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特定的人。我想聘一個按摩師。”丁雲一邊說一邊關門，“或者說，有個學徒也行。”

阮清漓用很意外的眼神看著丁雲，“不是吧？我感覺，你這門面，其實沒有再聘一個人的必要。一來，他們的手藝，確實百分之百不如你。二來，多一個人，可能還多一份開銷。”

丁雲點點頭，跟著阮清漓進了車裏，“我知道。原來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自從張爍上次在這裏呆了幾天後，我發現如果有個人幫我打理雜務，可能我會更輕松一些，也更有精力集中在按摩上。”

“另外，”丁雲停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新開的店面，“孔恢宏說，他是按照本市人們的按摩習慣，聘用的專項按摩師。也就是說，他那裏可能不止一個人。如此一來，術業有專攻，每個人的工作壓力也不大，他所能服務的人，理論上比我多。”

“最近，我這裏的人排隊的不少，可是每每一臨近下班，人們就走了，這也是客源流失。有些難度小的按摩項目，如果能有個人與我同時進行，至少客源我是能留下的。這樣一算，也未必就是降低收益。何況，”

丁雲又想起了許淵的話。“我一個人，技術再好，也只是個按摩師。真想改變整個行業，我必須壯大自己的實力。”

“呦，你這幾天進步不小啊。”阮清漓或真或假地道，“行，你這個想法我支持。不過，現在好的按摩師，能與你的技術持平的，價位都不低。一個月一萬左右的薪水，對你的壓力太大了。”

“我不用那麽好的。”丁雲道，“因為我要的也是專項按摩師。這是孔恢宏給我的啟發。另外，我要找的人的標準，主要在於他的態度。他必須正確認識這個行業。只要人能托底，專項的按摩，我能培養。”

“那就好辦了。”阮清漓想了想，“我從我的團隊之中，分給你一個。現在，我那裏有個科班出身的，工作第二年，踏實肯幹，人特別正直。他的薪水，每個月才三千五百塊錢。我去把他給你弄過來。”

丁雲一聽心裏笑了。阮清漓用的人，他是有信心的。可是，現在面臨著另一個問題。“從你那兒出來，我是說，從安神保健沙龍出來，到我這兒，屬於是大廟跳小庵，人家能來麽？”

“大廟跳小庵？你可想多了。”阮清漓突然笑了，“你覺得，你是小庵？廟小禁不住和尚大呀。你這名聲在外的，你試試，說你招個學徒，不把你這店擠破了才怪。堂堂金狀元，按摩協會的技術顧問，電視臺上的按摩紅人，誰不想跟你來一腿？”

她故意看了丁雲一眼，“我手下那些人，知道我和你關系好，個個都想著讓我搭線跟你認識呢。特別是，還有個姑娘，人挺漂亮，一提起你，那眼神兒，我滴天吶，就像是說到了神一樣。誰敢說你半個不字兒，那都要拼命。”

“沒這麽誇張吧。”丁雲被阮清漓逗得夠嗆，“別總給我戴高帽子。”

“這可不是高帽子。你信不信，我要是告訴她，說今晚你想約她，搞不好她都能以身相許了。”阮清漓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過會兒我給你找找，她跟我說想見你，都三五回了。我都是死活沒同意。”

“她想見就見唄，你攔她幹什麽。”丁雲有意無意地來了一句。

阮清漓的眉頭一皺，轉頭看著丁雲，“什麽意思？你不會是聽到以身相許，動了心了吧？你有那麽寂寞嗎？”

“餵餵餵，看路看車！”丁雲發現阮清漓這時完全沒有把註意力放在開車上，趕忙提醒。

阮清漓這時轉過了頭，語氣卻是冷了不少，“丁雲，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假的？”

丁雲被她問得莫明其妙，“什麽真的假的？”

阮清漓道，“你說，讓她來見你。”

丁雲忙道，“我哪兒說讓她來見我了！我是說，正常認識也未必不可，沒必要攔著。”

“認識完了以身相許唄？”阮清漓有點兒不依不饒，語氣裏也很奇怪。

丁雲有點兒不悅，“我沒那麽低級趣味。再說，我也不寂寞。”

“噗。”阮清漓突然又笑了，“你還真這麽認真啊。要不，我把她給你轉過來當學徒？”

“不要。”丁雲想都沒想，直接回答。

阮清漓的笑容一時沒有收起，“為什麽不要？”

丁雲道，“對女學徒有心理陰影。另外，”

說到這裏他也笑了，“我怕她勾引我，我把持不住。”

兩人在車裏大笑。

笑罷，阮清漓又道，“要不，這樣吧。我把人送過來，在你這裏工作，但是工資我出。這樣，更能減少些你的壓力。”

“不用了。”丁雲搖搖頭，“任何事情，總要有個起步。”

“好吧。”阮清漓道，“那我明天去和他談。我給你找的人，叫曹步，應該能滿足你的要求。你先試用兩周，不行我再給你換。我會告訴他，我們兩個之間的店鋪，是無縫銜接的。在你這裏不行，還可以直接回到我的那裏去上班。”

丁雲點點頭，“行，謝謝你。”

“跟我還談什麽謝，太見外了。”阮清漓笑道，“說不定，哪天咱倆就上了一條船。”

“現在不是就在一輛車上麽？”丁雲實際上心情不錯，很例外地開了句玩笑。

沒想到，阮清漓卻是面色微紅，不知道在想什麽。不過很快，她將車停進車位，“得了，馬上不能同車了。到地方了，走吧，想吃什麽你點，我請客。”

丁雲一邊下車一邊道，“別別。好歹，咱現在也是個小老板，不能總讓女生請客吧？今天我請。”

阮清漓又是有些意外，“丁雲，我感覺，你的心態真的有變化了。你到底遇到什麽事兒了？”

丁雲深吸了口氣，“沒什麽。可能，是我在慢慢成長吧。走。”

吃飯的時候，丁雲和阮清漓聊的，多數都是按摩館後續發展的事。包括孔恢宏那家店鋪，該如何應對。

回到地下室，丁雲其實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第二天，他比平時起得都早一點，很早過去打開了門面。

他並不是想提前營業，是想看看孔恢宏那邊，開業的第一天到底會是什麽樣的。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一直到八點半，丁雲這邊已經開始上客了，那個店鋪還是沒有動靜。

甚至，連孔恢宏都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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