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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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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節



“他……”韓湘凝秀眉間沈積起濃厚的陰霾,眼神覆雜變幻。

“這便是你的兒子?”白袍男子望著無拘,微微一笑,向韓湘凝問道。

“不錯。”韓湘凝輕輕答道。

無拘看到白袍男子眼中的譏誚之意,再也按捺不住,喚出飛影劍。長劍流出萬縷清輝,如同流光飛舞。

白袍男子迅速回身喚出法寶,冷銳的兵刃交擊之聲鏗然響起。

劍幕展開,劍尖在不停地顫動,化出道道白光,重重幻影,頓時寒芒耀目,宛如白雲分分合合。

“白雲千幻劍法!”白袍男子驚問道:“你從何處學來的?”

無拘冷冷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是你爹教的?”白袍男子笑了起來,道:“呵呵……我差點忘了,他是雲城公主和魔君白羽的後裔。難怪他一直想得到冰玉!”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無拘瞪視著白袍男子,問道:“你想必就是南詔國拜月教的大祭司吧!”

白袍男子微笑頷首,道:“不錯,我就迦藍祭司。”

“娘,你為什麽要跟這個人在一起?”看見晶亮的淚花在母親眼中一閃,無拘大聲質問道:“爹哪一點對你不好?普天之下的王公貴胄,那一個不是有幾位姬妾?可他心裏只有你一個,雖然納了一個侍妾,那也是你的意思。他只是忙於公事,有時顧不上你罷了……”

“不要說了!”韓湘凝打斷兒子的話,厲聲道:“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

“因為你是南詔人嗎?”看到母親聽了這句話之後霍然變色,無拘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南詔一直是大唐的邊境大患。南詔軍行為貪婪殘忍,在蜀地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所經之處人畜財物蕩然無存,被俘民眾生不如死。父親帶兵抵抗,何錯之有?”

“小子,你懂什麽?”迦藍忍不住冷冷斥道:“你自己也是個南詔人。不但你娘是南詔人,你爹也是地地道道的南詔人!”

無拘熱血上湧,心中迷亂,感到莫名的憤怒,大聲道:“我是大唐靖遠侯世子,不是什麽南蠻賤民。”

迦藍仰頭大笑道:“可笑啊可笑!漢人未必高人一等,南詔人也未必便是野蠻賤民!明明是南詔人,卻硬要自稱漢人貴族,那有什麽滋味?”

無拘微微一怔,不敢也不願相信他所說的話,心中有如驚濤駭浪一般,不敢也不願相信父母之間竟有國仇家恨,互相對立,而他竟然有素來嗤之以鼻的南詔國血統。他如何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想起父母之間的關系,他更是一陣心酸。母親已經出走三個月了,父親卻跟沒事人似的,成天和往常一樣按部就班的批閱公文,除了做事還是做事,一點擔憂關懷都看不出來。按說他的父親貴為靖遠候,品貌出眾無儔,母親也是風華絕代的美人,不知底細的人都還道他們是一對千載難尋的神仙眷侶呢!殊不知夫妻之間的關系卻極為冷漠,幾個月不見面乃是常事。就算見面,也總是一副父親視而不見、母親如對大賓的模樣,不近人情之處竟比陌生人還不如,古怪得難以形容。但他還是能從他們一閃而逝的眼神和只言片語裏看得出來他們彼此的掛念。父親和母親何以相處得如此怪異?他真想知道答案。難道他們之間有無法化解的仇怨嗎?這念頭一冒出來,他便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但看到眼前這個男子,他心中怒火熊熊,扭頭質問母親道:“你就是為了這個男人才丟下父親,丟下自己的兒女的,是不是?”

“夠了!不要再說了!”韓湘凝掩面而泣。

迦藍冷冷道:“回去告訴你父親,他加在我表妹身上的恥辱,我一定會向他討回的!”他望著道姑,眼中含著無限的柔情,毫無忌憚地舉袖為韓湘凝拭去臉上晶瑩的淚滴。

“好!好!”無拘又氣又恨,冷笑道:“我樊無拘從此再沒有母親!”言罷轉身拂袖而去。

“無拘!”韓湘凝仿佛忽然想起什麽,臉上泛起一陣酸楚之色,叫道:“清兒在哪裏?”

無拘回頭冷笑道:“你還記得自己有個女兒呢!”

韓湘凝一言不發,凝立不動,臉上不知是淒楚、憂傷還是落寞。

無拘見她默不做聲,更是怒氣沖天,轉身向門口走去。穿過幾道回廊,他走得太急,險些撞到迎面而來的人。

“哎呀!”一個熟悉的清脆聲音響起。

無拘連忙收住腳步賠禮,仔細一看,原來是知禮,身後跟著知義和清心,面上都有些驚訝之色。

清心見他滿面怒容,吃驚地上前問道:“哥哥,出了什麽事?”

無拘唇角擒著一絲冷笑,對清心說道:“我們今後便是沒娘的孩子了。”神色古怪,說不出是氣惱還是傷心。

清心花容慘變,急問道:“娘到底怎麽了?”

“她……”無拘眼光閃爍,陰晴不定,拉起清心的手就要往外走,道:“她的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知禮和知義聽了,對視一眼,臉上都有些變色。

清心拽著無拘的手不肯邁步,目光中流露驚恐的神氣,搖頭道:“不可能!”

無拘停住腳步,嘆道:“清兒,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敢相信。可是……”

清心沈吟片刻,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現,輕嘆一聲,道:“娘這麽做也許有她的苦衷。”

無拘一怔,瞥望了她一眼,臉色更為難看,氣沖沖地道:“她有什麽苦衷?到了這種地步,你還幫她說話!”

這時,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傳來:“在下向樊小姐問好!”

無拘聽到這個聲音,臉色大變,轉過頭,只見那個白袍男子迦藍緩步走來,長發飄揚,衣袂獵獵當風,說不盡地豐神清逸。

知禮見到這個人,不禁大吃一驚,瞪著圓圓的大眼——這不是阻止她把冰玉交給火狐女的人——南詔國大祭司嗎?他怎麽出現在這裏?

無拘怒不可遏,眼光如電,叫道:“你還敢跟過來!”揮劍就向那人刺去。

只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急喝道:“無拘!休得無禮!”

說話的人正是韓湘凝。無拘瞧見她淩厲的眼神,微微一怔,臉色登時慘白,眼睛狠狠地凝視母親半晌,雖有些不甘之色,但還是收住了劍勢。

知禮和知義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素衣道姑緩緩走來,身姿裊娜,神情凝肅,自有一股清貴高華之氣,那張容光絕世的臉孔光潔溫潤如白玉雕砌,卻帶著疏淡寂寞之色。他們心中均起了一個念頭:“這便是無拘和清心在尋找的母親嗎?”只覺她比起那畫像上的紫衣美人,相似中更添了幾分神韻。

知禮暗驚:“原來樊夫人竟然跟那個南詔國大祭司在一起!”想起當日聽到那人與火狐女的一番對話,又想:“他們好像說什麽解開血咒的事。莫非那位大祭司要解開昭王所下的血咒就是下在樊夫人身上?啊!難怪樊夫人失去了記憶,不記得以前的事。可昭王為什麽那麽做呢?”心中有無數疑團,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問個究竟,但見到清心似喜似悲的眼神,強行按捺住了。

“娘!”清心凝視著母親,一雙新月明眸如籠薄煙,忍不住落下淚來。

迦藍回頭問道:“這位姑娘就是你的女兒?”

韓湘凝輕輕點了點頭,目光淒楚而憂傷。

迦藍上前兩步,望了清心一眼,道:“樊小姐,請允許在下給你把脈。”伸臂握住清心的手,開始把脈。清心一驚,想甩手掙脫開,手臂卻被牢牢握住。

無拘身子微微一顫,目光飽含敵意,但終究沒有阻攔。

迦藍越是把脈,臉色越是凝重,仔仔細細觀察了清心的面容後,正色道:“小姐心脈本就異於常人,本就是不治之癥,加上這些日子來真氣耗損急劇,只怕……只怕活不到今年冬天了!”

韓湘凝仿佛遭了晴天霹靂,身子搖搖晃晃,幾乎暈厥過去。無拘驚得幾乎跳起來,臉上全無血色。知禮和知義雖是早已得知此事,仍被這殘酷的話語所激,神情黯淡起來。

清心卻是若無其事地彎身施禮,淡淡道:“生死由命,定數在天。我早已看得開了。多謝前輩!”

眾人怔怔地望著她,都是目瞪口呆。

迦藍微笑起來,道:“小小年紀竟有這樣的豁達,真不愧是寧雅的女兒!我雖不能救你的性命,但可以用靈力吸去你身上一些的陰邪之氣,至少可以延長你三個月的壽命。”

清心淒然一笑,向他望了一眼,秀眉微微蹙起,臉上泛起猶豫之色。知義心知她不喜此人,怕她開口拒絕,連忙急切地註視著她,目光哀懇、憂傷、情意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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