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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美妙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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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甚一和禪院惠的關系,?在旁觀者眼裏十分奇妙。

若說他們二人是友誼,他們又並不像普通朋友一樣地位對等、無話不談。若說他倆是師徒,禪院惠平日甚少指點他,?家主公務繁忙,?議事纏身,?根本抽不出時間來看望他。

如果非要找一個詞匯來形容,?那大概是“道標”吧。

人生旅途中的道標,破開了層層迷霧和仿徨,?好似遠在天邊,又並非如九重雲霄般不可抵達。

是定海神針,如磐石不可動搖,?消弭了心海的風暴,平息了海嘯的巨浪。

禪院惠大約是“放養派”的人吧。

只給予了少年一個未來的方向,便撒手不管,?任由少年自己橫沖直撞,?在處處碰壁之後體悟到經驗和道理,即使頭破血流。

……真是一位異常嚴苛的“父親”呢。

在禪院惠看不見的地方,阿音偶爾會在心底默默吐槽。

她和禪院惠的式神契約只是“情感共振”,?還不至於到“心靈感應”的地步,只要阿音保持心如止水的佛系心態,?即便她就站在禪院惠的身邊,契約另一端的黑發青年也捉摸不透她的念頭。

禪院惠能硬下心腸不管禪院甚一,?有大伎障惺奔淶陌⒁艨煽床還去了。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禪院家,她認識的人一只手都數得過來,而甚一少年就在其中。阿音自然會對他分出一點關註。

在看著禪院甚一又一次甲約號得遍體鱗傷後,阿音嘆了口氣,忍不住插手了。

她理解在那晚月下談心後甚一少年宛如打了雞血般迫切想要變強的心情,?但從小無人指點,禪院甚一的訓練方式不得章法,訓練強度沒有上限,時常超出身體的承受力,久而久之,會對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縱使他是天與咒縛,他也是個人類啊。

和早就不做人的阿音大不相同。

如果說禪院惠是嚴苛冷硬的“爸爸”,那阿音大概就是容易心軟的“媽媽”。

分家的露天訓練場,有一處靠近山崖樹林,雜草叢生,木樁歪斜,人跡罕至,早已是禪院家廢棄的訓練場地。

正是因為禪院家的人鮮少涉足,這個廢棄的訓練場反倒成了禪院甚一經常造訪的固定鍛煉場所。

鋪在路面的青石板長久失修,開裂崩斷,坑坑窪窪的凹陷隨處可見,周遭的雜草肆意生長,有些已經淹沒了西側的石路,而斜豎在訓練場中心的三根木樁,除了中間那根還堅強地屹立不倒,旁邊兩根已然搖搖欲墜,壽命即將到頭。

最中間的木樁也好不到哪裏去,其表層覆滿了劍痕,圓柱的一角被砸開了缺口。

被禪院甚一這個小怪物淩.虐了這麽久還立著,木樁已經很不容易了。

當阿音找到禪院甚一時,她遠遠地便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揮汗如雨,手拿木刀,一遍遍地重覆著劈砍的動作,木刀重重地擊打在木樁上,沈悶的響聲穿過了風的屏障,被阿音的耳膜所捕捉。

她靜靜地旁觀了一會兒,在禪院甚一喘著氣,暫且停歇了揮刀的動作時,她遞給他一個竹筒,裏面灌滿了清水。

沈浸在練習中的黑發少年這才註意到她,冷不丁嚇了一跳:“你走路怎麽沒聲音的?!”

“有聲音你也聽不到啊。”而且她可是鬼,無聲無息不正是鬼的標配嗎。

阿音不由分說地賈褳餐他懷裏一塞,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訓練場的木樁:“你很努力啊。但是一個人訓練,不覺得枯燥嗎?”

“而且,木樁大概存活不了多久了。”

她聽到黑發少年輕嗤了一聲,他拿袖子胡亂擦拭額頭的汗水,灌了幾口清水解渴,才喘著氣對阿音說道:“你以為我想待在這個破地方嗎?”

“整個禪院家,願意和我做對手單挑的不多,想圍攻我的可是大有人在。”

與其去找那幫小兔崽子,還不如他自己摸索著練習。

“……這樣啊。”阿音緩慢地眨了眨眼。

幾秒後,她像是下了什麽決心般,甲仙÷樟艘桓鋈Γ抗在自己的肩上,興高采烈地說道:“好,決定了!那就由我來當甚一君的對手吧!”

“哈?”禪院甚一露出了看傻子的眼神,好像在問你腦子沒病吧。

“你那是什麽表情,我是認真的啊!”阿音瞪著他,“難道你信不過我的實力嗎。雖然打不過禪院閣下,但指點一下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禪院甚一的神情,一言難盡。

“你不是那個男人帶回來的……?”未盡的話語,委婉地道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在那一晚回去後,有關於阿音的身份,禪院甚一做了很多個猜想。

為何一個和禪院家毫無關系的女人能進入宗家,甚至能直接面見家主,而且就那晚的情形來看,她在禪院惠的心裏地位不低。

在哪種情況下,才會出現以上等不可思議的現象?

答案呼之欲出了——禪院家未來的女主人。

沒錯,只有禪院家未來主母的身份,能讓阿音一介外來女子入住宗家,讓禪院家主對她委以信賴,並堵住其他人的嘴。

雖說還只是猜測,禪院甚一心裏已有了九成的嘉鍘

那麽問題來了,禪院家未來的主母放下豪言壯語,對他說“不用顧及自己,盡管朝我攻擊”,他是聽呢,還是不聽呢?

先不論這個女人的實力如何,倘若他在對戰中不小心妓磕碰擦傷了,他毫不懷疑自己和禪院惠剛修覆緩和的關系會再次降入冰點。

——畢竟禪院惠看起來很在乎阿音的樣子。

禪院甚一佇立在原地,久久不語,分外糾結。

阿音還不知道在禪院甚一心裏生出了怎樣的誤會,她只以為他是在懷疑自己的實力水平,登時挑起眉毛,將紫傘劃出一個漂亮的圓,猛然擊中了右側的崖壁。

隨著一聲重響,崖壁的石頭四分五裂,滾落碎石無數,灰塵紛紛揚揚。

“甚一少年,你能不能在我手底下撐過十招都是未知呢。”阿音有十足的底氣說出這句話,她忌〖庾ぴ詰厴希敲碎了一塊石磚,“而且我不用咒力,如何?”

不用咒力?

禪院甚一眼眸微動,腦中雜念清空,只剩下了她的這句話。

他是天與咒縛,最擅體術,禁止咒力、單單比拼體術的話,他有自信能揍趴禪院家一半以上的人,包括成年人。

而阿音這是明擺著想挑在他擅長的領域打敗他。

年輕氣盛的少年人自然是經不起這等挑釁,他像一頭未成熟的雄獅,繃緊肌肉,微微伏低身子,擺出了迎擊的姿態,“這可是你說的。”

“到時候被我打趴下了,你可不要找別人告狀訴苦。”禪院甚一瞇起眼睛,戰意勃發。

“放心吧。”阿音挺直了腰背,“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恕她直言。

她好歹是個前上弦,如今的禪院惠第十一席式神吧。

她本來就不甚依賴咒術,若是輸給一個還未成年的少年,是不是太丟臉了?

率先發動進攻的是禪院甚一。

黑發少年的瞬間爆發力極強,在空中掠過殘影,如矯健的獵豹猛然竄向阿音,攜著勁風的拳頭掃過了阿音鬢邊的白發,她擡手一握,牢牢地抓住了少年的拳頭,輕易便化解了沖力。

然後她五指用力,掌心禁錮他的拳頭,禪院甚一臉色微變,他發現自己即使用出全力,也無法從她手心裏挪動分毫。

這個女人……

看似纖細脆弱的手腕,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非人類和人類打架,天然就占有優勢了。

阿音閑閑地避開他上踢的一腳,手掌作刃,豎直劈下,禪院甚一吃痛,但他也趁此機會掙脫了她的禁錮,後躍了幾步,拉開距離。

他謹慎地盯著她,感覺自己的腿部還隱隱發麻。

他有些牙酸地想著,如果剛剛換做普通人來,那一劈能紀裙喬盟榘傘

禪院甚一收起了試探的心態,終於正視起了面前白發少女的力量。

………

禪院宗家,家主宅院的主屋內。

批閱完了今日的族務,禪院惠擱下毛筆,長舒了一口氣,即使是他,持續了一個下午不停歇的工作,也會感到眼睛酸澀,是用眼過度後的疲憊。

他輕輕眨了眨眼,向窗外的園林眺望,本想舒緩一下酸脹的眼睛,卻在下一瞬目光頓住,表情也不禁微妙了幾分。

式神契約的感應,猶如空氣中架起的無形橋梁,連通了他和阿音,使得禪院惠即便遠在千裏之外,也能清晰感應到阿音的狀況好壞。

式神契約起了微的波瀾,然而根據傳導回來的情緒,阿音似乎……非常愉快?

懷著滋長發芽的好奇心和自己也未曾察覺的在意,禪院惠走出了家主宅院,決定去探望一下某個樂不思蜀的白發姑娘。

就連在他身邊的時候,阿音都甚少表露出如此鮮活的情緒。

禪院惠穿過宗家的結界,沿著偏僻的石路漫步,他撥開了阻礙視線的枝葉,一眼便看到了廢棄訓練場中,笑得前仰後合的白發少女。

阿音背靠木樁,捧腹發笑,她的衣衫幹凈、發型整潔,與她截然相反的是毫無形象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禪院甚一,黑發少年憤憤地瞪了她一眼,扔了一塊石頭過去,叫嚷著:“這局不算,我們再打一場!”

“這句話你已經說了七遍啦——”阿音拖著長音喊話,“越著急越不成事哦,就算再來一局,難保你不會又被我的傘絆倒,來個平地摔……”

“這是意外,意外!”禪院甚一惱羞成怒。

“你們,似乎玩得很開心?”

突然響起的青年嗓音切斷了二人的嬉笑怒罵,阿音忽然卡殼,看向從樹林裏露出身形的黑發青年,莫名湧起了一股心虛。

……等等,她為什麽要心虛?

禪院甚一自以為看透了一切,他神情恍然,連忙從地上爬起,“你別誤會,阿音只是陪我對戰練習而已。你是來接她回家的嗎?”

禪院惠詭異地沈默了片刻,緩緩頷首。

“這樣。”禪院甚一瞥了眼阿音,再度看向禪院惠,不無誠懇地說道,“占用了你的未婚妻太久時間,不好意思。那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阿音:?

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禪院惠:……

你小子是不是懂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累了,我一滴都無了,痛苦面具。

想不出小劇場(癱

我想快進劇情了,啟動時間轉移大法

孩子不要被養肥,要被養死了啊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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