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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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物是人非
定好今後的大計，陳凡心情很好，他隨便找了一座凡人城池，定做了一身道袍，頂著“還願道人”的名號，重新幹起了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活計，一邊賺取轉化之力，一邊向著記憶中都榮國的方向，優哉游哉地晃了過去。
一時間，沿途城鎮中紛紛有各種神鬼傳言流出，大抵意思都相差不多，說的都是有一個背著巨大鐵箱的高大兇惡道士，神出鬼沒，四處替人解決心事，完成之後只需要很少的報酬來“還願”。
也有人說這道士其實是邪魔，表面上只收很少的銀錢，實際上卻將委托人的魂魄勾走抵賬。
更有人言之鑿鑿地說，曾經親眼看到過那道士背後背的鐵箱子裏，裝滿了人類的屍首。
這些流言陳凡自然是聽到過，不過他聽了也只能感嘆，不管到哪兒，大家都是以貌取人，想當年他還是個翩翩美少年，英俊小道士的時候，關於他的傳言可都是什麽謫仙降世之類的，如今他妖神之體身材高大，而且極具陽剛之氣，一般人看一眼就心生畏懼，於是關於他的傳言就大部分都是負面的、妖魔化的。
放著不管這些謠言只會越傳越離譜,於是陳凡為了不讓自己“惡名遠揚”，以至於接不到普通人的委托，影響轉化之力的積累，幹脆每到一個地方就故意展露一下實力，表明自己只是“武林高手”，並不是什麽妖魔鬼怪,如此一來，效果顯著，關於他的謠言逐漸從妖魔化，開始向他到底是什麽檔次的高手上轉變了。
一轉眼又是半年過去，陳凡成功地回到了位於乾坤大陸極西的都榮國。
五十年過去，都榮王朝非但沒有被推翻，反而比陳凡離開時，民生更好了一些，一路上路過的城鎮，有許多都是老百姓安居樂業，給人一一種和諧穩定的感覺。
稍一打聽，陳凡了解到，原來自己當年離開後，都榮王朝連著換了三代皇帝，他走時的那個皇帝，在平息了國內的農民起義後，就因為禦駕親征受傷死了。
之後的皇帝借著天下方平，民心趨穩的大勢，一改國策，將都榮王朝沿襲前朝的諸多劣習舊政統統廢除，大幅度削弱貴族官紳的權利，擴大皇帝權限，一舉將大小權利全部收回到皇室手中，只可惜還沒來得及施展抱負，就再次患病，英年早逝了。
留下一個少年皇帝即位，不過這位少年皇帝即位後，非但沒有被群臣貴胄威逼操控，反而借著外戚之威，連斬三王，用感情加利益收服了他爹執掌兵權的心腹軍機大臣，接著施計讓外戚內亂，順理成章地將外戚排除宮廷之外，以軍權為核心，殺了一大批打算趁亂挾持朝政的高官，徹底站穩了腳跟。
聽到都榮皇室的消息，陳凡就想到了當年曾經做過他兩年師父的青影道人，那可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皇帝的親叔叔。
“就是不知道那老道土還活著沒。”
當年陳凡離開都榮國時，因為靈氣稀薄，乾坤大陸凡人的平均壽命，遠達不到神州大陸的一百年。
雖說先天高手體質好，但習武之人，難免會積累各種傷勢，年紀一大，這些陳年舊傷就會變成催命符。
“先去玄羊觀看看吧，反正胡一屠那家夥也在玄羊觀附近定居,就算胡屠子也走了，還有胡小花在。”
想到玄羊觀，陳凡心中有了主意，憑著清晰的記憶，飛速向玄羊觀趕去，只花了兩天不到的時間，就來到了玄羊峰山腳，懶得讓守門好門的弟子通傳，陳凡隨信個隱秘的角落，幾個縱躍便了玄羊峰峰，打眼一看了一下眼前的建築，心中暗道巧了，面前正是他當年經常待的靜思堂。
此時靜思堂內，正有兩名小道士面崖思過，突然看到陳凡這麽個身高九尺，背著個巨大鐵箱子的猛男從山崖下飛上來，全都目瞪口呆。
陳凡沒有理會他們，自顧自地走進靜思堂，有些懷念地把玩了一下這裏五十年沒變過的擺設。
片刻後，兩個小道士都回過神來，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些呆傻的小道士，張嘴就要喊人，另一個雙眼靈動的小道士，見機的快，一一把捂住了同伴的嘴巴，不讓他發出聲音。
陳凡覺得這兩個小道士的反應很有意思，便將鐵箱隨手放下，隨意地坐在兩人身前，看著戰戰兢兢的二人，開口問那個眼神靈動的小道士:
“你不怕我?”
“怕。”
“那你為什麽捂著他的嘴?讓他將你們師門長輩喊來，把我趕走不就好了?”
那小道士小心謹慎地觀察了一下陳凡的神情，發現他目光隨和，神色平靜，這才壯著膽子開口回答:
“前輩能自山崖下攀登上來，輕功內力定是一等一的高，此處偏僻，我倆若是叫嚷起來，惹得前輩不開心，哪怕之後師父師兄他們趕至，我倆的小命也丟了。”
陳凡聽到機靈小道士的回答，笑了笑:
“不錯，你這小子挺聰明的。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是什麽殺人狂魔，只是和你們玄羊觀有舊，此次來也是為了看望一下故人，正好，我有幾個問題問一下你們，你們只要老實回答我就行。”
“輩請問，只是我倆在觀內地位卑微，機密之事也不太曉得，若是回答不上，還請前輩見諒。”
那小道士看自己同伴冷靜下來了，就放開捂他嘴的手，坐直了伏地給陳凡行了個大禮，他的同伴見狀，也傻乎乎地趴下來行禮。
“沒事，都是些很簡單的問題。我問你，現如今玄羊五子還有幾人尚在人世?”
聽到陳凡的回答,小道士直起身一臉茫然。
“回前輩，小道只知道本觀有刀、劍、腿‘三絕真人’，並沒有‘玄羊五子’...找，.是了，小道想起來了，小道曾在本觀志異中看到過，‘玄羊五子’乃是比上一一代本門大家‘玄羊六羽客’更早的師祖輩....如今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陳凡聽了小道士的話，一陣默然，雖然早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但是真的親耳核實了，還是有些感傷。
“好了，我知道了，那我問你，你們觀內可有‘宋遠山這個人物?”
“若是小道沒有記錯的話，宋遠山乃是前任掌門的俗家名號。現如今宋掌門已經退隱，極少露面。”
陳凡聽了點了點頭，宋遠山乃是當年玄羊五子中劉欒楓的大弟子，與陳凡也算是相熟，不過陳凡也沒打算去找他，只是又問了小道士些關於現如今都榮國江湖的事情。
小道士看樣子十二三歲的模樣，知道的東西非常有限，不過從他的口中，陳凡也能聽得出來，現在的都榮國江湖武林，已經不如原來那麽興盛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朝廷強勢，有力之人自然就會往朝廷這邊匯聚，相應的武林人士就會受到打壓，變得低調也是正常。
“你回答的不錯，省了我不少功夫，小道士，我問你，你可有什麽心願?說出來，若是不麻煩，我便替你了了。”
陳凡問完問題，起身打算離開，他向來喜歡聰明人，因此臨走之前，開口問那個看起來十分機靈的小道土道。
“前輩，小道自幼便好習武，奈何師長要求嚴苛，一直不肯教小道真功.....”
那小道土聽到陳凡的詢問，頓時雙目放光，話不說完，人卻倒頭就拜。
“....你這小道士，倒是打得好算盤，只是回答了我幾個問題，就想讓我教你武功，你可知道我當年為了習武，差點連命丟.了...”
陳凡笑著罵了小道士一句，不過罵完卻心中一動，調出了他當年學會的五氣朝元心法的相關記憶，將這五門內功中的不足之處修改調整，又將五氣合一，使修煉之人可以身兼五氣，憑自力放出五行合一的那種威力強大的內力。
接著他擡手一指戳在小道土眉間，將這門被他重新命名為“混元心法”的內功，灌輸到小道士心神之中。
看著小道士雙目無神，正在接收訊息，陳凡瞥了一眼坐在旁邊呆若木雞，看起來有些蠢笨另一一個小道士，幹脆也隨手一點，將這混元心法也傳給了他。
當年無數人苦心孤詣追求修煉的先天內功，現如今在陳凡眼裏,也只是糊弄小孩的玩意兒。
做完一切，陳凡背起鐵箱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他做這些,單純是為了回報當年玄羊觀和青影道人對他的照顧，至於兩個小道士今後會有多大成就，已經與他無關了。
憑著記憶，陳凡在玄羊觀內疾速縱躍，由於速度過快，即便是光天化日之下，也沒有人能夠發現他。
來到玄羊觀的祠堂前，避開守門的道士進入祠堂內，陳凡果然在眾多牌位中，看到了劉欒楓和青影道人的牌位，他隨手從一旁拿了幾根線香點上，插在了祠堂內的香爐中，算是祭拜一下故人。
“接下來還有胡屠子和胡小花，完事了再去看一看黃家大少爺黃浩，再然後就專心賺取轉化之力吧。凡人的委托能夠收獲的轉化之力太少，之後還有得我忙的。”
陳凡祭拜完故人，背著鐵箱，從玄羊峰上一躍而下，心中琢磨著。
下了玄羊峰，陳凡根據記憶中胡一屠置辦的莊園的方位，一路趕了過去。
莊園倒是還在，莊子裏的人也很多，就是這些人陳凡一一個都不認識。
陳凡大搖大擺地闖進胡家莊，隨手揪住一一個下人問了一下，得知胡屠夫早已經不在人世了，問起胡小花，這下人卻連連搖頭，表示並不知道有這麽個人。
“這莊子裏住的都是胡家嫡系親戚，小的只聽說過胡老爺乃是過世的老太爺的長子，從未聽說過他還有同父異母的姐姐。好漢饒命啊!”
陳凡九尺的身高和背後的大鐵箱子的震懾力實在是太強，那下人回答到一半就已經兩腿發軟，跪在地上磕頭了。
周圍的下人和胡家的人，全都圍在一旁，不敢上前，也有人偷偷溜走，估計是跑去報官的。
陳凡沒有在乎旁人的反應，他聽到下人的回答，眉頭皺了皺。
“也是，胡小花哪怕還活著,恐怕也已經嫁到別家給人當媳婦了，怎麽還會留在胡家莊?”
想到這裏，陳凡冷哼了一聲，擡手一掌，將院子中的假山拍得粉碎，接著環視四周，低聲喝問。
“有沒有知道胡小花去了哪裏的?還不速速出來說話，若是不說，我接下來會做出什麽可不一定!”
胡家莊沒了胡一屠，便是與江湖無緣的尋常地主莊園，哪裏見過能隨手將石頭打碎的人物，一眾人等俱是嚇得戰戰兢兢，胡家的主事人更是不敢露面。
有一個看起來上了年紀的女工，被人推了出來，哆哆嗦嗦地站在陳凡面前，邊磕頭邊回答他:
“這位英雄好漢，俺不認識胡小花.....但是俺知道一個人，可能和當年的老太爺有關系...她是現如今莊子裏的洗衣婦，平時癡癡呆呆的，沒事總是念叨老太爺的名字，俺們都管叫她傻婆。”
“她現在人在哪裏?算了...上帶我過去找她!”
陳凡聽了心裏一沈，大手一揮，那女工只感覺一股無形之力將她從地上托起來，嚇得差點漏尿，趕緊忙不疊地走在前面帶。
陳凡跟著她繞過幾間廂房和幾個院子，來到莊子裏最靠後的一間小破屋前，看著坐在檻臺階上發呆的胡小花，陳凡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如今的胡小花，容貌衰老，神態呆傻，身上衣服破舊淩亂，雙手也滿是老繭，和陳凡記憶中那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實在是相差太多。
看著一一副癡傻老嫗的模樣的胡小花，坐在陽光下嘴裏念念有詞，陳凡嘆息過後，心中生出一股無名火，腳底一頓，地面石板頓時裂開無數紋路。
“和現在的胡家家主說，讓他一刻鐘內趕到這裏，告訴他，若是來遲了,我就要開始殺人了!先從他殺起!”
陳凡冷冷地沖那帶路的女工吩咐，那女工聽了連滾帶爬地跑了。
不出片刻，一行數人就趕到了小破屋前。
此時陳凡正將手放在胡小花的手腕上，用靈力幫她祛除體內長年積累的病痛。
隨著靈力的運轉，胡小花蒼老幹枯的皮膚逐漸開始變得紅潤起來，容貌也逐漸變得年輕，發根生烏，老繭脫落。
不過一股股令人作嘔的惡臭也開始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甚至還有黑色的油脂從她體表滲出。
胡家眾人看著眼前神異的一幕，大氣都不敢喘下。
片刻後，陳凡結束了對胡小花的靈力灌註，沖著胡家眾人中的一名女子勾了勾手，那女子頓時被無形之力推動，走到了陳凡面前。
“你，帶她下去清洗，更換衣物，再吃一頓像樣的飯食。”
那女子副見了鬼的神情，不敢拒絕，趕忙忍著惡臭將胡小花攙了出去。
陳凡看了看站在破屋前的胡家眾人，臉色一冷，語氣不善地開口說:
“好了，說吧，這胡小花，究竟是緣何淪落到如今這般田地的?”
人群中走出一個中年人，看容貌倒是和胡屠夫有幾分相似，只不過皮膚卻是白了許多。
"你是胡一屠的兒子?胡家家主?”
聽到陳凡的詢問，那中年人趕緊擺手:
“好漢誤會了，我是胡一屠第三個兒子，我大哥和二哥昨日去了縣城，至今尚未歸還。我雖不是家主，但是對胡小花的事情，還是清楚的。
“那還不快說?”
“是，是，我這便說。好教好漢知道....四十餘年前，胡小花不聽爹爹勸告，與袁州城來此游玩的公子哥私奔，那公子哥乃是袁州城裏達官貴人之子，看胡小花貌美，便騙她說要娶她為妻，結果後來胡小花隨他去了袁州城，才知他已有正室，甚至連妾室都娶了十幾房。但是胡小花不知悔改，就算做妾，也執意要留在那人身邊，爹爹跑去討人，被她給罵了回來，回來後便氣出一場大病，再後來，過了差不多十年左右，胡小花懷上了那人的孩子，結果卻被那人的正室派人打了一頓，把孩子給打沒了，事後那人不僅不幫胡小花，反而畏懼正室，一紙休書將胡小花給休了，還送信讓爹爹去袁州城把人接走。爹爹當時舊傷覆發，身體本就不好，收到信後更是病情加重,沒過多久就撒手人寰，後來大哥派人將胡小花接回來，聽到爹爹亡故的消息，胡小花羞悔攻心，失了心智，東.來...也怪我們三個對她疏忽照顧，所以才會……”
隨著胡家老三的描述，陳凡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他看胡家老三語氣真摯，不像是說謊，再看他與胡一屠神似的五官，嘆了口氣，心中的怒火也消了大半。
“我不管你們三兄弟心裏有什麽齷齪，這胡小花總是你們大姐，你們如此對她，若是胡屠子尚在，定會將你們雙腿打斷!我此次過來，本打算念在他的份上，給你們一一些好處，結果卻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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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好今後的大計，陳凡心情很好，他隨便找了一座凡人城池，定做了一身道袍，頂著“還願道人”的名號，重新幹起了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活計，一邊賺取轉化之力，一邊向著記憶中都榮國的方向，優哉游哉地晃了過去。
一時間，沿途城鎮中紛紛有各種神鬼傳言流出，大抵意思都相差不多，說的都是有一個背著巨大鐵箱的高大兇惡道士，神出鬼沒，四處替人解決心事，完成之後只需要很少的報酬來“還願”。
也有人說這道士其實是邪魔，表面上只收很少的銀錢，實際上卻將委托人的魂魄勾走抵賬。
更有人言之鑿鑿地說，曾經親眼看到過那道士背後背的鐵箱子裏，裝滿了人類的屍首。
這些流言陳凡自然是聽到過，不過他聽了也只能感嘆，不管到哪兒，大家都是以貌取人，想當年他還是個翩翩美少年，英俊小道士的時候，關於他的傳言可都是什麽謫仙降世之類的，如今他妖神之體身材高大，而且極具陽剛之氣，一般人看一眼就心生畏懼，於是關於他的傳言就大部分都是負面的、妖魔化的。
放著不管這些謠言只會越傳越離譜,於是陳凡為了不讓自己“惡名遠揚”，以至於接不到普通人的委托，影響轉化之力的積累，幹脆每到一個地方就故意展露一下實力，表明自己只是“武林高手”，並不是什麽妖魔鬼怪,如此一來，效果顯著，關於他的謠言逐漸從妖魔化，開始向他到底是什麽檔次的高手上轉變了。
一轉眼又是半年過去，陳凡成功地回到了位於乾坤大陸極西的都榮國。
五十年過去，都榮王朝非但沒有被推翻，反而比陳凡離開時，民生更好了一些，一路上路過的城鎮，有許多都是老百姓安居樂業，給人一一種和諧穩定的感覺。
稍一打聽，陳凡了解到，原來自己當年離開後，都榮王朝連著換了三代皇帝，他走時的那個皇帝，在平息了國內的農民起義後，就因為禦駕親征受傷死了。
之後的皇帝借著天下方平，民心趨穩的大勢，一改國策，將都榮王朝沿襲前朝的諸多劣習舊政統統廢除，大幅度削弱貴族官紳的權利，擴大皇帝權限，一舉將大小權利全部收回到皇室手中，只可惜還沒來得及施展抱負，就再次患病，英年早逝了。
留下一個少年皇帝即位，不過這位少年皇帝即位後，非但沒有被群臣貴胄威逼操控，反而借著外戚之威，連斬三王，用感情加利益收服了他爹執掌兵權的心腹軍機大臣，接著施計讓外戚內亂，順理成章地將外戚排除宮廷之外，以軍權為核心，殺了一大批打算趁亂挾持朝政的高官，徹底站穩了腳跟。
聽到都榮皇室的消息，陳凡就想到了當年曾經做過他兩年師父的青影道人，那可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皇帝的親叔叔。
“就是不知道那老道土還活著沒。”
當年陳凡離開都榮國時，因為靈氣稀薄，乾坤大陸凡人的平均壽命，遠達不到神州大陸的一百年。
雖說先天高手體質好，但習武之人，難免會積累各種傷勢，年紀一大，這些陳年舊傷就會變成催命符。
“先去玄羊觀看看吧，反正胡一屠那家夥也在玄羊觀附近定居,就算胡屠子也走了，還有胡小花在。”
想到玄羊觀，陳凡心中有了主意，憑著清晰的記憶，飛速向玄羊觀趕去，只花了兩天不到的時間，就來到了玄羊峰山腳，懶得讓守門好門的弟子通傳，陳凡隨信個隱秘的角落，幾個縱躍便了玄羊峰峰，打眼一看了一下眼前的建築，心中暗道巧了，面前正是他當年經常待的靜思堂。
此時靜思堂內，正有兩名小道士面崖思過，突然看到陳凡這麽個身高九尺，背著個巨大鐵箱子的猛男從山崖下飛上來，全都目瞪口呆。
陳凡沒有理會他們，自顧自地走進靜思堂，有些懷念地把玩了一下這裏五十年沒變過的擺設。
片刻後，兩個小道士都回過神來，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些呆傻的小道士，張嘴就要喊人，另一個雙眼靈動的小道士，見機的快，一一把捂住了同伴的嘴巴，不讓他發出聲音。
陳凡覺得這兩個小道士的反應很有意思，便將鐵箱隨手放下，隨意地坐在兩人身前，看著戰戰兢兢的二人，開口問那個眼神靈動的小道士:
“你不怕我?”
“怕。”
“那你為什麽捂著他的嘴?讓他將你們師門長輩喊來，把我趕走不就好了?”
那小道士小心謹慎地觀察了一下陳凡的神情，發現他目光隨和，神色平靜，這才壯著膽子開口回答:
“前輩能自山崖下攀登上來，輕功內力定是一等一的高，此處偏僻，我倆若是叫嚷起來，惹得前輩不開心，哪怕之後師父師兄他們趕至，我倆的小命也丟了。”
陳凡聽到機靈小道士的回答，笑了笑:
“不錯，你這小子挺聰明的。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是什麽殺人狂魔，只是和你們玄羊觀有舊，此次來也是為了看望一下故人，正好，我有幾個問題問一下你們，你們只要老實回答我就行。”
“輩請問，只是我倆在觀內地位卑微，機密之事也不太曉得，若是回答不上，還請前輩見諒。”
那小道士看自己同伴冷靜下來了，就放開捂他嘴的手，坐直了伏地給陳凡行了個大禮，他的同伴見狀，也傻乎乎地趴下來行禮。
“沒事，都是些很簡單的問題。我問你，現如今玄羊五子還有幾人尚在人世?”
聽到陳凡的回答,小道士直起身一臉茫然。
“回前輩，小道只知道本觀有刀、劍、腿‘三絕真人’，並沒有‘玄羊五子’...找，.是了，小道想起來了，小道曾在本觀志異中看到過，‘玄羊五子’乃是比上一一代本門大家‘玄羊六羽客’更早的師祖輩....如今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陳凡聽了小道士的話，一陣默然，雖然早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但是真的親耳核實了，還是有些感傷。
“好了，我知道了，那我問你，你們觀內可有‘宋遠山這個人物?”
“若是小道沒有記錯的話，宋遠山乃是前任掌門的俗家名號。現如今宋掌門已經退隱，極少露面。”
陳凡聽了點了點頭，宋遠山乃是當年玄羊五子中劉欒楓的大弟子，與陳凡也算是相熟，不過陳凡也沒打算去找他，只是又問了小道士些關於現如今都榮國江湖的事情。
小道士看樣子十二三歲的模樣，知道的東西非常有限，不過從他的口中，陳凡也能聽得出來，現在的都榮國江湖武林，已經不如原來那麽興盛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朝廷強勢，有力之人自然就會往朝廷這邊匯聚，相應的武林人士就會受到打壓，變得低調也是正常。
“你回答的不錯，省了我不少功夫，小道士，我問你，你可有什麽心願?說出來，若是不麻煩，我便替你了了。”
陳凡問完問題，起身打算離開，他向來喜歡聰明人，因此臨走之前，開口問那個看起來十分機靈的小道土道。
“前輩，小道自幼便好習武，奈何師長要求嚴苛，一直不肯教小道真功.....”
那小道土聽到陳凡的詢問，頓時雙目放光，話不說完，人卻倒頭就拜。
“....你這小道士，倒是打得好算盤，只是回答了我幾個問題，就想讓我教你武功，你可知道我當年為了習武，差點連命丟.了...”
陳凡笑著罵了小道士一句，不過罵完卻心中一動，調出了他當年學會的五氣朝元心法的相關記憶，將這五門內功中的不足之處修改調整，又將五氣合一，使修煉之人可以身兼五氣，憑自力放出五行合一的那種威力強大的內力。
接著他擡手一指戳在小道土眉間，將這門被他重新命名為“混元心法”的內功，灌輸到小道士心神之中。
看著小道士雙目無神，正在接收訊息，陳凡瞥了一眼坐在旁邊呆若木雞，看起來有些蠢笨另一一個小道士，幹脆也隨手一點，將這混元心法也傳給了他。
當年無數人苦心孤詣追求修煉的先天內功，現如今在陳凡眼裏,也只是糊弄小孩的玩意兒。
做完一切，陳凡背起鐵箱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他做這些,單純是為了回報當年玄羊觀和青影道人對他的照顧，至於兩個小道士今後會有多大成就，已經與他無關了。
憑著記憶，陳凡在玄羊觀內疾速縱躍，由於速度過快，即便是光天化日之下，也沒有人能夠發現他。
來到玄羊觀的祠堂前，避開守門的道士進入祠堂內，陳凡果然在眾多牌位中，看到了劉欒楓和青影道人的牌位，他隨手從一旁拿了幾根線香點上，插在了祠堂內的香爐中，算是祭拜一下故人。
“接下來還有胡屠子和胡小花，完事了再去看一看黃家大少爺黃浩，再然後就專心賺取轉化之力吧。凡人的委托能夠收獲的轉化之力太少，之後還有得我忙的。”
陳凡祭拜完故人，背著鐵箱，從玄羊峰上一躍而下，心中琢磨著。
下了玄羊峰，陳凡根據記憶中胡一屠置辦的莊園的方位，一路趕了過去。
莊園倒是還在，莊子裏的人也很多，就是這些人陳凡一一個都不認識。
陳凡大搖大擺地闖進胡家莊，隨手揪住一一個下人問了一下，得知胡屠夫早已經不在人世了，問起胡小花，這下人卻連連搖頭，表示並不知道有這麽個人。
“這莊子裏住的都是胡家嫡系親戚，小的只聽說過胡老爺乃是過世的老太爺的長子，從未聽說過他還有同父異母的姐姐。好漢饒命啊!”
陳凡九尺的身高和背後的大鐵箱子的震懾力實在是太強，那下人回答到一半就已經兩腿發軟，跪在地上磕頭了。
周圍的下人和胡家的人，全都圍在一旁，不敢上前，也有人偷偷溜走，估計是跑去報官的。
陳凡沒有在乎旁人的反應，他聽到下人的回答，眉頭皺了皺。
“也是，胡小花哪怕還活著,恐怕也已經嫁到別家給人當媳婦了，怎麽還會留在胡家莊?”
想到這裏，陳凡冷哼了一聲，擡手一掌，將院子中的假山拍得粉碎，接著環視四周，低聲喝問。
“有沒有知道胡小花去了哪裏的?還不速速出來說話，若是不說，我接下來會做出什麽可不一定!”
胡家莊沒了胡一屠，便是與江湖無緣的尋常地主莊園，哪裏見過能隨手將石頭打碎的人物，一眾人等俱是嚇得戰戰兢兢，胡家的主事人更是不敢露面。
有一個看起來上了年紀的女工，被人推了出來，哆哆嗦嗦地站在陳凡面前，邊磕頭邊回答他:
“這位英雄好漢，俺不認識胡小花.....但是俺知道一個人，可能和當年的老太爺有關系...她是現如今莊子裏的洗衣婦，平時癡癡呆呆的，沒事總是念叨老太爺的名字，俺們都管叫她傻婆。”
“她現在人在哪裏?算了...上帶我過去找她!”
陳凡聽了心裏一沈，大手一揮，那女工只感覺一股無形之力將她從地上托起來，嚇得差點漏尿，趕緊忙不疊地走在前面帶。
陳凡跟著她繞過幾間廂房和幾個院子，來到莊子裏最靠後的一間小破屋前，看著坐在檻臺階上發呆的胡小花，陳凡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如今的胡小花，容貌衰老，神態呆傻，身上衣服破舊淩亂，雙手也滿是老繭，和陳凡記憶中那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實在是相差太多。
看著一一副癡傻老嫗的模樣的胡小花，坐在陽光下嘴裏念念有詞，陳凡嘆息過後，心中生出一股無名火，腳底一頓，地面石板頓時裂開無數紋路。
“和現在的胡家家主說，讓他一刻鐘內趕到這裏，告訴他，若是來遲了,我就要開始殺人了!先從他殺起!”
陳凡冷冷地沖那帶路的女工吩咐，那女工聽了連滾帶爬地跑了。
不出片刻，一行數人就趕到了小破屋前。
此時陳凡正將手放在胡小花的手腕上，用靈力幫她祛除體內長年積累的病痛。
隨著靈力的運轉，胡小花蒼老幹枯的皮膚逐漸開始變得紅潤起來，容貌也逐漸變得年輕，發根生烏，老繭脫落。
不過一股股令人作嘔的惡臭也開始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甚至還有黑色的油脂從她體表滲出。
胡家眾人看著眼前神異的一幕，大氣都不敢喘下。
片刻後，陳凡結束了對胡小花的靈力灌註，沖著胡家眾人中的一名女子勾了勾手，那女子頓時被無形之力推動，走到了陳凡面前。
“你，帶她下去清洗，更換衣物，再吃一頓像樣的飯食。”
那女子副見了鬼的神情，不敢拒絕，趕忙忍著惡臭將胡小花攙了出去。
陳凡看了看站在破屋前的胡家眾人，臉色一冷，語氣不善地開口說:
“好了，說吧，這胡小花，究竟是緣何淪落到如今這般田地的?”
人群中走出一個中年人，看容貌倒是和胡屠夫有幾分相似，只不過皮膚卻是白了許多。
"你是胡一屠的兒子?胡家家主?”
聽到陳凡的詢問，那中年人趕緊擺手:
“好漢誤會了，我是胡一屠第三個兒子，我大哥和二哥昨日去了縣城，至今尚未歸還。我雖不是家主，但是對胡小花的事情，還是清楚的。
“那還不快說?”
“是，是，我這便說。好教好漢知道....四十餘年前，胡小花不聽爹爹勸告，與袁州城來此游玩的公子哥私奔，那公子哥乃是袁州城裏達官貴人之子，看胡小花貌美，便騙她說要娶她為妻，結果後來胡小花隨他去了袁州城，才知他已有正室，甚至連妾室都娶了十幾房。但是胡小花不知悔改，就算做妾，也執意要留在那人身邊，爹爹跑去討人，被她給罵了回來，回來後便氣出一場大病，再後來，過了差不多十年左右，胡小花懷上了那人的孩子，結果卻被那人的正室派人打了一頓，把孩子給打沒了，事後那人不僅不幫胡小花，反而畏懼正室，一紙休書將胡小花給休了，還送信讓爹爹去袁州城把人接走。爹爹當時舊傷覆發，身體本就不好，收到信後更是病情加重,沒過多久就撒手人寰，後來大哥派人將胡小花接回來，聽到爹爹亡故的消息，胡小花羞悔攻心，失了心智，東.來...也怪我們三個對她疏忽照顧，所以才會……”
隨著胡家老三的描述，陳凡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他看胡家老三語氣真摯，不像是說謊，再看他與胡一屠神似的五官，嘆了口氣，心中的怒火也消了大半。
“我不管你們三兄弟心裏有什麽齷齪，這胡小花總是你們大姐，你們如此對她，若是胡屠子尚在，定會將你們雙腿打斷!我此次過來，本打算念在他的份上，給你們一一些好處，結果卻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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