺憾。

“我昏迷了幾日?”撩了把自己略顯淩亂的頭發,她皺了皺眉頭。

“兩日。”

兩日?怪不得渾身都不舒服,她是個有潔癖的人,兩天不洗漱簡直難受死她了。扯了扯打結的發,脆聲道:“反正閑來無事,不如你來幫我梳妝?”讓這樣一個冷心冷面的男人做這種事情,怕是有點難度。

“好。”出乎她的意料,他竟答應的幹脆。

大帳內,銅鏡前。

女子雖蒼白卻依舊嬌艷的面容倒映在光可鑒人的鏡面中,男子略帶剝繭的修長手指,笨拙地穿梭在她如雲的漆黑長發中。

從來只會給自己綰簡單發髻的邵煜霆,不是扯痛了她的頭皮,就是不小心拔下了她的頭發。

望著鏡中男子手足無措的臉龐,她在心底暗嘆了一聲,讓他來給自己梳妝,是不是有些為難他了?

“哎呦!”忍不住一聲輕呼,伴隨著牛角梳上被扯下的一縷長發。

這家夥哪裏是在為她梳頭,簡直就是在給她施刑!好歹他手底下的也是顆腦袋,不是他那些刀刀劍劍,他就不能細心點溫柔點?

邵煜霆自己知道他下手過重了,看了眼牛角梳上的一撮黑發,滿臉愧疚:“對不起,我真是太笨手笨腳了!”

一看到他那自責的模樣,她就忍不住心軟,寬慰道:“沒事沒事,不就幾根頭發嘛。頭可斷血可流,幾根頭發算什麽。”話雖這麽說,但她還是非常心疼自己的一頭青絲。以後絕對不能再讓邵煜霆給自己綰發,搞不好,綰幾次自個兒就成禿子了。

邵煜霆還真有耐力,明知自己粗手粗腳,卻堅決不放棄,還以為他會知難而退,找倚樓或者雲錦來為她綰發。

她突然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

綰發的過程,在不停地倒抽氣聲中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望著面前的銅鏡,眼看自己的頭發在某人溫柔的摧殘下,一根根遠離自己而去,軒轅夢真的很想撫發痛哭。

現在她只能祈禱,自己千萬不要變禿頂,千萬不要變禿頂。

在念叨“不要變禿頂”第三百六七次時,殘酷的綰發刑罰終於結束。

她長呼了口氣,帶著重見天日的激動心情,湊到銅鏡前一看——

臉色頓時變得五彩繽紛,那叫個精彩。

誰能告訴她,她頭頂上那一坨粑粑模樣的東西是什麽?

摸了摸兩鬢,竟然還有碎發沒有綰上去,晃了晃腦袋,能感覺到頭頂那一坨東西在隨著腦袋的擺動左右搖晃。

嗬!滿頭就梳了這麽一個發髻,就這一個發髻上,竟然插了五顏六色七八根發簪,當她是發簪陳列架啊。

“你……還滿意嗎?”身後傳來一個試探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完全不像他平日的風格。

面對男人,尤其是美男,她的心永遠都硬不起來。

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挺好的,不錯,我很喜歡。”

聽她這麽說,他臉上的忐忑才一點點消散:“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原本不覺得,他這麽一問,她這才察覺到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是挺餓的。”想了一下,站起身,挽住他的手臂:“我們一起去。”

邵煜霆的烹飪技術雖不得祁墨懷,卻也還算過得去,之所以要跟著他一起,是因為怕眼前一幕幕只是個美夢,待一醒來,他便會消失不見。

原來,她有時候也會犯傻。

但明知是傻,卻還要去犯的人,全天下怕也只有她了吧。

與殷俐珠的那場對決,受得基本上都是內傷,因為她現在的強悍體質,休息了兩日已經恢覆得*不離十。

但另外三人就慘了,瘸腿的瘸腿,吊胳膊的吊胳膊,裹繃帶的裹繃帶,一眼看上去,就像馬戲團裏的小醜,滑稽透頂。

贗月渾身上下全裹著白色的繃帶,正圍在暖爐邊閉眼小憩,蕭倚樓吊著一只手,坐在椅子上看白蘇搗鼓草藥,血瞳將摔斷的那條腿架在椅子上,面前擺著一個棋盤,軒轅夢不用看也知道,他又在那裏擺他的大頭娃娃。

原本是要和邵煜霆一起去火頭軍那邊弄點吃的,轉念一想,拉著他走入營帳。

贗月第一個察覺她的到來,雖然只掀了掀眼皮子,懶懶地斜躺在椅子上不動,但他眼底飛快劃過的一抹舒心卻沒有逃過在諸人的眼,“女王駕到,有何貴幹啊?”

軒轅夢翻了翻白眼,這家夥的嘴巴永遠都這麽可惡。

“來臨幸你,怎麽樣,是不是感動得要哭?”明明想說兩句感激之言,被這家夥三言兩語一激,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贗月這廝,絕對有氣死人的本事。

他喉中發出輕輕的笑聲,肩膀微微震動,卻依舊閉著眼,漫不經心的模樣:“既然是來臨幸我的,那是不是該讓其他人回避一下?”

一道強烈的幽怨目光,穿透空氣,直射軒轅夢的脊背。

好一道殺氣騰騰的視線!

不用看,便知此視線,來自於醋意最大的蕭大公子。

轉過身,漾出一抹溫柔無比的微笑,走向蕭大公子:“小樓,你的手怎麽樣了,還疼不疼?”

某人哼哼兩聲,斜挑眉眼:“現在才想起來關心我?哎呀,看來我在你心裏的分量,也就只有那麽一丁點。”

嘖嘖,瞧這話說的,多幽怨,多悲傷,多可憐,搞得她好像是那種薄幸無情的君王一樣。

“怎麽會,你在我心裏的分量,絕對比那太一山還重。”壓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了。

蕭大公子一時間也聽不出這話究竟是在討好他還是在諷刺他,只能暫且當做她在向自己表明心跡:“我看每個人在你心裏的分量都跟太一山一樣重吧。”

她訕訕一笑,也不接口。

怎麽接?說“不是這樣的,只有你在我心裏的分量有這麽重”,開玩笑,在場的可不只有他一個人,她已經可以感覺到某個正在碾藥的人開始磨刀霍霍向自己了。

說“你講得真是太對了,每個人在我心裏的分量的確一樣重於泰山”,剛捋順的孔雀毛,怕是在這樣一句話後又要炸起來。

所以,沈默是金,不說話就是最好的回答。

在經歷了一番看不見的刀光劍影後,某個吃貨將手裏的棋子往棋盒裏一丟,興奮地擡頭,看著她問:“夢,是不是開飯了?”

開飯?開你個頭的飯!真懷疑血瞳這家夥是不是餓死鬼投胎,一天到晚玩腦袋裏想得就是吃。

不過血瞳也提醒了她,他到這裏來的目的是什麽,“這幾日天氣寒冷,大家都有傷在身,不如我們弄個暖鍋,大家湊在一起吃,既熱鬧又暖和。”

血瞳自然是第一個讚同的,蕭倚樓沒好氣地哼了聲,算是同意,白蘇點點頭,也沒有意見,甚至還自發自動提出弄點補藥,熬一鍋藥膳湯給大家補身體。

贗月還是那麽一副沒正經的模樣,似笑非笑地瞧著她:“暖鍋?我看你已經夠暖的了,再吃暖鍋,不怕上火?”

軒轅夢在其他人看不見的角度沖他獰然一笑,壓低聲音湊近他耳邊道:“怕什麽,反正我有幫我瀉火的人,倒是我們的贗月大人,您要是上火了,該怎麽辦喲。”

贗月神色不變,毫無羞恥之心地說道:“怕什麽?願意幫我瀉火的大有人在,沒準這大帳裏就有一個。”

軒轅夢故意指著血瞳:“你在說血瞳嗎?”

贗月心知她是故意的,既不生氣也不羞惱,從容自在道:“他若是願意,我自然也不好拒絕,只是怕你會不自在。”

軒轅夢臉一紅,倒不是羞得,而是氣得,沒好氣啐他一口:“混賬東西,永遠都沒個正經!”懶得再跟他鬥嘴,這家夥絕對是閑的沒事幹,故意跟自己找茬。

拽了拽身旁邵煜霆的衣袖,道:“我去找雲錦他們,這裏都是傷員,洗菜煮飯這種事情他們插不上手,我多叫幾個人來幫忙。”

他攔住她:“還是我去吧。”

她笑著拍拍他的手:“我沒事,走幾步路還是可以的。”

“雪天路滑,你傷勢還未痊愈,留在這裏便好。”

“真的沒事,我一向都壯得跟頭牛似的,倒是你,經脈才剛剛續接上,要註意休息。”

“我沒那麽嬌氣,還是我去為好。”

“不用,我去。”

“還是我去。”

“誰都別去了,我去!”另一個聲音冷不丁響起,帳內所有人紛紛將目光朝傳出聲音的方向調去,只見將自己默默隱在角落裏整理藥材的白蘇,手裏握著搗藥的藥杵,昂首挺胸,一副氣勢勃發的模樣。

脾氣好不代表沒脾氣,這倆人,旁若無人的在這邊打情罵俏,是可忍孰不可忍,孰可忍他白蘇不可忍。

所有人面對白蘇的發飆,都很自覺地閉上嘴巴,只有贗月,抖著肩膀,半掩著唇,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那笑聲就像在她的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不痛,卻因是當著眾人面打的,所以格外的丟人。

“那個……我突然感到有點頭暈,就麻煩蘇蘇你了。”捂著臉,連忙找個空位坐下。

原本只是裝模作樣逃避尷尬,誰料話音剛落,一群男人為了上來。

這個說:“頭暈就不要亂走動了,好好休息。”

那個說:“頭暈?是不是舊傷覆發了?”

這個道:“你過於使用功力,傷及肺腑,不是那麽容易痊愈的,不如我以內力為你療傷。”

那個道:“身體是最重要的,萬萬不可逞強。”

心虛啊有木有!望著面前一張張焦急擔憂的臉孔,她真想說一句“我其實是騙你們的”,但她還沒傻到這種地步,讓他們知道自己故意裝暈必然沒好果子吃。

“沒事沒事,可能是睡得太久了,所以血流不通暢吧。”嘿嘿一笑,紅潤的臉色哪裏像是傷重的病人。

眾人心裏也明白,她傷勢雖重,但經過兩日調息已無大礙,可聽到她說頭暈,還是傻乎乎的信了,就算看出她只是裝的,心裏亦是擔憂不已。

當軒轅夢發現這群男人竟然破天荒地開始縱容自己時,悔得腸子都青了——以前為什麽不早點拿出這個殺手鐧來,失敗,失敗啊!

一句頭暈得來的待遇便是,所有人都在忙前忙後準備晚餐,只有她一個人躺在軟榻上做挺屍狀。

望著黑黝黝的帳頂,她不禁生出一股蛋蛋的憂桑。

尼瑪!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好不容易等到一切就緒,她再也無法扮演病號,一個魚打挺從榻上翻滾而下,直奔飯桌。

一桌的美味佳肴,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因為人多,而桌子太小,所以特意用四張小桌子拼成了一張大桌子,十幾個人圍坐在桌面,中將放著熱氣騰騰的暖鍋,場面溫馨得讓人想要落淚。

戚如花昨日便已帶領大部隊與自己回合,只不過當時她正處於昏迷狀,所以沒有時間舉辦一個盛大的迎接慶典,就把今日這雖簡單卻豐富的暖鍋宴當接風宴吧,大家都是不拘小節的人,場面不重要,重要的是熱鬧。

肩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只要手臂動作過大,牽扯到傷處便會疼得鉆心,正當她僵著手臂,考慮要不要放棄對面的肉丸子時,無數只筷子伸來,各鎮各樣的菜類被丟進她面前的碗中。

眨眼之間,她碗裏就摞起了一座小山。

撇了撇嘴,皺了皺眉,筷子在碗裏挑挑揀揀:“不喜歡豆腐,不喜歡青菜,不喜歡羊肉,不喜歡鴨血,不喜歡豬皮,不喜歡蘿蔔……”靠,為什麽全是她不喜歡吃的東西。

“你重傷未愈,多吃點豆腐和蘿蔔有助於補氣。”身邊的邵煜霆勸道。

“是啊,傷重的人不宜吃大魚大肉。”蕭大公子附和。

“鴨血有補血解毒的功效,你應當多吃一些。”某位神醫怕她吃不夠,竟然又夾了兩塊鴨血到她碗裏。

某女欲哭無淚,明明重傷的不是自己,為什麽要讓她吃這些她根本就不愛吃的東西。

將碗一推,直接表達自己的不滿:“不吃不吃不吃,我要吃肉,我要吃辣椒!”

“不可,辣椒辛熱,對你身體不好。”

“你都這麽大了,怎麽還挑食啊。”

“小湉兒都比你聽話。”

“為了你自己的身體,就聽我們一次吧。”

“你要是想吃肉,過幾天我做給你吃。”

……

聽著耳邊接連不斷的勸導聲,軒轅夢欲哭無淚。

雖然自她醒後,沒有人提及那日與殷俐珠對決後她走火入魔一事,那他們的一言一行,都在表達著對自己的不滿與控訴。

是,當時那種情況,換了誰都不可能平靜以對,但事已至此,一直揪著不放有意思嗎?再說,她現在不是好端端地坐在這裏嗎?

殷俐珠死了,大家都還好好活著,這是一件足以好好慶祝的喜事,幹嘛鬧得像是審判大會,多煞風景。

放下筷子,她覺得有必要把誰都不願提起的事放到桌面上好好談談。

“你們是不是還在怨我?”

一個勁給她夾菜的手紛紛停了下來,她環顧一圈,繼續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修煉禁功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決定的,我說過要保護你們就一定要做到。”見雲錦似要開口,她立刻截斷:“別說我不愛惜自己的話,正因為我很愛惜自己,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幸福,我才做出這樣的決定,你們認為,只坐以待斃等殷俐珠前來尋仇,今日歡聚一堂坐在這裏涮暖鍋的幾率有多少?”

所有人都不說話,只有暖鍋中沸騰的湯水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她拿起筷子,趁所有人發怔的時候,飛快地涮了片牛肉塞入嘴巴:“我不喜歡賭,但這世上很多事,你若不去冒險,那麽便只有等危險自己找上門來。我承認,我當時可能有些貿然,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輕輕一嘆,想起當時的情形,連下肚的牛肉也變得有些苦澀,“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十全十美,殷俐珠有她自私黑暗的一面,我亦是如此,你們與我相處了這麽久,我的為人,你們應該一清二楚,指望我做你們心中的女神,纖塵不染,普度眾生,那我只好說一句,抱歉,讓你們失望了。”走火入魔時她雖神志不清,但自己做了什麽說了什麽,她卻記得清清楚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魔,平日裏從不示人,只有在好不防備之下,才會被人窺探。

殷俐珠的心魔便是孤獨。

親生母親就在身邊,可她卻只能喚她師父。

三十多年來,她對自己身世的憎恨怕是不止一次兩次,她說他為了邵煜霆願意付出一切,而事實上,她做所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自己。

她要一統江湖,認為只要全天下的武者都臣服在她腳下,那種掌控一切的權利可以讓她擺脫孤獨。

說到底,她也只是個真正想要什麽都弄不清楚的可憐人罷了。

而自己的心魔……便是害怕失去。

她失去的已經太多,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打擊。

心魔是每個人都會有的弱點,她不是神,自然會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九分善一分惡,她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她自己明白,那些從靈魂深處爆發出的黑暗,她從來不願示人,但她也不會因此而羞愧自責。她軒轅夢本來就不是個好人,下這個定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場諸位想必也有心得,她對自己不在乎的人和事,從來不會心存善念。

所以說,想自己這樣的人,一旦走火入魔,估計比殷俐珠還危險。

一番言論發表完畢,再次趁著眾人發呆,煮了兩個肉丸子丟進嘴巴。

一切徹底來了個天翻地覆,當所有人清醒過來時,竟然沒有人再阻止她,不但沒有阻止,還關懷備至地為她添菜。

肉丸子雞爪豬大腸,全是她愛吃的。

邵煜霆甚至為她找來了紅彤彤的辣醬,一看就倍兒香!

有些事情,藏著掖著反倒壓抑,倒不如明說出來,在你輕松了,別人也輕松了。

感情亦是如此,自己和邵煜霆一個迷糊,一個悶騷,其實心裏都明白自己的感覺,但表現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早知如此,她也無需浪費這麽多的時間,直接壓倒,吃幹抹凈,方便又快捷。

想到自己被他強過好幾次,心裏就有些不舒服,吃了口裹滿辣椒的竹筍,拉過身旁的某人,直接對著削薄的唇印下,然後將口中的竹筍渡到對方口中。

一觸即分,得意地看著男子俊朗的面容越來越通紅,越來越扭曲。

邵煜霆不擅吃辣,軒轅夢餵給他的又是重辣型的辣椒,那張總是清冷如冰的面容,第一次露出這般難受到想哭的表情。

眼中滲著淚,額上冒著汗,邵煜霆連喝了好幾杯涼茶,依舊覺得口中火辣辣的燒灼。

雖然知道邵煜霆眼中的濕意是被辣椒刺激的,但看著那雙水洗過的墨玉眼眸,心底還是一陣陣的怦怦直跳,讓人不由得興奮激動。

一定要找個時間把他撲倒,君子報仇,兩年就夠。

端起面前的茶杯,她站起身,豪邁的舉起:“來來來,今天雖不是什麽節日,但為了慶祝我們大難不死,後福將至,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戚如花也來了勁,望了眼面前的淡而無味的茶水,直接讓人搬來一壇烈酒,換了一只海碗,同樣豪邁道:“說得好!反抗暴政,一統天下,等你做了真正的君王,我就是開國打元帥!來,喝茶多沒勁,要喝就喝最烈的酒!”

接過戚如花遞來的大碗,軒轅夢想也不想,仰頭喝幹。

烈,真夠烈的。燒刀子劃過喉嚨,如一把烈火燃燒,渾身的血脈都沸騰起來,一個字——爽!

連喝了兩大碗,善解人意溫柔和婉的南宮老媽子便坐不住了,伸手攔住她欲接的第三碗酒:“喝酒傷身。”

戚如花“嗤”的一笑,身後一攬身邊的小麻子,大聲道:“男人多了就是麻煩,擔心這個又擔心那個,還是我的小寶貝好,從來只聽我的話,我說一他絕不說二,對我那叫個百依百順!”

小麻子鼻子一皺,哭喪著臉嘀咕道:“不聽你的能行麽,我可不想三天都下不了床。”

“你……你說什麽?”戚如花大著舌頭問。

小麻子趕緊笑臉相迎:“我說花花你在我心裏就是大英雄,我當然要對你百依百順。”

戚如花聽得心花怒放:“不錯不錯,今晚……呃……有獎勵。”

小麻子此刻的表情已經可以用哭不是哭,笑不是笑來形容了。

軒轅夢笑著拂開南宮的手,將他按回到椅子上:“沒事沒事,不就是喝幾碗酒嗎,咱們的戚大帥能喝,我這個當大王的,豈能落於她後?”說罷,舉起海碗,將碗中酒液悉數倒入口中。

酒過三巡,兩個自吹酒量過人的家夥全部醉倒,軒轅夢歪歪斜斜躺倒在邵煜霆懷裏,兩手扯著他的臉頰,笑得淫邪:“你還是笑起來好看,不過……嗝……繃著臉的樣子更有男人味,讓人有征服的……嗝……*!”

大家一聽她這話,就知道她醉了。

為了避免她說出更沒有節操的話來,邵煜霆很有先見之明的帶她離了席。

一出大帳,果然聽到了更無恥的話。

“你胸肌很有料,給我摸摸嘛……”

邵煜霆忍。

“你是不是要帶我去一個沒人的地方,好方便行事?”

邵煜霆再忍。

“不用去那麽遠,回我的……營帳就可以,天氣這麽冷,多做點床上運動有益健康。”

邵煜霆繼續忍。

“那邊的胡楊樹林不錯,是個打野戰的好地方,沒看出來,你……嗝……也蠻有情趣的。”

邵煜霆快忍不住了。

“咦……你的小鳥好大,比你的胸肌還有料……”

邵煜霆臉色青紅交錯,已然忍無可忍。

連拖帶拽將她帶回營帳,剛放下帳簾的剎那,某女狼性大發。

“中途離席雖不太禮貌,卻正合我意。”沒有防備的邵煜霆被她撲到在柔軟的羊毛毯上,頭頂上方那漆黑狡黠的眸子,哪裏還有之前的迷離飄忽。

他一怔,好半天才恍然:“原來你在裝醉!”

她嘿嘿一笑,爪子毫不客氣地探向某人的褲腰:“一報還一報,你以前是怎麽對我的,我現在就要怎麽對你!”低頭在他肩頭咬了一口,同時扯下他的衣褲。

清冷俊朗的容顏,出現了一抹介於痛苦和愉悅的覆雜表情,微仰著頭,一副等人淩虐的樣子。

不行了不行了,越是清冷型的男人,就越能勾起人原始的*,她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將他拆吃入腹。

“我可是很記仇的,咱倆之前的恩恩怨怨,你必須要用*來做償還,這才能一筆勾銷。”她騎坐在他的腰腹上,三下五除二,將他的衣服剝幹凈,露出富有力道的胸膛。

身體微微緊繃,使得小腹肌肉更加肌理分明:“這都是我欠你的。”

這男人好沒趣啊,連*都不懂,擺出那麽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來,讓她霎時*全無。

“告訴我,在宛東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已經喜歡我了?”

他看著她的眼睛,鄭重點頭:“是,那時候就已經對你上心了。”

“用強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他別扭地閉上眼:“不爽。”

咦?不爽?她可認為爽得很。

“為什麽不爽?我可是被你折騰得死去活來。”

他睜開眼,緊緊盯著她瞧了許久,覆又閉上眼:“因為你的心裏根本沒有我。”

心裏沒有他嗎,軒轅夢夠了勾唇角,其實也不盡然,當時她心裏想的可全都是他——想要如何擺脫他,想今後要如何報覆他,想這輩子都不願再見到這個人。

“既然不爽,為什麽還要做?”

這個問題實在有些暧昧淫穢,可問得人一臉嚴肅,回答的人也一臉嚴肅,“因為我想讓你記住我。”

冰涼的手指,滑過胸膛上曾有朱砂一點的地方:“只為了讓我記住,甚至不管是愛還是恨,就把自己的清白獻出,值得嗎?”

“有何不值?”胸膛起伏連綿,他的眼幽深如海,清波如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願,為了自己的心願而付出,沒有值得與不值得。”

這句話,他當時在武林大會時好像是說過,不過她當時正在犯迷糊,搞不懂他其實是在暗示自己。

她這個人,本來對感情就有些遲鈍,像倚樓那樣敢愛敢說,性子直爽的最對她胃口,這種似愛非愛,叫人猜來猜去的感情,她最看不懂。

這死心眼的悶*!早點把一切說開,他們一家三口不就能早點團圓了嗎?

真是越想越氣,想到因為身下某人的別扭與固執,生生將簡單的事情轉化為覆雜,令兩人的情路一波三折,就一肚子火。

“我要罰你做一件事。”

“什麽事?”

她咧開嘴笑了一下,有淡淡的酒氣飄過他的鼻端,只見她伸出雪白的臂膀,從一旁的木架上取過一塊晶瑩剔透的血玉石,“罰你雕個小人偶給我。”

“女兒的那個我已經……”

她俯身,堵住他的唇,“不是給女兒的,是給我的,作為交換,我也會送你一件禮物。”

他沒有問她會送自己什麽,雖然心裏期待得不得了,只接過她手裏的玉料,“好,我會盡快雕好送給你。”

“一定要雕得和你自己一模一樣哦。”她壞心眼的將手一路向下:“連這裏,也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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