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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兄弟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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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俊不似凡人的翩翩少年,背對著站在堂中,周身貴氣,讓人不忍怠慢。

李宓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提著裙角,走進屋內,問道:“聽說,有人要見我?”

那少年聞聲轉過來,李宓終於明白周遭人的眼神是什麽含義。

那少年白衣勝雪,溫文爾雅,聲音溫如玉:

“在下花無缺,見過明月姑娘。”

濁世佳公子,李宓不由想到一個人,暗自思忖一番,問道:“無缺,好名字,你可認得江有餘或江小魚?”

這是一個奇怪的問題,甚至有些突兀,但花無缺也並不煩惱,反而認真思索,之後搖頭道:“未曾聽說,許是無缺初入江湖,無幸得見。”

聞言,李宓也不再追問,見他面善,端方有禮,李宓未曾不耐,示意花無缺坐下。

飲茶之後,語中帶著疑惑:“花公子尋我,所為何事?”

“無缺奉師命前來,請明月姑娘前往移花宮。”

“移花宮!”

三字一出,眾人驚呼,紛紛拔刀將花無缺圍了起來。

花滿樓神色冷然,立馬側身擋在李宓身前,握緊手中佩劍,滿臉戒備。

移花宮在江湖上頗有盛名,兩位宮主亦正亦邪,最轟動的便是十餘年前——江湖第一美男江楓之死。

傳聞移花宮宮奴為江楓叛出移花宮,逃跑途中,兩人死於大宮主邀月掌下,兒子被奪。

後大俠燕南天找上門去,非但未能報仇,反而身受重傷、面被雕青,就連孩子,也是跪著求來的。

將孩子交與友人撫養,燕南天便不知所蹤,那個孩子,正是——江有餘。

江湖上對此褒貶不一,有人說燕南天虛有其表、空有虛名,也有人說其中了美人計,更有人認為他若有風骨,應血洗移花宮。

江湖默認,如此侮辱,於男子而言,不如死了清凈。

“好啊,找上門來了?”

自己幹了什麽事兒,李宓清楚得很,如此便可解釋之前遇到的襲擊了,銀索金鈴飛出,率先動手。

花無缺自然防禦,移花接玉一出,竟借力打力,反向李宓攻來,李宓有心試探,少年武功卓絕,一時居然不落下風。

“喲,我回來也不用如此熱情吧,送這麽大禮呢?”

“小魚兒!”

見銀針擦著小魚兒臉頰飛過,李宓驚呼一聲,趕忙停手。

如此混亂的狀況,花無缺與江小魚還是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對方,四目相對,萬籟俱寂,仿佛有什麽在各自心中鼓噪。

江小魚這一打岔,自然也就打不起來,且江小魚極為自來熟,不多時便將花無缺的老底掏了幹凈。

須臾,江小魚在廳前走來走去,摸著下巴大聲嘆道:

“巧,甚巧,我兩面容如此相似,且又同一日生辰。”

“極有可能是雙生。”

公孫策聞訊趕來,思索一番,從院外端來一碗清水。

眾人面色各異,驚呼出聲:

“滴血認親!”

李宓眼波流轉,看了眼不甚在意的花無缺,又看了眼滿懷期待的江小魚,慢條斯理道:“花公子,若是你願試上一試,我便隨你去移花宮。”

“明月!”

花滿樓驚呼,語帶焦急,滿臉不讚同,李宓按住花滿樓的手,對著他眨眨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好!”

師命難違,為達目的,花無缺果真答應,兩人一前一後滴入鮮血,不肖片刻。

相融!

此刻,輪到花無缺滿臉驚愕了,在江小魚熱情的擁抱下,少年手足無措。

兩人看向李宓,只見她莞爾一笑,拍掌道:“恭喜二位!”

眾人亦道喜,圍著兩兄弟起哄,如此熱鬧,是移花宮不曾見過的,花無缺不由勾起唇角,仙人終究是染上了凡塵人氣。

如此,花無缺在府衙暫且住下,同江小魚一個院子。

平心靜氣交談之後,眾人才知,移花宮與江湖留言大相徑庭。

雖宮規森嚴,兩位宮主有些脾氣,卻也不是弒殺之人。

想到那幾次刺殺,李宓皺了皺眉頭,語含試探:

“無缺,移花宮可豢養東瀛刺客?”

“絕不會,東瀛忍者曾殘害過宮內弟子,移花宮上下恨之入骨,宮規第十條便是見東瀛忍者必殺之!”

花無缺一臉厲色,李宓暫且放下心頭的懷疑。

這時旁邊的江小魚扒著他的肩膀調笑道:

“嘿嘿,花無缺,以後你就得叫我大哥了。”

與眾人相處之後,花無缺臉上終於有了表情,疑惑看向胞弟:“為何?”

江小魚站起來抖了抖衣服,以手為掌,在兩人之間比了一下:“我比你高,且論起人情達練,當然我是兄長。”

兩少年站在一起,果真江小魚高出一寸,兄弟兩爭論起來,互不相讓。

此情此景,李宓唇角微揚,與花滿樓相視一眼,齊齊失笑。

江家兩兄弟的到來,為陰霾的開封府帶來了一絲歡笑。

不知為何,蟲師沈寂下來,再無動作。

眾人卻不敢放松警惕,山雨欲來,更繃緊了神經。

近日,李宓挑燈夜讀,遍閱書籍,想盡各種辦法,企圖找出治蟲之法。

奈何此蟲,水火不侵,蠱毒不懼,讓人傷透腦筋。

江家兄弟見李宓如此憂心,各自要走一節不死蟲,以找出克制之物為賭註,以輸贏定長幼。

這日巳時,一個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躍進開封府,對著趙虎抱拳一笑,自報家門道:“我是燕南天,特來開封府報官!”

眾人不敢怠慢,趕忙請來主事人。

燕南天一看江家兄弟,龍章鳳姿,各有千秋,當場抱住兩人,欣慰異常,虎目含淚:“老天開眼,讓我侄兒安穩長大!”

李宓趕到,見此人臉上雕著梅花青,對著包拯點點頭,這人正是神功大成的燕南天。

“見過明月姑娘,多謝救命之恩。”

“燕伯伯,別來無恙。”

一番交談,眾人才知當年江楓之事,乃是一場驚天陰謀。

當年,燕南天從神侯府離開,李宓給他的卷宗所記,與江湖傳言略有偏差。

燕南天憑著一股直覺,一路摸索,加之記憶恢覆,真讓他誤打誤撞,發現真相。

“楓弟當年,有個叫江琴的書童,如今改頭換面,成為大俠江別鶴。”

“當年,便是他勾結江湖敗類,私吞江家家產,引我對戰移花宮。”

說起往事,燕南天一臉憤恨,一錘桌子,桌子一角便粉碎了:“楓弟夫妻,是死於他的算計,非死於移花宮之手。”

燕南天嘆息一聲,心中五味成雜:

“邀月當年趕到,親手殺了幾個敗類,應月奴之托,照顧你兩,後來我打上門去,惹怒了她,這才……”

說道這裏,燕南天接連重重嘆了好些氣,分外自責,剩下的話,他不說,眾人也已明了。

邀月動怒,兄弟二人,分隔兩地,若不是因緣際會,一生也無法相見。

聽到這兒,李宓理清了事情始末,唯一讓她不解的是:

“燕伯伯,你的一身傷?”

問起這個,燕南天難得有些羞愧,撓了撓頭,沈聲道:

“與邀月一戰,我已重傷,連夜趕往江家,無意中聽到江琴與人暗地謀劃。”

“無奈,才將有餘托付友人,當年輕狂,氣急之下,低估了暗中之人的實力,中了陰招,神志不清。”

此言一處,眾人皆驚,嫁衣神功剛猛非常,燕南天乃是當世頂尖高手,縱然受傷,也不該落得如此田地才對。

“這也正是我要報給包大人的。”燕南天看向主位,抱拳道:“江琴通遼,朝堂、江湖皆有幫手,企圖顛覆大宋江山,還望包大人嚴查!”

此話一出,李宓思索片刻,嘆息一聲道:

“哎,我本不願說,畢竟事關女子清譽,江別鶴曾賣女求榮,我也是無意間得知。”

眾人更恨,紛紛罵道:“無恥小人!”

包拯與公孫策對視一眼,自有默契,疊聲安排燕南天住下,緊接著,召集府衙眾人,著手查證此事。

李宓幾人回到院子,燕南天坐在兩個侄子中間,細細看了李宓的眉眼,難得微笑,感慨道:“當年我離開,明月可是傷懷?”

明明是極為平淡的一句,李宓卻反應極大,賭氣般說了一句:“你走你的,幹我何事!”

說完,別開頭看向一旁,寧願看地上的灰塵,也不願看對面的大俠。

燕南天暢快一笑,見李宓依舊撅著嘴,一副不耐地樣子,低聲下氣解釋道:“還氣呢,伯伯不是不願與你辭行,只是怕給你惹來麻煩。”

其實見燕南天安好,李宓早已不生氣,只是一時抹不開面子,故作惱怒。

這時,燕南天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

“給,這是伯伯從海島摘來的奇花異草,補上你的生辰禮。”

如此,兩人和好如初。

接連幾日,江家兄弟深刻體會到男女之別,燕南天雖然對他兩也好,但也嚴厲。

可對李宓,態度陡然轉變,無條件滿足,一代豪俠,甚至為她排隊買桂花糕!

“完咯完咯,我和花無缺還沒分出高下,在伯伯心裏,已然沒有地位咯。”

江小魚晃蕩著腦袋,嘴角叼著隨處扯來的青草,躺在院子裏曬太陽,很是愜意。

李宓飲一口茶,調笑道:

“小魚兒,你今日逃了早課,晚課豈不是又得受罰。”

花滿樓坐在一旁,搖了搖扇子,幫腔道:

“是啊,小魚兒,比不過明月也就罷了,別讓無缺給比下去了。”

說著悄悄比了個手勢,江小魚瞬間領會,回了個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江小魚一躍而起,邊跑邊喊:“走咯走咯,做早課咯!”

另一頭,兄弟相見,短兵相接。

“你當真不應?”

“就不嘞,咋個嘛,有脾氣你龜兒砍死我灑!”

作者有話要說:

事事無缺,年年有餘,江家兄弟組合,初入江湖,還望女俠PICK!

若是生在現代,江家兄弟就會知道,燕南天那叫雙標!

小劇場:手勢

花滿樓:好的小舅子不會打擾姐夫。

江小魚:五十兩!

花滿樓:給你一百兩,練功去!

江小魚:得嘞!請好吧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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