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特調處，趙雲瀾第一件事就是將眾人聚集起來，正式介紹了一下沈巍的新身份。

“從今天起，沈巍，沈教授，兼地星的黑袍使大人，正式蒞臨我處擔任我處的榮譽特約顧問，來，大家鼓掌歡迎！”

他如此鄭重其事的介紹讓沈巍一時之間頗有些尷尬，看著趙雲瀾帶頭鼓掌，禁不住擡手扶了扶眼睛，以遮掩臉上一閃而逝的赧然。

其他人也跟著湊熱鬧般努力鼓起掌來，只有祝紅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趙雲瀾那張恨不能笑成歪瓜裂棗的臉上，有些黯然的撇了撇嘴。

——似乎某些她一直竭力想要否認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眼見其他人都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祝紅微垂下頭，避開了眾人的視線，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趣，神色越發黯然。

就在此時，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汪徵走過去接聽片刻，轉頭道：“趙處，海星鑒來電，說龍城醫院有狀況。”

聞言眾人頓時安靜下來，趙雲瀾也立刻回想起這段劇情——王向陽這會兒正忙著四處點火，龍城醫院當時參與治療他妻子的醫護人員就是他的報覆對象之一。

嘖，果然得早點解決那家夥，不然龍城醫院的醫生和那個愛玩游戲的小孩都得領便當！

當下趙雲瀾拍了拍沈巍的肩膀，向著門口方向偏了偏頭：“顧問大人，一起去一趟？”

沈巍自然不會拒絕，向著眾人點點頭，擡腳就跟著趙雲瀾一起出了門。

“我們現在直接去龍城醫院？”

“嗯，怎麽都得去一趟。”趙雲瀾道，“那邊還有條人命等著咱們去救，等救完人，直接去抓幕後黑手。”

沈巍沒明白他這番話是什麽意思，直到兩人走進龍城醫院的陽光大廳，一眼就看見護士站中的小護士手上握著支灌滿空氣的針管便要往自己體內紮。見狀沈巍急忙瞬移過去，將小護士握針的手制住，同時甩飛了那根針筒。而後目光向著周圍一掃，瞧見不遠處的監控攝像頭，手一擡便將攝像頭報廢了。

見狀趙雲瀾吹了聲口哨，鼓掌道：“天衣無縫啊！”

沈巍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只覺他這句話微妙的透著股陰陽怪氣的意味。然而當他向對方投以詢問的眼神時，那人卻又不看他，而是直接招呼周圍的醫護人員，告訴他們導診臺的小護士出了點問題。

不久後這個叫做衛藍的小護士就被送去檢查，等一系列檢查結束後，卻沒查出任何問題。趙雲瀾心裏知道是怎麽回事，卻並未開口說出，而是按部就班去詢問了一下那個小護士的情況，又見了見龍城醫院的老熟人成心妍成醫生，拐彎抹角打聽了一些情況。

成醫生那裏有個小患者，在他們聊天的時候，一直窩在旁邊打手機游戲，趙雲瀾不著痕跡地看了眼那個熊孩子，想起上輩子自己被迫跟這孩子玩的那個腦殘游戲，仍覺得有些牙疼。只是為了防止上輩子的慘劇重新發生，還是硬著頭皮上去跟人家打交道。

可惜這孩子沈迷於手機游戲，趙雲瀾平時對這玩意兒完全不感冒，在鎮魂燈中呆了近千年的時光，更是壓根沒接觸過游戲，和這孩子完全沒有共同話題可言，還因為廢話太多，被對方好一陣嫌棄，最終這場溝通仍舊以失敗告終。

見這個叫“祖馬”的孩子丟下幾人自己跑走，成醫生也有些尷尬，替祖馬向他們兩人道了歉，這才提起祖馬的情況：這孩子已經二十歲了，可是他很早以前生長機能就停滯了，看起來仿佛只有十四五歲一般，鎮日裏沈迷於游戲，也不喜歡與外界溝通。

介紹完祖馬的情況後，成醫生帶著點試探意味地詢問巍瀾二人：“我聽說你們以前也接觸過類似的孩子？”

趙雲瀾知道她指的是鄭意，但鄭意和祖馬的情況不同，鄭意是出生在海星上的地星人，她的父母應該都是地星人，鄭中原只是她的養父；而祖馬父母究竟是地星人還是海星人目前沒有任何線索，而且，他的異能是被功德筆強行激發出來的，為什麽會生長遲滯，即便是重生回來的趙雲瀾也說不清楚。

不過無論祖馬是什麽樣的血統，這次的事情，終歸都是由他的異能所引發的。趙雲瀾借機詢問了成醫生一些關於祖馬的其他事情，一部分和上輩子自己所知印證，一部分也算有意引導給沈巍，讓他從旁參詳。

等成醫生這邊問不出什麽來之後，兩人才告辭離開，轉而去詢問其他知情人。

沈巍見趙雲瀾一路走來有條不紊地一一詢問過所有人，仿佛胸有成竹一般，越發覺得古怪，等趙雲瀾詢問完出門的時候，忍不住開口道：“你好像對於龍城醫院醫護人員自殺這件事並不詫異？”

趙雲瀾雙手插兜向著停車場走，聞言偏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的確有點頭緒，不過還得進一步證實。”

“你知道是怎麽回事？”

趙雲瀾笑道：“不用猜都知曉，這肯定是那個功德筆主的手筆。”

“那——”沈巍還想再問，趙雲瀾卻站定腳步，反客為主詢問道：“對了，黑老哥，你是不是明天有課了？”

沈巍被他的話頭轉移了註意力：“你怎麽知道？”

趙雲瀾拿出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的所有課表我都存起來了，隨時隨地掌握你的課程狀況麽！不過吧，明兒這個課，你能不能考慮請個假？”

“請假？”

“對。”趙雲瀾點點頭，“明天有一場大戲要上，謀劃好的話，沒準咱們能省下不少事兒來，甚至反客為主……“

……

第二天一早，趙雲瀾獨自去了龍城醫院，繼續找成心妍聊起和祖馬有關的事情，一邊還捧著手機玩游戲。

他玩的游戲正是祖馬之前一直沈迷的那個，成醫生見他有些笨手笨腳的打著副本，好奇道：“你玩這個做什麽？”

“總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又一次GameOver後，趙雲瀾毫不介意地點了重新開始，道，“昨天我和祖馬聊天，結果他理都不理我，顯然是覺得和我沒有共同語言。既然如此，我就先……哎哎哎！”

他一個分心差點又把游戲玩死，手忙假亂地艱難拯救回來後，才松了口氣，續道：“先自己把游戲玩明白了，這樣也能跟他更好的交流，你說是不是？”

成醫生聞言挑挑眉，對他的這個觀點不置可否，低下頭來繼續寫病歷。

趙雲瀾也不介意她的態度，全部註意力都放在手機上，又一次被打敗後，不禁仰天長嘆：“哎！這手機游戲還真是博大精深啊！”

成醫生好笑地搖搖頭，一邊將病例最後一行書寫完，一邊道：“沈巍今天怎麽沒來？”

趙雲瀾隨口道：“他在學校上課呢。”

“身兼二職，還真是辛苦啊！”成心妍感嘆了一句，放下筆站起身來，走到旁邊的咖啡機旁，取下剛剛煮好的咖啡，又拿了個一次性紙杯倒了杯咖啡出來。

趙雲瀾頭也不擡地繼續手游，仿佛不經意道：“為了自己想要守護的人，為了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有時候也不得不辛苦。”話說到一半這一局也失敗了，他便幹脆將游戲關閉，向後靠坐在椅背上，轉頭去看成心妍，語帶試探，“成醫生應該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吧？”

成心妍轉過頭，看著他笑了笑，卻並未回答。

趙雲瀾也沒追問，他上輩子曾懷疑過成心妍對沈巍有意，所以在與之相處的時候，多少有點試探的意味——現在想來，自己當時的心情也實在有些可笑。

但也正是因為那些誤打誤撞的試探，才讓成心妍下定決心對他出手——思及此，趙雲瀾一如上輩子那般，將自己對祖馬的懷疑說了出來：

“對了。我看過昨天下午四點、就是衛藍自殺時候的監控，更早的時候還有一個人去過護士站，你猜一下是誰？”

成心妍的動作頓了頓，轉頭微笑道：“這個我怎麽會知道？”

言罷她將倒好的咖啡遞給了趙雲瀾，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趙雲瀾接過咖啡，湊到鼻間聞了聞，笑道：“挺香的。”

成心妍微笑的看著他。

趙雲瀾眨了眨眼，將紙杯湊到唇邊，剛喝了一口卻不慎弄撒了一點在身上，急忙起身四處尋找紙巾。見狀成心妍忙彎腰從一旁的抽屜裏拿了紙抽出來遞給他，趙雲瀾道了聲謝，將空掉的咖啡杯放在桌面上，起身捏著紙巾擦拭身上的咖啡漬。

等勉強將身上的咖啡漬擦掉後，趙雲瀾將紙團丟入旁邊的垃圾桶裏，打了個呵欠，道：“幸虧你給我喝了一杯咖啡，要不然我可真的要睡過去了。”說著往椅子上一靠，又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

見他似乎昏睡過去，成心妍叫了他幾聲，見趙雲瀾沒回應，便將那個已經空掉的咖啡杯捏在手裏，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跟著起身匆匆離開了此處。

她卻沒發現，就在她起身離開後，那個原本應該已經昏睡過去的人，竟然睜開了眼，手指飛速在手機上按動，而後發了條信息出去，跟著悄然起身，尾隨在了她的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

【小貼士】

本章腦洞補全：

1、關於劇裏成心妍詢問巍瀾二人“你們以前接觸過的類似病例”，我左思右想，大概只有鄭意能靠的上？也不知猜得對不對，這裏就先這麽設置了，反正是配角戲，不重要。

2、關於功德筆主激發異能的那些人，設定為所有能被功德筆主激發異能的人，多少都有點地星血統。比如祖馬，比如馮去病。功德筆並不是憑空賦予人異能，而是將他們血脈中存在的異能激發出來。

3、關於祖馬，下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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