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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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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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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景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不會起得很晚,而且因為平時常年拍戲的緣故,差不多五點的時候就已經自然醒了。

睜開眼睛,動了動身體,才發現身邊竟然沒有人。

他眼一瞇,一下子從床上撐起身體。

“咦?你醒了?”洗手間的門輕輕一聲響,封夏從裏面走出來,身上已經換好了衣服。

他看著她,半響才說道,“怎麽起那麽早?”

“啊?我睡不著了,而且平時每天早上拍戲也是這個時間必須醒了……”她笑嘻嘻地走到床邊,微微彎腰看著他,“來,睡美男給個morning kiss。”

他微微彎了彎唇角,側頭吻上她的唇。

誰料他剛想加深這個吻時,她忽然朝後退了開,“喏,淺嘗輒止,知道吧?都說戀人之間要時時刻刻保持新鮮感?”

她一向古靈精怪,他對於她的理論搖了搖頭,靠在身後的枕頭上,目帶溫柔地看著她。

“司空,”她也看著他,慢慢開口,“我……”

“嗯?”

“……我先走了。”她良久呼了一口氣,歪頭看著他,“要不然等會又要被狗仔盯上了,昨天晚上樓弈已經跟我說了,讓我先走,然後他等會再讓人送你回片場。”

她說話的神態自若,甚至眼帶笑意,他仔細看著,也看不出有什麽異樣。

“好。”他點了點頭,“路上小心。”

“嗯,那我先走啦。”她朝他擺了擺手,“等會片場見。”

他目送她轉身往外,在她走到臥室門口時,忽然開口道,“夏夏。”

她停下了步子,回頭看他。

他望了她一會,終究沒說什麽,只是再次囑咐她小心。

直到套房的門關上時,他微微蹙起了眉。

剛剛她要離開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心底微微閃過一絲很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她從此,不會再回到自己身邊一樣。

想了一會,他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是真的想得有些過分,就好像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似的。

再休息了一會,他從床上下來,拿過手機,打開簡訊收件箱檢查一下簡訊。

目光一掃,他忽然頓了下來,手指動了動,點開了昨晚那條來自他媽媽的簡訊。

看完那條簡訊,他才想到,簡訊的狀態是已讀。



從洗手間洗漱完出來,一看時間差不多是五點半,他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媽。”電話被接起,他眉目冷淡。

“小景?”他媽媽似乎是剛醒,“怎麽了?”

他工作忙,平時是很少有空打電話給家裏的。

他握著手機站在窗邊,不徐不緩,“你上次問她的生辰八字,是為了跟我的拿去算?”

他媽媽楞了一楞,反應過來那個“她”指的是封夏,“是,我是托人去算了,你看到短信了,對嗎?”

“媽,我想再重申一次。”他等他媽媽說完,“我的妻子,不可能會有第二個人,哪怕算出來的結果,是她克夫,也一樣。”

“我尊重你們相信的那些風水傳統,同樣,我也希望你們尊重我的眼光信仰,或許她身在這個圈子,許多事情身不由己,但是她對我的那些,我非常清楚。”

他始終相信,無論她今後走到哪一步,她對於他的感情,一直會大於其他所有。

司空媽媽沈默了一會,平靜地說,“下周末笙笙寶寶的滿月,你帶她過來。”

“嗯。”他說,“沒有時間積累下來的相處,不會真正了解一個人。”

像她那麽可愛的女孩子,一定會最終贏得他家中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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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的拍攝將要進行到三分之二,每天都是高強度的拍攝,晚上收工回酒店,幾個小時的睡眠,繼續重覆。

每天晚上,他們都會通一通電話,說些有的沒的,似乎像是回到了以前最開始的時候。

周五晚上,她一邊捧了一碗泡面蹲在小桌子邊,一邊戴著耳機和他打電話,咬著面條跟他吐槽陳穎有多讓她豎汗毛等等。

他在那邊聽著不時一笑,等她說完,他才慢慢說道,“明天晚上我堂妹夫那邊會派人過來接你去別墅。”

她一下子將嘴裏的面條咬斷,咳嗽了兩聲,又用叉子繼續吃。

“收工之後你在房裏等,他們到了之後會給你打電話。”他頓了頓,“吃慢點。”

“唔……”她垂著眸,“允不允許臨陣脫逃?”

她的話語其實並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沒有聽出來,換了一個口吻,“嗯,那我就換個人帶回司空家?”

“你敢。”她立刻哼哼,“能坐在你副駕駛座旁邊的,能被你叫寶寶的……都只有我,你地,明白?”

他笑聲寵溺,“好,早點睡,明天好好表現?”

“知道了,肯定艷壓群芳……”她故意曲解了一個成語,跟他道了晚安後,將手機放在了一邊。

屋子裏又重新安靜下來,她丟下叉子,在地板上坐了下來,抱著膝蓋,目光空落落地,不知在想什麽。



周六的晚上,因為金導自己有些私事,收工稍許比平時早了一些,封夏想著等會的滿月酒,一路邊發呆邊走回到房間。

誰料,她剛關上門想走去浴室洗澡,忽然聽到門鈴響了,她走回門邊,看了看貓眼,有些奇怪地打開了門。

門外是穆熙站著,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有什麽事情麽?”她看著他就覺得心裏有些發慌,努力鎮定地開口。

“樓弈中午練舞的時候從舞臺上摔了下來。”他沈默兩秒,薄唇微微開合。

她站在原地,怔了幾秒,一下子上前一步,緊盯著他的眼睛,渾身發顫,“他現在在哪?!”

“公司旁的第十人民醫院。”他漠然地看著她,“走吧,我送你過去。”

她不作任何其他念想,跟著他就立刻朝電梯快步走去。

而兩房之隔,司空景原本正站在門旁的鏡子前扣衣服的領子,因為離門近,好像隱隱約約聽到走廊裏有說話的聲音。

那個聲音好像聽起來是封夏的,他想了想,還是打開門看了一眼。

那一眼,他的目光如呼嘯的冷風,一下子徹底席卷了起來,整張臉龐都是徹骨的寒意。

目光裏,僅僅幾步之遙的走廊電梯裏,緩緩合上的電梯門內,並肩站著她和穆熙。

電梯門徹底合上,他再也看不到她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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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虎一路狂飆,從T鎮回S市才用上了半個小時的車程。

穆熙素來話少,在車上也絕口不提樓弈具體是什麽情況,到了醫院,從車上跳下來,封夏腦中一片混亂、跟著穆熙一路朝醫院裏走去。

走到一間病房前,穆熙連門都沒有敲、直接伸手開了門把。

她心急如焚地走進去,就聽見樓弈一聲誇張的喊叫。

“少董!夏……夏夏?”坐在病床上正死命抗拒著護士檢查的樓弈見到她來了,瞪大了眼睛,“你,你們怎麽來了?”

她走近幾步,才發現他臉上和手臂上都有些擦傷,左腿似乎是骨折了,綁了石膏、被吊得很高,但幸好都不是剛剛她一路上想得渾身發抖的那些可怕的結果。

“哎……那個舞臺不高,所以不要緊的,別擔心。”樓弈這時才乖乖配合起護士的檢查,看著她朝自己走過來,“小爺我還是好漢一條,也沒破相,就是這條腿要養上個一陣了。”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他笑瞇瞇地耍寶,“傷筋動骨一百天?沒什麽大事的啦。”

她看著他神氣活現,剛剛那樣緊繃的神經總算松了下來,緩了一會,才在他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想想又有些後怕,很小聲地罵了一句“混蛋。”

“啊?你說什麽?我沒聽到……”他裝腔作勢,朝她湊近些、擠眉弄眼,“好了,別擔心了。”

“不過,怎麽是少董親自送你過來的?”樓弈似乎看上去對穆熙挺尊敬忌憚的樣子,連忙側頭看向他,“少董,不好意思,還要你親自過來一趟……”

“休息的一百天之內,以最快的速度覆健,腿好了之後立刻繼續排舞,”穆熙打斷他的話,冷聲陳述,“休息的這段時間,寫出40首新歌,把新劇的劇本看完。”

一條一條,條理規整,樓弈都有些聽傻了,緩了一會,才低低地哀嚎了一聲。

“既然看過了,樓弈沒什麽大情況,封夏,你現在跟我去一趟公司。”穆熙說完,轉身直接走出了病房。

門這時被輕輕關上,樓弈將自己的嘴巴合攏,看身旁的封夏,“你知不知道?我是生平第二次……認同一個人是真的具有壓倒一切的氣場,第一個是我爸生意上的一個夥伴,也是S市商界顯貴,好像……姓傅。”

“是不是叫傅政?”她試探性地問。

“……對!就是這個名字。”樓弈一激動直接拍上自己受傷的腿,一下子嗷地叫了起來。

“……他是我爸非常要好的朋友。”封夏扶了扶額,“我一直覺得穆熙很像一個人,現在我終於知道,像誰了。”



走出病房,封夏才覺得自己似乎好像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摸出了手機,才電光火石般地想到要參加司空景堂妹寶寶的滿月酒。

打開手機,卻沒有預想中的多個未接來電,只有司空景的一條短信。

“我臨時有些事情,不能去滿月酒了。”

他不能去的意思是,連帶著,她也不用同行前往。

短信寥寥數語,她看了又看,覺得似乎合乎情理,又覺得有些不妥。

想了想還是打了個電話過去,可是響了好幾下,電話都沒有被接起。

醫院外這時響起了一聲汽車的喇叭聲,應該是穆熙的車。

她嘆了口氣,連忙收回手機,跑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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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小別墅群,南家。

司空景坐在沙發上,將手機關了機,沈默地握著酒杯,目光低低垂著,看不清神情。

“哥。”司空笙當了人母,依舊是對‘凡世俗塵’的事情無感,好不容易抱著寶寶給幾個長輩看了看,連忙把場子丟給了丈夫南驍,逃也似的朝他走來。

她在他身邊坐下,給他看懷裏的寶寶。

寶寶是個女孩,剛剛滿月,小小的一張臉,可愛得不行,嘴角彎彎的、一直像是在笑的樣子。

“像你,也像南驍。”他看了一會,才算勾了勾嘴角,“很可愛。”

“我覺得像他多一些。”司空笙抱著寶寶,忽然想到了什麽,“等一下,我想到了一個新藥的制作方法,我要上樓去把公式寫下來,你幫我抱下寶寶。”

“諾,小心,托著頭。”她手把手教他,“哥,拜托了,我馬上下來……千萬別告訴南驍!就說我去洗手間了。”

司空景抿了抿唇算是答應,小心翼翼地托著寶寶。

“小景。”司空笙剛走,司空景媽媽這時走過來,蹙著眉審視他的臉頰,“小夏沒有來?”

“嗯。”他應了一聲。

“不是說好來的麽?你們都在一個劇組拍攝,你既然有時間來,她應該也有吧?”

“她有事。”他半響回答。

“一早答應別人的事情,臨時失約,這種行為相當不禮貌。”司空景媽媽臉上的神情不怎麽好看,“她家裏的底子是不錯,我也了解過,她媽媽那一系是檢察院的,她爸爸是珠寶設計師,還有個哥哥是作家?她自己又是藝人。前面你大伯說的話我覺得很有道理,我們家,和她家這樣的,合不攏、處不到一塊。”

“伯母。”南驍這時從不遠處走來,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媽剛剛叫您,她在廚房。”

司空景媽媽看著司空景搖了搖頭,不再說話,有些負氣地轉身走開。

等她離開,南驍在司空景身邊坐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麽不滿意?”

他苦笑了笑,神色依舊淡冷。

“我說,大舅子。”南驍漂亮的眼睛向上彎了彎,伸手接過他懷裏的寶寶,“我這還是頭一次,看到你這幅為情所困的樣子,我新收了一些詩賦和宮圖,你要不要借去……看看?”

他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問道,“你當時娶笙笙,你父母是什麽態度?”

“嗯?”南驍神色倦懶放松,不似平時人前那般鋒利,“哦,當時她第一天上門,就因為想著醫藥科研室裏那幾支硫酸,把我媽媽給她喝水用的陶瓷茶具給摔了,結婚前把傳家手鏈也掉進了科研室的下水道裏。”

司空景繃不住,笑了一聲。

“所以了,”南驍身體朝後靠了靠,“這些都不是問題,關鍵還是看你們兩個自己。”

他側頭看著南驍,慢慢點了點頭。



封夏是第一次來Live公司,整幢大樓外層全數都是玻璃窗子,內裏的構造也相當奢華。

公司的員工和保安看到穆熙,神色都無比尊敬、甚至稱得上是嚴陣以待,她跟著穆熙一路到頂層,整棟樓裏沒有任何喧嘩聲。

到了頂層,穆熙打開一扇門,她跟著走進去,擡起頭,怔住了。

堪稱巨大的大廳,裏面幾乎一應俱全。舞臺、燈光、音效、錄音棚……這相當於將所有演藝需要的布景,全部都集中在了一起。

“所有你看到的現在當紅的藝人,隸屬Live的,都是從這間亞洲獨有的‘藝人場’走出來的。”穆熙走到舞臺前,冷漠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裏亦有回聲,“但是走出來之前,他們或許在這裏,已經摔過無數次。”

他伸出手,拍了拍舞臺的邊緣,“有可能你在睡覺的時候,他們在錄音棚,徹夜不眠,或者為了練一支舞,跳得骨刺。”

封夏慢慢地,很仔細地看著眼前的這些,聽著他說話,覺得心裏好像出奇的平靜,卻又隱隱地蘊藏著連她自己都無法掌控的激浪。

“不是每個人都天生適合舞臺,或許有人花上十年,只不過還是一個配角,或許也有人像司空景那樣,不需太多努力,只憑本身,便能稱王。”穆熙轉過身看著她,“而你和樓弈,除了憑你們自己的天資,如果再能從這裏走出去,便是無量。”

未來無量,步入巔峰。

“穆熙。”她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除了吸金,還有什麽別的理由麽?”

還有什麽別的理由,值得他這樣親力親為幫她和樓弈。

“如果我說,是為了消磨時間,可以麽?”他撩了撩唇,目光卻放得很遠,“在一個人離開的時間裏,我想找些事情做,否則我怕我的智商和思維,等到那人回來,就比不過她了。”

兩人一時都沈默了下來,空曠的大廳裏沒有半分聲響。

良久,封夏擡頭、鄭重地看著穆熙,一字一句地開口。

“我願意加入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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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Live公司回到酒店,時間已經是深夜。

穆熙的車穩穩停在停車場,封夏下車後關上車門,才發現車內穆熙正皺著眉側頭弄著什麽。

“怎麽了?”她繞到他那一邊。

穆熙沒說,打開了自己這邊的車門。

她低頭一看,原來他衣服一角的線圈和安全帶暗扣旁邊的小口打了個結。

穆熙冷著臉,很不耐煩的扯了幾下還是未掙脫,她低頭看了幾眼,伸手三兩下就幫他解開了。

這下終於能夠下車,封夏側過頭、忍不住捂住嘴笑了。

穆熙跨下車子看了她一眼,她便若無其事地回答,“我只是覺得,再厲害的人……也有犯二的時候。”

穆熙倒是沒有說什麽,兩人剛剛準備往電梯那邊走,一輛車子忽然從車庫上層轉了下來、朝他們這個方向駛來。

刺目的車前燈光,封夏擡手擋了擋自己眉眼,卻一眼就看清了那個坐在駕駛座上的人。

是司空景。

作者有話要說:有一個讀者告訴我,看好久不見會覺得緊張,我覺得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如此也是讓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因為估計女王柯仔的文……會比這篇文的節奏和緊張程度更快上十倍,今天列車槍戰、明天賭場博弈神馬的……我讓那位氣場史上第一強的傅渣同學串了個場……順便,我知道你們,對司空笙南驍、還有穆熙以及真愛……更好奇了……(慢慢等吧,估計等到明年差不多……至於接下去的劇情,乃們盡情猜吧……隔天坐一次過山車,有利於身體健康啦啦啦╮(╯▽╰)╭**每日小廣告時間色桑微博“桑玠是傲嬌貨“專欄沒收藏的快快收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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