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步還在裏屋，聽到外面的動靜不太對，直接走了出來，“怎麽了，老板？”

丁雲呼哧呼哧地道，“沒事，你忙你的吧。”

曹步很少見到丁雲這樣的表現，很是擔心地問，“老板，要是有什麽事兒，我能幫忙的，你就說一聲。咱們都是自己人。”

“真沒事。”丁雲並不想讓曹步攪到這件事裏來。

當然，曹步也沒有辦法攪進來。

曹步應了一聲，又回到了裏屋，只剩丁雲自己在那裏，看著手機屏發呆。

到底是誰，編造了這樣一個帖子？

看看樓主，署名為潛行的正義者，是個新號，註冊才一天。

也就是說，這個人基本上專門為了黑自己而發的文。

往下看，跟帖已經達到了兩百多。這其中，明顯分為兩個派系。

一個派系是力挺丁雲的。這些人分析了帖子中的種種疑點，包括這個樓主的註冊時間。

一個派系是狂噴實罵的，其中各種不堪入目的詞都有，而這其中，有不少可能還是那些患者的家屬。

退出這個帖子，在論壇中，已經開始了一波討論。有的人在主動維護丁雲，並且懷疑這個帖子，與此前的那次PS照片風波類似，是故意抹黑；也有人借機煽風點火，把當時丁雲發通知禁用按摩霜時，使用的是個人署名的事，也搬了出來。

瀏覽了幾分鐘，丁雲慢慢倒也冷靜了下來。

能把所有事情知道得這麽詳細的，特別是關於代言這件事，以及自己將按摩霜拿到鄒芳處去分析這件事的，可能並不多。

一個可能，是來自舒暢公司。

但是，丁雲很快又把這個可能排除了。現在舒暢公司自身難保，不把精力放在自己的公關上，卻轉來黑自己，並不能從中受益，還有可能得不償失。

所以，這至少不該是舒暢公司的官方行為。

而且，舒暢公司到現在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把按摩霜提前就送檢了。

另一個可能，便是局限於這件事圈子中的幾個關鍵人物。

姜思，對這些最清楚。

可是，他發這個帖子，對他自己不利。後面說到關於PP4供銷渠道的時候，明顯是連他也在一起黑。

鄒芳？她沒有什麽理由，也不該去寫這個帖子吧？黑自己的同學，還有未來的舅丈人？這不明顯擺著不仁不義了麽？

從丁雲上學時對鄒芳的了解，即使可能畢業後她有了些變化，但是她的內心不會變得如此陰險邪惡。

秦妍？或者按摩協會的人？

這就更不可能了。他們知道的沒有這麽細。包括其他按摩機構的人，有可能他們參與了後續討論，曬出了丁雲發的通知，但是對於整個細節，卻不可能知道得這麽清楚。

那麽，只剩下了一個人。

丁雲想到他，不由得咬了咬牙。

難道，他真是這樣一個心胸狹窄的小人？

丁雲不確定，所以沒有辦法排除。

喻雄心。

那天吃飯的時候，喻雄心在場，聽到了丁雲，鄒芳，還有姜思之間的全部對話。

從那些對話之中，大概就能理出這些事情的脈絡。

而且，他是姜思的外甥。想知道點兒什麽前期的細節，只要向姜思問便可以。

丁雲強壓著心頭的怒火，拿出手機，先給姜思打了個電話。“姜總，我想問你一件事。謝伏特找我代言的事，你有沒有向外人提起過？”

姜思顯然還沒有關註到同城論壇中的帖子，所以語氣之中還有些不解，“丁老弟突然問這個幹什麽？這當時也算是咱們之間的商業機密，我怎麽可能和外人亂說。”

“那，後來呢？這兩天，有沒有人問過你？”丁雲又問。

“也沒有吧……”姜思想了想，“哦，對了，上次吃完飯，後來我外甥，也就是喻雄心，跟我閑聊時，問了幾句。怎麽了？”

丁雲把牙一咬，心道，“果然是他。”

不過，他沒有表現什麽，只是對姜思簡單地道，“沒事，我就是想問問。我還有事兒，先掛了。”

掛了電話，丁雲的第一想法是，先把事情通報給協會。

可是，還沒有打通秦妍的電話，自己的手機就先響了。

來電顯示沒有號碼，只有“私人號碼”四個字。

猶豫了一下，丁雲接通了。

水至清略顯嬌媚的聲音第一時間傳了過來，“呦，丁老板接得真快呀。我還以為，你會不接電話呢。”

在這種鬧心的時刻，水至清的出現讓丁雲更為煩亂。他沒好氣地道，“水總，我現在有急事處理，不便打電話。”

說著，他就準備掛斷。

不過，當水至清的下一句話傳出來時，本來已經拿到面前的手機，又被丁雲拿到了耳朵邊。

因為水至清說的是，“關於那個帖子的事？這個我可是能幫你。”

她的語氣之中，隱約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丁雲沈默了幾秒，終於還是道，“不必了，謝謝。”

“你是不信我，還是不想讓我幫忙？”水於清的語氣這時平和了不少，“我能看出來，帖子是假的。可是這帖子蠱惑性很強，特別是在那些患者家屬參與情況下，容易讓人蒙蔽雙眼，喪失分辨能力。這對你很不利。”

丁雲沒有說話，突然想聽聽她想說什麽。

水至清接著道，“其實，別說你，我這樣的大公司，一年都能遇到二三十回類似的情況。不過，你見到在網上有一條我下屬公司的不良信息了麽？沒有吧？這就是網絡公關。”

她的話中帶著一絲得意，“我有一個專門的網絡公關處，專門負責網上關於我的所有旗下公司不良信息的過濾、刪除和洗白。每年，我花在這些事上的錢，不包括他們的工資，就有幾百萬。但是，這種投入值得，產出可是實實在在的。並且，像現在你這種程度的網上輿論，”

她輕輕笑了笑，“只需要一下午，基本上就能搞定。怎麽樣，用不用我幫你？不用你花錢，全包在我身上，讓你幹幹凈凈，名譽只可能增，不可能減。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丁雲知道她提的條件，肯定還會和原來提的那些有關系，讓自己去當她的私人按摩師之類。盡管自己內心打定了主意不想答應，但是可能由於有些心不在焉，他還是隨口應了一聲，“什麽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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