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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深淵和瑟納爾的爭吵 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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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得到了大部分成員的肯定, 應明月也沒有再阻止邪神作死的舉動,她答應了他祈求深淵的事,然後在陽光灼烈的午後, 幾個人把客廳的沙發搬開了一些, 清理出一片空間。

清了清嗓子,應明月純熟而沒有任何慌張地開始祈求神明註視。

熟悉的讚美詞匯中,深淵神依然很快投下祂的目光。

之前說得十分張揚的的邪神, 和塞西斯還有阿燈閣長老一起默默趴在客廳最角落的位置,他們一動也不敢動, 甚至無法擡起頭來看一眼神明的神光。

倒是應明月和瑟納爾都非常鎮定,仰頭看著半空中凝結的黑色光芒。

深淵略帶溫柔的聲音響起,似乎還帶著些微念想和神明慣有的冷漠。

“奧芙拉。”

這三個字說完,深淵神還沒將自己想接引她到神國住幾天的話說出口,就看到了應明月身邊的瑟納爾。

瑟納爾靜靜凝視空中光芒,仿佛透過那些光芒看到了神明高高在上、冷漠的雙眼。

他面對應明月時通常是帶著溫柔的笑意、或者和藹的表情, 可看著深淵的神光時卻沒有絲毫情緒, 只有一片深沈的靜默。

深淵沒有說話, 祂似乎也在靜靜凝視。

應明月偷偷瞥了眼身邊的瑟納爾神父, 發現他看著那片黑色神光的時候眼裏有稍許迷茫,但很快那種迷茫就變成了一種說不出的深沈。

而深淵神在長久的沈默之後, 祂依然沒有開口, 只是靜靜註視。

安靜的氛圍維持了很久, 久到趴在墻角的邪神和塞西斯三個人身體都有些僵了, 應明月想了想,試探道:“我主?”

深淵似乎被她的聲音喚醒,反應過來,祂依然用溫和的聲音說:“奧芙拉, 你祈求我的註視,是不是想來深淵神國住幾天。”

應明月還來不及答覆祂,身邊的瑟納爾已經用略顯冷漠的聲音回答:“你究竟是誰?”

這句話之後他又快速說:“不,我究竟是誰?”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在質問深淵。

趴在墻角的塞西斯身軀一抖,心臟‘砰砰砰’地亂跳。

他不敢動彈,只能稍微轉動瞳孔,略顯埋怨地看了眼身邊的邪神。

之前邪神慫恿應明月和瑟納爾的話他也聽到了,他實在無法理解,邪神為什麽要慫恿瑟納爾去嫉恨深淵神,引誘奧芙拉祈求深淵註視也就算了,還要留下來觀看,待會兒深淵要是發怒,順手捏死他們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簡直是自己找死,還要拉著他一起。

塞西斯覺得自己堅定了離開邪神的想法,又喜歡作死還沒什麽前途,還是跟著瑟納爾大人好,起碼生活地不錯,要是他這次能活下來就更好了。

但事實上他在想著這些的時候,邪神也有些後悔。

神明降臨的那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魯莽了,至少不應該答應瑟納爾還留下來觀看。

但現在已經沒有了後悔的機會,無論瑟納爾說出什麽樣的話,又或者他觸怒神明,他們都只能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期不讓深淵神註視到。

客廳中央,瑟納爾和神明的對話還在繼續。

深淵神在良久的沈默之後,第一次回答他。

“我怎麽知道你是誰?”

說完這句明顯有些不對的話語,祂繼續和應明月說:“奧芙拉,我的神國裏多了一些新東西,你到我的神國裏來吧。”

應明月看了眼身邊沈默的瑟納爾,顯然他沒有得到答案,於是她開口說:“我主,這是我的朋友,他叫瑟納爾。”

其實她對瑟納爾和深淵神之間的聯系也很感興趣,包括教皇和天空之間的關系。

但深淵再次忽略她的話,祂依然用平淡略顯親近的語氣說:“你上次做的蛋糕味道一般,但可以繼續練習,我讓眷者準備了很多材料。”

應明月總覺得祂的話像在轉移話題,而不是真的想讓她再做一一些蛋糕。

可祂是神明,祂不想回答,她不可能追根究底地去問。

在略微停留後,她委婉拒絕:“我主,您卑微的眷者恐怕要下次才能來神國侍奉您。”

深淵似乎有些不悅,但祂大約已經習慣了應明月這種直接的拒絕,於是祂勉強地說:“好吧,那就下次再說。”

話題進行到這裏,似乎已經可以結束這次祈求了。

但這個時候瑟納爾突然開口。

他依然直視深淵神的神降,聲音中隱藏著一些說不出的情緒。

“奧芙拉不屬於高高在上的神明。”

他的話在其他人耳中聽起來十分大膽,連應明月都嚇了一跳。

她心跳飛快,急忙為瑟納爾補救:“我主,您別誤會,瑟納爾他的意思是說您是神明,我——”

“不屬於我,難道屬於你?”

深淵神似乎生了很大的氣,祂被這句話激怒,直接打斷了應明月的聲音。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和我爭搶?”

神明的威嚴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但瑟納爾似乎感覺不到,他依然有些固執地說:“我能感覺得到,你只是偷取了我一些東西,就算這樣,奧芙拉依然不會屬於你。”

他說著其他人聽不懂的話,但這話顯然觸怒了深淵。

祂不像當初的天空神對待教皇那麽隱忍,而是勃然大怒:“偷取?本來就都是屬於我的!”

黑暗的神光裏突然凝聚出一只巨大手掌,在應明月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只巨大的黑色手掌將瑟納爾握在了掌心,用力收緊。

深淵神憤恨的聲音傳出:“等捏死你,我看還有誰敢說奧芙拉不屬於我。”

瑟納爾根本無法反抗神明偉力,他被巨大的黑色手掌用力捏緊,唇角立刻滲出了血跡。

應明月楞了一下,下意識去扳深淵神用神光凝聚的大手。

一邊扳她一邊急忙解釋:“我主,他知道錯了,您別生氣。”

她有些焦急地說著,但被黑色手掌捏住的瑟納爾卻依然平靜擡起頭,他唇角湧出大量鮮血,像是內臟破裂,讓他的聲音有了很大的改變,顯得低沈虛弱,可他還是冷靜地看著深淵凝聚的神光,語氣十分固執:“奧芙拉不屬於你,永遠也不會屬於你。”

“你找死!”

黑色大手更加收緊,瑟納爾嘴裏湧出來的鮮血幾乎淹沒了他的下巴,而恍惚之間,應明月好像聽到深淵神有些空靈浩遠的聲音也咳了幾聲。

不過那些咳嗽聲很細微,像是錯覺一樣,迅速消失,應明月著急瑟納爾的情況,沒有仔細去分辨。

她用力扳著那只黑色的神光大手,繼續懇求道:“我主、瑟納爾性格比較直,他對您沒有惡意,請您饒恕他。”

不知道是她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其他什麽原因,那只捏著瑟納爾的黑色神光大手突然消失,嘴裏不斷湧出鮮血的瑟納爾倒在了地上。

應明月忙扶起他。

他傷得很重,臉色蒼白,氣息微弱,應明月猜測剛剛的黑色大手也許將他的內臟都擠壓破裂了。

這麽重的傷勢,就算對聖階來說也非常嚴重。

但礙於深淵在這裏,她不敢使用天空的治愈之力,只能先把他扶起來,從儲物裝置裏拿出了一瓶治療藥劑讓他先喝下,穩定傷勢。

遠在神國的深淵神依然很不滿,似乎在生氣沒有將他捏死,祂用冷漠的語氣說:“奧芙拉,我厭惡這個人類,你離他遠一點。”

應明月十分頭疼。

她實在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樣的關系才能讓瑟納爾見到深淵神的那一刻說出這種忤逆的話,而深淵神居然被一個人類觸怒,做出這麽大的反應,立刻就想捏死他。

當初她陪教皇去見天空神也沒有這麽嚴重,天空只是有些不滿而已,至少沒有想殺了教皇。

略微猶豫,應明月硬著頭皮繼續說:“我主,求您看在我的份上,寬恕瑟納爾的冒犯。”

深淵神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拒絕了她。

“不行,我不想再看見這個人,下次再見到他出現在你身邊,我一定殺了他。”

祂說得十分篤定和冷漠,應明月本來想再勸幾句,卻聽到懷裏的瑟納爾咳了兩聲,似乎傷勢緩解了一些,他的聲音虛弱,但語氣很冷靜,甚至有些冷漠。

“奧芙拉,別擔心,祂殺不了我。”

他並不知道深淵和自己究竟有什麽關系,但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他和深淵彼此相依,無法互相傷害。

於是在深淵極端憤怒的時刻,瑟納爾又火上澆油地說了一句:“就算你是神明也該尊重奧芙拉,她和誰做朋友是她的自由,她只是你的眷者,不是你的囚犯,你不該用這種訓斥的語氣和她說話。”

“咳咳咳——”

應明月忍不住用咳嗽打斷了他的話,她小聲而又快速地說:“瑟納爾,要不我先扶你到臥室休息吧。”

她實在忍不住了。

瑟納爾和深淵神說尊重,還說自由......可那是深淵神啊。

任何一個人向一位主神說這樣的話都會被認為病得不清,瑟納爾的表情卻還這麽認真。

她只是在刀尖上跳舞在,這位神父大人簡直是在深淵的心口跳舞,她覺得深淵神立刻捏死他都不算什麽意外。

“奧芙拉,你別擔心,沒事的。”

瑟納爾唇角還殘留著血跡,卻已經能十分冷靜地安慰她了。

他繼續註視著深淵的神光:“既然偷盜了我的東西,就該學會尊重,我真不想被你這樣的存在影響。”

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之前的事,但應明月聽得心驚膽戰。

事實上她也能感覺得到深淵濃重的郁氣,祂似乎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

但深淵沒有再出手,祂帶著深沈怒氣沈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在應明月緊張的心情中略微平緩地說:“可惜了,你只是個人類。”

也許是壓下了怒氣,這句話帶著些嘲笑和一種說不出的莫名情緒,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祂立刻又說:“我現在就接引奧芙拉到我的神國裏來,而你只能慢慢看著。”

不等應明月反應,洶湧的黑色光芒一瞬間將她淹沒。

依然是熟悉的深淵神殿,因為發生地突然,應明月花了幾分鐘才穩定下來,然後她才有些急切地說:“我主......”

“他死不了。”

深淵似乎看穿了她對瑟納爾的擔心,祂用一種有些憤怒又有些無奈和平靜的奇怪語氣,聲音略顯低沈地說:“你為什麽這麽關心他?”

應明月再次一楞,她低下頭,語氣誠懇:“瑟納爾是您卑微的眷者的好朋友,他以前很照顧我,請您寬恕。”

“我也很照顧你,你為什麽從來不關心我?”

深淵輕輕哼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悅,他順手把應明月撈到膝蓋上坐著,然後低頭對某個方向說:“她現在在我懷裏,而你什麽也做不了,人類就是人類,妄想和神明爭奪,你以為擁有一些特質你就能成為神明?”

應明月什麽也看不到,她有些懵,不過很快她就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語氣還有些虛弱。

“自欺欺人。”

深淵神被這句話再度挑起怒氣,祂神秘遮蓋的面容似乎有些波動,就算應明月看不到祂的臉,也能感覺得到那種寒冷的氣息。

祂緊緊摟著她,過了一會兒,神明在她臉上吻了一下,然後用略顯倨傲的聲音說:“我親吻了奧芙拉,而你只能看著。再多的話也只是你無能的洩憤,瑟納爾,人要認清自己的位置。”

“神明無所不能,但你永遠也無法控制一顆心,奧芙拉她不愛你。”

瑟納爾並沒有被深淵神炫耀的話沖昏頭腦,他依然十分平靜,似乎無論深淵神做什麽、或者說什麽,他都篤定應明月絕不會愛上神明。

於是深淵才消弭下去的怒意又被他激起。

祂緊緊摟著應明月,微微收緊的指尖顯現出祂內心的怒火,也許祂此刻只想立刻捏死瑟納爾。

但一些不知名的原因讓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動作。

應明月姿態乖巧坐在他膝上,心驚膽戰又十分苦惱。

瑟納爾不知道與深淵有什麽樣的聯系,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之間的關系不淺,甚至可以讓深淵神克制自己想殺他的沖動,這樣倒也免了她為瑟納爾求情。

可她夾在中間聽著這兩位爭吵,只覺得整個人都有種說不出的苦惱。

她好想逃,可逃不掉。

為什麽每次吵架的時候都要被她遇見?天空是這樣,深淵也是這樣。

深淵神又和瑟納爾隔空說了幾句,就在應明月乖乖巧巧坐在祂膝上冥思苦想的時候,祂突然對她說:“奧芙拉,你告訴他,我才是你唯一的信仰。”

深淵神在意識到自己身為一個神明、卻和一個人類爭吵地喋喋不休有些影響自己的形象時,祂及時止住了這種舉動,並且想到了懷裏的應明月。

只要奧芙拉親口說出祂才是她唯一的信仰,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祂根本不需要理會瑟納爾的想法。

弱小的人類、愚蠢的人類、讓人厭惡的人類,祂一眼都不想再看見他。

但這個難題拋給了應明月,讓她唇角忍不住顫動了一下。

深吸了口氣,她當著深淵的面認真地說:“當然,您是我唯一的信仰。”

“你聽到了嗎?自以為是的東西。”

深淵神在她說完之後立刻對瑟納爾斥罵了一句,然後才動作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滿意道:“不用理會他,奧芙拉,你是我最寵愛的眷者,我不會因為他的原因遷怒你。”

“是,感謝您的寬容。”

應明月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著,覺得瑟納爾應該能體會她現在的境況,她不可能當著深淵神的面說出不信仰祂的話。

只是她看不見瑟納爾的表情,不知道這位神父大人是什麽樣的心情。

過了一會兒,她才聽見瑟納爾平靜地說:“奧芙拉,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別擔心,如果深淵不肯放你離開,愛神協會我會替你好好打理,別擔心,我在家裏等你回來——”

聲音戛然而止。

似乎是深淵切斷了這種註視,所以她也不能聽到瑟納爾的聲音了。

應明月默默瞥了眼神明,祂模糊不清的面容上依然看不出表情,但能感覺得到深刻的不悅和怒氣。

祂對瑟納爾的話感到十分憤怒。

應明月默默皺眉,她有種說不出的莫名感覺,總覺得今天不會這麽平靜渡過。

深淵看起來有些惱羞成怒,但祂霸道的性格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在自己身上,所以通常這個時候神明就會做一些能說服自己的舉動,比如......

“奧芙拉,你還沒去過神界吧?我帶你出去玩。”

祂的語氣聽起來不像出去玩,反而有些像要出去宣布些什麽。

應明月微微吸了口氣,試探道:“我主,您這是?”

“我要讓別人知道,我才是你信仰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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