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大哥死了。”

司馬懿的聲音像從冰冷的深淵傳來的一樣。

司馬防眼神直直的看著房頂，微微的張著嘴，像離開水的魚，但發不出一個音節。他的身體也一動不動，如果不是略有起伏的胸膛真的跟死人無異。

“不過，這不是結束。”冰冷的聲音繼續說，“走吧，我請您看場好戲。”

司馬朗病逝於居巢，家裏當然要舉哀，作為親兄弟，“八達”中剩下的七達也要為大哥服孝。

這並不算是多麽引人註目的事情，因為這一年死人的家族多的很，瘟疫不止蔓延在水土不服的軍士中，也席卷了許都。後世著名的“建安七子”中，有五人死於這場瘟疫，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王粲，還有兩個人倒沒有因為這場瘟疫殞命——因為他們提前就死了，一個還是死在曹老板手裏的，他叫孔融，除了“建安七子”，曹丕的許多文友也相繼去世，差不多只剩下一個吳質。

相比而言，司馬家就死了一個司馬朗，還是隨軍的烈士，這已經算很好的運氣了。

司馬朗的喪事結束後，司馬懿讓司馬孚去通知剩下的弟弟們來商議家事。

眾人都來了，包括此時年紀還很小，尚未成年的司馬敏。

“今日請大家來，是商議一下，大哥已逝，父親病在床榻，母親常年抱恙，司馬家不能沒出來管事的人，需要重新確定家主。”

老四司馬旭一聽就不幹了：“家主？還重新確定？司馬懿，你怎麽不幹脆說重選族長？”

司馬孚咳了一聲：“季達，不可對二哥無禮。”

“什麽二哥！她根本不是司馬家的人！我說三哥，你這麽向著她幹什麽！”

司馬懿看上去心情不錯，並沒有生氣，只是輕描淡寫的說：“家中現在沒有主事的人，重新確定有何不可？現在選出了家主，也算是未來的族長，季達所說也不算錯。”

“司馬懿！司馬家有沒有人主事，也輪不到你來插嘴！”司馬旭高聲說道。

老五司馬恂看了看激動的四哥，又看看胸有成竹的司馬懿：“四哥何必激動。司馬家確實不能沒有家主，借著這個機會定下來也好。大哥是順理成章的嫡長子，如今大哥既歿，大哥的嫡長子還在，長房長孫，理應繼承家業，三哥，你說是不是？”

司馬孚沒吭聲。

司馬通司馬進紛紛表示讚同。

司馬懿靜靜聽了一會兒：“諸弟說的不錯，但長孫太小，還撐不起這麽大的家業。如此恐怕不妥。”

“這不用你操心！我們這些做叔叔的，還不能幫他料理家中事！”司馬旭打斷了司馬懿。

“諸弟都是這個意思？”

“對啊！我們都是這個意思。”其他弟弟跟著司馬旭紛紛表態。

司馬懿轉向司馬孚：“叔達呢？”

“呃……我……”司馬孚猶豫良久，又擡頭看了看弟弟們：“呃……大哥留有長孫司馬遺，按理的確該由他掌管司馬家，只是他太小恐不能勝任；二哥如今在兄弟中居長，若領司馬家也順理成章……所以我的意思是……先不忙定出家主，就由二哥輔助長孫暫時打理家中事，待其成年，再議此事不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司馬懿大笑，“叔達，說的好啊！你倒是都不得罪！”

司馬孚連忙擺手辯解：“不是……二哥，我……”

“不用說了。”司馬懿打斷了他，環視一圈其他兄弟，“就是說你們都不認我這個哥哥，不想由我來治理司馬家。”

“二哥，沒有……”

“是又怎樣！”司馬旭有些忿忿的看了一眼司馬孚，“三哥，怕個外來的野種做什麽！你就告訴他，就是看不慣她，她能怎樣！”

“司馬旭你放肆！”司馬孚急得跪倒在司馬懿面前：“二哥！求你千萬不要和季達一般見識！”

“三哥！”“三哥快起來！”“三哥求她做什麽！”

屋裏的氣氛充滿火藥味兒，沖突一觸即發。

“好。”司馬懿突然很輕松的吐出這個字，“就照你們說的，家主由長孫司馬遺來做。家中事，諸人商議而行。”

司馬孚簡直不敢相信司馬懿大費周章召集這些人，居然如此痛快就放棄了家主之位。

“二哥，你真的同意？”

“是啊，諸弟的話有理，我當然同意。”司馬懿扶起司馬孚，說的無比輕松。

“那你……專程把眾人召集起來……就為了決定此事……”

“啊，這麽說倒也不是。”司馬懿不以為意，從坐的地方站起來擊掌三下，“其實召集所有人來，主要是為了另一件事。”

外面應聲走進兩名內侍打扮的人，一個手中端著托盤盤上擺著七個碗，另一個則捧著一個壇子。

“魏王世子為司馬朗染病之事，十分痛悔，特賜湯藥與司馬家其餘諸人避瘟——”捧著壇子那人拉長了聲調說。

“世子因為大哥去世，不忍心司馬家再有人喪於這場瘟疫，特尋來此方，用內廷名貴藥材，著太醫令精心熬制，送與我等，防瘟祛病。”司馬懿在旁邊解釋。

司馬旭等人都用不信任的眼光看著司馬懿。

“怎麽？諸位不信？是不信我，還是不信世子？”

“我等不敢不信世子，但誰知道你會不會在其中動手腳？”

“呵呵，”司馬懿笑道，隨即俯下身，對司馬敏說：“幼達，你四哥不信二哥。那這樣：你來分配碗，你來親自倒湯藥，你來把藥遞到各位哥哥手裏，二哥和所有人都不插手，然後二哥和你們一起喝，好不好？”

司馬敏有些害怕：“二哥……剛剛我喝了好多，現在有些喝不下。”

司馬懿笑意更深了些：“你想違抗魏王世子的命令？”

司馬敏嚇了一跳，只好從內侍手裏接過碗，親自在案前排開，又吃力的接過壇子，打開封泥，倒了一碗一碗的湯藥，最後親自按順序把湯藥遞給各位哥哥。

司馬旭細心觀察著，司馬懿在整個過程中始終袖手站在一旁沒有上前，碗都是隨機排開的，裝藥的壇子封泥封的很嚴，司馬敏倒好了藥，也是隨機發給各人，並沒有太多可疑之處。

“喝吧。”司馬懿舉起來碗。

沒人動。

“這是等著我呢？好。”司馬懿痛快幹脆的舉起碗一當著眾人飲而盡，然後亮碗底給眾人看。

“叔達，喝啊。”司馬懿看著旁邊還在發楞的司馬孚。

司馬孚盯著手裏這碗藥，心裏並不相信司馬懿真的會那麽大度，但是轉念一想，大家都喝，縱然藥裏有毒，自己也是跟著諸位弟弟一樣共赴黃泉，也不算是自己害了他們。而且司馬懿本人也喝了，那也未見得藥會有什麽問題。於是他也喝了個幹凈。

司馬旭等人見狀，也紛紛喝幹了手中的藥。

只有司馬敏，喝了幾口，皺著眉：“二哥……我真的喝不下了。”

“那就不喝了。”司馬懿也沒勉強。

眾人放下藥碗，司馬旭問道：“司馬懿你還有事麽？若沒事我們就散了。”

司馬懿笑著不說話。

司馬旭覺得奇怪，但他很快就覺出不適。

不只是他，其他幾個弟弟也是一樣，除了司馬孚和司馬敏。

“司馬懿！你……”司馬旭等人因為劇痛滾在了地上。

“這場瘟疫太厲害了，許都已經死了那麽多人，司馬家死上幾個，也很正常嘛，諸位放心，等魏王回來，我一定會以司馬家家主的身份替你們討個縣侯的。至於你們的家眷，只要不生事，我會好生看待，誰讓他們是我親愛的弟弟留下的人呢？”司馬懿似笑非笑的看著七竅流血，痛苦不堪的司馬旭。

“你……下毒……”

“我沒有。”

“你怎麽沒事……”

“命好。”司馬懿掃了一眼旁邊震驚了的司馬孚和嚇哭起來的司馬通，“不只是我，我們三個都命好。”

“司馬懿……你……你殺兄弒父，殘害手足，不得好死！”

“爹還活著呢，別咒爹。”

“你會有報……報應……”司馬旭吐出最後幾個字，就只剩了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二哥，二哥怎麽會這樣！”司馬孚終於反應過來，看著滿地的屍首只剩了慘叫，“為什麽我還活著！”

“你剛才去過你二嫂那裏了吧。”司馬懿不以為意的喚武士進來拖屍體，“她是不是讓你吃了很多豆腐，還喝了很多豆漿？”

“這……”

“別不承認了，是我讓她這麽幹的。幼達沒事，也因為我提前讓人給他灌了豆漿。”

“可是……”司馬孚看著弟弟們橫屍的慘狀，眼中蓄淚。

“我跟你說過，跟著我，我不會虧待；如果不識相，我也絕不輕饒！”司馬懿看著司馬孚的悲痛樣子，語調就變成冷冷的了。

司馬孚連忙擦擦淚：“二哥，弟弟們的家眷都不知情，你不要——”

“你放心，我沒打算殺他們。不過嘛，他們的生母，留在家裏也無用，父親也不用她們伺候了，我會把她們遣送原籍。至於他們的妻子兒女，只要不鬧事，我會養他們的，不過要聽話。”

“至於幼達，”司馬懿走過來拉著還在哭泣的司馬通的手，“記住，哥哥們都是病死的，知道麽？”

司馬敏嚇得已經失去了判斷能力，司馬懿怎麽說，他怎麽點頭。

然後司馬懿走到外間屋屏風後面來見司馬防。

“爹，真是不幸，繼大哥之後，您又失去了四個兒子。”

司馬防說不出話，只有喉頭“格格”響，眼角滾落下渾濁的眼淚來。

“不過您放心，我和叔達會奉養您天年的。”司馬懿滿意的看著司馬防的樣子，“現在，兒子要把那些沒用的女人驅趕出府了。”

司馬懿晚了一步。

她走進內室的時候，張春華正在滿地倒伏的屍體中轉過身來，嫵媚的對她笑：“夫君，你看，妾已經替你把該做的事都做好了。”

燈火跳動的陰影映在她的臉上像一條詭異的蛇。

司馬懿看著女人們的屍身，覺得不敢相信，角落裏還有一個年輕女子，那是司馬朗的夫人。這場面出乎司馬懿意料。

張春華走過來：“仲達……”

司馬懿反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誰讓你這麽幹的！”

張春華踉蹌著退了兩步，捂著臉頰擡起頭來：“誰讓我這麽幹的？你覺得呢？我知道你怎麽想的，你倒是想做好人，覺著沒有得罪你的人就不必殺了。可是這些女人為了兒子能瘋到什麽程度你知道嗎？你還想把她們遣送回原籍？如果她們去告發你，不，不需要成功，只要這消息傳出來，魏王知道了，你就完了！”

“你以為都殺了就安全了嗎！死人太多就沒人懷疑了？”

“所以我留了弟婦們一條命啊，她們只要聽話，在我們監管之下，可以饒了她們。反正是因為瘟疫，兒子死了，母親也死，死的人裏，有男有女，看起來不是很自然嗎？”

“那大嫂是怎麽回事！司馬朗已經死了，你非要再置她於死地？”司馬懿指著角落裏的屍體說。

“除了死幾個老女人，再死一個少夫人有什麽不對？你要做司馬家家主，我就不可以做司馬家主婦？！”張春華喊道。

“我是為了報覆！當家主也不過是報覆的一部分罷了。我和你不一樣！”

“呵呵……”張春華笑了，一手攀上司馬懿的肩頭，在司馬懿耳邊輕輕說著，“不一樣……是不一樣，你都是為了你自己，我卻要為了你……我本來不想殺她的，可你知道她說什麽？她說‘汝夫今日殺兄害親，明日必弒君篡位！’我就笑著告訴她‘你真相了’，然後讓人給她餵了一碗砒霜……”

聽到“弒君篡位”四個字，司馬懿臉色微變，猛地推開了張春華。

“說到心事了……恩？”

司馬懿冷冷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張春華：“我現在是漢臣，未來是魏臣，你給我記住！”說完轉身出去。

“是嗎？只怕，到時候就由不得你了！”張春華的聲音在身後，陰森的聽起來像詛咒。

第二年春天，張飛馬超帶吳蘭等人到達曹洪統兵的下辯。

下辯城高池深又有秦嶺地利，居高臨下，強攻要付出很大代價。

張飛和馬超一商議，不如抄曹洪的後路，前後夾擊，讓曹洪首尾難顧，關鍵還能動搖曹軍的軍心。

“我去！”馬超主動請纓帶人去抄後路。

張飛想了想：“道路難行，我們對地理又不熟，孟起不必真的去尋路，只要一路散布消息如此說便可，曹洪得知消息必然分兵防守後路，正面防守薄弱，我們再合兵一處就可擊破。”

馬超點頭，帶麾下西涼兵佯作包抄，一路命士兵扮作百姓傳遞消息到城裏。

曹洪在下辯城聽人回報，說城裏有人發現馬超軍蹤跡，似乎是往山後去的。

曹洪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情況了，他打算分兵去阻擊和防守馬超從後山攻來，但曹真把他攔住了：“都護，依真看來，此是張飛、馬超之計。”

“何以見得？”

“都護守下辯時日不短，也曾派人探路，始終未見有通往山後小路，馬超才來幾日？如何能知？何況敵若真欲前後夾擊，必使軍潛行，避人耳目唯恐人知，如何令百姓盡皆知曉？”

“有理。”曹洪點頭，“既然如此，如何應對？”

“趁張飛與馬超分兵，我等先發制人，集中兵力破敵！”

“阜請帶一支軍斬馬超頭獻於將軍之前！”外面有人接話，接著人影一閃，有人進來，跪倒於曹洪面前請令。

曹洪仔細一看，原來是西涼之戰後被調來此處的楊阜。他和馬超有不共戴天之仇，大家都知道。

曹洪猶豫了一下：“義山，馬超驍勇，還是讓子丹去吧。”

楊阜苦求無果，只能退下，曹洪看著他的背影松了一口氣：為了馬超楊家已經死了太多人了，魏王說了，這個寶貝疙瘩說什麽也得留著，不能讓忠臣斷子絕孫。

第二天曹洪集中大部分兵力攻擊張飛，張飛命人向馬超求援，馬超知道對方沒有上當，只好回軍，又被曹真率人截殺，一場混戰，前軍吳蘭和雷銅、任夔三員大將戰死，張飛苦苦支撐才勉強保住自己的營寨，沒有讓曹洪奪占自己好容易找到的一塊有利地形。但是曹洪攻勢一直不減，馬超又不能接應，在這麽下去，遲早要喪失這塊地方。

馬超被曹真纏住廝殺，知道張飛那裏也不好過，心急如焚，實在沒有辦法，他命人帶親筆信去向劉備率領的主力軍求援。

劉備接到信，問誰能去解圍？魏延等人請令。劉備想了又想，覺得不妥，曹真曹洪也是身經百戰的，要選一員大將能戰退他們，還得迅速戰退，盡量不損失人馬，穩定了局勢還要迅速回援——即使劉備自己也沒有絕對把握做到這一點。

趙雲在旁邊聽著，問回來求援的馬超的兵卒：“你說孟起被誰截住？曹真？”

“正是！”

趙雲站出來了：“主公，我去。”

“子龍，這裏進攻也不順利，還需要你沖鋒陷陣。”劉備搖頭。

“主公放心，雲只帶三千人去，解了圍就回，十餘日必返，軍卒無大折損。”

“子龍，軍中無戲言！”

“雲自有辦法，保證所言不虛！”

“主公，就讓趙將軍去吧，趙將軍不去，張將軍那裏恐怕損失更大啊。”法正在旁邊勸。

劉備最終點了頭，趙雲就帶人出發了。

趙雲是先奔馬超那裏去了，沒幾天就來到戰場，在高處觀察了一下，下面打得正兇，趙雲叮囑了身邊的偏將幾句，便帶小隊人馬一馬當先沖入戰團。

曹真正和幾個人力敵馬超，突然見戰場東南方沖進一支隊伍，當先一人白袍白馬，手中的槍明晃晃的，一路挑紮刺插，無人能擋。

曹真覺得這人有點眼熟，這個功夫，來人已到眼前，手起槍出，連挑曹真幾員偏將。

這下曹真有點慌，連忙勒住絲韁，後退幾步，定睛細看。

“曹真！認得長阪坡趙雲麽！”

趙雲的聲音底氣十足，曹真還沒怎麽樣，附近聽見的小兵都是一哆嗦：趙雲！

曹真認出來了，的確是趙雲，他心裏暗罵一聲，知道這女人不好對付。

“趙雲！汝此番是來送死！”曹真喝到，好歹氣勢上不能弱了。

“想什麽呢！我是來跟你商量事的。”趙雲的話出人意料，哪有在戰場上商量事的？

“你現在還想知道那個嬰兒在哪兒嗎？告訴你，我帶她來了。”

曹真一震，這件事看來他沒往，趙雲也沒忘：“現在何處？”

趙雲露出個笑容來：“不告訴你。”

又來了。

上次長阪坡就是，曹真就這麽被趙雲調戲過，這次算重演。曹真怒而提刀，向趙雲劈來。

趙雲閃身躲過，用槍桿擋住刀鋒。

馬超看到趙雲來了，心裏多少安定了些，雖然趙雲帶的人似乎不多，但是她能來就不錯，馬超很想過來幫忙，但是另一批人又把他纏住了。

眼看三招五式過去，趙雲越來越有力不從心之態，她越來越急躁，眼神不住向後面一條小路撇去。

曹真心裏有數，手下加緊攻擊。

終於，趙雲抵擋不住，她虛晃一招，撥轉馬頭向小路逃去，一邊跑一邊喊：“快去通知陳將軍，把那人帶上山崖！”旁邊的小兵答應著，跟著趙雲一起跑。

曹真一聽就知道趙雲這是要用人質威脅了，他急忙命騎兵揮舞令旗，召集人跟著追去。

跑了時間不長，就看見趙雲在前面，旁邊有人推著一輛車，急急的跑，曹真在後面喊：“留下此人！饒你等性命！”

眼看曹真要到眼前了，趙雲和士兵顧不上車裏的人，急急忙忙跑路。曹真趕到近前，一把掀開車簾——

裏面空無一人。

曹真知道上當了，可是也晚了。

後面他的人已經陸陸續續跟著跑進了狹窄的小路，想退出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陳到，點火！”

伴隨著趙雲的一聲大喝，火箭、火球，紛紛落下，此時正是幹燥的冬季，小路兩邊幹枯的樹木不少，極易引燃。

一時慘呼震天，曹軍身上著火，互相踩踏者不少。

趙雲在山崖上勒住馬，馬超在後面興奮的看著：“燒得好！子龍你真有辦法！我們過一會兒沖下去全殲敵軍吧！”

“沒時間了！張將軍那裏還等著我們呢！曹真的人本來也不算多，這把火只是為了暫時阻止他的，我們快去下辯城！”

馬超也不遲疑，迅速整兵，和趙雲的人馬合在一起，返回下辯城，和張飛前後夾擊出城的曹洪，終於迫使曹洪放棄對張飛的窮追猛打，退回城中。營寨是暫時保住了。

“子龍來的真是及時！”張飛見到趙雲和馬超回來，很高興。

“損失如何？”趙雲顧不上問別的。

“少說有五千人，我此次來，總共才帶了不到兩萬！吳蘭、雷銅和任夔已經戰死！主公那裏如何？”

趙雲沒說話，嘆了口氣。

“也不順利？”

“夏侯淵張郃等人堅守不出，強攻之下，損失也不小。”

“這樣如何能取勝？”張飛有點焦躁。

“孝直說了，要我們不要放松，保持對漢中的威勢，無論如何不能放棄。軍師那裏，糧草和援軍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趙雲給張飛馬超打氣，然後就忙著帶人回去覆命。

“子龍……”馬超叫住趙雲。

趙雲看著他。

“那個……我……”

“我們很快會再見的。”趙雲伸出手來，“說好了，漢中見。”

馬超點頭，緊緊握住了趙雲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在想，如果曹真在軍中大喊：趙雲是女人！會怎麽樣？

好像……也不能怎麽樣吧……都打成一團了誰管你啊，再說趙雲的威名已經傳出去了，人家信不信還是個問題，就算信了——又怎麽樣！你連個女人都打不過還好意思當將軍！

所以，曹子丹決定，還是省省力氣吧……

當然，更大可能是……他忘了喊……

Ps：歷史上沒詳細記載司馬家那幾個達的生卒年，作者懶得以後給他們戲份，索性全部幹掉。這麽說最狠的不是司馬懿也不是張春華而是作者……司馬朗的兒子叫司馬遺（二聲，和仲達的四聲不一樣），有意思的是他雖然長大了，可他沒兒子……後來司馬孚把自己兒子過繼到司馬朗名下，司馬孚的孫子繼承了司馬朗的家業。摸下巴，又是陰謀論的好素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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