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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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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夏蓮從睡夢中漸漸地蘇醒,她一睜開眼,青兒一對兔子眼便對著她,她看得笑出了聲,嘴唇微微一扯動,喉嚨就一陣澀,她想到了昨夜承歡時的哭喊,定是那時喊破了嗓子。

青兒機靈地端起一杯茶,動作小心地湊在宦夏蓮嘴邊,「小姐,你清清嗓子。」

宦夏蓮啜飲了幾口,溫熱的茶水溫潤了她的喉嚨,舒服了不少,「青兒,你怎麽在這裏?」

「小姐……」青兒有苦難言,不敢將事實說出,那廖峰眼神懾人,還說她要是敢和盤托出,別說她自己了,小姐也會吃不完兜著走,嗚嗚,她家小姐太可憐了。

「傻丫頭,怎麽了?」宦夏蓮微微一動,全身傳來蝕骨的疼,她不由得兩眼微紅。

「小姐,你好好休息,不要動,青兒給你拿些吃的。」

「誰、誰替我……」宦夏蓮發現自己似被人整理過,身上穿著幹凈的褻衣。

一聽到這話,青兒就紅了眼,「小姐,是青兒。」剛剛她替小姐清理的時候,發現小姐身子上到處都是紫一塊、紅一塊,最可怕的便是小姐腰上的痕跡,那似乎是被男人的大手掐出來,看起來實在恐怖。

青兒心疼的口吻讓宦夏蓮一時不知該說什麽,臉頰上飛入兩朵紅雲,「青兒,你……」

「小姐,相爺真是豬狗不如,怎麽可以這麽對你!」未經人事的青兒生氣地說。

「噓!」宦夏蓮趕緊拉了拉她的手,「青兒,這裏是宰相府,可不是我們的小別院,話可別亂說。」況且他既不是辱罵她,也沒有鞭打她,只是沒料到這房事會讓她腰酸背痛,身上到處是痕跡。

可這樣的話,她怎麽能對還是黃花閨女的青兒說呢,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青兒,我想凈身。」她吩咐道。

青兒忙不疊地點點頭,站了起來,「好,青兒馬上讓人打水來。」

青兒一離開,宦夏蓮這才放心了,她的眼透過床帳瞄到了外頭的光亮,明知夫妻情事躲不過,可她仍是不由得祈禱,希望天黑得慢一點,也望相爺如她一樣疲憊,這樣才好,否則……想到昨晚他的癲狂,她臉頰上的紅又加深了。

那樣的行為太親密了,對她而言,姜燮廷還只是一個陌生人,一個陌生的男人,而她任由他妄為,她多少有些抵觸,再加上他毫不憐香惜玉的行徑,她更是心生懼意。

過了好一會兒,一桶熱水擡了進來,宦夏蓮撤下了所有人,連青兒也退到了門外。

宦夏蓮忍著酸痛從床上起來了,慢吞吞地坐進了熱水中,溫度適中的熱度讓她舒服地喟嘆,她低頭一看,也看見了那讓青兒斥罵的紅紫印記,隨即想起了昨日那男人是如何折騰自己的。

她昏昏睡睡了好幾回,每次醒來,男人不是在吸吮著她的身子,便是在她的腿間進進出出。

昏了也好,起碼她沒有知覺,只是這後遺癥實在是要不得,即便熱水能緩解她的疼,可她記得被毫不留情穿透時的不適。

她掬起水向脖頸處灑著,若有所思。

等她凈身之後,穿好衣服,喚青兒為自己梳妝打扮,這才從青兒的嘴裏知道已經是正午時刻。

「小姐,我去廚房端菜過來。」

「不用了,去大廳吃吧,相爺也會回來吧。」她已經是宰相夫人了,不能躲也不能避,況且這府中的每一個人都對她有好奇心。

她起得晚也就算了,若是連吃飯也縮在房中偷偷摸摸地吃,只怕會引來別人的惡言。

「是,小姐。」

宦夏蓮的心思畢竟通透,當她在大廳用餐的時候,總管跑了過來問她,是否等相爺回來,她順水推舟地讓總管派人問問相爺回來否。

沒過多久便有人回覆,相爺過一會兒便會回來。

宦夏蓮端出夫人的氣勢,溫柔地吩咐總管準備相爺喜歡吃的菜,等相爺一起回來用膳。

「小姐,你不餓嗎?」青兒擔心地問,小姐起床至今可是一粒米都沒入肚呢。

「不是很餓。」她只覺得累,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躺在床上再睡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前頭有人稟告相爺回來了,宦夏蓮踩著小步走出廂房,剛步入大廳,便見男人已經坐在主位上了。

她朝他福了福身,「爺。」在外人面前,她沒有像在廂房裏一樣喚他夫君,端莊地守著自己的分寸。

「嗯,坐,吃飯。」他風輕雲淡地開口。

青兒一見到他便嚇得低頭不說話,雖然這相爺從沒對她說過什麽狠話,相反的,狠話都是廖峰說的,可廖峰的話自是相爺吩咐的,所以她真正怕的是相爺。

宦夏蓮優雅嫻熟地為他布菜,她知道相爺的雙親早逝,所以她不需要請安,可她想,上香是必須的,「爺,不知何時方便,妾身想為公公婆婆上香。」

「不需要。」他冷冷地說:「我是孤兒。」

咦?宦夏蓮怔怔,怎麽與她雙親所說的有所出入呢?

「養我者是我的師父,他老人家現在雲游四海,若是他老人家日後有空,你再上茶吧。」

他的一番話讓待在他身邊的廖峰和李牧都驚愕了,他們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也從沒想過問,他們都一致認為相爺的雙親早逝。

宦夏蓮點點頭,「好。」

「明日我陪你回門。」他這麽說。

宦夏蓮的筷子頓了頓,慢一拍地點點頭,「是。」但願明天不會讓他瞧出端倪來。

「未出閣之前,在府中做些什麽事情?」他隨口問道。

宦夏蓮心裏急了,她怎麽知道宦青蓮平日裏做什麽,她硬著頭皮,「呃,我喜歡……」她深吸一口氣,「作畫。」

她畢竟不是受過千金之教的女子,不懂琴棋書畫,會畫畫已屬意外了。

「除了作畫呢?」他又追問。

額際冒出一顆汗珠,她勉強地笑道:「沒有了。」其餘時間她不是躺著休憩,便是看著風景發呆,當真要據實以告,只怕不用等明天回門,現在就要露陷了。

「看來宦府的日子很是無聊。」他漫不經心地說。

她低頭不語,這要她怎麽說,她在宦府住了短短幾日,確實是覺得不自在,爹處處講排場,無處不透露著奢侈,反倒是這宰相府她倒挺喜歡的。

這宰相府的仆人不多,但也夠用,個個精神抖擻、做事俐落。

宰相府的景觀也一般,並未特意地弄什麽假山流水,但花草樹木倒不少,應景地配上石桌石椅,倒是有那麽幾分返璞歸真的意味。

但比起自己的小別院,她更喜歡自己的小別院,她可以隨心所欲,與青兒兩人開開心心地生活,而如今身分不明,任何事情她都需三思而後行。

她低頭吃飯,沒有回他的話,姜燮廷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見她小口小口地如麻雀一樣吃飯,為免她真的食不下咽,他好心地就此打住。

今日早朝之後,皇帝葉世天硬是將他留下,斥罵他言而無信,說了要娶,卻娶了宦家女兒,他安靜任由葉世天罵著,畢竟這事是葉世天自己一時不察,被他給擺了一道。

到頭來,木已成舟,京城人人皆知宰相迎娶宦家女兒,如今葉世天就是下聖旨都來不及了,總不能落一個強人所難之名吧。

待葉世天罵完之後,他不痛不癢地回府,無視葉世天一臉的嘲諷。

皇帝爺大聲嘲弄他就算不娶柴郡主,還不是一樣娶了一個刁蠻小姐。

姜燮廷又不經意地瞄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彎起,這個中滋味他便留著獨享吧。

吃完飯,宦夏蓮又端了一杯香茗給他,姜燮廷接過,慢慢地品嘗著,心情前所未有的明朗。

「你去休息吧。」他輕聲吩咐道。

「妾身不累。」她扯著笑,大白天的去休息,會招人閑話吧。

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他淺笑地說:「當真不累?」

她的臉漸漸地紅了,莫非他瞧得出來?她的身子是很不舒服,特別是雙腿間,要不是硬撐著,她早就腿軟得坐在地上了。

未等她回話,他自顧自地說:「若是不累,那麽就陪我去騎馬……」

騎馬?她頓時一片昏天黑地,用力地搖搖頭,她軟下嗓子,「爺說得對,妾身累了。」

「嗯。」

宦夏蓮行了一個禮,便與青兒離開了,她們一離開,姜燮廷看向廖峰與李牧,「去問問她的小丫鬟,她平日裏都做些什麽。」

她剛才說的話,他只信一半,畢竟她對他是全然的不信,說的話自然也是有所保留。

廖峰與李牧應了一聲,沈靜地佇立在一邊。

姜燮廷逕自悠哉地喝著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翌日,宦夏蓮醒了過來,看著只有自己躺著的床榻,她心裏有些不解。

昨日她以為姜燮廷會同新婚之夜一樣與她歡好,她不安地等到了晚上,他沒有來,她無由來地松了一口氣。

門口傳來青兒的聲音,「小姐,你起來了嗎?」

「嗯。」宦夏蓮從床上爬起,青兒推門走了進來,讓幾名丫鬟放下熱水、服飾、首飾。

「小姐今日要回門,得花點時間裝扮一下。」青兒昨日被逼問了,透露了不少小姐的事情,心裏內疚不已,故她現在更賣力地服侍小姐,希望小姐以後知道她的隱瞞會原諒她。

宦夏蓮任由青兒和其他丫鬟裝扮著,她忍不住強調,「不要太華麗。」她一向不喜歡這些奢侈物品,偏偏宦青蓮與她相反,雙親直接將宦青蓮的陪嫁物轉交給了她。

「小姐,委屈你了。」青兒心知她的苦,出聲安撫,「但今日不同呢,你得打扮得越華麗越花俏才行。」

宦夏蓮笑了笑,「也罷,隨你們折騰吧。」

姜燮廷在大廳等著宦夏蓮,耳邊聽著廖峰與李牧的報告,最後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此時宦夏蓮優雅地步入大廳,未施粉黛的她本來就是佳人,經由丫鬟的巧手,可謂是錦上添花。

粉色衣裳襯得她更為嬌嫩,腰間一條金縷帶,正中央是一塊月牙狀的玉佩,頸戴玉雕項圈,手環金絲白玉,耳鑲墨綠翡翠,烏發盤作婦人髻,發簪插於雲發間,很美,也很媚,只是磨損了她原來的清麗。

「爺……」她朝他喊道,有些不解他的目光,莫非是不夠隆重,讓他不滿嗎?她應該聽青兒的話,再多插幾支發簪,可她的腦袋撐不住。

姜燮廷走至她的前方,大手一揚,兩支簪子落入他的手中,獨剩一支精細的玉雕簪子在她的發上。

他將發簪交予青兒手中,又將她脖頸上的玉圈拿了下來,「走吧。」

他的舉動引來宦夏蓮感激的一眼,小聲道:「謝謝爺。」

他們坐著馬車往宦府去,一路上他未開口,她也不說話,就乖巧地坐著。

馬車停了下來,外頭傳來李牧無奈的話,「爺,郡主的馬車正好堵住了。」

上次找了一男一女來鬧場,她如今還要鬧?姜燮廷臉色黑沈,「讓郡主先過。」這是臣禮,不可廢。

「是。」

宦夏蓮繼續安坐著,突然他一直背對著她的腦袋轉了過來,她有些發楞,「夫君?」

無外人時,她都會稱呼他夫君,柔柔的聲調讓人心曠神怡,人前人後不一樣的稱呼拿捏得恰當,無意中取悅了他。

姜燮廷朝她招招手,她不解地移了過去,在她快要接近他的時候,他的大手一抓,她嬌小的身子直接落入他的懷裏,一雙水眸就這麽直直地望進了他的眼裏。

他今日穿著深藍色的長衫,腰戴一塊環形玉佩,金色的流蘇順勢而垂,頭戴一頂精細的玉冠,令他溫文儒雅,除此之外便再無任何裝飾,她的丈夫器宇不凡,確實有一朝宰相之風範。

他的大拇指不知何時在她的腰間摩挲著,她怕癢地扭了扭身子,「夫君,很癢。」

他要的便是她怕癢,她因忍笑而兩頰泛紅,芙蓉花也比不上她的嬌、她的媚,空出的一手輕輕地捧住她的笑臉,「很癢?」

「對,別。」她輕輕推開他的手,嬌羞地瑟縮著身子。

他笑了,見她臉紅得退散不下去,便收了手,兩手一合,將她鎖在了懷中,靈敏的耳聽著馬車外的聲音。

「郡主……」

「知道我是郡主,還不讓開!」

「這……」

「本郡主只不過是想見見宰相夫人,有何不可!」

沒什麽不可以,只是柴郡主太笨,偏要在他面前找麻煩,真是自取其辱,黑眸斂去眼底的冷意,他垂眸看向懷裏的小人兒,不知為何,這一次面對柴郡主的刁難,他倒沒了往日的不耐,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心思。

「夫君,外面有些吵雜。」她聽不清楚發生什麽事情,但也聽到外頭的人鬧騰的聲音。

捏著她下顎的大掌稍稍一使力,她的註意力便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她滿是困惑地看著他,他的指腹在她的唇上擦著,她的心一緊,「夫君,我的唇脂……」

姜燮廷的指尖擦去了她的唇脂,使她看起來淩亂了不少。

說時遲那時快,馬車的門被打開,大片的光傾洩而入,照亮了馬車的內景,男人霸氣地摟住女子,兩人緊緊相依,男人的手暧昧地抵在女子的唇邊,女子水眸熠熠。

這一幕看傻了馬車外的人,姜燮廷狀似不悅地將宦夏蓮的臉埋入自己的胸膛,看著來者,「柴郡主有何貴幹?」

他是臣子,但他那脫不去的傲與霸,是柴郡主無法不迷戀的原由,如今看他們鶼鰈情深,她嫉妒得不能自已。

「大膽民婦,見了本郡主也不行禮!」見她小鳥依人地窩在心上人懷裏,柴郡主氣得直跳腳。

「郡主說的是。」姜燮廷松開懷抱,在她耳邊低語,「向郡主行禮吧。」

宦夏蓮不自在地從他的胸前擡起頭來,顧盼生輝地看了他一眼,轉而看向所謂的郡主。

該郡主的行頭很是華麗,金燦燦的宛若金子似的,但模樣長得很討喜,白白嫩嫩的,眼兒又大又圓。

宦夏蓮正想要起身行禮,哪知她的腰部被他箍住,她動不了,只好微微福了福,「民婦參見郡主。」

柴郡主乍一聽簡直嚇了一跳,她與宦青蓮可是井水不犯河水,兩人互看生厭,如今她居然會這麽溫婉地向自己行禮?

宦夏蓮自然是看見柴郡主奇怪的神色,她不動聲色地低著頭,不做聲。

「大膽,見到本郡主還敢坐著!」柴郡主是越看她越不耐,火爆脾氣也逐漸上升。

「內人身體不適,願郡主體諒。」說的同時,他憐惜地撫了撫她的發。

哪有身體不適,分明是他們白日宣淫!柴郡主握緊了拳頭,正要發作,姜燮廷清冷地開口了,「既已見過了,微臣還要與夫人一同回門,告退。」

柴郡主一聽,整個張牙舞爪起來,「好你個姜燮廷,你……」

姜燮廷直接將門關上,冷聲道:「走。」

「姜燮廷,你太過分了!」

姜燮廷充耳不聞,繼續玩著小娘子的發尾。

宦夏蓮緊張地問他,「這樣好嗎?」她可是郡主呢。

姜燮廷玩味地笑了,「有何不可?」他是臣子,可他也是皇帝爺的師兄,誰敢說他不好。

該做的臣子本分他已經做了,奈何柴郡主竟厚顏無恥地挑戰他的底線。

以前是見著了就躲,如今有了她,他大可以不用躲也不用煩躁。

望著她濃濃擔憂的小臉,他埋在了她的脖頸處無聲地笑了。

「夫君,現在在外面呢。」如此的親密讓她不知所措。

「我累了,瞇一會兒眼睛。」

做人妻子怎麽會這麽的令人煩惱,宦夏蓮默默地承受他的重量,以及他呼在她肌膚上的熱氣。

宦夏蓮也不傻,僅是短暫一瞥,她便隱約能感覺到柴郡主對姜燮廷的愛意,特別是姜燮廷護著她的時候,柴郡主的眼就像飛刀似地砍向她。

若是姜燮廷對柴郡主有意的話,她便有成人之美成全他們,如此一來她也可以全身而退。

但願宰相爺快點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吧。

馬車停在了宦府前,姜燮廷先下了車,接著扶著宦夏蓮下了車。

宦老爺和宦夫人已經站在府外等著。

一見到他們,宦老爺便笑著,「女婿、青蓮,你們可來了。」

宦夏蓮的身子一僵,爹的稱呼令她臉色稍顯蒼白,站在她身邊的姜燮廷似有所覺,看了她一眼,「蓮兒?」

宦夏蓮飛快地瞄了他一眼,又恢覆了原樣,再委屈也不過這樣。

相貌相同,卻有著不同的命,如今還要替那人活著,她就算性情再平淡,也對這明顯的待遇心生委屈和不甘,所幸他並未跟著喊她青蓮,只是喚她蓮兒,起碼這字是屬於她的,宦夏蓮輕輕吸了一口氣,「爹、娘。」

宦夫人開口道:「都進來吧。」

一行人便移駕到了花廳,邊吃著糕點邊交談著。

宦夫人坐在宦夏蓮身邊,關心地問東問西,宦夏蓮冷冷淡淡地回了幾句,也不多話。

宦夫人多少觸景傷情,想著這女兒雖是樣貌相同,卻完全不是與自己熟絡的大女兒,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說什麽了。

倒是宦老爺與姜燮廷講了好一會兒的話,姜燮廷可是皇帝跟前的紅人,宦老爺也不知這宰相怎麽就看上了自家的閨女,不管如何,他們現在是親家,宦老爺是開心極了。

「岳父大人是醫者,小婿有一個疑惑想問岳父。」他彬彬有禮地問道。

「女婿請講。」

「岳父可知這天下之間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他一頓,不意外地看見廳內的人臉色皆一變,「前幾年我在一個地方居然看見兩個長相一樣的人,一問才知他們是雙生子。」

「女婿有何不解?」宦老爺緊張地問。

「哦,我這是想,這情形可是真的?」

宦老爺冷汗涔涔地說:「我朝之大,無所不有,這些事應該是有的,老夫也見過這個例子,不過……」

「不過什麽?」

「嗯,這雙生子一大一小,體質不同,有好有壞,其中一個有可能會夭折。」宦老爺認真地說。

「這倒也奇怪了,畜生一胎可生多只,人怎麽就脆弱了?」姜燮廷笑吟吟地說。

「這人與畜生本來就不一樣,畜生可不像人講究,若是生下雙胎,那必然……」宦老爺臉色一變,不敢講下去了。

「怎麽樣?」姜燮廷饒有興味地問。

「這……」宦老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宦夏蓮。

「小婿聽說必要將其中之一棄之,可有這一說法呢?」

「老爺!」宦夫人驚呼一聲,她從來沒有聽過這迷信之說。

「爺今兒怎麽對這事有興趣?」宦夏蓮臉色不變,藏在衣袖裏的手指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心。

「其實有著雙生子的人是我大師妹。」姜燮廷笑著飲茶,「不過她可不管這迷信之說,直說自己幸運,一胎生了兩個,可比他人幸運多了,不需要再受一次生產之苦。」

「爺的大師妹真是一個……」宦夏蓮若有似無地笑了,「明事理的人。」

原來他不是有意的,只是因為身邊有這樣的情況才會這麽問,宦夏蓮還以為身分可能被他懷疑,但聽到他娓娓說來,他應該是沒有發現,可他與宦老爺的對話讓她的心一片的涼,原來她被棄是因為這樣的緣故,她竟不知,還傻傻地順他們的意,報什麽養育之恩!

怨在心口蜿蜒而生。

「所以就如岳父大人所說,兩者之間確實一個身子較弱,岳父大人妙手回春,我私心地想替我那大師妹討一個養身子的藥方。」姜燮廷微笑著。

宦老爺自是聽出小女兒的埋怨,以及夫人的不敢置信,他故作淡定地應對道:「這是自然,如今我們都是一家人了。」

「小婿先謝過了。」

黑眸不經意地看向那嬌媚女子,他斂眸,許久不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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