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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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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往小院的路上韓悅兒才義憤填膺的說清楚了昨夜的事兒,本以為送完芙蓉他很快便能回來,卻沒想入夜了他也未歸,有人來報說瞧見歸餘進了醉紅樓,湘君很生氣,但琢磨一陣後他也沒去醉紅樓找人,只是站在小院門口等著望著,他本就體弱,夜間風寒露重,怎麽勸都不聽。

韓悅兒撐了會兒沒抗住便回房去睡了,早起時便見他倒在了院門口,匆忙叫管家將人帶回屋又請了大夫瞧了瞧,自然是受了風寒,大夫開了藥那丫鬟也煎好了,他卻說什麽也不肯喝,要不是他全身無力,恐怕這會兒又到院門口候著去了。

歸餘聽得大怒,“你怎麽能回房睡了呢!就不能盯著他嗎?”

韓悅兒沒好氣:“你還好意思怪我?要不是你跑來喝花酒,他能這麽折騰自己嗎?你不知道湘君哥哥喜歡你嗎?!”

“……”他一早就知道了,他只是沒想到這人能這麽折騰。

韓悅兒很生氣,開了門幾乎是將他一腳給踹進去的,歸餘踉蹌著撞在了桌角上,疼得他倒抽了口氣,那桌上擺放著的藥碗也撒了些出來,他揉著肚子站起身來,床上的人閉著眼似乎睡得很熟。

他靠近彎腰伸手想要摸湘君的額頭,那床上的人卻警惕的睜開了眼,歸餘訕笑,“我聽說你受了風寒,看看有沒有發熱,不是想摘你的面具。”

湘君扯著被子起身,又低頭壓抑著咳了兩聲,“還好。”

歸餘趁機坐在了床沿,“你怎麽不喝藥?”

“不想喝,太苦了。”

“你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兒還怕苦的。”說著他又起身將藥碗端了過來,那靠在床頭的人眼也不眨的看了過來,他明明什麽都沒問,歸餘卻主動的交代起了自己的過錯,“我就是去喝了點酒,絕對沒有叫姑娘來陪我!我可是個潔身自好的人。”

對方的眼皮便垂了一些,“你也不用同我解釋,你喜歡做什麽便做什麽。”

“你是有什麽毛病,我不回來你要守著,我回來了又要說這種趕人的話?”

他耷拉著肩,“我是有病,我就想管著你,看著你,但我知道你不喜歡,所以我只能折騰自己了,你也可以無視我,反正你自由自在慣了又會把我放在心上。”

歸餘氣得吐血,他這都火急火燎的趕來了,還說什麽不放在心上的廢話,歸餘殺氣騰騰的伸手去捏住了他的下頜,迫使他擡頭來看向了自己,“我要不管你,你還真就要折騰死自己了?”

病人抿著嘴不吭聲。

歸餘便強行將藥碗塞到了他嘴邊來,“你先把藥給我喝了,一會兒再收拾你。”

他的嘴抿得更緊了。

這可把歸餘氣壞了,他就不信搞不定這家夥,他仰頭喝了半碗藥,本想嚇唬某人說他不喝自己就全喝的,想想這中藥喝了也死不了人,估摸著威脅不了,他吞也不是咽也不是,那被他捏著下頜的人滿臉驚愕,他腦子裏靈光一閃幹脆便貼上去封住了他的唇,強行撬開了他的嘴然後將藥餵進了他的嘴裏。

這個辦法還挺管用,湘君喉結動了動藥便全吞了下去。

歸餘松開了他,洋洋得意道:“還喝不喝的?!”

“……喝。”

他一口氣將剩下的半碗藥灌進了自己嘴裏,故技重施的又全餵了過去,誠如湘君所言這藥的確很苦,他忙想將人松開去漱個口,卻沒想那病人化被動為主動的攬住了他的腰將人拽倒在了床上,手裏的藥碗滾了兩圈,歸餘偏頭想要去撿,那翻身壓住他的人卻與他十指緊扣將手高舉在了他的頭頂,歸餘回頭看了他一眼,本想叫他松手,不想卻落入了一條滿載星河的雙眸之中。

雙眼皮,睫毛還這麽長,跟畫了眼線似的。

等等,他已經淪落到看眼的地步了嗎?

身上的人單手握住了他的兩只手腕,另一只手卻緊緊攬住了他的腰,歸餘覺得有點癢,想開口讓他起身的時候,湘君便低頭聞在了他的眉間,溫潤的帶著藥香的吻順著鼻梁落在了他的唇角,歸餘的心突突的跳了跳。

“湘君哥哥我找了灌蜜餞哎!”門外興奮說著話的人猛的便推門闖了進來。

歸餘驚愕。

湘君嘆氣。

韓悅兒:我可能要死。

她伸手捂住了眼,卻又偷偷拉開了一條縫,“我什麽都沒看見,你們繼續。”

歸餘倒清醒過來了,繼續個毛線,他怎麽成被壓的那個了!

“起開!”他怒氣沖沖將人從身上推了起來,順道不忘將藥碗撿了起來,“你湘君哥哥吃不得苦,把蜜餞給他。”沖韓悅兒說完這話便逃命似的竄了出去。

韓悅兒艱難的將手放了下來訕笑:“下次你們做這種事的時候,記得鎖門啊。”

湘君雙手環胸靠在床頭冷眼,“滾出去。”

“哎,小的馬上滾!”

“站住。”

“您……還有什麽吩咐嗎?”她艱難回頭賠笑道。

“桌上有本譜子,練不會不許吃飯。”

“……”他果真沒這麽好說話,韓悅兒捂著臉嗚嗚咽咽的跑了出去。

這一整天都能聽到她房裏傳來曲不成曲的琴聲,當然還有韓悅兒的抱怨聲,正午管家打算讓她來吃放,湘君卻冷著臉,“曲子都沒練好,吃什麽飯。”

管家渾身一顫就縮在了一旁。

歸餘卻偷拿了兩個饅頭溜進了韓悅兒的房間,見了他,她忙又淚眼汪汪起來,“先生我還在長身體,我好餓啊,你可不可以去幫我吹吹枕邊風讓小的的吃點東西?”

本來還打算給她饅頭的歸餘板起了臉,“你再說我把饅頭扔了啊。”

韓悅兒連忙撲過來抱住了他的胳膊,“我錯了,扔了多可惜啊,給我吧!”

歸餘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那一類,顯然某人也看準了他這一點。韓悅兒坐於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三兩下就把一個饅頭解決了,順道還不淑女的打了個嗝,歸餘坐在旁邊嫌棄的看了看她,“他不讓你吃你就不吃了?骨氣呢?”

韓悅兒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胳膊,“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瞧瞧根叔和小環,還有宣柔師父,誰不怕他,也就你敢這麽三五次的來折騰他了。”

想想好像還真是這樣,歸餘不解,“他一個病怏怏的破藥罐子有什麽好害怕的。”

韓悅兒眼神覆雜的看了看他,“這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好吧,我看得出他脾氣很不好了。”

打算去解決另一個饅頭的韓悅兒皺眉,“可是他對你很好,連句重話也舍不得同你講。”說著她又趴在了桌上,“其實我們讓著他,聽他的話,也不全是因為怕他,湘君哥哥小時過得很苦。”

歸餘便想起了他說的毒來,“他的臉怎麽回事?”

“這個我不太清楚,我第一次見到湘君哥哥的時候還很小,記性不是很好,只隱約記得他小時長得很是好看,男孩兒女孩兒都很喜歡,他是舅舅最寵愛的兒子,我家距南陵很是遙遠,那一別後便沒再見過了,只因他生得好看印象深刻,小時候還天真的說過要嫁給他這樣的話,爹說他命不好,讓我不要再惦記了,我還說覺得長成這般模樣是天賜的好命,可我娘說,他就是因為長了這張臉才命不好,幸而現在是毀了容,總算是撿了條命。”

歸餘低著頭很是惋惜,他沒有見過小時候的湘君,也不知到底是怎樣的好看才能讓韓悅兒至今念念不忘,他忍不住有些妒忌。

“那場大病過後,湘君哥哥的身體就一直不太好,病也總是反反覆覆,加上他毀了容,舅舅大約是瞧著他的樣子嚇人,漸漸也不再寵著了,家裏的兄弟姐妹又常來嘲笑他,就連他生母眼裏也只有小兒子,他脾氣變得這麽差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對吧?”

爹不疼娘不愛,還被兄弟姐妹嘲笑,歸餘難以想象他是怎麽長到這麽大的,但有個問題還是很模糊,“他到底是生病還是被人下毒才毀容的?”

韓悅兒頓了頓,“你怎麽會怎麽問?”看她這驚訝的眼神倒像是有隱情一般。

“說不說?不說晚上不給你帶吃的了。”

這麽一說韓悅兒就慫了,“我也只是聽景瑜哥哥說的,湘君哥哥的生母偏心小兒子,當時湘君哥哥他太受舅舅的寵愛根本不看小兒子一眼,他生母可能……為了小兒子……也使了些狠手吧。”

歸餘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就因為這個?他家有皇位繼承還是怎樣?這都搶的?”

韓悅兒默默喝了口水,心道他家還真有皇位要繼承的,面上卻還得虛情假意的安撫一番,“這種大家庭,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你先坐好別激動。”

他能不激動嗎,虎毒還不食子呢,這種人渣留著幹嘛,直接殺了得了,偏偏湘君還舍不得,這樣一想他又忍不住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

韓悅兒看他這般激動卻很是欣慰,“你其實也很關心他對不對?”

歸餘沈默的握起了拳頭沒有再吭聲。

“其實這樣也沒什麽不好,至少他和你在一起,也不會有人來管了,你大可放心。”

他瞇眼看了過去,所以,說這麽一番話的重點是為了讓他跨過世俗的障礙?她想得有點兒太多了,“你以為我是在乎別人的眼色?”

“那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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