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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二十二)巴丘小橋服孝,蕪湖諸葛吊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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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五年的春節,周瑜就在柴桑和麾下的將領士兵一起過了。

小橋本來是要來陪著她過節的,周瑜托人傳信,讓她帶著三個孩子在廬江就好,記得抽空去看孫紹。

周瑜的心情不好,也不想見什麽人。

她最近老是想起孫策來,稍一空閑就想起,恍惚間好像孫策還活著,下一秒就會興致高昂走進來叫她出去沿江跑馬,縱情馳騁。

呂蒙是最先發現不對勁的:“都督?都督?”

周瑜意識到自己是在柴桑的水軍大營,面前還有這麽多將領,等著聽她的意見。

“有細作回報,劉備這幾天就回荊州,我們是不是沿江攔截?”

周瑜覺得自己連說話的精神都短了:“不,沒用。”

“可是……”

“子明,劉備回荊州是主公首肯的,而且還帶著郡主,我們半路去攔截——你是要造反嗎?”

從孫權固執己見的嫁妹送地開始,周瑜就覺得事情是無可挽回的了,所有的補救工作看上去都徒勞,周瑜覺得很累。

所以柴桑就靜悄悄的,任憑劉備順利的回家了——還有個接船的。諸葛亮在下游接著劉備和孫夫人以及趙雲的一支小船隊,劉備對此極為驚喜:孔明,你知道我這個時候回來,特意來接我的嗎?

不是。諸葛亮誠實的回答。我過完年就安排好人在這裏等著了,今天只不過是我自己心血來潮決定過來視察一下而已。

……

劉皇叔安慰自己這種巧合好歹也算天意,可見上天還是厚待自己的。

許都的春節過得有滋有味,正旦拜賀皇帝的慣例之後,臣僚們都放了幾天假。

曹丕趁這個機會派人給吳質王粲等人都發了請帖,嚴肅而莊重的說有重要的事情值得擺酒來紀念一下。當然他也沒忘了給司馬懿送去一份,還是親自交到司馬懿手上的。

當所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來到司空府以後,曹丕滿上一杯酒,然後很慢的,語氣很正經的說:司馬師已經斷奶了!

吳質當場抽死他的心都有。

我們怎麽會把寶壓在這個中二青年身上。估計這是當時在場所有人的內心真實吐槽。

大家都滿臉黑線,除了司馬懿本人面色如常,就是賈詡一本正經的舉杯:這是好事兒啊,我們來幹一杯慶祝一下吧。

酒喝過一輪,曹丕說這是個大事兒,所以我決定以此為聚會的由頭搞個詩社party,大家都是熱愛文學的好青年,一起來吟詩作賦吧。

華歆很小心的問:限題嗎?

曹丕說限,當然限,不然還有什麽意思,別說你們要限題,就是我弟弟曹子建來了,也得限題。

華歆猶豫了幾秒,終於下了很大決心的問出了那個不怕死的問題:呃……以斷奶為題嗎……

眾人臉上的黑線多了一倍。

“當然不是。”曹丕的保證總算讓人松了一口氣,他擡頭看了看,“我們就以今夜的‘天’為題!目之所及,什麽都可以寫!”

一群文學青年立刻就挽起袖子以無限的熱情投入了文學創作中。

但是賈詡和司馬懿只是坐著沈默的喝酒,他們一次也沒參與過這種活動。

王粲剛提筆寫下“臨曠野而懷鄉兮,月皎皎於吾路”擡頭就看見那倆高貴冷艷的,聯想到他們以往的“不合群”,王粲突然很上火,為什麽我們都在絞盡腦汁寫文怕別人說不好還要擔驚受怕他們只負責看還要指指點點說哪裏不好可從來沒見他們寫過!但是王粲不敢把賈詡這只老狐貍怎麽樣,至於司馬懿——王粲看了看曹丕,然後驕傲的詩人憤而撕毀了剛寫沒幾句的賦,重新落筆:“步棲遲以徙倚兮,白日忽其將匿。風蕭瑟而並興兮,天慘慘而無色。獸狂顧以求群兮,鳥相鳴而舉翼。原野闃其無人兮,征夫行而未息。”

曹丕看到這幾句,覺得很不解:“仲宣,這不是你的《登樓賦》麽?我記得幾年前我看到過啊。”

“是啊,就是《登樓賦》。”王粲滿不在乎。

“過去的詩文不能拿來湊數的,你這樣會挨罰,還是寫個新的吧。”

王粲嗤了一聲:“我拿舊的來湊數要挨罰,好歹也是我自己寫過的;這裏有人一次都沒寫過,不知又該如何處置?”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都去看司馬懿:賈詡那是老資格了,難為誰也不能為難老人家,王粲這發難明顯就是沖著輩份差不多的司馬懿去的。而且司馬懿被曹丕和吳質、陳群、朱鑠捏合到一起湊了個組合,稱為“四友”,現在連吳質這個四友中帶頭的都提筆了,司馬懿憑什麽就不用寫?不寫還好意思來摻和?丕公子給面子請你來但你自己也該知道進退吧?不會寫回去抱兒子不行嗎?

司馬懿放下了手裏的木卮,表情沒什麽變化,不見慌張,不見羞愧,也不見自負,就那麽淡淡的說了一句:“那就請仲宣限題吧。”

這出乎王粲和周圍大多數人的意料,本來以為司馬懿會解釋兩句,或者曹丕替她解釋兩句,沒想到司馬懿挑了最尖銳的解決方案,這種淡淡的態度絕對是不屑的最高境界,看來今天要麽是王粲要麽是司馬懿,總有一個下不了臺了。

王粲大笑了幾聲:“怎麽,丕公子的題目——你覺得簡單?”

“是。”司馬懿輕輕點了點頭。

這一下眾人大眼瞪小眼了,真是沒有最狂的只有更狂的,王粲就夠恃才傲物了,司馬懿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出手就是比王粲還大的口氣!她這不止是壓倒在座眾位才子,而且分明連曹丕都沒放在眼裏!

可是事情已經逼到這個份兒上了,王粲也沒有退路了,他不能把說過的話撤回來,於是他仔細思考了一下:“以先孝武陳皇後為題,七言,不許用‘兮”之類的虛字。”

金屋藏嬌的典故,是個已經濫俗了的梗,這種宮廷女人的怨情最難寫好,王粲也是有意的,順帶諷刺一下司馬懿。七言詩現在幾乎沒人寫,是時下最難的一種文題,寫慣了‘兮’‘以’‘於’這種賦的文人們,一時都適應不了風格。

司馬懿連眼皮都沒撩,放下手裏的木卮,提筆,寫下“天回北鬥掛西樓,金屋無人螢火流”,那動作一氣呵成倚馬可待,然後司馬懿扔了手裏的筆,照舊捧回自己的水杯,不緊不慢的喝。

竟然就這麽結束了。

本來以為會有一番苦思冥想落筆沈重的好戲,但是竟然如此平淡的結束了,就好像鉚足了勁兒買了張雍正王朝的票結果開場打出宮鎖心玉的字樣。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賈詡執一耳杯酒過來,嘆道:“寫得好啊,上句著一‘掛’字,下句著一‘流’字,淒清惶惑之境,宛如在目。”其他人也紛紛點頭嘆息。

王粲不服氣的看著司馬懿:“就算這兩句不錯!接著寫啊!你還沒寫完呢!”

司馬懿面色不改:“就是這兩句最好了,別的還用寫嗎?寫詩是有感而發,又不是為了湊數,如果我為了完整而用不堪的句子去搭配這兩句,誠以狗尾續貂耳。”

華歆忙不疊表示讚同,寫詩嘛,怎麽想的就怎麽寫,修飾太多,失卻本心,形式大於內容,就沒意思了。

王粲臉漲得通紅,但這番話他是聽進去了,後來他寫出婦賦的時候,就痛快的撕掉了儒家倡導的“溫柔敦厚”“哀而不傷,怨而不怒”的態度,寫下了“馬已駕兮在門,身當去兮不疑!”比起曹丕處心積慮的“被入門之初服”“信無子之應出”幹脆了不止一個段位。

詩社結束後,除了司馬懿,其他人都先後告辭,曹丕等他們都走了,拉著司馬懿的手在上面寫字:“仲達,那兩句詩真好。”

是,能不好麽,那是李太白的詩。司馬懿心裏想著。

“尤其是那個‘流’字,我太喜歡了……我突然想到兩句,你要不要看看?”

曹丕寫下的是“星漢西流夜未央,明月皎皎照我床。”

司馬懿翻身下榻,換衣服。

“仲達,沒有幾個時辰就該天亮了,你這個時候回去嗎?”

“雖然沒有直說,但我是不能在外過夜的。這是我和張春華的默契。丕公子,好歹我也是有家室的人。”司馬懿扔給曹丕這麽一句,出門。

司馬懿回府的時候,張春華就坐在院子裏等著。

在這之前,已經有不止一個人勸過她,但她篤定的說:“等下去,她必須回來。她是我丈夫,我是她妻子!”

看到司馬懿的時候,張春華笑了,自信的毋庸置疑:“預備湯沐!”

張春華服侍司馬懿沐浴的時候,司馬懿還沒忘了問問司馬師的情況。

“你有什麽不放心的?他是我的兒子。”張春華手下一輕一重的按著司馬懿的肩。

“是的。”司馬懿低聲說,的確是張春華的兒子,必須是張春華的兒子。

春回大地,草長鶯飛的時節,也是花粉過敏癥盛行的時節。

在這個一切都十分美好的季節裏,呂蒙最先發現周瑜不對勁。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一個人面對亞健康的狀態,說不上舒服,可也說不上不舒服。

小橋不在身邊,呂蒙對周瑜的照料總難以達到無微不至的程度,他盡心了,可是只是盡心是遠遠不夠的。

周瑜的身體沒有她自以為的那麽好,赤壁之戰前損傷了元氣,諸葛亮雖然盡心調理,但還沒痊愈諸葛亮就回到了江夏。周瑜從送別蔣幹受了風之後就落下了病根,接著攻打南郡的時候又受箭重傷,更不要說沒完沒了的軍務與沒完沒了的猜忌,所有壓力加到一起,周瑜總有扛不住的一天。

三月底,周瑜視察巴丘時病倒了,起因是某一天督導水軍夜戰受風。

看著躺在榻上的周瑜,呂蒙建議立刻讓小橋回來。周瑜不同意,說這是小病,養養自然會好。

五月,病情並無好轉,加重。

呂蒙和黃蓋程普等商議,越過周瑜,直接派人去通知小橋,同時上奏孫權。

五月中旬,小橋帶著三個孩子,趕到巴丘。

一見到周瑜小橋就哭了:距上次分別,周瑜比印象中已經瘦了足足兩圈。

睡著的周瑜聽見哭聲,醒過來,見是小橋:“小橋,我要死了。”

“不會!都督!都督……不會!不會!”聽周瑜這樣說,小橋驚慌失措。

“我早就知道了,是今年,你別哭。”周瑜輕輕的說,勉強舉手,要擦去小橋的眼淚。

小橋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落下來,她說不出話,只能拼命搖頭。

“是我不讓他們叫你來,我都知道,我是故意的,你不要恨他們。”

“都督……”

“支撐到現在,我也累了,我活夠了。”周瑜再次閉上眼睛睡去。

孫權得知周瑜病重的消息,派魯肅帶名醫星夜趕到柴桑。

診治了幾次,方子換了不少。

六月,藥石罔效。

魯肅攜名醫回報孫權:醫者治病,不能治命,從各種跡象來看,周瑜沒有求生之志,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孫權焦躁的走來走去,最後讓魯肅去跟周瑜說:如果她有個好歹,孫紹也不能保全!

但在病榻上聽到這個消息的周瑜反而露出個笑容:“主公糊塗了。死生有命,瑜之命在天,天不佑祚,奈何以活人為質。況紹公子之死活,盡在主公,非瑜所能決。”

你看著辦吧——這就是周瑜要告訴孫權的。

六月中旬的一天,小橋端著水進來,驚訝的發現周瑜大睜著眼睛看向門口,半天也不眨一下。

“都督這是怎麽了?”小橋扔下手裏的東西,撲倒周瑜榻前,焦急的問。

周瑜還是看著門口:“小橋,你剛才看見伯符進來了嗎?”

小橋很詫異:“先主公何曾來過?”

“不,”周瑜執拗的說,“我看見他了,他不高興,他生我的氣了,他在怪我。”

“怎麽會?都督對先主公一片心天日可鑒,先主公要怪也是怪自家人,怎麽會怪都督?”

“不對,”周瑜目光沒有離開過門口,她很篤定,“他怪我,怪我沒有踐行諾言。他問我:‘你不是說過生死無悔永固江東?怎麽現在就要放手了?’”

小橋的眼淚唰的落下來,哽咽的說不出話。

從此周瑜頻繁的提到孫策。

六月二十五,中午小橋半哄半騙好容易勸周瑜用了點飯,就伺候周瑜睡了,她自己也捱不住多日照顧周瑜還要照管孩子的疲憊,扶著有靠背的坐榻,頭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突然有什麽摔到地下的聲音,摻雜了呼喊,小橋猛然驚醒,看見周瑜從榻上摔到地下,掙紮著向門口的方向移動。

小橋急忙大聲喊人,自己也上來扶周瑜,翻過來才發現周瑜滿面淚痕,神色淒惶,她一把抓住小橋的手:“伯符……伯符……小橋你告訴他……我沒有……我不是……”

小橋只能安撫著,和沖進來的呂蒙等人一起把周瑜擡回榻上去,周瑜就像沒看見這些人,自顧自的喃喃著:“非瑜背諾,天不假年……非瑜背諾……伯符……伯符……”

六月三十,飲食俱廢。

七月初二,周瑜清醒了很多,她看著小橋,有些疑惑的樣子:“最近看不見伯符了。”

“先主公只是不放心過來看看的,都督好了,先主公就回去了。”小橋擦著眼淚,咧嘴笑著說。

周瑜沒有什麽反應,想了想,她說:“我要給主公寫信。”

小橋連忙鋪開筆墨:“都督,等您病好了再親自寫吧,這次就讓我代筆吧。“

周瑜點點頭:“也好。我說,你寫。”

就先從孫策說起:“瑜以凡才,昔受討逆殊特之遇,委以腹心,遂荷榮任,統禦兵馬,志執鞭弭,自效戎行。規定巴蜀,次取襄陽,憑賴威靈,謂若在握。”

但是孫策的夢想已經不能再自己手裏實現了,看開點吧,這是天意:“至以不謹,道遇暴疾,昨自醫療,日加無損。人生有死,修短命矣,誠不足惜,但恨微志未展,不覆奉教命耳。”

但未來的路還很長:“方今曹公在北,疆埸未靜,劉備寄寓,有似養虎,天下之事,未知終始,此朝士旰食之秋,至尊垂慮之日也。魯肅忠烈,臨事不茍,可以代瑜。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儻或可采,瑜死不朽矣。”

小橋寫一句,擦一次淚,都寫完了,推開筆墨,掩袖而泣。

周瑜讓小橋再把全文給她讀一遍,小橋照做。周瑜滿意的點頭,昏迷過去。

七月初七,這是個好日子。

牛郎織女一年一次相見的好日子,晚上會有拜月乞巧之類的熱鬧事。

周瑜臉上有了些光彩,呂蒙忍著淚代表眾人來問周瑜有什麽要叮囑的。

周瑜說:“輔助主公保全江東,伺機取回荊州,待天下有變,可酌情攻劉備,但不要輕易與曹操開戰。”

呂蒙:“是。都督還有吩咐嗎?”

周瑜想想:“聽下一任都督的話,不管是誰。”

“是。都督還有沒有什麽事要卑將做的?”呂蒙不願周瑜有什麽遺憾。

“好生看待伯言。”

“一定。還有嗎?”

“沒了。”周瑜不再說話,示意小橋送客。

呂蒙退出去,周瑜看著小橋。

小橋連忙握住周瑜的手,俯下身去:“都督,有什麽事交代我的?”

“對不起……沒……把你……嫁了……”

小橋拼命搖頭。

“你照顧我這麽久,本來……應該奏明主公給你個名分……但我怕……我怕真這麽做了……主公會強令你守節……”

“都督……”

“我死之後……從速火葬……骨灰……不留……撒入大江……”

小橋吃了一驚:“都督為何要火葬?為何不陪葬於先主公陵墓?”

周瑜不說了,小橋轉瞬就明白了:孫權不會同意。“都督是不能陪葬先主公,又不想日後陪葬主公陵墓?”

周瑜嘆息著:“小橋,先主公……不能稱陵,恐怕……永遠都不能……主公他……”

“我懂了。”小橋急著說,其實她不懂,但是這麽說也許會讓周瑜好受點,都這個時候了,就別再讓人憂慮不安了。

周瑜默然。

小橋想起孫紹來:“紹公子呢?都督就沒有什麽要囑咐我的?”

“各自有命……誰能保誰……一世呢?”

小橋咬住了下唇,撲通一聲跪在榻邊:“都督放心!妾當不懼萬死,誓保紹公子周全!今日於天地面前盟誓:妾生則公子無不安!妾死亦必留萬全之計!若違此誓,天人共戮!”

周瑜最後用悲憫的目光看了看小橋,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建安十五年七月初七,周瑜病逝於巴丘,享年三十六歲。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的話:其實華歆挺有水平,奈何作者從一開始看《三國演義》就很討厭這個人,殺伏後逼禪讓,也是個為了功名權勢不擇手段的主兒,所以不能指望把他寫好了。

柿子那兩句來自《燕歌行》……公認中國最早的七言詩。我相信他寫這個跟司馬懿沒關系……但是誰讓作者安排了司馬的蘇……燕歌行最有名的兩句倒還不是這兩句,而是“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敢忘”……你說柿子一大老爺們兒沒事兒老替怨婦代言這算怎麽回事啊?因為司馬不要他嗎?

王粲最開始寫的那兩句賦沒有出處……作者瞎掰的……後面《登樓賦》是真的,《出婦賦》也是真的。

周瑜最後寫給孫權的信有兩個版本,一個是《三國志·魯肅傳》,那個比較簡略,只說讓魯肅代替。另一個版本出自《江表傳》,我看了看……嘛,江表傳提到孫策了嘛,那必須是這個!

下一節小橋戲份很重……還記不記得郭嘉死後,女辛戲份很重……還有,之前某一章提到過龐統被周瑜辟為功曹……也就是說不存在周瑜不用龐統的可能,那麽龐統怎麽會根據歷史跑到劉備那裏去了呢?

下一節揭曉本期大部分伏筆。

喵的現在設伏筆設的作者好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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