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72章072偷偷。

關燈
第72章072偷偷。

朝見禮後, 蕭再謹邀請真定公主母子倆來宮中做客。

裴昕已經出孝,看起來十分乖巧,給二人恭恭敬敬磕了個頭, 喊舅父舅母。

駱燕年紀也不大,沒想到一來就當上舅母了, 她睨一眼蕭再謹:“皇上不聲不響把你們請了來, 我都沒準備見面禮,”與裴昕訴苦, “這都得怪你舅父。”

蕭再謹笑一笑:“是朕疏忽,朕替你給。”

裴昕急忙道謝。

“在國子監念書可習慣?”他拉著外甥說話。

裴昕點點頭:“先生博學多才, 受益匪淺。”

蕭再謹唔一聲:“你若非早已考上秀才,恐怕也聽不明白。”

說起秀才,駱燕就想到駱棠了, 好似今年駱棠也要參加院試,倘若考不中,這鳳棲書院就不能留他。

駱燕問真定公主:“昕兒是幾歲考上秀才的?”

“九歲。”

駱燕驚呼:“好生厲害。”

真定公主聽了自然高興, 但仍謙虛幾句:“不知以後可會退步, 所以我不常誇他,怕他自滿。”

“我弟弟沒有昕兒聰敏, 恐怕今年是考不上的。”

這句話蕭再謹聽見了,但並沒有說什麽。

真定公主忙道:“怎麽可能, 阿燕你如此聰慧, 駱公子一定也不會差。我聽說他還是宋都督的弟子, 有宋都督教導, 肯定是人中龍鳳,又在鳳棲書院念書,必然能順利的。”

真這樣就好了, 駱燕一笑:“借皇姐吉言了。”吩咐半荷,“快給皇姐添茶。”

她毫不拘束,如此的自然,哪裏像是剛嫁入宮的皇後,真定公主不由想起那次宴請駱燕時,她的舉動。

真是判若兩人。

“以後有不明白的地方,若不想問先生,可以來宮裏。”蕭再謹很喜歡裴昕,當然他對這孩子也有歉意,“此地你可以隨意進出。”

“多謝舅父。”

真定公主希望他們能更親近點,說道:“你可以向皇上學學劍法,不過不要過多打攪。”

裴昕笑道:“之前就聽說舅父會劍術了,可否讓外甥開開眼界?”

若是往前,他應該會毫不猶豫,可上回駱燕誇過穆擴的破雲劍法,他便不想在她面前練劍。因他知道,與自小學武的穆擴相比,他一定比不過。

“今日便算了。”

然而駱燕卻道:“難得皇上不忙,為何算了?我也想欣賞一番呢。”

他側過頭,對上她好奇的眼神。

這樣他更不可能答應。

“朕手腕有些酸痛。”他尋了一個借口,為怕引起懷疑,甚至摸了摸手腕。

“皇上勤於政事不錯,可也得註意身體。”真定公主十分關切,“可別累倒了。”

“朕明白。”

倒是駱燕有些疑惑,昨夜蕭再謹明明抱過她,將她從書案抱到床上,哪裏像是受傷的樣子?難不成是早上才發作的?

等真定公主母子倆離開後,她詢問道:“皇上是何時覺得手腕不舒服的?可曾請過太醫?”

“早上。”蕭再謹也很機敏,馬上就想到昨晚的事,還找補,“其實前日就略有不適,朕沒在意罷了。”

“那還是快請太醫看看吧。”駱燕低頭查看他手腕,“要是加重了可不好……我有段時間練琴,手腕也有些不舒服,先生還會用戒尺打,都是姐姐幫我揉的。”

“哪個先生?姓甚名誰?”

他忽然拔高的聲音叫駱燕嚇了一跳,但很快她就笑了:“是個女先生,皇上就別管叫什麽了,後來住去穆家後,姨母給我請的先生很好,她叫紀寧,父親是在通政司任職的。”

“是紀汝霖吧,這個紀如霖當官也有十來年了,卻從未彈劾過任何人,性子確實平和,但也太與世無爭了些,幸好是在通政司。”他說著看一眼駱燕,駱燕在輕輕給他揉搓,“你這是跟誰學的?”

“跟姐姐。”她白皙的手指好似美玉,揉的有些笨拙,“我可是第一次幫人這麽揉呢。”

春日早就來了,衣衫穿得不再那麽厚重,她腕部戴著的玉手鐲偶爾碰到他,涼涼的。

說是第一次,那就是沒給任何人揉過,蕭再謹嘴角翹了翹:“你是說朕有福氣是嗎?”

“嗯,難道不是嗎?”她美眸流轉,“皇上難道不舒服?”

聲音甜絲絲的,撥動他心弦,他笑容變深:“那你多揉會兒,叫朕再享受下這福氣。”

這活兒又不累,駱燕自然是沒有反對的。

“說起彈琴,你好似沒給朕彈過。”

“皇上早出晚歸,哪裏有時間欣賞?”就算大婚,他也只歇息了三日,她只在晚上才能看見他。

蕭再謹唔一聲:“下回朕一定會抽空聽一聽。”

“好,我讓她們把琴準備好。”

駱燕又揉了會兒,略微試探的道:“越州的將軍,皇上可尋到更合適的人選了?”

他眉頭一動。

原來駱燕還惦記這事兒呢。

“不曾。”

駱燕手一頓:“皇上沒去同姐夫商量?”

“宋都督身兼兩職,這等事何必還要勞煩他。”蕭再謹盯著她看了看,“你表哥如此出色,你不必擔心他受傷。信國公在臨安多年,不也安然無恙回燕京了嗎?”

駱燕噎住。

蕭再謹站起身:“朕得去忙了。”他轉一轉手腕,“還得請太醫看看。”說罷朝外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駱燕狠狠咬了下唇。

明明他很喜歡她,為了她,屢次出宮,姨父抗旨的事也不計較,怎麽偏偏這事兒卻不由著她了?

她都說了,她擔心姨父姨母,他就不能理解嗎?

該不會將她娶到手,他就對她不上心了吧?這樣下去,他早晚會納妃。

雖說她曾想嫁個對她一心一意的男子,但入宮之時早已清楚,對帝王是不可能有此要求的。

歷來天子,多數都有三宮六院,只要她皇後的位置不倒,再誕下個太子,一切都不足為慮。

只是,蕭再謹對她的喜歡也消失的太快了吧?

不不不,剛才她給他揉手,分明他是很受用的,而且聽說她被打,他也十分生氣。

到底是何處不對?

………………

駱家辦了喪事後,府內這段時間死氣沈沈。

駱老夫人曾經意氣風發,如今駱府落到這個地步,她委實難熬,與駱紹安道:“唐大人真的不願意幫你嗎?”

“母親,兒子已經去過好幾趟了,唐大人根本不願意見我,再說,他也是自身難保。”

“可你不是說皇上只是一時之氣嗎,還說唐大人會東山再起。”

駱紹安當時是這麽認為的,然而幾個月過去了,唐思順不止沒有官覆原職,皇上甚至是對他更為冷淡了。至於他,早就對唐家無用了,又怎麽可能幫他呢?

“算了,母親,兒子也明白了,兒子也許並不是做官的料。”

“渾說,你念了幾十年的書,也當上主事了,你是有這本事的,都是阿箐……”要不是這孫女得罪天子了,天子怎麽會撤他兒子的職?

駱老夫人的語氣仍有怨氣,許氏擡起快要瞎掉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敢相信。

那也是她的孫女兒了,如今都死了,難道還要怪她嗎?

自從丈夫被撤職後,她的女兒萬分痛苦,病越來越重,可駱老夫人卻不曾真心安撫過,甚至還想讓她給女兒定親,趁著尚有一口氣。許氏顫聲道:“母親,阿箐不是故意的啊!”

駱老夫人淡淡道:“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是你沒有教好。”

這個兒媳恐怕是家裏的喪門星,不止生不出兒子,連個女兒也不會教,駱箐若不是有這樣的母親,也不至於做出蠢事。她就是隨了許氏,什麽都做不成。

許氏聽出她的不屑,心裏越發難受。

她此生都不會有兒子,所以把期望都寄托在女兒身上,可惜終究是害了她。

如果當初不讓她入宮,她的女兒或許早就嫁了別人,或許平平安安的過一生了呢。

是她不對。

可是,駱老夫人憑什麽指責她?難道老夫人就沒有想讓駱箐入宮嗎?不,她比誰都要急切!然而出事了,卻把錯推在別人身上,好像她永遠是對的,從沒有犯過一個錯,錯的永遠都是別人。

許氏越想越恨,手指緊緊捏成一團。

耳邊聽見駱老夫人道:“原先看在阿箐的份上,我才對你寬容,如今阿箐走了,你也不用待在駱家了。你沒給紹安留下任何血脈,想必你自己也清楚。”

這是要趕她走了。

她走了,駱家還有些薄財,可能駱老夫人要替駱紹安擇個能幫助他的妻子。

駱紹安微微一楞:“母親,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駱老夫人冷聲道,“你是不是想斷子絕孫?你若不想,就把她休了。有她在,我們駱家不會安寧。看看阿箐被她教成什麽樣,白白浪費了一副好容色,她到了地下,也會怪你這個父親。”

許氏好歹也跟了他十數年,真的要對她這樣絕情嗎?可若不聽母親的,只怕母親又要生氣,駱紹安左右為難。

看著他沒有主意的樣子,許氏竟笑了出來。

也罷……

她真的找不到任何留戀的理由了。

兩日後。

駱府起了一場大火,那大火極其詭異,不是從一個地方燒起來的,而是頃刻間,整個府邸都像落入了煉獄般,熊熊大火吞噬了所有。

等到兵馬司將火撲滅,一切都已燒盡。

只剩下一片灰燼。

章玉姝與駱鶯提起時,駱鶯正當在騎馬。

宋淮教她騎術之後,她時不時就會練習一下,已經可以在府內的場地疾馳。

聽說此事,她翻身下馬:“是有人縱火不成?誰會與他們有這麽大的仇恨?”她雖然也討厭駱老夫人,然而並沒有想過要置她於死地。

章玉姝搖搖頭:“誰知道,聽說什麽都燒沒了,就算要找證據也不可能,不過好似說駱二夫人此前買了幾壇子酒。”她拍拍駱鶯的肩膀,“阿鶯,我知你心好,節哀順變吧,一切皆有定數……駱家的後事,我會派人去處理。”

駱鶯嘆口氣,點了點頭。

住在駱府時,她確實吃了不少苦頭,最艱難時也不是沒偷偷的在心裏罵過駱老夫人,可誰想,最終竟是這個結果。

難免唏噓。

一時,什麽恩怨也都消散了。

而駱燕是遲一些知道的,並不是從蕭再謹口中,而是新上任的內務總管常公公為討好皇後,告知此事。

那瞬間,駱燕也有些驚訝。

她視為仇敵的駱箐,竟然是死在了駱老夫人等人的前頭,早就悄無聲息的沒了。

原來在雲池山,是最後一面。

不過她並沒有一絲的同情,因在她看來,駱箐早就想弄死她了,只是沒有得逞而已。

想來是因為眼睜睜瞧著她登上鳳位,活生生氣死的。

她冷笑一聲,說了句活該。

常公公曉得她跟駱府的恩怨,眼見她神情快意,便知這皇後不好惹,頷首道:“奴婢就不打攪娘娘騎馬了。”

宮中冷清,但勝在廣闊,駱燕時常在跑馬場騎馬,恣意馳騁。她此時心情不錯,握著韁繩問:“皇上還在批閱奏疏嗎?”

“是。”

“我去看看。”她嬌喝聲,令坐騎越過圍欄,直朝文德殿而去。

禁軍們眼見一騎如風而至,紛紛將手放在劍柄,但等看清是誰人時,一個個忙垂下頭行禮。

她一身緋紅色的騎射服,如艷麗又危險的玫瑰,盛放在眼前,就是小黃門都不知眼睛往哪兒放。

駱燕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悄悄行到殿門前。

往裏一看,見蕭再謹正拿著一封奏疏,秀長的眉微微擰起,臉上是她從沒見過的專註與凜然。

不知道別人什麽感覺,那一刻,她是覺得,有他做大魏的皇帝,確實是令人放心的。

等蕭再謹批完這封後,她忽然脆生生叫道:“妾參見皇上。”

十分突然,他手裏的筆差點落下。蕭再謹看了一眼守門的小黃門。

小黃門們急忙都跪下來。

駱燕道:“是我讓他們不要通報的……”頓一頓,“我想偷偷看看皇上在做什麽。”

瞧她這天真俏皮的模樣,蕭再謹還能說什麽?他甚至自己都控制不住臉色的笑意。

“你剛才是在騎馬嗎?”他問。

“是。”駱燕走過來,“下回皇上得空,可與我再比試比試。”

該不是那次輸了,要贏回來吧?蕭再謹未免好笑,心想她的好勝心也太強了。

“可以。”他同意了,等會批完奏疏他就去重溫下騎術,絕不能讓駱燕得逞。

“我給皇上磨墨。”駱燕走到他身邊,拿起墨錠。

說實話,她挺好奇這些臣子寫得奏疏是什麽樣的,可她的身份不合適看,便拿磨墨做借口。

蕭再謹自然不會反對,只是離得近了,他才發現她竟然戴著那只玉哨,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

他不明白這玉哨好在何處。

宮裏有那麽多的稀世珍寶,哪一樣不比這玉哨精致?她就那麽喜歡這玉哨嗎?

駱燕剛要把墨錠放到硯臺上,手腕卻忽然被捉住了。

力道很大,就在她吃驚的時候,蕭再謹將她一拽,直接把她拉到了腿上。

此情此景下,小黃門們都識趣的退開。

她臉色不禁變得通紅:“皇上,這樣不好吧?光天化日的……”

他不說話,只有滾燙的吻。

氣息在額間,唇角,脖頸覆蓋著,讓她渾身起了麻酥酥的癢。

不得不說,蕭再謹親吻的功夫還是很好的,她此時就算想反抗,也有些力不從心。

幸好他沒有太過孟浪,在關鍵的時候停住了。

“下回別再這樣撩撥朕……”他把她放下來,“朕得先把這些看完。”

什麽?

駱燕心想,到底是誰撩撥誰?她什麽都沒做,只是想磨一下墨啊,她咬了咬唇:“小女子告退。”

一路整理稍許淩亂的騎射服,等摸到衣襟時,她忽然發現,脖頸上的玉哨不見了。

其實入宮後,這玉哨她平時也不戴,但因為之前的緣故,她的坐騎已經學會聽哨音,她便會在騎馬時戴著,可怎麽沒了?

她回過頭:“皇上可看見我的玉哨?”

竟然當著他的面光明正大的尋找……

蕭再謹微微一怔,而後平靜的道:“沒有看見。”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