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這兩年日子也是越過越滋潤，還娶了個白白嫩嫩的媳婦兒。

而且自從娶了媳婦兒後，大概是被媳婦兒每天咬耳朵咬得多了，所以徐二為人處世也開了竅。

隔三差五就來探望胡屠夫，而且絕不空手，就連哄胡小花的小玩意兒都不會忘掉。

因此胡一屠對他倒是另眼相看，還叮囑過陳凡讓他多照顧照顧徐二。

陳凡哪有那閑工夫，只是隨口和認識的千戶，捕頭托付了兩句。

就因為這幾句托付，徐二這兩年再怎麽賺錢，也從未受過任何人的欺負。

而且有了麻煩去衙門辦事，也是順順當當沒有阻礙。

這些他一開始沒想明白，時間長了也反應過來了。

只是想想陳凡也不缺他這點報答，只能在心裏記得陳凡的好，沒事就宣揚陳凡的善行。

看看徐二晃晃悠悠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兩個小屁孩也都挨個睡下。

陳凡和胡一屠讓張嫂幫忙把酒菜挪到院子裏的石桌子上，兩人對著當空皓月，低聲聊天。

主要是陳凡在說，胡一屠在聽。

陳凡把他最近又做的事總結個大概講給胡一屠聽。

胡一屠則是從他的話裏分析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情報來。

“老子聽他們說，指揮使大人現在對你是讚不絕口啊?你小子，就不打算從軍?或者幹脆進了巡風捕快也可以啊，憑你小子在林州城的經營，估計一年不到就能當上捕頭了。”

胡一屠聽著陳凡講的一應事務，越發覺得自己這半個徒弟的本事人脈和能量，已經遠遠超過他自己了。

自己還在巴結百戶呢，人家都已經把關系打到知州指揮使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我要走了。”

陳凡沒理會胡一屠，只是抿了口酸梅湯，幽幽地說道。

胡一屠被這句問話打入了沈默。

半晌，他語氣覆雜的開口道：

“走?走去哪裏?陳凡，你現如今在林州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進可出將入士，退可當個富家翁，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這裏得不到仙法，得不到長生。”

月光下，陳凡也不去看胡一屠，只是擡頭看著月亮和星空。

“而且，我不走，你的仇怎麽報?”

陳凡的回答讓胡一屠發出一聲長嘆。

“其實，老子對這仇能不能報，已是不甚在意了。老子現如今最大的心願，便是能看到囡囡長大成人，嫁個好郎君，安安穩穩過完一輩子，這樣老子死也瞑目了，我那婆娘...九泉下有知，想必也不會埋怨俺。”

“你知不知道你一說謊，手就會摸肚子?我的武功已經到瓶頸了，現在還不會輕功，鐵刀門的招式太弱了。繼續留在這裏，不會有太大變化。”

陳凡戳穿胡屠夫的謊話，又丟出另外一個離開的原因。

胡一屠知道他去意已決，便不再勸。

只是深深地盯著陳凡看了許久，問道:

“陳凡，你老實告訴老子，現如今，你的武功，已經到了什麽地步了?”

他心底還是不放心陳凡去找仇人報仇，所以有此一問。

陳凡也不回答他，只是指了指院子角落裏放著的一塊當景觀用的大石頭。

“你說過，一流高手內力深厚，可以舉手投足開碑裂石。”

陳凡說著，從石桌旁站起身，走到半人高的石頭前，伸出右手，隨意一掌拍了下去。

只聽嗵得一聲悶響，大石應聲而裂。

胡一屠見狀驚得酒杯都差點摔落在地，瞪大眼睛瞅了半天。

又忍不住上前摸了摸裂成幾瓣兒的石頭，嘴裏不禁露出一句。

“乖乖我滴老天爺...怪不得你小子敢在林州城裏橫著走，有內力如此，區區林州城，還有誰會是你的敵手?”

“我走之後，要先去找一門輕功，一套好使的招式，還要再找找看有沒有比《存氣決》更好的內功，等這些都準備好了，再去替你報仇。”

陳凡沒管胡一屠有多吃驚，只是邊說邊又回到桌旁，繼續喝酸梅湯夾菜吃。

過了半晌，胡一屠也坐了回來，用看妖怪一樣的眼神看著陳凡。

良久，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老子早就知道你小子不是莽撞之輩，既然你心中已有謀劃，老子攔也攔不住你，收拾好了就走吧，也無須再向老子告辭了。只...你這一走，還會回來嗎?”

“不一定。”

陳凡的回答又換來胡屠夫一聲嘆息。

這麽些年，雖說有著報仇換武功的交易約定，但胡一屠實在是把陳凡當徒弟在教。

他本就無子，陳凡雖然言語古怪，不講禮數。

但天資過人，刻苦努力而且悟性不俗，讓他常常生出一種有子若此的自豪感。

現如今陳凡要走，要說半分不舍都沒，那是假話。

只是他胡一屠從來都不是什麽矯情之人，自然也不會表現出小兒女姿態，吭哧吭哧幾杯酒下肚，臉上再不見半分情緒。

第二天，陳凡挨個向黃府，衛指揮所請辭。

衛指揮所還好說，雖然現在每月收的月錢都是靠陳凡打出來的。

但林州城裏的刺兒頭早就被陳凡給捋平了，衛指揮所又是軍要機關，有的是軍中好手。

即使陳凡不在，也不怕有人挑事兒。

只是黃府那邊卻有些不好辦，黃大少爺一聽陳凡要走，突然熊孩子心性覆發，一定要跟陳凡一起闖蕩江湖。

最後還是靠陳凡使出激將法，直說黃浩是個拖累，讓他在林州城好好努力。

別等將來陳凡名震天下了，連給陳凡提鞋都不配，這才安撫下來，讓黃浩朝著給陳大哥提鞋的方向繼續努力。

不過，等到陳凡跑到巡風司，找到馮捕頭說自己要離開林州城的時候。

容貌已經多了些風霜，而且白凈臉蛋上也蓄了兩道細髯的馮捕頭，卻顯得有些為難。

“怎麽?有問題?”

陳凡也不磨嘰，直接問道。

“這...倒也不是陳老弟你有問題，是哥哥我這邊的麻煩，前一陣子剛得到的消息，化源城有人目擊多寶大盜王龍出沒。而且我得到可靠線人舉報，說是親耳聽到多寶大盜要來我們林州城作案。因此方才我還在想，能否請陳老弟你幫忙捉拿此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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