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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舉棋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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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聽到江福海的口諭,一時間也楞了一下,自己怎麽會在隨行的隊伍之中呢?陵容隱隱覺得心裏有些不安,一時竟難以平靜下來。

勉強勾起一抹客套的笑意,讓林夕把他送了出去,便扶著渚寒的手往內殿走去,她緊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麽,腳下的步伐也有些不穩了。

渚寒看她這幅模樣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嚇得臉色都白了,忙扶著她往軟塌走去。

陵容軟軟的靠在軟塌上,神色不覺,在腦海中想著連日發生的事情,僅沒有察覺到渚寒的呼喚。

渚寒看見陵容呆呆的看著地上的毯子,不知道是怎麽了,還以為陵容是身體不舒服,嚇得的便要出門去請太醫,還好出門的時候被回來的林夕看見,攔住了她,開口詢問她,她才一五一十的將一切說了出來。

林夕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往日陵容在她們面前從未如此失態,今日到底是怎麽了,她也不清楚,渚寒說的很是詳細,但是到底不是親眼所見的,難免有些疏漏,她斂下神色,讓渚寒和她一齊進了屋。

一進屋,便看見陵容呆呆的坐在榻上,聽見她們進來的聲響,也有了些許反應,呆呆的看向她們。

陵容臉上滿滿盡是蒼白,唇上原本嫣紅的顏色也褪去了一大半,眼神空洞的看著她們,林夕被她嚇得一驚,但好歹也在這宮中生活了這麽多年,馬上便反應過來。

“小主,您這是怎麽了?”她緩緩走上前扶住了陵容的身子,讓她靠在她的身上,陵容雖然不習慣這樣和別人親密接觸,但是她身上已經沒了力氣,一時間也不能無法坐起身來,便只能靠著她。

陵容收斂住自己臉上的神色,虛弱的靠著林夕,緩緩道,“只是覺得心裏突然有些慌而已,林夕,你扶我到床上歇息一會兒便好了!”

林夕知道是不信她的說辭,但是她也看出了陵容並不想說出真正的原因,便沒有追問下去,擡眼看了一眼渚寒,渚寒領會她的意思,走到了陵容的另一邊,伸手將陵容扶了起來。

渚寒幫著林夕將陵容扶上了床,細細的為她掩上被子,她從未看見小主這幅模樣,往日小主即便不舒服也不會這樣全然失去了血色。

小主從未如此,她也不知道小主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看著小主蒼白著臉,虛弱的靠著枕頭的樣子,她一時間也覺得有些心疼小主了。

小主自幼便是安府的寶貝,老爺和夫人的掌上千金,可是自從進了宮便受盡委屈,宮中的女子沒了恩寵,比死了還可怕,只能任人踐踏。

小主向來備受寵愛又怎麽會受得了,必然是因為看著自己不受寵,有了隱疾也不肯告訴她們,不想讓她們去看別人的臉色才強忍住的。

可是,看到了小主那張蒼白的臉,渚寒卻有些坐不下去了,自己的小主如此關心她們,她卻不能保護好小主,當真是失職,她握緊拳頭,壓抑著自己便要哭出聲的悲傷和自責,修剪的很精致的指甲硬生生的紮入了她的手掌之中,映出一些血絲。

林夕將陵容面頰的上的幾縷碎發輕輕撥開,看著眼前這張蒼白著的臉,她只想到了曾經見過的一個人,那便是她的前主子,也就是溫禧貴人,她當初進宮也是這般,只是溫禧貴人那時幸運的多,因為有一個好姐姐,她已經宮也便得到了皇上的青眼有加。

可是小主......她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想帶著渚寒一齊出去,不想繞了小主的清夢,沒想到竟看見渚寒帕子上染上了鮮紅的血液,忙掰開她的手指。

看見那幾個清晰的月牙印子,她只能感嘆一句陵容收買人心的心思夠強,宮中背叛主子的人不少,能讓奴才如此忠心的卻少之又少。

渚寒不知道只是因為她這個簡單的動作,便讓林夕徹底對陵容效忠了。

林夕心裏這樣想著,但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忙拉著渚寒出了內殿,幫她包紮著傷口去了。

陵容此次之所以會如此虛弱的原因是因為這次的隨行,自從入宮之後,陵容所遇之事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自然也沒有多加在意身邊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這次皇帝竟然回想起她這個人,一時心急之下,竟匆匆演算此事,沒想到因著這件事與她有關,一時竟算不出個所以然來,陵容也不曾想到這是心魔竟會突然來襲,讓她走火入魔,竟內嗜重傷。

要知道修真者的每一滴精血可都是很重要的,陵容按下自己口中的鮮血便是極限,哪裏還有力氣再去理會其他事情,自然也不會像往日一樣沒調節好自己的氣息,因而才會讓林夕和渚寒看見她如此失態的場景。

沒想到竟然會引來軒然大波,等到陵容醒來看見屋裏滿滿站著的一大圈人,頓覺全身無力,原本她只是一些小傷,喝些靈泉水,再打坐一下便好了。

現在卻不得不裝病,假裝自己只是一時暑熱,中了暑氣罷了。

只是她找的借口實在是太符合這次隨行的目的,皇上不僅沒有打消讓她隨行的念頭,還直接便指了圓明園最是清靜又甚是清涼的一處小院給了她。

陵容自然也沒有拒絕,過了幾日,宮裏的人便啟程往圓明園去了。

圓明園小池碧潭多,靠近水域自然也清爽得多,陵容看見那接天的荷花池,便已經心生向往了,在皇宮的日子裏,雖然不是熱得讓人受不了,但到底還是存了一絲悶熱的,在看著那一成不變的景致,便是有萬般愉悅,也洩了一大半了。

就連陵容這往日都十分隨意的人,看見這景致的時候,眼中都帶上了一絲喜愛,更何況其他人,眼睛都要黏在著美景之上了吧!

住著著清涼的宮殿,陵容的心不僅沒有平靜下來,反倒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臨近,愈加煩躁起來了。

陵容算不出這是什麽原因,便只能一日一日的抄錄著佛經,欲借此讓自己無法平靜的心冷靜下來,但是原本便不能心靜,抄錄了這些佛經也沒有用。

陵容因一時煩躁舍棄了手上的筆墨,弄汙了桌上寫好的佛經。

看著那濃黑的墨汁漸漸侵染了那幹凈的紙張,陵容的心卻出乎意料的平靜下來,一直沒有松動下來的心境,此時也漸漸突然有了一道裂痕,似乎只要陵容突破了這個心境,便可以到達下一個境界。

陵容讓人收拾了桌上的狼藉,拿了一本佛經靜靜的看著,一時也如同入了迷一般。

遠遠聽見,有人向這邊跑來,陵容擡眼恰巧看見扶著門框喘著氣的渚寒,她滿頭大汗,看著不知道是從那裏跑來的,臉上帶著慌亂,看見陵容擡眼看著她,一時竟急的喘不上氣來。

“小主,老爺獲罪,被關進了刑部大牢!”良久,陵容才聽見她斷斷續續的說出了這句話。

陵容手上的書從她手上滑落,掉落在地上,陵容呆呆的坐著,她終於知道這些日子,她的不安是源於何處。

她聽見她的聲音帶上了顫抖,一字一頓道,“夫人如何?”渚寒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珠,皺著眉頭焦急道,“夫人無事,只是老爺他......”

“夫人沒事就好,娘親知道該怎麽做的!”她知道安氏的心機不弱於她,有她在並不需要擔心,渚寒回道,“夫人已經進宮了!”

陵容心頭大震,她從未知道安氏竟會如此魯莽,入宮宮中無人能幫她,反而是將自己推入了危險之中,陵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手指還是忍不住攥緊了手上的帕子。

安父的獲罪是必然的,因為他有著皇帝想要的才華,只需熬過這一陣,她便能動用手上的力量將她救出,但是他們便能遠走高飛。

只是她算漏了一件事情,算漏了安氏對安父的在乎,以遠超自己想象,因而沒有與安氏說過這件事,但是也沒想到安氏竟會如此魯莽便進了宮中。

陵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現在自己又辦法也不能用了,當初設計的時候也只是想到了安父,如今多了一個安氏,救那一個,都會打草驚蛇。

陵容伸手撥開自己垂下的碎發,如今當真是甕中捉鱉,只是被抓的是她,等待收獲的是當今的皇帝,這棋原本還有這反勝的機會,如今倒是殺機畢露。

她想要離開這裏太容易了,只是安府的一家人,她無法拋下,雖是有空間,但是修真者奪舍的情況太多了,她不能試。再者,她從來沒有這般耍懶的行徑,下不了棋便逃,可恥。

陵容撥動著手上的佛珠,眼底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她從來沒有畏懼過挑戰,即便以自己為賭註,她也相信自己不會輸的。

既然我已經失了先手,那這棋便讓帝王主導吧,她自信從不輸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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