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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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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粉的花骨朵密密的簇擁在一起,其中夾雜著幾朵已經盛開的花朵,帶著那桃花的幾分俏麗和嬌艷,向世人述說它的美好,淡淡的香氣在鼻尖縈繞著,正是應了那一句暗香浮動,只可惜未到黃昏。

微風吹過,打破了原本沈寂的氣氛,幾片花瓣掙脫了束縛,幾次飄搖,最後落下。

樹下,一人一桌一筆,白色的宣紙漸漸染上了墨色,淺淺幾筆,便將一個美麗的女子刻畫在紙上,她垂眉撫著琴,看不清面容,但卻隱隱有幾分超脫凡塵之感,起勢優雅。

整張之上便只看見這一個女子在撫琴,沒有背景,沒有題詩,但是看著畫中人專註的樣子,便以讓人覺得此曲必定是天籟。

那人執著朱筆站在桌前,幾次想下筆,卻無從動筆,幾片花瓣掉落在畫紙之上,給這黑白的白描畫,帶上了幾分真實,被這突入的淺粉之色驚醒,他苦笑,擱下手上的朱筆,這樣的顏色配她太過俗艷,反倒是這幾筆的白描勾勒出了她的美好。

他擡頭看著那一樹的淺粉之色,問道,“為何我記住的不是那翩翩而舞之人,而是那撫琴之人。”話一出口,他便自嘲一笑,那人的美好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象,那天皇兄的態度不就告訴他,在皇兄的心中那人的地位不比在自己心中低。

阿晉看著自己的主子一臉惆悵,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看了一眼畫中人,他不會賞畫,但是也看見自家主子畫技之精湛,畫中人仿佛真的要脫離紙上,翩翩而出。

他面上癡迷,忍不住喃喃道,“爺,這是哪家的官家小姐啊?她真美,長得更神仙一樣!”

允禮伸手去接那紛紛而落的花瓣,苦笑道,“官家小姐!她的身份可比官家小姐尊貴的多,她是皇兄當今的寵妃——逸貴人!”

阿晉心中猛然一震,面上也露出急色,皇上的寵妃!主子畫她作甚?莫不是動了心,他猛地擡頭看自家爺,卻發現他看著畫中人靜靜的發著呆。

阿晉心中急了,伸手拉住自家爺衣袖,張口欲言,皇上看上的人不是自家爺該喜歡的人,爺能在當年那麽慘烈的九子奪嫡中明哲保身,何嘗容易?

若是因為一個女子,和皇上對上,以聖上當今的心性,根本不會容忍爺,死無葬身之地是輕的,甚至還會牽扯上太妃。

雖然他的主子是王爺,但是他還記得當初自己的在街上流浪的時候,是太妃讓人將自己帶回王府的,否則他早已餓死街頭了。

允禮自然知道阿晉想說什麽,這小子心裏想著什麽,面上也會毫無保留的流露出來,他也知道那人是皇帝的人,不是他該想的,可是如果真的那麽容易忘記的話,他就不會如此惆悵了。

有些人即便知道全然不可能有結果,但是世事卻從來不會因為不能成功,便放過你,他也想忘記那人,可是她給他的出現太過美好,反而卻無法忘懷。

他無法忘記那人身上的婉約,那人的才華,那人撫眉一笑的風情,一笑便好似觸動了他的心弦,讓他久久不能從她身上抽離。

如果可以他寧願讓他動心的是那個翩翩起舞的女子,至少不像她一般遙不可及。

甄嬛撚起一塊糕點,輕輕咬了一口,又皺眉放下,這糕點她往日是最喜歡吃的,可是今日卻覺得這甜味太過了,失了幾分原來的清香,反倒多了幾分甜膩,初入口便讓她食不下咽。

皇上已經很久沒來她的宮中了,每日下了早朝去的便是陵容那裏,雖然她知道皇上之所以頻頻到陵容宮中,是因為陵容有孕,不來她宮中是擔心自己為眉莊求情,但是她自想四郎了。

每天聽著小宮女通報上來的話,她嫉妒得快要發狂,她想四郎了,想著往日他的溫柔,想著他對自己的寵愛,她無法忍受四郎對著另一個女子那樣,即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陵容,她只想四郎眼中只看見她一人。

浣碧端著清茶放到了甄嬛的桌上,看見桌上的糕點只被咬了一口,看了看甄嬛面上的神色,便小意問道,“小主,糕點不合您的胃口嗎?”

她這一開口猛地驚醒了沈浸在自己情緒中的甄嬛,甄嬛原意是想強撐起笑意,可是卻因為自己心中的傷感太重了,反而撐不起來,面上的笑意有些不倫不類。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她斂下笑意,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想要借此沖淡自己心頭的痛楚,卻發現這茶水也不像往日般清香,便擱下了手上的茶杯,擡頭對浣碧道,“糕點太甜了,這茶不夠清香!”

浣碧心中不解,這糕點可是照著小主往日的口味做的,這茶也是往日的好茶,不是近幾日內務府送來的劣茶,泡茶的茶水也是往日泡茶的清泉,照理說味道應當相差無幾的。

猜不出甄嬛的用意,她面上更是小心翼翼道,“小主這糕點是照著往日做的,這茶也是上等的好茶!”

她沒有點明自己的意思,但是甄嬛已經聽出她的意思,嘴中一苦,原來不是她們做的不好,而是物是人非了,往日覺得美味的,失去了四郎,也失去了趣味。

嘴中不覺吟道,“物是人非事事休,事事休啊!”

浣碧聽著甄嬛吟著這句話,想到這幾日宮人的擡高踩低,心中一酸,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但是卻只能先勸甄嬛道,“小主,皇上是記掛著您的,只是不敢見你罷了!”

甄嬛不理,嘴中只是反覆的念著這兩句詩詞,沒有落淚,但是那惆悵的樣子去讓人覺得她十分可憐,她知道浣碧不知道她想要的得到的是什麽,因為浣碧不懂,四郎在她心中有多重要。

陵容看著桌上擺放著修剪得十分精致的花朵,面上漠然,仿佛如此美麗的花朵也無法引得她的矚目,她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纖細的身子襯著那有些微顯的肚子,顯得她好似被風一吹便會被吹走般。

自診出有孕之後,她每日的孕吐便嚴重起來,往往還未吃下什麽東西,便已經吐得昏天黑地,有時候甚至一天吐出的東西,還多過吃下去的東西,吐到沒東西可吐的時候,便是吐著肚裏的膽汁。

有時候,甚至早已熟睡的時候,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孕吐驚醒,於是便是一晚上的折騰,這樣日日夜夜的折騰之下,她的身形愈加纖細下去,原本穿著只是有些富餘的衣裳,現在看著卻覺得能再塞下一個陵容,顯得空蕩蕩的樣子。

林夕每每看見陵容這幅樣子,便忍不住垂頭抹著自己眼框中的淚,小主這一胎本來就是勉強保下,可是這麽折騰下去,不僅是這胎保不住,弄不好連小主也保不住。

可是皇上要這個孩子,主子也在意得很,每日的吃穿都很是用心,可是小主越是在意著肚中的孩子,林夕心中便愈加難過,小主坐胎本就不穩,加上那日在沈貴人中的沖撞,更是不可能安然生下肚中的孩子了,她恨那日沒有盡力阻止小主,恨莞貴人莞主子不攔下皇上。

渚寒擔憂的看著陵容,自從小主有孕,凈琮在飲食上便更加小心,近來更是因為小主孕吐不止,制作的食物更加精致,可是小主的胃口卻仍像往日一般,食不下咽,急的她們頭發都要白了,卻仍不見成效。

她看著陵容尖削見骨的下巴,忍不住含淚勸道,“小主,多多少少吃點點心吧!您今日什麽東西都還沒有吃下去!在這麽樣下去,小皇子還沒有生出來,您的身子恐怕就已經垮了!”

陵容扭頭看她,因為孕吐而瘦下去的臉上,兩顆大而有神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渚寒,看的她有點心驚,她賭氣般拿起糕點咬了一口,緊接而來的便是那驚天動地的孕吐。

渚寒和林夕被她這番舉動嚇得心驚膽戰,忙伸手扶住她的身子,觸手卻只有皮包骨頭的質感,心中忍不住心酸。

陵容好不容易才止下那劇烈的孕吐,只能無力的倚著軟塌坐著,她知道在別人眼中,自己的孩子註定保不下去,畢竟看著她這般消瘦下去的樣子,任誰也不會相信她肚子裏懷的是一個健康的孩子。

可是到底是懷在自己的肚中,她自然知道他健康得很,只是因為那一日的真元動搖太過劇烈,所以多少讓她自己受到一點創傷,再加上這個孩子還在肚子裏急需著營養,所以即便她每日拿著空間的靈丹妙藥吃著,也沒讓自己的體重增加半分,反倒是因為真元中純凈的力量漸漸消瘦下去,不過還好只是短時間的,否則陵容真的吃不消。

她原本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會懷上孩子,但是真的懷上孩子的時候,她狠不下心不要他,因為他是她的血脈,與她血脈相連的小生命,上輩子她曾經渴望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但是卻被那個女人打掉了,這一世她真的擁有了一個孩子,她就不會讓這個孩子離開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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