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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相信你 天空永遠庇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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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大部分人的註意力都被瑟納爾失蹤這件事吸引, 應明月在見過菲利克斯主教之後,迅速回了趟家。

家人都在,只是看見她有些詫異。

她身上的黑暗氣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消弭, 雖然普通人無法分辨黑暗力量, 可也會覺得她看上去有些陰森、壓抑。

更別提熟悉她的家人,加上應明月這幾天沒回來,薩琳娜和赫德都懷疑她是不是遇上了什麽危險才導致這樣的變化。

應明月不想讓他們擔心, 只是笑著說自己去了一個特殊的地方,所以沾染上了一些黑暗氣息, 過幾天就沒事了。

薩琳娜和赫德沒有再問,可眉宇間的擔憂怎麽也掩蓋不住。

他們幫不上什麽忙,也無法讓女兒離開教會,只能將這種擔憂收在心裏,不想說出來讓她不高興。

應明月理解他們的想法,但她默默嘆了口氣。

因為她也無法改變, 能讓自己和家人平安活著, 活得好一些, 已經花費了她全部的努力。

加上瑟納爾神父在教會失蹤, 讓她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如果連教會都這麽危險,那其他地方呢?

她已經極力在自己的影響範圍內讓天空教會和深淵聖殿的人遠離歌爾讓區, 但她不是萬能, 而這個世界上不知道還有多少類似於邪神這樣的未知危險, 她無法阻擋在外。

沈默片刻, 應明月重新揚起笑容,在家人們擔憂目光中笑著說:“爸爸媽媽,教會給我分了一套房子,在康帝斯區, 這是鑰匙和房產證明,位置就在教會總部附近,你們這幾天就搬過去吧。”

“康帝斯區的房子?”

這實在太讓人驚訝了。

康帝斯區是整個奧普斯托房產最貴的地方,不是有錢就能購買,那裏靠近教會總部,有很多貴族都想住在康帝斯區,只是那邊沒有大型莊園,符合不了大貴族們的體面,所以大部分貴族都住在面積更大的洛洛斯區。

從歌爾讓區搬到康帝斯區,這是做夢也不敢想的改變。

看著父母震驚目光,應明月卻笑得很平靜。

“房子不算太大,但有兩層,第一層是客廳、書房、廚房、和有凸肚窗的餐廳,第二層是房間,一共三居室,其中一間帶了盥洗室,還有一間盥洗室在走廊中間,房子少了些,莉莉還小,可以和你們一起住,但奧德森已經不小了,他需要一個單獨的房間。”

瑟納爾神父這套房子確實不大,二樓只有三個臥室,對於她們家來說少了一間房,不過可以把一樓的書房改成臥室,應明月已經決定到時候自己住樓下書房,其他房間給父母和弟弟妹妹住。

至少會比歌爾讓區這邊好很多。

交談了幾句,把有關於房子的東西給了父母,她自己留了一片鑰匙,沒有多說什麽,很快就進了房間。

從枕頭底下摸出那面小鏡子,應明月揉了揉眉心,深吸口氣,將靈賦註入。

其實和教皇分開還沒有多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回到深淵聖殿了。

鏡子表面泛起漣漪,顯現出逐漸清晰的畫面來。

這還是應明月第一次在白天使用這面鏡子。

而鏡子那邊出現的依然是教皇陛下那張俊美得有些過分的臉,他帶著淡淡笑意,開口說:“怎麽?我的孩子,才分開你就想我了?”

應明月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一梗,頓了頓,她才壓低聲音詢問:“陛下,聖殿是不是帶走了瑟納爾?”

教皇面不改色,並沒有回答她,反而愉快道:“瑟納爾失蹤了?”

應明月聽見他笑了一聲,有些幸災樂禍道:“真是遺憾,看樣子天空教會最近事情很多。”

天空教會最近確實發生了不少事情,應明月舔了舔有些幹涸的唇角,仍有些懷疑,她不死心又問了句:“真的不是聖殿做的嗎?”

除了深淵聖殿這個教會的頭號敵人,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夠悄無聲息帶走瑟納爾。

教皇目光微斂,指尖輕點在鏡面上,用一種有些緩慢,又帶些危險的語氣說:“我的孩子,當初讓你引誘瑟納爾,可不是讓你被他引誘,你在為他質問我嗎?”

應明月飛快從懷疑情緒裏醒悟過來,她呼吸一滯,立刻保證道:“沒有,我只是想問問聖殿最近的行動,說不定我可以幫忙,我絕對沒有質問您的意思,我對主的虔誠沒有任何減弱,深淵在上,天空怎麽能跟我主比?”

她立馬信誓旦旦說了一句,看見教皇表情稍緩才松了口氣。

差點忘了聖殿和教會是死對頭了。

不過教皇這麽說,瑟納爾的失蹤應該真的和深淵聖殿沒關系,那他到底去了哪兒?或者說到底是誰做了這件事?

應明月皺著眉頭沈思了片刻,看鏡子那邊教皇還在面帶微笑看她,她也沒心思和他敘舊,就匆忙說了句:“那下次再和陛下匯報。”

鏡子那邊的教皇原本還準備說些什麽,他笑著開口,一句‘我的孩子’,還只說了第一個‘我’字,就看到鏡子那頭的應明月‘啪嗒’一聲關了聯絡,只留下漆黑的鏡面與他靜默相對。

“......”

教皇沈默片刻,放下了鏡子,半響才輕笑著呢喃了一句:“孩子長大了。”

敢斷他的聯絡了,真是不錯。

遠在奧普斯托的應明月沒有想太多,也不知道教皇竟然對這種小事耿耿於懷,她只是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會兒也沒得到頭緒,應明月把鏡子重新藏了起來,開門出去。

房間外她的父母在交談,臉上並沒有太多即將搬家的喜悅,反而有些憂愁。

但看見她從房間裏出來,他們很快露出笑意,那些擔憂似乎不見了。

應明月知道他們是在擔心自己,可她暫時也沒有辦法消弭這種擔憂,只好當做沒看見,笑著說:“最近教會很忙,我可能還要在教會住一段時間,這幾天我會讓奧斯汀過來幫忙,爸爸媽媽你們盡快搬去康帝斯區,之後可以來教會找我。”

她簡單交代了幾句,在父母略帶憂愁的目光中再次出門。

回到天空教會後,應明月先去瑟納爾神父的房間看了一下,發現和菲利克斯主教說的一樣,他的房間很整潔,沒有一點打鬥過的痕跡,只在他的盥洗室內殘留了一點黑暗力量。

這種黑暗力量她很熟悉,與深淵之力相似。

可教皇又說與聖殿無關,難道又是某位不知名邪神?

應明月實在不敢想象哪位邪神敢這麽冒犯深淵還沒被深淵清除,就連紅百合那位也只是偷盜了一些亡靈領域的邊緣力量,這事不合理。

坐在瑟納爾房間的陽臺上,應明月看著陽臺右邊被風吹得飄揚起來的白色神袍發呆。

她其實很累,但她現在更擔心。

也許是長時間的活動讓她的精神有些萎靡,應明月也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麽靠在長椅睡了過去,她醒來時已經看見了天邊的夕陽。

傳說中黑暗與光明交界的時刻。

睡了這麽長時間,她倒是不困了,就是很餓。

從長椅上起來,應明月重重嘆了口氣,先去餐廳填飽了肚子,才走在天空教會有些空曠的小道上,繼續思考瑟納爾神父的事。

一整個白天過去,教會高層依然毫無進展,瑟納爾就像憑空失蹤了。

應明月甚至在思考,要是實在沒有辦法她去祈求天空庇佑,看祂能不能給一些啟示,經過了這麽多事,她覺得天空劈死她的概率不大。

這麽想著,她停了腳步,咬咬牙準備去大教堂問問天空。

但還沒有走到大教堂,半路上應明月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應,這種感覺很奇怪,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吸引她。

她順著那種感覺走了一段,發現自己來到了餐廳廚房後面的雜物間外。

這個地方平時人很少,有好幾間房子,都是教會裏用來堆積破舊雜物的,門口落滿了灰塵,顯然很少有人出入。

從表面上看也看不出任何異常,但應明月走到其中一間門把手上灰塵少些的房間外,就感覺體內那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更強了。

她定了定神,將靈賦沈入手上的光明之環,準備隨時激活靈賦,這才輕輕推開了那扇門。

門內沒開燈,光線暗淡,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但才往裏走了幾步,她就知道那種吸引她的東西是什麽了。

是深淵的黑暗力量!

白天她身上的黑暗之力被天空壓制,加上離得遠,所以她沒什麽感覺,但晚上深淵眷顧更強,所以她感覺到了這股吸引力,這股力量吸引的不是她,而是她身上的深淵眷顧!

內心明悟之後,應明月站在黑暗的房間裏默默咽了口口水。

難道天空還隱藏了一位深淵眷者?這也太不科學了吧?

頂著內心輕微恐懼,她顫巍巍伸出手,激活了一點點光明之環的力量。

黑暗的房間瞬間被點亮,至少能夠看清楚裏面的景象了。

堆滿雜物的房間顯得淩亂不堪,她四處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什麽異常,只有最深處一堆破舊盾牌後隱隱約約傳來極輕的呼吸聲。

有人在!

可涉及深淵眷顧,她不敢直接喊教會的人過來,只好咬著牙繼續往裏走,邊高聲喊了句:“我看見你了,出來吧。”

她確實看見了躲在角落裏的一點人影,那道人影似乎將身軀蜷縮在雜物的角落,連臉也靠著裏面,她只能看見他微微顫抖的肩和散落在地的衣角。

衣角是白色的。

那是一件白色神袍,衣角上的金色花紋她很熟悉。

應明月楞了一下,下意識道:“神父大人?”

這是瑟納爾的衣服,她絕不會看錯,陽臺上曬著的那些是同樣款式,只有他穿這樣花紋的神袍。

那個躲在角落裏的人身軀劇烈一顫,但並沒有轉過身來,只遮擋住臉,他僵住了身體,像一座雕塑。

應明月楞楞看了一會兒,也不害怕了,她急忙沖了上去,急切道:“瑟納爾大人?是你嗎?”

那個人不願意將臉轉過來,但近距離的觀察下,應明月可以確定這個人就是瑟納爾。

“你怎麽一個人躲在這裏?大家都在找你,他們都說你是被深淵聖......”

她突然止住了話語。

應明月想起自己來到這裏的原因,她是被深淵的黑暗力量吸引過來,可這裏只有瑟納爾一個人,難道他被黑暗力量侵染了?

應明月睜大眼睛,頓時也管不了這麽多了,她用力扳過瑟納爾神父的身體,直面他的臉。

從來都是溫柔和藹的神父此時眼眸黯淡無光,他甚至不敢直視應明月的目光,她只能看到他蒼白面容,有些幹涸的唇角,和他眉心隱隱約約透出來的鐮刀輪廓。

鐮刀是深淵的象征,祂甚至很少賜予別人這個符號,深淵聖殿這一任兩位聖女候選人,包括應明月自己都沒有這個印記,但從小在教會長大、以天空為虔誠信仰的瑟納爾竟然在臉上出現了這個符號。

難怪他要躲到這裏地方。

他根本不敢出去面對其他人。

應明月怔怔看了他一會兒,才聽到神父有些顫抖和破碎的聲音。

他無力又痛苦道:“對不起,奧芙拉,我背叛了主,我被黑暗力量侵染了。”

“為什麽會這樣?”

應明月忍不住喃喃自語,她實在不明白瑟納爾為什麽會突然被黑暗力量侵染。

她是個二五仔,所以她不在乎被深淵或者天空眷顧,但瑟納爾不一樣,他對天空無比虔誠,這件事對他的打擊比任何事情都重。

稍稍楞了一下,應明月飛快收斂起驚詫,她迅速道:“沒關系的,瑟納爾大人,一定是上次還有黑暗力量殘餘在你體內,這樣,我把它吸收掉,你就沒事了。”

她說著話就想伸手搭在他肩膀,卻被瑟納爾神父握住了手臂,他微微搖了搖頭,眼裏一片死寂和無望的暗沈。

“這是我身體裏滋生出來的力量,我真的......背棄了主。”

他的聲音不大,痛苦中夾雜著說不出的隱忍。

應明月有些不能理解,她咬了咬牙,急切道:“可瑟納爾神父你並沒有背叛過主啊,你明明對主是那樣的虔誠,我不相信你會背棄天空。”

“我也不知道。”瑟納爾微微勾起唇角,大約想對她笑一笑,可最後也沒能成功,只能僵著表情:“可這些黑暗力量是真的,也許主早已察覺,所以收回了眷顧,奧芙拉,我不是天空眷者了。”

他眼眶幹涸,應明月覺得他像在哭。

看著瑟納爾神父這樣,她也難受起來,頓了頓,應明月吸了吸鼻子,再次鎮定道:“沒事的,我去找菲利克斯主教,也許他有辦法。”

“別去。”

瑟納爾握住她的手臂,微微搖頭,眼裏有些急切和懇求:“天空教會容不下異教徒,更何況背叛者。”

這是事實。

可他呆在這裏不是辦法,他也不可能永遠躲在這裏,他是人,也需要休息,需要吃東西,需要活動。

想了想,應明月吐出一口氣,她柔聲安慰他:“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瑟納爾大人,你別怕,天空會庇佑你,你今天還沒有吃飯吧,我現在去幫你拿點吃的。”

她迅速起身,走了兩步想起來什麽,應明月微微猶豫,把手上的光明之環摘下來給他。

瑟納爾卻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臂,他搖了搖頭:“我不餓。”

“你是人,不吃飯當然會餓。”

應明月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又怕他擔心,就蹲下身體,直視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鄭重道:“瑟納爾大人,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永遠相信你。”

也許是少女的目光太溫柔有力,也許是她的承諾看起來那麽真誠,讓瑟納爾心中被黑暗浸染的恐懼稍稍減弱了許多,他仰頭看著她,半響,露出一個有些蒼白的笑容來。

“好。”

他死寂目光中多出了一份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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