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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別不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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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是安室先生的事情,昴先生——赤井先生你早就知道了吧。”

“姑且曾經有過共事的經驗吶。”

“所以果然是知道的吧——!”

變小的名偵探——實則為工藤新一的江戶川柯南糟心地拖長尾音抱怨。

完全是被人耍了。他嘟囔著什麽大人的話都不可信。曾經他就被自己的父母假扮成那個組織的人欺騙過。

眼前這位赭色頭發的瞇瞇眼男人是暫借住在工藤宅的沖矢昴。是和工藤新一一樣有著兩重身份的存在——他是假死的FBI搜查官赤井秀一,而赤井秀一直到兩年前都還化名為諸星大臥底在那個組織中。

那個時候,他的代號是黑麥威士忌。

說起來,波本也是威士忌的一種……

“那昴先生對安室透還有更進一步的了解嗎……可惡、沒想到在雪莉的人物結束之後他竟然還繼續出現…難道是組織有別的任務嗎。”

“以他的敏銳度來說,大概還是察覺到什麽了吧。至於了解…組織的成員之間關系都不怎麽親密,能夠說的我已經說了。”

“這樣嗎……”

“不過、他的妻子的話我多少了解一點。”

“……欸!?”

江戶川柯南瞳孔地震。這個情報聽起來沒有什麽用處的樣子卻是過於驚人。

“妻、妻子?”

“很驚人?組織的成員竟然會結婚什麽的…他們結婚了有六年了吧。”

沖矢昴露出意味頗深的笑容。江戶川幹巴巴地應聲。

“是、是啊……我以為都是冷酷的殺手不講感情什麽的……那位妻子是普通人嗎?還是組織的成員?”

“據說是ICPO派入的臥底。我記得令尊和ICPO的關系比較友好吧?”

“啊、是這樣沒錯……欸???他的妻子是臥底嗎!?”

“所以是兩年前吧?在我離開那裏之後,暴露了的她好像被琴酒槍決了。”

在得知組織的人也會愛別人後聽到的卻又是這樣的結末。江戶川啞口無言。

“那……那既然妻子是ICPO的臥底,波本會不會也……”

“我想對這個問題,琴酒大概比你更感興趣。”

提起那個銀色長發的男人,沖矢昴輕哼了一聲,被**覆蓋的臉上露出些屬於赤井秀一的神情。

結果呢?波本還是波本。他還活得好好。

同為臥底的可能性並不大。

“如果他沒有別的動作的話,你最好離那個男人遠一點,小子。”

沖矢昴推了推鼻梁上根本沒有度數的眼鏡,鏡片有些反光。

“——他很危險。”

江戶川柯南含糊地應了下來。

他很了解自己。現在即便說要他遠離安室透,簡直就和讓他放棄追查黑衣組織一樣困難。比起自身的安危,他更想抓住真相。

結婚六年的ICPO的妻子——那個安室先生真的會察覺不到嗎?

他不這麽認為。

那個男人非常謹慎,也非常心思慎密。稍微發覺一些蛛絲馬跡就會像嗅到腥味的捕食者一樣追趕上去。

他有著偵探的特質。某種意義上和柯南——和工藤新一是同類。

當然,在三觀上他們大相庭徑。

然而正是如此,江戶川柯南能夠站在他的位置上思考。

結婚六年察覺不到妻子是潛入的臥底,不是那位妻子隱藏得太好就是他知情卻不報。

隱藏得太好——有可能嗎?如果真的隱藏得足夠好,琴酒也不會發覺才對。

知情不報……無論是單純的惡趣味不報還是因為愛而知情不報……

江戶川柯南陷入了深思。

沖矢昴拒絕與安室透成為對手的想法他是讚同的,所以他的思維才更傾向於這邊——不能為敵,是否能為友?或者、或者貝爾摩德那種……

他動了動嘴唇,想起幫助過自己數次的那個金發女人,神情覆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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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地。”

那個酒名落入耳中時,男人的脊背有一瞬間的僵硬。

但他很快調整過來,若無其事地笑著為客人端上巧克力芭菲。

“世良同學還是未成年,不可以喝酒哦。”

“不是啦不是啦、說的是世良醬之前遇到過的一個外號叫白蘭地的女人啦。這個外號聽起來會不會很有女人味?唔~我也想試試看呢~被叫做馬天尼什麽的~好像會很帥氣的樣子?”

鈴木園子的啰啰嗦嗦不經意間打散了某種氛圍。收下巧克力芭菲的短發假小子世良真純咧嘴笑了笑,小虎牙很可愛。

“對吧——我也是這麽覺得。不過那個大姐姐有點嬌小可愛,唔,也就比我大一點吧?”

“世良同學——不要這樣說啦!”

毛利蘭紅著臉抗議這過於隱喻的說法。而柯南卻像個小色鬼一樣瞪著眼睛靠過去追問。

“然後呢?世良姐姐、那個叫做白蘭地的女人怎麽了?”

“唔?她給我了一顆糖。”

世良砸吧砸吧嘴。

“是桃子味的呢,可甜了。”

安室透的表情變了。

盡管他調整得很快,但柯南還是捕捉到了那一瞬間——那一瞬間屬於組織成員的眼神。

在電車的月臺上,為了追逐自己好不容易發現的兄長而搭上了反方向列車的世良被兄長毫不留情趕了回去。那個時候想要借沒有錢再買票為借口多和哥哥相處一段時間,結果卻不盡人意。而當時安慰了還是國一生的她的是名為蘇格蘭的男人和名為白蘭地的女人。

現在自詡為高中生女偵探的她在那個年紀觀察力和記憶力就很強。

“那個時候白蘭地還和波本很親密呢。我想應該是情侶吧?啊、波本就是那個我說很像安室先生的人啦。”

她的音量沒有刻意控制,所以還在工作中的店員安室透當然會聽到。他似是無奈地轉過頭來笑了笑。

“波本什麽的……其實我對喝酒很不擅長哦。”

“哦?是這樣嗎——”

高中生女偵探看著他,狀似沒有別的暗示地哼哼了一聲。

“或許是我弄錯了吧?”

又或許沒有。

江戶川柯南抱著自己裝有橙汁的杯子吸了吸。變成小孩子的大半年時間讓他慢慢習慣了這個酸酸的味道。

他的視線落在那個微笑著招待客人的金發背影上。

白蘭地……也許就是那位犧牲了的ICPO潛入搜查官。

也是安室透的妻子。

對於妻子的死…對於妻子被組織的人殺死,波本到底是怎麽想的?

“即便因為她是臥底才被殺死,但那也是結婚六年的妻子吧……”

“誰知道呢。說不定正是因為結婚六年,所以沒有感情了吧。而且組織的人自尊心都很高,白蘭地的背叛或許惹火了他。”

隨口和灰原聊起這件事,得到了漠不在乎的反應。

灰原曾經也是組織的一員,代號為雪莉,是研發藥物的科研人員。正是因為她制作出來的APTX4869,工藤新一才會變成小孩。而她自己也正是服下了這個藥物,才有機會從那個組織逃離了出來。

正是因為曾經是那裏面其中的一員,她才比江戶川柯南更為清晰地認知到那些人身上所謂的“危險”為何意。

——你無法猜透深淵裏有什麽,是因為你看不穿它。

那些人也是如此。乖張善變、不擇手段、極端且不通人情。

有著情情愛愛的兩個人之間轉頭便為了利益互相開槍。在組織裏只要不傷及姓名這種事情也能被允許。

大概波本和白蘭地結婚了的這件事的確驚人。然而比這更糟糕的是誰也不知道看似堅固的情感裏所藏的虛實。

能夠對彼此撒謊著說愛度過了六年,在親密的時候他們腦子都裝著些什麽呢?灰原諷刺又悲觀地暗笑。

但江戶川柯南沒有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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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毛利偵探,我的名字是茂呂越守(Moro Koshimamo),是一名作家。”

黑發的女人將落到頰邊的碎發挽到耳後,一邊從一旁的芙紗繪手提包中取出自己的名片,再微笑著雙手遞給坐在對面沙發的毛利小五郎。

她的不經意展露出來的美甲很漂亮。是桃色和天藍色的跳色,也有加了小碎鉆的,還有桃白顏色相間。

毛利蘭有些驚嘆地悄悄欣賞。而對面沙發江戶川柯南的小腦袋和毛利小五郎湊在一起。後者看了眼名片便推開了邊上的小孩,對美女多少有些獻殷勤地搓手笑道。

“那麽,茂呂小姐,請問我有什麽能夠幫到你的嗎?”

“是這樣的…我在找一個人。事情有些覆雜……他是我的朋友的朋友。我的朋友找了這個人很久,但直到去世都沒有他的蹤跡。一直以來我都想完成這個遺願…不過最近才空得出手來…心底多少有些愧疚……無論需要多少委托費我都會給的,請毛利偵探幫我找到他吧!”

茂呂越守一副黯然神傷的表情,隨後鄭重地鞠躬拜托。

委托人是美人,又說出這種不計較錢財的話,毛利小五郎當然會笑逐顏開。無論多少次的經驗教訓都阻止不了他情緒一上頭便不過腦子地脫口而出。

“僅管包在我這個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身上吧!”

江戶川柯南在扶額。

而毛利小五郎的志氣很快就遭遇了第一次的打擊。因為茂呂越守的委托的確有些難度。

她不知道要找的人的名字,也不知道性別和年齡。只知道那個人和自己的朋友從很久以前就關系要好。一些零碎的情報聽起來好像沒什麽用的樣子。能夠提供的照片也只有她的朋友的。

那是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年輕男人,在藍底的幕布前沒有笑容。

江戶川柯南察覺到了一絲微妙。

“那麽就拜托毛利偵探了。這裏是定金,一些小小心意,還請收下。”

這次從那個手提包裏拿出來的是用牛皮紙包起來的長方體。小蘭不禁掩嘴驚叫一聲,而毛利小五郎看得眼睛都直了。

放下錢後茂呂越守淡笑著起身告別。

“如果可以,請盡快完成委托吧。我就要因為工作離開這座城市了。”

“好的!完全沒問題!”

完全有問題的啊、大叔。

江戶川柯南看著茂呂越守留下來的那張照片,一如既往地感到了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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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毛利老師又接了什麽有趣的委托了嗎?”

“哎?啊、呃、沒有啦……就是個找人的委托而已……”

“我看毛利老師很開心的樣子呢。”

“那是因為委托人給得不少……”

在波洛咖啡廳,放學的小孩子們吃著甜品寫作業。而早就完成了那種一點都不用消耗腦細胞的作業的柯南,則是拿著偵探手冊寫寫畫畫。

灰原一點都不想來這家店碰上波本,所以和少年偵探團的幾個人分開回了阿笠博士的家。而身邊沒有別的成年人的柯南當然也會被波本盯上。

灰紫色的下垂眼笑彎,讓這位金發黑皮的帥哥看起來更加無害。

他用著話家常的語氣接近,放下飲品的同時視線毫不客氣地落在了攤開的手冊上。

茂呂越守和金元敏則。兩個人中間畫了一條線說明好友的關系。而從金元敏則那裏又畫出去了一條線,落在了一個問號上,同樣顯示著好友的關系。

金元敏則。

安室透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個名字上。

“這是?”

“啊、委托人希望能夠找到已故好友失蹤已久的朋友……但是已故好友那邊有的線索也寥寥無幾。”

“金元先生的話,我認識哦。”

“哎!?”

“不知道是不是柯南君想要找的那位……我有照片喔。”

“啊!委托人也給了我們照片!安室先生有線索嗎?”

抱著多少分的警戒心呢?毫無進展的調查忽然出現了轉機,江戶川柯南打起精神來。

店裏目前客人並不多。安室透放下托盤拿出手機,從某封郵件裏挖出來了照片。

比起茂呂越守提供的證件照般的照片,安室透的這個更有生活氣息一些。穿著襯衫的男人在夜晚的街道上被以路人視角模糊地拍攝了下來。他正在和身邊另一個男人說話。

“他是我以前一位委托人拜托我調查的人。因為金元先生的女朋友希望我調查經常失蹤的男朋友去了哪裏、和誰在一起,所以才會拍成這樣的。”

安室透不知真假地對江戶川柯南說道,但同時毫不吝嗇地一鍵轉發了這封郵件。

灰紫色的眼睛笑意吟吟地看著他。

“希望這能給你一些幫助,小偵探。”

江戶川柯南本能地意識到了其中的詭譎,幹巴巴地咧開一個勉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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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認識金元敏則。

真的只是因為做私家偵探時的委托嗎?做私家偵探難道不是……不是一種身份的偽裝而已?

他平時真的有在除了故意湊到毛利小五郎面前的時候,好好地當一個私家偵探?而且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在好好做?

“順帶給你一個免費的情報吧——金元敏則是在一年多以前…唔、三月份去世的。”

不是受女朋友所托調查金元活著的時候的事情嗎?為什麽會連死期也這麽清楚?

還是說、那些都是藉口。實際上金元敏則是組織的人?

江戶川柯南試著把兩張照片給沖矢昴看一看,但後者搖頭說不認識。

“如果不是有合作,組織成員之間見面的機會也不多。到處都是獨來獨往的人。如果沒有代號,認識的幾率更低。”

……不過這個名字的確有些耳熟。

隱藏的FBI探員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沈默地摸了摸下巴。

小偵探苦惱地斷了線索。打算先去照片之中的街道探查一下。

只要約上毛利小五郎一起,倒也不太用擔心小孩子獨自出行的安全問題。

如果去世的時間是一年前,人們的記憶說不定還算新鮮,拿著照片能問出不少線索來。

果不其然,轉了一圈,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就在那附近發現了金元敏則的住所。

只是很碰巧,他們在詢問附近的一家賣煙屋時,遇到了租公寓給他的房東。那位中年婦女有些氣急。

“這個家夥一定是搞賭博的!兩個星期沒消息、欠了房租,結果有天忽然房子就燒了,人也就這麽死在了裏面!”

“您怎麽知道他是搞賭博的?”

“還不是因為有人看到了那陣子經常大半夜有些黑衣服的家夥進出他的公寓!”

被關鍵詞刺激到的江戶川柯南偵探天線支棱了起來,著急地追問。

“那間公寓還留著嗎!”

“餵、你小子!問什麽不相幹的話題呢!”

毛利小五郎毫不猶豫地鐵拳制裁,柯南痛叫一聲捂住腦袋。

幸好那位房東沒有在意,只是不耐煩地擺擺手。

“都燒成那樣了,還波及到了隔壁的屋子,就算滅火及時也什麽都沒剩下了。現在我拿來當倉庫用了。哼,那家夥一定是還不起高利貸,然後點火自殺了吧,真是報覆社會的爛家夥。”

“那、那這個人呢——?”

即便被毛利小五郎揪領子他也要拿出來,把那張街邊拍攝的照片給房東看,指了指金元旁邊的男人。

房東搖頭不認識,旁邊的賣煙屋老板娘卻“咦”了一聲。

“我見過呢!大半夜的,這兩個人發生了什麽爭吵吧?旁邊那個還推了這個一把呢,說什麽‘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現在想想看,不會是放高利貸的讓金元去幹壞事還錢,拒絕了之後被殺人滅口了吧?那可不就是發生在他鬧失蹤的那陣子前呢!”

即便是愚鈍如毛利小五郎,這下也能聽出來金元的死有所蹊蹺。他跟著再問得仔細一些。

“您還記得些別的什麽嗎?他們還說了什麽?還有名字什麽的?”

“我當時也是出來丟酒瓶子的時候聽到的…聽得不太清……啊!對了,他們還提到什麽組織和桃子……糟糕,我不會真的聽到了一些地下錢莊的暗號吧?”

賣煙屋有些被自己的幻想嚇到了,不由得避諱地不肯再提更多的事情。

江戶川柯南像貓一樣被毛利小五郎揪著領子提在手裏,大叔一如既往警告著他在外面要註意發言,還是那樣唾沫橫飛。而他腦海裏卻不禁盤旋著“組織”的字眼。

組織和、桃子?

“——餵!你有沒有在聽!”

“好痛…!有啦!有啦!我知道了!”

又挨了一拳,他這才應付地裝裝小孩子大聲嚷嚷叫毛利把他放下來。

如果說金元敏則真的是組織的人,那他為什麽死了?

有組織的人在死前一夜出入那間公寓…如果說是組織殺死的金元敏則,那種偽裝成自殺的手法的確很有他們的作風……那麽問題二,他做了什麽導致組織要殺他?

而那個和金元爭論起組織的男人又是誰?

如果也是組織的人……那他還活著嗎?

或許的確是因為組織在意識到的情況下仿佛無孔不侵地進入到他的世界,柯南現在多少有些草木皆兵。但在他心底想要否認這種暗示的同時,周圍的線索卻又隱隱將真相指了過去。

安室透忽然間的情報透露、他對金元敏則死期不正常的關註、那張照片、那些黑衣人、還有被提到的“組織”。

還有金元晚上喊出的“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是指什麽?是組織要求的任務?……不對,那個組織的話,沒有必要逼迫小人物去做他們不想做的事情。不如說……很多人會是心甘情願為那個組織服務的。

那麽到底是什麽事情讓組織的人“做不來”還導致了他的死亡?

……而最為關鍵的,那位自稱金元朋友的作家茂呂小姐…對金元和組織的事情到底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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