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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如此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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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夫人扭著帕子,看著蔣嫲嫲和陳嫲嫲。

兩個人跪在言夫人面前。

“蔣嫲嫲,你是我從娘家陪嫁來的嫲嫲,別人不知道我,難道你還不知道?蓁蓁可是我十月懷胎,從身上掉下來的肉,她丟了十六年,吃了十六年的苦,我都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捧到她面前去彌補她,你這是為何?”言夫人說著說著,哭了起來:“蔣嫲嫲,蓁蓁拗著氣呢,要我給她一個公道,你說說我該拿你如何?”

蔣嫲嫲跪伏在地上,同樣流著眼淚:“老奴任憑夫人處理,只求不要趕出言家,老奴只希望三不五時還能看到夫人和小姐。”

言夫人擦拭了一下眼角:“你就是我陪嫁的莊子上做管事嫲嫲吧,沒有我的召喚,你不許踏足言府一步!”

蔣嫲嫲伏在地上,含淚應了一聲是。

那陳嫲嫲渾身抖如篩糠:“求夫人繞過,老奴只是,只是太饞了,所以沒忍住,想著夫人罪疼愛三小姐,應該不會拿小姐的錯處。”

“你以為我是好糊弄的?府上上下如何對蓁蓁的,我能不知道?”言夫人收了淚,冷聲道:“別人糊弄夫人,小姐,因為別人是個不知事的,陳嫲嫲,你可是府裏的老人,你的女兒也是府裏的一等大丫頭,你說我要是把你逐出去,你那女兒今後還能擡起頭來?”

“夫人,是老奴的錯,老奴願意接受懲罰!只求不要牽累到老奴的女兒。”陳嫲嫲把心一橫,做出了一個決定:“夫人把老奴逐出府也好,發賣了也好,聽憑夫人處置。”

“如果只是犯了一個小錯,我就把你逐出去,或是發賣了,豈不是我這個夫人要落下一個不近人情的口實?浣衣坊的管事嫲嫲路嫲嫲,前日請了辭,你就去頂替她吧。”言夫人起身進了內堂,對另一個嫲嫲道:“林嫲嫲,你說說,蔣嫲嫲這是圖了什麽?左右不過是齋戒幾日,她就那麽等不及?”

林嫲嫲幫言夫人拆了發髻首飾:“夫人想聽,老奴就說幾句,不想聽,老奴就不說了。”

“林嫲嫲,瞧你說的,你和蔣嫲嫲是跟我陪嫁過來的四個丫鬟裏的兩個,那兩個嫁了,你們兩個願意不嫁人守著我,我很感激,眼看你們都到了榮養的年紀,蔣嫲嫲這事,我倒是瞧不明白了。”

“蔣嫲嫲她對夫人您是非常忠心的,只不過是二小姐和三小姐裏,她選了二小姐,夫人您興許是忘了,老奴是沒嫁過,麗珍是嫁過的,只不過她命不好,丈夫遇到了山匪,沒活下來,她那時懷著身孕,孩子也沒保住,恰逢夫人您那時沒有奶水,麗珍把二小姐奶了小半年的,雖然二小姐不是夫人生的,但誰奶了的孩兒誰疼。”

“其實我也沒惱怒她,就是怕蓁蓁覺得不平忿。”言夫人嘆了口氣:“過幾日,蓁蓁不惱火了,就叫蔣嫲嫲回來,你們可是我身邊最最得力的人。”

林嫲嫲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見言夫人說完,就閉了眼睛不想說話了,她只好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林嫲嫲趕在蔣嫲嫲出府前,去見了她,把用手帕裹了的一包銀兩塞給她:“夫人終還是念著你的,你在莊子裏冷靜些時日。”

“我不在,你替我多看顧些嘉嘉小姐。”蔣嫲嫲出門前,不忘叮囑一句。

“老姐妹,你自保重吧。”林嫲嫲沒接蔣嫲嫲的話,蔣嫲嫲已經失了本分,她是無論如何不會走蔣嫲嫲的老路的:“夫人的莊子偏遠些,你不要虧著自己。”

蔣嫲嫲攏了攏手上挎著的包袱,融進夜色,漸漸走遠了。

“糊塗啊。”林嫲嫲叨念了幾遍,搖著頭回到夫人房裏。

言夫人身邊幾個丫頭守在外間,一見林嫲嫲回來,幾個丫頭圍過來,小聲跟林嫲嫲打聽:“嫲嫲,蔣嫲嫲怎地被夫人發落到莊子裏去了?”

“嫲嫲,婢子不信蔣嫲嫲會偷肉,夫人屋裏那麽多貴重首飾,她看了幾十年了,夫人都沒少一樣,她怎會偷肉?是不是別人誣栽她啊?”

“各自的活計都做完了?這麽想去莊子上,我現在就能叫你們去,都不用稟報夫人。”林嫲嫲輕聲呵斥幾個丫頭,順口點撥了一句:“你們只消伺候好夫人,守住了各人的本分就好。”

鑼鼓聽響,說話聽音,她已經點撥過這些丫頭了,若是她們不靈透,走上歪路也不怪她。

於此同時,麗人苑的陳嫲嫲也在收拾著包裹,在她屋裏圍著幾個丫鬟幫她收拾:“嫲嫲,您好生生的怎麽去做了浣衣坊的管事?”

“要不要我申請調過去,在那邊幫襯著您?”

“你們各自回去,不要叫小姐們知道你們擅自離了崗,我不過是去浣衣坊待幾日,有合適和嫲嫲了,夫人自然把我調回來。”陳嫲嫲有條不紊的吩咐那幾個姑娘:“浣衣坊不過就是在言府偏門的小雜院裏,又不是隔著十萬八千裏的。”

其中一個輕聲道:“娘,你且在那裏待著,我想法子求小姐早早調你回來。”

另外幾個有叫姑姑的,嫲嫲,嬸子的,紛紛跟陳嫲嫲保證會跟各自的主子求情。

“夫人是念舊的人,我不消幾日就能回來。”陳嫲嫲把幾個姑表姨侄女趕出去,只留下一個,她把角門的鑰匙塞給了剩下的那個手裏:“青竹,仔細拿著,以備不時之需到時候,我就渾說是丟了,你拿著,誰也不許告訴,記住我的話,是誰也不告訴。”

青竹攥了那角門鑰匙放在了手心,眼裏含著淚:“娘,女兒省得,都是女兒害了娘。”

陳嫲嫲握了握青竹的手,背著包袱走了,通往偏院的小門掩著一道縫隙,陳嫲嫲推開那門走了進去,守門的婆子嘀咕道:“怎麽這麽慢?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陳嫲嫲掏出一個自己珍藏的銀錁子塞給那守門婆子:“辛苦老姐姐,拿去吃點淡酒也是相宜的。”

婆子接過銀錁子,在嘴裏咬了一下:“老妹子,你也真是,那裏不去,偏來這沒什麽油水的浣衣坊,府裏除了倒夜香的,送泔水的,就屬這浣衣坊最腌臜,又沒勞什子的油水。”

“我省得。”陳嫲嫲只笑了笑:“以後就得常和老姐姐一起作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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