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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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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禁言

“介紹一下,這是新轉來的同學,名字叫張本強,請大家多多歡迎。”

臺下傳來了齊刷刷的掌聲,“轉校生。”對於這些孩子們而言,是一個前所未聞的新名詞。

他們每個人都用力地睜大眼睛,試圖從臺上那個孩子的身上找出一絲一毫的不同來。

被稱作張本強的小孩卻像沒聽到一樣,冷著臉就坐到了座位上。

有熱心的小孩悄悄湊上來:“張本強同學,我們下課一起跳繩吧!”

“我不是張本強。”小孩氣呼呼地說。

熱心的孩子迷茫了,但看著他不善的表情,還是訕訕地退了回去,自此,“這個叫張本強的小孩是個怪孩子。”在班裏傳了開來,再沒有人願意與他做朋友。

“你這孩子怎麽就這麽犟!”院長恨鐵不成鋼地斥責道,“只不過是一個名字,你有必要跟大家都鬧那麽不愉快嗎!”

“你擅自給我取名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小孩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院長被氣得笑出了聲,上去拎著他的耳朵,就把他往盡頭的房間裏拖拽。

小孩努力掙紮著,卻怎麽擰得過身強體壯的成年人。一路上有無數小孩子竊竊私語,但沒人敢上前阻止。

“小歡今天又要被關禁閉了……”

“好可憐,有沒有人救救他?”

“噓!你們也想被關嗎?”

“今天你就在這裏面反省吧!”院長狠狠地關上了門,連小小的窗也一並封閉。

整個密不透風的黑暗房間裏看不到一絲光明的可能性,隨著新住客的進入,掀起一陣小小的塵灰。

“反省就反省。”小孩面對著熟悉的黑暗,絲毫不怵,反而還對緊閉的房門放著狠話,“反省了算我輸。”

他說完閉上了眼睛,比起無盡的黑暗,關禁閉最磨人的還是綿長的孤獨。

但他早就習慣了這一切,關在小小的禁閉室裏,他卻仍自比為空間之王。

“我的名字是尋歡……”他喃喃念叨著,雙手緊握,像是幼龍抓緊自己最後一件珍寶。

“喵喵喵!”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秋尋歡眼睛還沒睜開,但身體已經條件反射地往胸口一撈,果不其然入手便是一只蓬松的大毛團。

此刻毛團正一下又一下地舔著他的手指,誓當最守時的貓咪牌鬧鐘。

秋尋歡不堪其擾,還是起了床,看著大橘無辜的表情,無奈道:“謝謝你,大橘。但我昨晚睡得比較晚,你也可以晚點叫我的。”

大橘聞言只是歪了歪腦袋,滿臉只差寫著“貓貓不明白,貓貓餓餓”了。

秋尋歡擼了擼貓,抱著他下了床。回想起方才的夢境,不由得有些汗顏。

“怎麽總夢見這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他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似乎想將那些記憶驅散,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易敏雲那裏處理得如何了?”

“呼。”井尋晝長舒一口氣,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後,打開了直播。

井尋晝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在心裏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

加油,熬過這三個月,貓爺就走人了!這麽激勵著自己,他打開了直播。

直播間短暫安靜了一秒,但也只是這一秒而已。如海濤般洶湧而來的彈幕頃刻間把可憐的屏幕塞得嚴嚴實實,連一絲餘地都不曾留下。

“你們慢點刷。”井尋晝無奈地說,“刷太快我看不見。”

但彈幕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放緩些許,反而更加激烈了起來,大概能看出來好幾撥人在互相辱罵隔空毆打,還有一波人自成一派,大概是看到“包養”二字就慕名而來的,此刻正在通過羞辱主播的手段來獲得一些精神上的愉悅。

自人類誕生兵法後世上再無這般混亂的戰場,想看現場甚至都要請動物園大猩猩屈尊表演。

房管在後臺給井尋晝發了個哭哭的表情,表達自己也無能為力。井尋晝深吸一口氣,決定當做無事發生。

“楊楊連麥嗎?”井尋晝問道。

“連。”楊白的聲音雖然還有些緊張,但整體狀態已經比井尋晝想的要好太多了。

井尋晝提起的心放下來一半。他最怕的不是自己身敗名裂,不過是從零開始變成從負開始,又能差多少。

他最怕的,就是楊白受不住壓力突然犯病,那他就真成千古罪人了。

“打鑄鐵城吧。”井尋晝說,“這個比較考團體配合,你們覺得呢?”

可可和大魚這兩個人自然一點意見也沒有,昨天的事件根本沒有波及到他們,可可還因為對井尋晝的及時一拉,小小地吸了一點粉。

井尋晝當晚也悄悄去她的直播間逛了一圈,看著她露著甜美的笑容念著或輕佻或不堪的彈幕,並沒有比與他直播時生動多少,只是換了另一種模式而已。

【主播完全不看彈幕呢

【有臉開直播沒臉承認嗎?在這裝死算什麽?】

【白夜求你說句話吧,我受不了了,粉你真的太痛苦了,想脫粉了。】

【散了散了,他要打游戲了,沒勁。】

別聽,別看,別想。井尋晝內心默念這六字真言,正準備開游戲,卻被一條突然蹦出來的留言吸引了註意力。

【白夜晝行,我是你十年老粉,這是我第一次在你的直播間留言。我們在這裏並非咄咄逼人向你討要說法,恰恰相反,我們都很相信你。

我們需要的只是你的一個態度,如今你這般躲躲閃閃,又會傷了多少愛你的人的心?】

這條留言在一眾陰陽怪氣中顯得格外突出,恍若清泉一般讓人眼前一凜。

十年老粉這個名頭象征著什麽不言而喻,井尋晝一瞬覺得自己再不說些什麽,仿佛就會失去很重要的東西似的。

“我……”他張口。屏幕畫面卻一黑,他楞住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他被強行關閉直播了!

他試圖通過重新登陸補救,卻發現短短一瞬,自己的直播賬號也登不上去了。

與此同時,他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新信息,來自他的經紀人:“井尋晝,慎言。”

宸星,真有你的啊。井尋晝一時間也來了脾氣,憤然回覆道:“你們這樣,和犯罪有什麽區別?”

短信發過去便石沈大海了,他捏緊了手機,無數次提醒自己不要對物件發火,才忍住想要投擲東西的沖動。

【井哥,你怎麽突然掉線了?】楊白發來消息,【彈幕罵得好厲害,都在說你是心虛了逃跑了。】

【我這裏情形比較覆雜。】井尋晝也不是沒想過找人幫忙將自己的情況代發,但顯然為了他得罪宸星是很不劃算的。

如果他想更早脫離苦海,似乎就只有強行與宸星解約這一條路可以走。

作為宸星的當家花旦,他與宸星的解約費用自然也是高昂了,數額高達五億。

而井尋晝粗略地算了算自己的資產,這麽多年下來,除了與江湖間的商業合作,宸星幾乎沒給他接過什麽外務。

雖然此舉在粉絲中備受好評,代表宸星想對井尋晝的培養路子很是上心,不讓他為俗事煩憂,但最直接的後果,就是井尋晝攢下來的錢並不多。

加上早年他剛出名時,那群拿著親戚名頭上門來討債的人……

他手裏存款的大頭早已被此套空,剩下的零零星星加起來不過只有兩百多萬。兩百萬聽著雖多,但在五億面前完全不夠看的。

說起來,周姐給的那筆錢,還真是救命錢呢。他僵硬地笑了笑。

加上他的存款,就湊滿二百五十萬了呢!

這個數字太過於巧合,仿佛在警示他此刻解約就是二百五。

要麽忍耐,要麽出錢。有些時候世間法則出奇的殘酷,眾多所謂的兩難抉擇也不過是一場無能的掩飾。

井尋晝低下頭,無聲地打開推博,果不其然,【白夜晝行逃跑】已經上了熱搜榜首。

點進去一看,視頻正好截取到他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屏幕卻驟然黑下去的場景,看上去確實就像是試圖狡辯卻心態崩了的一幅畫面。

底下熱評第一是一張截圖,正是他直播間掛上的公告,大意是本人身體不適,停播一周。

要不是主角是我,我估計都覺得這個人一定有鬼了。井尋晝歪著腦袋,漫無目的地想著。

【相信白夜晝行人品!不信謠不傳謠!】

【服了,既然真的清清白白,他為什麽不出來解釋?】

【到現在還沒上來,是真的心虛了吧?】

【笑死了,他的工作室從他出事後就一直跟啞巴似的,估計也是沒法反駁吧。】

前排的評論打得死去活來。井尋晝活了十年,粉絲數量雖然不少,但還是被龐大的路人摁著錘。

在真假消息亂飛的網絡世界,一件事情無論真假,只要沒有及時澄清,即便是假的。久而久之,也會變成真的了。

另一邊的楊白,正在努力和大魚可可進行協商。

“白夜現在沒法用直播間,能不能用你們的代為直播?”她問道。

“小姑娘,你當這是什麽?”大魚自與井尋晝組隊以來,第一次用這般有生氣的語調說話。

但裏面的情緒卻是滿滿的輕蔑,“我們和白夜不同,直播間是我們吃飯的東西,如果因為他的原因被封了,我們吃什麽?”

“那這樣訓練怎麽辦?”楊白焦急道,“至少……不開直播也可以,至少我們訓練的頻率還是保持住吧!”

“那可不行。”大魚道,“停播一天我們損失多少錢?白夜會給我們補嗎?”

“說實話,你真的覺得我們能贏嗎?”

一直保持沈默的可可終於開口了,“你知道邊北的隊伍都是些什麽人嗎?”

“如果只有我們,白夜或許還能帶起來。”她認真地說,“但你真的覺得,他還有餘力能帶得動一個你嗎?”

“我……”楊白被戳到痛點,不知如何反駁。

“你們兄妹情深的戲碼也上演夠了,你真為了他好就退隊吧。”大魚說,“不過現在也沒必要了,照這樣的趨勢,他能參賽都是萬幸了。”

楊白不說話了。屏幕另一端的她,紅著眼圈,死死盯著井尋晝被關閉的直播間,終於下定了某個決心。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過渡後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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