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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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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脂裙上有點點血跡。燕脂抹了抹眼淚,回身抱住他,“我沒事,倒是你……都是我不好……”耳邊又是一聲轟鳴,燕脂擡起頭,見不遠處有一座破廟,急忙又將他背在身後。燕脂負著慕容覆,剛剛邁進廟裏,大雨便剛好傾盆而下。她不由松了一口氣,尋了一個靠墻的地方,將慕容覆放下,這才發現破廟裏還有一個人。

“侯七?”坐在角落裏的那個小乞丐自然也認出了燕脂,更是認出了慕容覆,他親眼見慕容覆殺死了全冠清,此時心中滿是恨意,自然不肯理燕脂。一時,破廟裏只能聽到慕容覆低低的□之聲。燕脂手中拿著銀針,幾次想要替他施針緩解痛苦,卻又生怕害的他更難受,便也半點不敢下手,心中已是亂成一團。待雨停了,見侯七打算離開,燕脂急忙起身道:“侯七,你幫幫我,行嗎?”

“薛姑娘,俺侯七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救過俺的性命,俺願意幫你,卻不願意幫他!”說著,指著昏迷不醒的慕容覆,道,“他殺了俺們全舵主,已是丐幫的大仇人!”

燕脂咬咬唇,道:“算我求你了,侯七。他是為了我才殺的人,他若不殺全冠清,死的就是我。你就算是看在我的份上,好不好?”

侯七抓耳撓腮了半晌,嘆息道:“薛姑娘,只此一次,從此以後俺侯七與你恩斷義絕,你以後便也不是俺的大恩人了!”

燕脂顧不得什麽,連連點頭。侯七依照她的吩咐去尋了輛馬車。燕脂將慕容覆背上馬車,便快馬加鞭的往洛陽而去。一路上慕容覆的情況不僅沒有好轉,竟是越加嚴重。過了幾天,慕容覆連夜間也會被生生疼醒,燕脂叫侯七加緊趕車,見慕容覆蜷縮在車廂裏,急忙將他翻過來,只見他面色煞白,五官因為劇烈的疼痛幾乎要扭曲,她急忙將他的手指掰開,只見掌心全是斑斑血跡,正要給他擦拭,卻被慕容覆一把推開。“別……別過來……”其實他哪裏還有多大力氣只是因為在馬車行在途中,正好顛簸,燕脂又避閃不及,“咚”的一聲後腦便撞在了車壁上。燕脂揉了揉腦袋,見慕容覆擡起頭,臉上汗水涔涔,明明看著自己的目光之中滿是關切,卻仍是艱難的挪著身子,不讓燕脂靠過來。

“你……你都這樣了,還逞什麽強!”

慕容覆汗水如漿,卻猶自強撐著,眼見燕脂要過來,唇齒一啟,“你……你滾!”

燕脂一楞,慕容覆委頓的伏在角落裏,身子微微發顫,顯是強忍痛楚。燕脂突然落下淚來:“你,你要是再敢說讓我走,我就……我就……”她眼見著邊上是慕容覆的佩劍,便伸手抽出長劍,慕容覆一驚,惶急著起身,卻渾身劇痛,頓時又重重摔下。燕脂急忙丟了長劍,將他扶住,“你,你有沒有事……”慕容覆強自將頭轉到一邊不去看她,燕脂撩開他淩亂的發絲,卻又被他偏頭躲過,她此時心中哪裏還不明白,也不勉強他,從他身後抱住他,雙手與他十指交纏,緊緊相扣,貼著他的背,柔聲道:“你別趕我走,我不看你。我……我一直陪著你。”慕容覆一直是個極高傲的人,怎肯讓自己看到他這般落魄狼狽的樣子,可是她又怎麽忍心不管他,不論你變成什麽模樣,是好看還是難看,她都不離開他。

眼見慕容覆的病情越發嚴重,燕脂心中焦急,催促著侯七沒日沒夜的趕路,終是趕到了洛陽的聚賢莊。馬車停在莊外,只見到處都是已經幹涸的暗紅色的血跡,往來進出的人亦是眾多傷者,還有擡著棺材離開的江湖人。侯七一眼看到了丐幫的白長老,急忙跳下馬車奔過去,“白長老,你這是咋啦?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

白世鏡渾身血跡斑斑,鬢發胡須更是被鮮血凝成了一團,聽到侯七的問話,搖了搖頭,恨道:“都是喬峰那惡賊,在聚賢莊大開殺戒,竟是殺了幫中許多弟子,連奚長老……”

燕脂背著慕容覆,聽聞白世鏡的話腳步只是一頓,便急匆匆的進莊去尋父親。

聚賢莊內,薛神醫果然正在給一些傷者醫治,燕脂多日未見父親,初時進莊見滿地都是血跡,心中不是不怕,如今見到薛慕華安然無恙,也不由松了口氣,連忙奔過去,哭道:“爹爹,你快看看他!”

薛慕華乍見女兒又驚又喜,見女兒只是風塵仆仆卻並無大礙,又見她背著一個男子,淚眼凝然的看著自己,神色淒惶,只當是程璧,誰知竟不是。薛慕華對慕容覆並無印象,又望見女兒焦急的看著這個俊雅的男子,不由搖了搖頭,暗嘆女大不中留了。

見父親只是看著慕容覆,並未出手診脈,燕脂不由急道:“爹爹,你快給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薛慕華只是撚須,擰緊眉頭細細端詳,突然伸指點中了慕容覆的中脘穴,慕容覆只覺胸腹氣息翻滾,喉頭一甜噴出了一口鮮血。

“我所問你的話,你都要如實回答。你練功時是不是氣脈從丹田而出,不先行任脈,而從帶脈而起,再行沖脈、督脈、任脈和陰陽蹺脈、陰陽維脈?”

慕容覆雖被痛楚折磨的氣力全無,聽了薛慕華的話,心中卻仍是一沈,這種內功心法是父親從小教導自己的,他卻如何得知?只是如今自己生命危在旦夕,慕容覆也不敢不答應,便沈聲應是。

薛慕華臉色越發凝重,又道:“你運功時常常‘風府’、‘曲差’、‘肩井’等處會有氣脹的感覺?”

慕容覆點了點頭,燕脂見父親對他的癥狀說的一一對應,不由覺得高興。

薛慕華長嘆一聲,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姓慕容?”

慕容覆道:“不錯,在下姑蘇慕容世家,慕容覆。”

“嘿!老張,將這個小子扔出去!”薛慕華冷笑一聲,對燕脂冷淡道:“這個人,我不救!”

作者有話要說:咳,由於端午要出去玩,於是繼續隔日更,如果我13號沒有更,那就14號、15號日更。

你們不要因為這樣就不愛我了~~~~(>_<)~~~~

20番外:山谷當時錯用情(蕭宛如)

聽說我原本是活不下來的,是我的母親拼勁了全力用自己的性命換回了我。父親告訴我,我出生的時候比他的巴掌大不了多少,又小又可憐,連喘氣的力氣也沒有,誰都以為我熬不過一夜,我卻偏偏活過來了。

家族雖然是契丹的貴族,可以好醫好藥的養著我,父親卻仍時常憂心我長不大,他總是皺緊了眉頭囑咐我好好呆在家裏,不要被風吹了,也不要被日頭曬了。所幸我有一個好哥哥,他比我大七歲,生的和父親很像,個子高高,肩膀寬寬的。於是因為有了他的陪伴,我那時的生活才不會那麽無趣。

有一天,他又將我扛在肩上去看鶻鷹捉兔子。哥哥力氣極大,他背著我走了好遠,直到了一片山谷,我看到遠處的幾只鶻鷹捉走了一只野兔,正覺得興奮,突覺得頭頂心一涼,不由焦急道:“哥哥,我的氈帽,我的新氈帽!”那是爹爹上月獵得了一只雪狐,剝下了皮毛給我做的新年禮物,卻被那鶻鷹當做野物捉走了。

哥哥連忙放下我,道:“阿妹別哭,哥哥給你搶回來!”我只當哥哥是哄我,鶻鷹飛的那麽高,他又不會飛,怎麽搶得到呢。一想到爹爹送我的氈帽沒了,我便忍不住嗚嗚大哭起來。

哥哥卻傻乎乎的真的一路追過去了,那鶻鷹似乎也發現自己捉的並不是一個活物,爪子一松便丟下了氈帽。我正要破涕為笑,卻見那氈帽飄飄悠悠的落在了大樹的枝椏上,不由鼻子一酸又想要哭了。哥哥卻十分歡喜,站在樹下一邊蹦跳,一邊對我揮手喊道:“阿妹,你看,你的氈帽,我給你拿下來!”說著,便手腳並用的往樹上爬。

我嚇得跌跌撞撞的走過去,對哥哥喊道:“哥哥,我不要了,你快下來!”

哥哥卻是一點也不怕,他身子敏捷,沒幾下便爬了上去,抻著胳膊晃了晃樹枝,氈帽便飄落下來,我歡喜非常的撿起帽子,戴在頭上笑嘻嘻的看著哥哥。

哥哥得意的沖我做了個鬼臉,誰知腳下卻突然一滑,竟是要落下樹來,我頓時只覺得心跳都要停止了,腿一軟便坐在了地上,想要叫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眼看著哥哥就要從樹上摔下來,突然一道白影閃過,一個陌生人竟恰好接住了哥哥,將他穩穩的放在了地上。

哥哥驚魂未定的看著那人,那人卻對他笑了笑,拍拍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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