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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正文9·防狼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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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視角——————

棺材裏藏的東西被盤馬老爹拿走了,我們把狗叫了回來,以古墳為中心,幾個人各自到四處去找。我們三個跟著阿貴父女向谷底找去。

吳邪皺著眉似乎在思考什麽,我也覺得這事情不太對,只是不知道這和之前的事情有怎麽樣的聯系。畢竟盤馬是村裏有名的老人,要斷我們的路這麽做實在有點匪夷所思。正想著,忽然就聽到遠處另一撥人的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狗吠。

相隔不遠,樹影婆娑中也看不出他們為什麽大叫。我們沖過去,阿貴喝問:“出什麽事了?”

“當心!草裏面有東西!”前面的人叫道。剛叫完一旁的林子忽然有了動靜,好似有什麽東西正快速穿過灌木,動靜很大,看來是只大型動物。

阿貴端起他的槍開了一槍,炸雷一樣的槍響把遠處的飛鳥全驚飛了,那動物一陣狂奔,隱入了黑暗中。

手電往林子裏四處掃去,只見到灌木一路抖動,阿貴馬上大叫:“放狗出去!”

幾個獵人打了聲唿哨,獵狗一下就沖了出去,那氣勢和城裏的寵物犬完全不同。

吳家的狗場我去過一次,嗯……什麽時候有空也去挑一只。吳小狗屬於寵物犬,還是不要養的太兇比較好。

“別跟過去了,”雲彩對我們說,“黑燈瞎火的不能隨便開槍,野獸逼急了可能傷人的。”

奇奇怪怪的野獸我們也見過不少,不過正面和豹子一類的東西對抗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盤馬失蹤到現在的時間不長不短,他先受了傷才去拿到鐵塊。而那野獸就在附近很快被我們找到——或者說找到了我們,那麽理論上人或者屍體應該也在附近。

獵狗訓練有素,三只分開擺出隊形,沖到了前面,那東西遭到圍堵立刻掉轉往回跑,而後面就是圍上去的幾個獵人。狗和人一前一後,正好形成一個包圍的態勢。

阿貴他們不停地叫喊,讓獵物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逃,只能在包圍圈裏不停地折返。同時獵人們都舉起了□□,不停地縮小包圍圈。一般的獵物在這種時候都會犯錯誤,會突然沖向某個方向,一旦靠近,獵人近距離開槍就十拿九穩,之後獵狗再追過去,這東西就基本逃不掉了。

但是這一只不僅沒有立即突圍,反而逐漸冷靜了下來,沒兩下就潛伏在草裏不知道藏在哪個位置了。這樣一來阿貴他們反而不敢靠近。

吳邪咦了一聲,“有點聰明啊。丫頭,那不會也是只狐貍精吧?不過那要多大才能襲擊人啊。”

……也?原來你就是這麽看我的嗎?我摸了一把鐵彈子。我的手勁不夠大,這麽厚的草叢打不出去幾米都沒了力道,於是就塞給小哥以防有什麽變故,同時對吳邪正色說:“應該不是吧,我沒聞到同類的氣味。小書生放心,就算是也肯定沒有姐姐這千年化形的道行。”

雲彩:???

阿貴照了幾下實在拿不準,就吆喝雲彩拿石頭去砸,把獵物砸出來。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小哥,發現他不知何時面色有變,趕緊攔住吳邪他們。小哥看著阿貴的身後,叫了一聲:“當心背後!”

我跟著看去,竟然發現阿貴身後的草泛起了一股波紋,像是有東西潛在草裏在朝阿貴逐漸靠攏。

阿貴立即回頭,那波紋一下就停止了。

群居動物?我把手電掃向周圍,一下就發現四周遠處的草叢泛過好幾道奇怪的波紋,正在向我們聚攏而來。

現在正是夏季,只穿單衣。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就沒有把九爪鉤帶在身上。雖然那東西本來用途是抓螃蟹,但是萬一別人問起來,難道要說“南下考察你們廣西的螃蟹好抓不好抓”麽。

自從阿寧死在塔木陀那個怪物的手下後,我對於有鉗子的外骨骼生物都出現了過敏反應。

雲彩第一個反應過來,打了個唿哨把狗叫了回來。吳邪大叫讓他們聚攏,以防落單。

“女娃子都到中間去。”阿貴說了一句。我和雲彩被人圍起來,我迅速又摸了一下身上的武器,暗想自己最近真的老是犯低級錯誤。

這裏的草叢太茂密,我們迅速往之前古墳的地方退。三道波紋緊跟著我們,完全是反過來要圍獵我們的架勢。我們幾乎沒有時間緊張就直接慌張了,正道也不走,直接順著坡直線往上。

山泥全是濕的,幾個男的上去了,一下我身邊的雲彩就崴了腳,滑下去好幾米。要是九爪鉤在我還能一手拉她一手抓棵樹或者抓個啞爸爸,但這下我們兩個連著波及吳邪腳下的泥全垮了,一起滑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想起了阿寧的事,我倒是還算冷靜,趕緊爬起來找雲彩。雲彩崴的有些嚴重,疼得哭了起來,我半抱半拉扶她靠到山坡上,小哥一只手就把她拉了上去。

“丫頭。”吳邪轉頭趕緊來拉我,一頭的冷汗。此時就聽到四周的草叢裏全是草稈被踩斷的聲音,十分密集。“快點。”吳邪不由分說在我身後托了一把,我咬咬牙,伸手一用力,也爬了上去。

——————吳邪視角——————

我爬了幾下,發現我體重太大,沒人在屁股後面推我的話,那泥吃不消我的重量還得垮,於是企圖往邊上繞上去。沒想到人背喝涼水也塞牙,沒走幾步,腳下的爛泥又垮了,我一下摔在山坡上滑落了好幾米。掙紮著爬起來,我聽上頭阿貴大叫:“跑開!快跑開!”與此同時,幾道銀光從我左邊閃過去,那是阿莫的鐵彈子。

我本能地往右一閃,眼神向左看去,只見一只小牛犢般大小,吊睛白額,似豹非豹的動物從草裏探出上半身來,兩只碧綠的眼睛放著寒光,一張臉猙眉獰目,好似京劇臉譜裏的兇妖一般。

我一和它對視就知道這玩意兒是什麽東西了,心中無比的詫異——這竟然是一只猞猁。

這種東西智商極高,雖然喜歡獨居,但在食物匱乏的時候也會協同捕獵,是除了獅子外能唯一能成群合作捕獵的貓科動物。如果是猞猁,倒可以解釋盤馬老爹為什麽被襲擊而沒有死,猞猁像貓,喜歡將獵物玩得精疲力竭再殺死。而且性格極其謹慎,不會輕易貼身肉搏。

阿莫又向我另一側打出三顆鐵彈子。她的手勁不夠大,但這次似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氣,我就聽到右邊另一只猞猁被生生逼退,喉嚨裏壓抑著惱怒的呼嚕呼嚕的聲音。

頭上掉落爛泥,悶油瓶已經從上面下來,滑到了我邊上。阿貴的獵刀在他手裏。悶油瓶下來後立即拉住我,“踩著我的背上去。”他斬釘截鐵道。

“啊,那多不好意思。”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上來!”上面的阿貴大叫,滿頭冷汗。

貓科動物最喜攻擊獵物的咽喉,一擊必殺,我縮起自己的脖子,心說我就不客氣了,扒拉了幾下爛泥,踩到悶油瓶的肩膀上,悶油瓶猛地一擡身子把我送了上去。上面的阿貴拉住我的手,我亂踢亂蹬好不容易在山坡上穩住,擡眼正看到阿莫從口袋裏摸出一個不是鐵彈子的東西飛快的往我側後方甩了出去。

同時雲彩一聲驚叫,從下面的草叢裏猛地躥出一只龐然大物,縱身跳在山坡上借力,半空中腦袋一閃剛好躲過了阿莫扔出去的東西。然而一股水花從那個東西裏潑出來,正中面部。這只巨貓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在空中改變了軌跡。

“小哥低頭!”阿莫大喊,趁機趕緊把我拉了上來。

悶油瓶身子一蹲,那不明液體沒淋在他的頭上。接著他淩空躍起,踩著飛濺的泥花,幾乎是飛檐走壁般貼到了巨大猞猁的背部,獵刀一橫,一人一獸在空中轉了半圈落入了下面的叢林裏,一下子到了光照不到的地方。

要說悶油瓶的身手,剛剛足夠直接秒殺那只受傷的領頭的猞猁了。猞猁都是臨時組成的狩獵團體,最強壯的負責最後的撲殺,它一死團體就瓦解了。這種動物生性謹慎,不會冒第二次險。我一下就明白悶油瓶是故意要避開阿貴這些人,履行他職業失蹤人員的本職工作。但這個時候我們作為同伴,說“隨他去吧”顯然不合適,於是立即準備下去救。

“你剛剛扔的什麽東西?”我問阿莫。

“防狼噴霧,”丫頭擦了擦冷汗,拍著胸口,“嚇死我了……難道以後出門還得準備點貓薄荷?”

果然機智,我恍然,好在丫頭反應快,否則我可能就要被咬中墜入叢林了。沒小哥那樣的身手,領頭的猞猁也沒受傷,那真是生死難料。

……不過,你和我在一起,為什麽要帶著防狼噴霧?

——————你的視角——————

小哥是和盤馬老爹一起回來的,顯然這個老獵人非常厲害,纏鬥持續了一夜也不顯得疲憊。

事情結束後,吳邪和小哥去和盤馬交涉,阿貴讓雲彩把我送回去。

這種事吳邪還是很擅長的,我沒必要多操心,加上確實累了,就直接跟著雲彩回了高腳樓。

“雲彩,你們這裏有電話嗎?”我問,“我想借用一下。”

阿貴家裏有一個座機,我們住的那棟則沒有配備。雲彩帶我過去之後就離開了,說是讓阿姐幫我們打些熱水。我道過謝,看了一會兒那只座機,開始從1開始按,把十個數字全部按完,拿起聽筒,重新撥通我自己的手機號碼。

響了一會兒,對面接了起來但沒有說話,我聽到有些雜音,似乎信號不是很好。

“……好吧,”我說,“看來我徹底失去它了。”

對面響起低低的笑聲,“不好意思,撿到了就是我的了,以後話費這種粗活兒就交給我吧。”

掛斷電話,我搓了搓指尖,沿著電話線看向墻壁——即便是這樣的通話也不能保證安全。

看信號,解清清十有八九還在高原上。九門內部的汪家安插的人似乎已經很不少了,所以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先把水攪混。

我需要一些意外和威脅,讓自己處在危險的境地。按照汪家的習慣,他們會利用我自己制造的威脅觀測我。

解清清用人-皮-面具把潘子的視線引到康定那邊——汪家在九門裏會直接註意到這件事。她在那裏消失後,再讓我出現在四合院的井裏。這裏面的時間差會混淆他們的視線,汪家自然會懷疑有人使用了面具。所以我一旦光明正大出現在吳邪和張起靈身邊,證明我是真的,他們就會直接盯死我,默認康定事件源於那個虛構的危險。

但這只是開始,我也不過是個誘餌。

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經被監視了,說不定剛剛的電話也會被監聽,我嘆了口氣。

解清清也真是,能不能對得起“解”這個姓啊!手機是阿邪的定情信物,這種小財也要發的嗎!

我轉身往外走,剛好看到雲彩從二樓下來,隨口笑道:“樓上是你兄弟嗎?他還好吧?”

雲彩不知道為什麽楞了一下,“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哦,他沒事,多少年了都習慣了。就是不愛見生人。”

不愛見生人,這什麽病啊。我點了點頭,“對了,你有看到胖老板嗎?”

雲彩搖搖頭。不應該啊,我又擔心起來,去要個硫酸不至於一晚上都沒要到吧。正想著,小哥也走了進來,不過似乎只有他一個人。他看了看我,解釋說盤馬要單獨和吳邪談。

聽說胖子沒回來,我們急匆匆出門去找,兩個老年癡呆失憶癥兜了半圈在村公所裏找到了在吊鹽水的胖子。

一問才知道,原來胖子買硫酸回來的路上,看到一只馬蜂窩,來了興致,結果錯誤估計了自己的身手,中彈了,而且還挺嚴重。

我說翠花還是和你親,以後就你帶著吧,我看你上哪都能給它找到口糧。

把胖子領走,回到高腳樓正好吳邪找我們出來,顯然已經談完了。

回房給胖子換藥,換藥顯然極其疼,要不是為了在雲彩面前表示自己的男子氣概,他肯定叫得像殺豬一樣。

雲彩倒是很鎮定,蜻蜓點水一樣在他臉上消毒,我發現他的下巴上有幾塊指甲大的地方全腫了,雲彩用竹簽子先把腫的地方劃破再上藥,那簡直就是活剔肉,難怪疼死他了。

弄完後胖子吃飯都艱苦,好不容易吃完飯,天色暗了下來,我們在高腳樓延伸出的走廊上乘涼,吳邪把在盤馬家聽到的一切全部覆述了一遍。

盤馬他們殺死了駐紮在湖邊的考古隊,但是等到再去的時候考古隊又重新出現了,而且好像完全沒有發生過屠殺一樣,只是那些隊員身上都出現了那種“死人味道”。

吳邪道:“咱們考慮最合理的可能性,不去考慮什麽魔湖啊,妖怪啊,你覺得這件事情最可能的情況是什麽?”

胖子搖頭道:“少來這一套,我的腦細胞全給馬蜂叮死了,我不來猜你的,你直接說就是了。”

我舉手,“進山的考古隊和出山的考古隊,不是同一支隊伍。”

吳邪點頭,我有點驚訝。人-皮.面具這種把戲我是很熟悉了,不過他接觸的其實也不算多,這麽輕易就能做出判斷,果然還是腦子好。

胖子領悟道:“你是說,死的人沒覆活,走出來的,是另外一批人?”

“我僅僅是推測,感覺這事可能有些誤差。咱們假設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那麽,可能計劃中,就在盤馬殺死考古隊的那一天,這一支考古隊就已經被設定會被抹掉,但是,這個計劃可能出現了偏差。也許來殺死考古隊的殺手,在林子中遇到了什麽意外,沒有到來,反而由盤馬完成了這個任務,之後替換的冒牌隊伍來到這裏,以為是殺手完成了任務,於是就按照計劃開始了偽裝。那麽,不知情的盤馬才有了魔湖一說。”我道,“這是一種合理性的推測,事實可能完全不是這樣,但是這證明了有可能這事會出現。”

“哎,這個聽上去好像有點靠譜,不過胖爺我好像在哪兒聽過這樣的橋段?”胖子道,“你有什麽證據?”

……不用證據,這一手我還是很熟悉的。只是這其中大概有一些雙方勢力對沖的波折,導致考古隊裏的結構更加覆雜。

但總體上這其實只是替換,目的照舊,行動照舊,信息傳達方不同。九門和它在這件事情上的慘烈程度汪家都看在眼裏。

“想要證明我們就得去那個湖邊看看,”吳邪冷靜地道,“現在湖變小了,盤馬他們沒有船,拋屍的地方肯定是湖邊。我覺得可以潛水下去看看有沒有當時拋入湖中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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