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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五章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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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五章交待

“忍不住了吧?欣黛,以我們的交情,你要看上他了就直說,我讓給你!”武玲氣極反笑,“他手受傷,是受傷了,傷得還不輕。不過,他是為你受的傷,不是為我!你要搞搞清楚,是為你,不是為我!”

張文定知道今天武玲的心情一時半會兒肯定是好不了的,正所謂話趕話沒好話,這個事情只會越說越僵。

他當機立斷,直接往右邊的臥室而去,嘴裏叫道:“黃老師,我們先到這邊坐會兒,讓她一個人冷靜冷靜。”

黃欣黛有些遲疑,武玲也不說話,臉色鐵青地看著張文定。

張文定見狀,也不再喊黃欣黛,直接就推開門進去了。黃欣黛想了想,也跟著走了進去,但沒關房門。

武玲恨恨地看著那敞開的房門,僵硬的臉龐終於開始松動,眼淚無聲滴落。

左臥室的門是關著的,右臥室的門是開著的,武玲兩邊都沒有去,甚至都沒有去沙發上,直接在地毯上坐下了。她滿腔怒火無處發洩,無盡悲憤只能獨品,以她的家世、相貌、財富,能夠看上張文定這麽一個草根出身的人並和他結婚,那是他張文定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可他居然這麽不珍惜!

她覺得,張文定對黃欣黛還是有些餘情未了。

都說初戀是最難忘的,暗戀是最難舍的,有些人,到老了都還心有不甘呢。

今天的事情,武玲是真的傷心了,張文定在官場上混了這麽久,心性早打磨得圓融了,做事情不可能會逞匹夫之勇,然而今天,他在明知這個事情的嚴重性的時候,還堅決挺身而出,絲毫不去考慮後果,實在是太說不通了。

除了沖冠一怒為紅顏之外,武玲真的想不到別的任何原因來解釋。

至於那紅顏是黃欣黛還是武雲,武玲真的不太確定,她偶爾也會吃一吃武雲的醋,但那念頭往往都是一閃而過,她絕對不會去深想。就像今天,她其實也在吃武雲的醋,她覺得張文定對武雲,要比對她好,她覺得他和武雲之間有秘密,可他和她之間,卻沒有。

這真的不是個好現象。

然而,武雲是她的侄女,親侄女,她再怎麽不舒服,也沒辦法把氣出到她最疼愛的親侄女身上,那麽所有的罪,當然得黃欣黛來背了。

最主要的是,黃欣黛是張文定當初暗戀的人,這殺傷力真不是一般的強。

甚至,武玲都恨不得把黃欣黛打個重傷,她打不過武雲,但對上黃欣黛的話,真的沒有一點壓力。

武玲沒有哭出聲,只是默默地流淚,流了不到十分鐘的樣子,她止住了淚水,坐到沙發上,也沒補妝,只是淡淡地看了右邊的房間一眼,之後便一直盯著左邊那緊閉的房門。

“你還是出去看看吧。”黃欣黛走到張文定面前,輕聲道。

張文定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她這個話,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陣陣疼痛忍得相當辛苦,可武玲卻根本就沒有管他有沒有受傷,他也相當惱火。

他覺得武玲簡直就是無理取鬧,就算他有什麽不是,再怎麽著也要等到明天再說吧?

他現在還是個傷者呢!

別說是夫妻了,就算是一個普通朋友,遇到這種情況,也得等到手上的傷勢好了才會吵架吧。

“她心情不好,你要多理解。”黃欣黛又勸了一句。

張文定沒再搖頭,看著她,長嘆了口氣,道:“她怎麽就不能理解我呢?我手還才接上!”

黃欣黛不再說話,緩緩坐下,低頭不語。

張文定也坐了下來,沒受傷的那只手在沙發上拍了拍,道:“有煙嗎?”

黃欣黛楞了一下,看著張文定道:“你不是不抽煙的嗎?”

張文定咂巴了一下嘴皮子,沒回答她這個問題。

黃欣黛心想他可能是工作壓力大,慢慢學會了抽煙了,便從包裏取出一盒煙,撕開,抽出一支遞給張文定,道:“平時我包裏半支煙都見不到,今天剛好帶著。”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解釋這麽一句,也不知道解釋這麽一句有什麽意義,甚至她還莫名其妙地加了一句:“只有煙,沒有打火機。”

張文定身上也沒有打火機,但酒店臥室裏的火柴被他很容易找了出來。

煙點燃之後,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道長長的煙線,然後那煙線分散升騰,並沒有朦朧他的眼,也沒有模糊他的臉,僅僅只是松弛了他的表情。

黃欣黛見他抽煙的動作並不生疏,便問:“工作壓力大嗎?”

“還好。”張文定看了看手上的煙,道,“我平時也不怎麽抽煙,只是偶爾抽一下。”

黃欣黛點點頭道:“看得出來,老煙槍哪有身上不帶煙的道理,就算沒煙也有打火機。”

張文定就笑了一下:“這倒也是。”

黃欣黛就不知道說什麽了,幹脆什麽也不說,靜靜地坐著,反正武玲也沒進來吵,先在這兒等著武雲出來吧,說不定武雲一出來,武玲的火氣就會消一些呢。

武雲還沒有出來,吳長順倒是先出來了,頭上白發絲絲,臉上皮膚已然失去光澤,甚至都給人一種水分被抽去了大半的幹皺感覺,顯得一下子蒼老了二十歲。

武玲本來坐著正在發呆,聽到開門聲還沒怎麽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地往那邊望了一眼,可這一眼,她發現了幹爹的變化,頓時尖叫了起來:“幹爹!”

吳長順擺擺手,疲倦地說:“沒事。”

武玲搖著頭,撲上去抓著吳長順的手臂,帶著哭腔道:“你怎麽成這樣了?”

張文定和黃欣黛聽到響動,出來一看,也嚇了一跳。

看著吳長順一頭黑發變白,滿臉光澤盡失,張文定說話的時候牙關都在打顫:“師父,怎麽回事?”

吳長順目光覆雜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道:“雲丫頭沒事了,調養個把月就會恢覆過來,你跟我回去。”

說著,他又看向武玲,用不容置否的語氣道:“馬上安排飛機,送我回隨江。”

武玲有點遲疑:“您現在這麽累……”

吳長順閉了一下眼睛,又睜開,道:“在這兒更累,馬上安排,越快越好。”

武玲還想再說點什麽,可看到吳長順疲憊的臉上那堅定的表情,她所有勸他留下的話都只能吞回肚子裏,點頭道:“我馬上安排。”

吳長順點點頭,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雙目垂簾,似睡非睡,等著武玲安排飛機。

黃欣黛剛才沒有插上話,這時候也不好再開口,只能對著吳長順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默默地站在沙發旁。她很想去看一看武雲,卻不敢去,只能在這兒站著。

張文定此時一顆心已經開始往下沈,武玲和黃欣黛只看出來吳長順表面的變化,他卻透過這表面的變化,猜到了師父可能出現的情況。

他不願去想,但卻不得不去想的一個結果,師父為了給武雲療傷,應該是傷了根本,甚至壞了生機。

張文定不敢往深處去想,卻也覺得遍體生寒。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師父累成這個樣子。他想問一下,但終究開不了那個口,雖然剛才武玲讓他很受傷,可這時候,他也不希望讓武玲更受傷。

黃欣黛沒有走,留下來照顧武雲。

武玲送吳長順和張文定兩人上了飛機,臨別之際,還是忍不住關心了一句:“你回去就休一個月假,先把傷養好。”

張文定點點頭道:“我知道。你好好照顧雲丫頭,別罵她。”

武玲點點頭,然後就和吳長順說話去了。

在飛機上的時候,吳長順一句話都沒說,垂簾結印,自顧自地調息,把張文定晾在一邊。一路無話,降落在白漳。

……

汽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車燈劃破漆黑的夜幕,山影格外猙獰。

看著前方光暗交錯,張文定終於打破了沈默:“師父,你受傷了?”

吳長順道:“老傷了,幾十年都沒好徹底。”

張文定道:“那今天……”

“有沒有今天這個事,都是一樣的。”吳長順打斷了張文定的話,“老毛病了,一直養不好,遲早要發作的。”

張文定靜靜地坐著,不知道說什麽好。

吳長順又道:“呆會兒直接去山上,不住市裏。”

“嗯。好。”張文定回答著,更是擔心。

他明白師父是有話要說,但卻不想被司機聽到,哪怕隔音之後前面的司機聽不見,這車裏師父也不想說。

……

紫霞山上一片寂靜,紫霞觀中尚有幾處燈火光亮——清修之地變成旅游景點之後總會有些不同的。

吳長順的房間裏一片亮堂,照得人臉上藏不下丁點陰暗。張文定盯著吳長順那疲憊而平靜的臉,卻看不透他心裏的想法。

“我給你和雲丫頭留了點東西,都在海外。”吳長順說著遞過來一個信封,緩緩道,“這是你的,你記下來,就燒了。”

張文定接在手上,仔細地看了看,竟然都是海外的銀行,他從這些東西中看不出來具體是些什麽,到底有多少錢,但估計恐怕也不會少。真要不多的話,用得著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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