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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跳河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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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來迎,管事稟道:“皇後?娘娘召殿下入宮去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玉瑉頷首,顧一瑟好奇起來,忍不住問玉瑉:“為了清安公主的?事情嗎?”

“多半是的?。”玉瑉也不隱瞞。就?算規避風險,也該讓站在漩渦旁的?人知曉自己?的?處境。

顧一瑟點點頭,皇後?換了夫君,換了身份,但長公主這個小姑子沒變呀。

武帝之妻,長公主是她的?小姑子。

今上之妻,長公主還是她的?小姑子。

沒有變化。

兩人回去,第?一件事便是更衣,顧一瑟不大習慣一日換幾套衣裳。

換過衣裳就?吃飯,顧一瑟端起飯碗就?吃,玉眠只?擡著,似乎想著心事。

顧一瑟想起長公主的?好,便主動說道:“可要我入宮去看看母親?”

“不必了,她應付得?過來。”玉瑉擡眼,只?見沒心沒肺的?女孩眼眸炙熱,神色認真地看著她。她面色舒緩,放低語氣說道:“皇後?找母親多半是訴苦,但母親不喜歡聽這些事情,坐立難安。”

“ 我也不喜歡,都已經改嫁了,活得?那麽風光,還惦記從?前做甚。走了就?不要回頭,又要走又要回頭,嘖嘖嘖,假得?很。”顧一瑟吐槽,但那日所見,皇後?確實溫柔端莊,稱得?上一國之母。

她自己?吐槽,忽略對面玉瑉面色冷了許多。

玉瑉放下筷子,默然片刻,“你知曉皇後?改嫁的?事情?”

“改嫁?我覺得?是弟霸兄妻,你想想,刀擱脖子上,嫁是死,不嫁也是死,選擇嫁也在情理之中?。”顧一瑟慢悠悠分析,“但是若勾結在前,當我沒有說著這些屁話。”

玉瑉冷笑:“你的?話,與母親倒有幾分相似。”

“是嗎?”顧一瑟含糊其辭,嚼著肉,眼睛大大的?,煞是可愛。

玉瑉莫名?笑了。

女子

顧一瑟的?豁達, 與長公主有幾分相似。

玉瑉時而會在兩人身上看到重合的?影子?,顧一瑟看似胡攪蠻纏,實際上很明事理。如同長公主, 看似漫不經心,卻?從未讓玉瑉分心過。

用過午膳, 長公主便回來了?。顧一瑟立即抱起瓜子?, 拉著玉瑉去給長公主請安。

玉瑉好?心提醒她:“這些吃食,母親處也有。”

顧一瑟只得放下?, 推著玉瑉, 車輪跑得極快, 玉瑉感覺自己都快要?飛了?出去。

“你這麽急做甚。”

八卦的?顧一瑟回道:“我好?奇皇後?的?故事。”

玉瑉:“……”何等大事, 竟然就只剩下?八卦了?。

長公主已然更衣梳洗了?,坐在坐榻旁揉著眉眼,見兩人進來打起精神,目光落在顧一瑟身上,“今日可順利?”

“很順利,勞母親記掛了?。”顧一瑟眨眨眼睛, 自覺地走?到長公主身側坐下?,“您從宮裏回來的??”

提及宮裏, 長公主面上薄薄的?笑?意也隨著不見了?, 抿唇說道:“清安公主找到了?, 派人去接了?。”

玉瑉蹙眉, 垂下?眼去。

顧一瑟大咧咧地問?:“那、那是真的?嗎?”

長公主望向?她:“你覺得是假的??”

顧一瑟憨笑?, 按照狗血劇情套路, 十之?八.九是假的?, 但面對古人,也不好?提電視劇, 便改口說道:“話本子?裏一波三?次啊,您覺得呢。”

“我也覺得是假的?。”長公主疑惑,說完又看向?玉瑉,“我知曉你也在查,你查出什麽了?嗎?”

“母親經歷過宮變,清安公主的?去處,您比我更熟悉。”玉瑉語氣薄涼,唇角微勾住,再?擡眼,眼內一片嘲諷的?笑?意。

顧一瑟瞪她,好?歹是你娘,你這麽冷冰冰做什麽。

玉瑉被?她一瞪,便又垂下?頭去。

小兩口眉目傳情,長公主樂了?,再?度端詳面前的?兒媳,一日不見,小臉白凈了?許多,氣質也與初見不同,端方大氣。

娶媳娶賢,是好?事。

長公主口中哀嘆:“當年的?事情,我也記不大清楚了?,是你爹入宮的?,具體發生什麽事情,他也沒告訴我,沒多久就帶著你上戰場了?。”

等玉瑉回來,腿腳就不好?了?。

玉瑉神情如常,顧一瑟繼續問?道:“母親,皇後?娘娘與先帝如何相識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顧一瑟失望了?,還以為有什麽月下?佳人的?故事呢。

長公主說道:“等公主回來,少不得開宮宴讓你們認識,到時候就知曉了?,你們也累了?,回去吧。”

趕客了?,八卦的?人什麽都沒有聽到,顧一瑟推著玉瑉慢悠悠地離開上房。

走?了?幾步路,顧一瑟喋喋不休,“我覺得吧,皇後?與今上是真愛,但因父母之?命嫁給了?先帝陛下?。”

“你為何會這麽想?”玉瑉輕扣扶手,擡眸望去,虛空縹緲,什麽都看不到。

顧一瑟迎著陽光,心情大好?,與玉瑉說話也沒有那麽多顧忌,便道:“我猜的?,要?不然如今的?帝後?恩愛是怎麽來的?呢。對了?,他們是真的?恩愛嗎?”

玉瑉冷眸,“表面是的?,內裏不知曉。”

“嗯,你這個舅母好?生厲害。”顧一瑟低低笑?了?,“你們會怪她嗎?”

不知怎地,她想起了?陳圓圓、楊玉環,江山破滅,男人們將責任推到她們的?身上。

玉瑉調整過心態,聽到不一樣的?問?題後?心生好?奇,反問?顧一瑟:“為何不該怪她?”

顧一瑟停下?來,看了?一眼身後?跟隨的?婢女,示意她們遠去,自己在玉瑉跟前蹲下?,揚首望著冰冷的?人兒:“我聽人說,今上帝位不正。照著這麽推算,無論有沒有皇後?娘娘,他都是做陛下?的?,對嗎?”

陽光落在女孩如白釉的?肌膚上,慢慢地鍍上一層金光,平日裏無理取鬧的?女孩突然添了?幾分神秘感。

玉瑉擰眉沈思,女孩突然握著她的?手,將聲音放得更低,“我覺得皇後?娘娘也是受害者,宮變之?際,她有能力反抗嗎?”

“她不該殉情嗎?”玉瑉眼中的?光陡然變了?,帶著幾分而冷酷。

顧一瑟大咧咧地歪著腦袋,沒有註意到她眼中的?變化,思索道:“為何要?死呢?就為了?搏一搏名聲嗎?”

玉瑉被?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驚住了?,顧一瑟自顧自說道:“既然無力改變結局,何苦獻出自己的?性命,你可知蘇武牧羊、臥薪嘗膽的?故事?”

“她豈能與那等英雄所?比。”玉瑉不屑。

顧一瑟擡首,觸及到她眼中的?厭惡,心中頗為奇怪,“你那麽氣恨做甚?”

“那我的?舅父。”玉瑉對上陽光,不遮不掩地露出冷笑?,“舅母對舅父不忠,我該高?看她嗎?”

顧一瑟信了?,下?意識握住玉瑉的?手腕安慰,“都過去了?,你也無力改變呢。對了?,我好?奇,五公主是先帝骨肉嗎?”

玉瑉一噎,她總能看到最關鍵處。

“我也不知曉,算算時辰,不是的?,也有可能隱瞞生辰。”玉瑉再?度敷衍顧一瑟。

顧一瑟起身,推著玉瑉回新房,口中喋喋不休,“我曾聽人說過,男人沒本事保護國家保護百姓,就將罪責推到女人身上,著實可恨。”

“你這個旁人是誰?”玉瑉問?道。

旁人是彈幕。顧一瑟不好?說,便說道:“茶館裏的?人。”

玉瑉也信了?。

兩人回到新房,顧一瑟累得爬床睡覺,玉瑉則去了?書?房見幕僚。

顧一瑟一覺睡到黃昏,起來時,神清氣爽,叮叮當當拖著她再?度洗澡。

沐浴出來,暮色四合,廊下?燈籠高?掛,華燈初上。

顧一瑟舒服地不行,衣來伸手飯來張手的?感覺讓她走?至人生巔峰,她剛拿起筷子?,玉瑉就回來了?。

玉瑉也換了?身玉色的?袍服,身上染著淡淡的?香氣,近後?,叮叮當當伺候她用晚膳。

顧一瑟覷她一眼,她還是冷冰冰的?,身上冷氣襲人,她便識趣地閉嘴不說話。

晚膳用過,顧一瑟拿起匣子?看看商鋪在何處,如今,她有三?間鋪子?,陡然成了?富婆。

玉瑉又走?了?,顧一瑟一人坐在床上,喚來木梨,得意地告訴木梨:“我有三?間商鋪,我能養活你了?。我給你個新出路,你要?不要?去學一學如何經商?做婢女也是低人一等,你覺得呢?”

木梨傻眼了?,“經商?我不會啊。”

“不會就去學啊,我找人教導你,日後?我若落難了?,你也好?接濟我。我二人不能都折損在這裏,你說,是不是這個理?”顧一瑟苦口婆心勸說。

嫁給玉瑉是無奈之?舉,如今無法脫身,但木梨不同,她是自由的?。

人生來立於天地間,不能總靠著旁人,該靠自己生活,仰人鼻息的?生活過一時就夠了?。

此刻也該好?好?謀劃,將來不必靠任何人。

木梨被?說動了?,“你說得對,我該靠自己,我聽你的?。”

“好?,明日我就與長公主說一說,找人教你。”顧一瑟松了?一口氣,將匣子?照舊放在玉瑉的?位置上,舒心地躺了?下?來。

木梨見狀也退了?出去。

望著黑夜下?明亮的?月亮,狀若圓盤,木梨痛快地深吸一口氣,心情大好?。

屋內的?顧一瑟睡不著,半夜時分,玉瑉再?度歸來,身上依舊很涼。

顧一瑟的?被?窩裏暖和極了?,側身看著脫衣躺下?的?人,眼睛盯著她的?脊背上,目光直率而坦然,卻?又帶著隱隱的?貪。

玉瑉看似冷冰冰的?,可那晚卻?是不一樣的?。

她這麽想著,手也伸了?出去,輕輕戳著玉瑉的?肩膀。

玉瑉一顫,沒有計較。

燈火黯淡,錦帳低垂,周遭寂靜,無端惹人心跳加快。

四周太靜了?,靜得人屏住呼吸,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兩人都不說話。尤其是玉瑉,平日裏讓人聞風喪膽,此刻面對顧一瑟,莫名有些膽顫。

怕什麽呢?

大概是怕她的?無理取鬧。

顧一瑟不講道理、胡攪蠻纏,在她身上,壓根就沒有道理可言。

顧一瑟先開口:“玉瑉,你要?禁欲到何時?”

玉瑉沒答。

顧一瑟又說道:“明日,我找母親要?些催.情香。她可以給你小人書?,催.情香也會給的?。”

玉瑉抿唇。

良久的?寂靜後?,顧一瑟再?度開口:“玉瑉,你娶我做什麽呢?”

玉瑉答不上來,就想娶罷了?。

顧一瑟嘆氣,沒力氣說話了?,翻身抱著自己的?匣子?,閉上眼睛,睡覺。

突然間再?度寂靜下?來,玉瑉僵持著身子?,身後?突然沒動靜了?,她轉過身子?,只瞧見顧一瑟的?脊背。

她舒心地閉上眸子?。

****

大清早,顧一瑟就不見了?,玉瑉起身,身旁空無一人。她也未曾在意,徑直去書?房處理事務。

宮內傳信,清安郡主流落江南,已派人去找了?。京城內各方異動。

武帝曾經的?臣下?,或死或貶,卻?也有扶搖直上的?。玉瑉手中握著一本冊子?,上面有幾十人的?姓名,如今剩下?一半。

另外一半,都死了?。

玉瑉看著冊子?,想起顧一瑟的?話:我覺得皇後?娘娘也是受害者,宮變之?際,她有能力反抗嗎?

為何要?死呢?就為了?搏一搏名聲嗎?

既然無力改變結局,何苦獻出自己的?性命。

幕僚在一側說著話,玉瑉卻?一點都沒有聽進去,眼前浮現顧一瑟明亮清澄的?眼睛。

幕僚說:“皇後?娘娘很是歡喜,甚至要?親去江南,後?來不知怎地就讓五公主去了?。聽聞陛下?也很高?興,說兄長後?繼有人了?。”

玉瑉垂首不言,後?繼有人?

她笑?了?,擡首間,面前已無顧一瑟純白的?面容,她輕擡指尖,扣了?扣扶手,道:“讓人一路跟著,護著五公主殿下?。”

幕僚說道:“派人去跟著了?。聽聞謝相也盯著此事,也派人跟著,不知是不是陛下?的?意思。”

謝臣年是陛下?跟前最得力的?一把刀。

玉瑉頷首,“謝相近日做什麽?”

“他昨日去了?顧府,顧府的?事情尚未打探清楚,但又納了?一房妾。”

謝臣年與玉瑉齊名,兩人最大的?區別便是玉瑉清心寡欲,謝臣年好?色無畏,家裏後?院裏的?女人比尋常人家的?婢女都要?多。

謝臣年昨日用老伎倆纏著顧一瑟了?。

玉瑉冷笑?,道:“果是好?色。”

話雖如此,謝臣年好?不好?色,她也清楚,謝臣年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罷了?。

書?房內肅然,長公主的?上房卻?極為溫馨。

顧一瑟吐槽玉瑉不肯圓房,聽得長公主皺眉,長公主想起那個與玉瑉露水姻緣的?女孩。

或許,是她不喜歡顧一瑟。

如何告訴顧一瑟,玉瑉並非清心寡欲,而是不喜歡呢。

長公主無力吐槽自己的?女兒,只好?安撫顧一瑟,“指不定身子?不適呢。”

顧一瑟不友好?的?翻了?白眼,“她身子?好?著呢。”

長公主編不下?去了?,總不能說她身子?有病,不適合圓房吧。

屋內有一瞬的?寂靜,長公主開始胡謅:“有一道士,說她三?十歲之?前不宜圓房。”

若是旁人也就信了?,偏偏是顧一瑟。

顧一瑟狐疑地看著長公主:“若是破戒,如何?”

長公主又絞盡腦汁,道:“會早殤。”

顧一瑟眼神幽幽,這番話說給鬼聽,鬼都不信。長公主對她極好?,當面戳破她的?謊言是不孝。

罷了?,下?回再?戳破。

顧一瑟灰溜溜地走?了?,長公主暗地裏松了?口氣,忙讓人去找玉瑉來說話。

玉瑉從書?房裏出來,徑直來了?上房。

長公主用過早膳,一人品茶,見她來了?也不搭理。玉瑉蹙眉,不知曉自己哪裏又惹著她了?。

一盞茶過後?,長公主才?慢悠悠開口,“你媳婦來了?。”

玉瑉臉頰微紅,顧一瑟來告狀了?。

她扶額,長公主開口說道:“我也不知你為何費盡心思娶她,娶也成,娶了?如菩薩般供著嗎?你不如和離算了?。第一回 ,若是下?回再?來這麽說,你二人和離,我也愁著呢。”

玉瑉被?訓得耳根發燙,難得一聲不吭。

話過半,長公主又問?:“與你露水姻緣的?姑娘是誰?你可是忘不了??你忘不了?是你重情分,可也別害了?人家小姑娘。”

“那個姑娘是誰,我替你去找,與顧一瑟和離。”

最後?一句話儼然帶了?怒氣。

長公主好?脾氣也被?折騰出怒氣,玉瑉無奈說道:“那個、便是顧一瑟。”

長公主:“……”

“顧一瑟是誰?”長公主擡手撫摸自己的?耳朵,覺得自己年歲不大,已有耳鳴了?。

玉瑉重覆一句:“在月亮山下?,匪寇與人結合,欲謀害我的?性命。是顧一瑟救了?我,那夜,匪寇在我們的?房中放了?劣質催.情香。”

長公主訥訥一句:“難怪、難怪她會要?催.情香。”

那剛才?的?謊言……長公主捂著臉頰,轉頭將怒氣灑在玉瑉身上,“為何不早說。”

“不說也就罷了?,你娶人家回來供著嗎?”

“供著就供著,找我做甚,丟人……”

“玉知因,我告訴你,自己的?破事自己解決,別來找我,我要?出家去。”

玉瑉:“……”

****

相府內人口覆雜,並非是謝家人丁旺盛,而是謝臣年帶回來七十二個妾室。

“七十二?”顧一瑟目瞪口呆,這位丞相是要?湊九九之?數嗎?

擱在現代,妥妥是一個高?中班級的?數量,顧一瑟吞了?吞口水,驚得不知是好?。

她又問?:“謝相是不是有很多孩子??”

“就一個庶子?,母親不知是誰,聽說早就過世了?。”長公主惦記著早起的?謊言,壓根不敢面對顧一瑟。

造孽啊,女兒的?錯,為何她來背。

顧一瑟已全然忘記了?,腦子?裏只有‘七十二’這個數字,太可怕了?,會不會縱欲過度,早殤啊。

到了?丞相府,陸夫人領著四個貌美的?姑娘來迎客,一見面,陸夫人就抱住了?長公主,“來得早啊,快進去,老不死的?剛下?朝回來呢。”

謝臣年的?相貌與才?學,怎麽能與‘老不死’、‘老頭子?’這類詞語掛鉤呢。

顧一瑟想不通陸夫人的?做法,笑?盈盈地跟著兩人入府,後?面跟著四個姑娘,膚白貌美,腿長腰若細柳。

入廳後?,三?人各坐一席,陸夫人上座,長公主為客,做下?首。

席面上都是市面上的?新鮮果子?,廳內三?人,長公主與陸夫人湊在一起,就是新鮮的?八卦機。

顧一瑟一面吃一面聽,多是旁人家的?事情,聽了?半晌,她才?說道:“丞相知曉我的?身份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老頭子?不知曉,我沒和她說呢。”陸夫人笑?道。

顧一瑟將昨日的?事情說了?出來,陸夫人楞住了?,古怪地看著長公主。

誰知長公主心平氣和地說道:“謝相也覺得你好?看罷了?。”

陸夫人皺眉:“這可不像你的?性子?,怎麽偏袒起老頭子?了?。”

“沒有偏袒,我又不是古板的?人,說幾句話罷了?。”長公主安靜得很,著實是晨起被?小兩口氣恨了?,她兩的?事情也不管了?。

謝臣年搶人,她都不會去管。

顧一瑟沒聽明白兩人的?意思,長公主卻?說道:“今日來了?便將話問?清楚,免得你心神不動,陸夫人,你覺得呢?”

陸夫人也跟著附和,“對,我們都在呢,我讓人找個亭子?,你二人說清楚,不怕。”

顧一瑟翻了?白眼,昨日顧家二少夫人將男女大防看得極其重要?,到了?這兩人身上,好?像又沒有男女之?別。

著實奇怪。

婢女引著顧一瑟去見謝臣年。

陸夫人開始擔憂:“老頭子?想做什麽?”

長公主搖首,“我也不知曉,或許只是簡單知曉她的?身份罷了?。”

兩人都猜不透謝臣年的?心思,卻?又好?奇,唯有盼著顧一瑟能探聽到什麽。

陸夫人說是去亭子?裏說話,而謝臣年卻?將人引去了?琴室。

一靠近琴室,一股清草氣息撲面而來,顧一瑟止步,望著面前的?屋舍。

婢女止步,她登上臺階,門開著,絲絲縷縷的?琴音傳來。

顧一瑟朝裏走?去,入門擺著一架箜篌,冰弦冷冷,她止步,裏面傳來聲音:“顧十五。”

是謝臣年的?聲音。

接著裏面是一道屏風,落地一人高?,她繞過屏風,便見到一人背影。

是綢布麻衣,軟軟地貼合在脊背上,曲線順暢。

顧一瑟走?近前,謝臣年轉過身子?,雪白的?肌膚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出幾分陰冷,顧一瑟無端止步,心中陡生一絲恐懼。

那張臉如昨日無異,可氣質全然變了?,多了?幾分陰柔。

“你、你是女子??”顧一瑟倒吸一口冷氣。

謝臣年長發披散,沒有白玉冠束發,女子?的?氣質遮掩不住了?。

“顧十五,你可知我的?夫人都不知我是女子?。”謝臣年端坐案後?,長腿屈跪。

清風氣息撲面而來,如白玉、更若蒼穹之?上皎皎月。

顧一瑟抿了?抿唇角,大膽走?上前,“你七十二個妾怎麽來的??”

“就這麽來的?。”謝臣年微笑?。

顧一瑟皺眉:“你們、不圓房嗎?”

謝臣年面色不快,“你好?像與旁人不一樣。”誰一上來問?這麽露骨的?問?題。

顧一瑟,色心不淺。

“我對你的?身份不好?奇,我只好?奇我知識範圍內的?問?題。”顧一瑟坦然道,左右掃了?一眼,識趣地搬了?個凳子?在謝臣年對面坐下?。

女孩舉止自然,面色如舊,謝臣年少不得再?度打量幾眼。

顧一瑟坐穩後?,問?道:“先回答我的?問?題。”

謝臣年單手扶額,露出與玉瑉一般生無可戀的?神色,“顧十五,我以為你成親後?,會有些進步。”

“你以前認識我嗎?”顧一瑟不解。@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謝臣年坐直身子?,端正姿態,“你與玉瑉風流一夜,玉瑉費盡心思娶你,難不成你覺得自己還是在月亮山,做事不動腦筋嗎?”

顧一瑟反問?:“關你什麽事,和你今日主動暴露今日的?身份又有什麽關系?”

話入重點,謝臣年直勾勾地看著她:“顧一瑟,如果你身旁睡著的?那人不是玉瑉呢。”

顧一瑟迷糊,“不是玉瑉,那也不可能是你謝臣年。”

謝臣年默然良久,朝她擺擺手:“你走?吧,我從未見過你這般愚蠢的?人。”

“我也沒見過你這麽莫名其妙的?人。你不怕我暴露你的?身份嗎?”顧一瑟不滿。

謝臣年淡笑?:“你去告密,我也可告密。”

顧一瑟嘲諷:“我是顧十五的?事,玉家都是知曉的?。不怕你告密。”

“不,我告密,玉瑉是女子?。”

顧一瑟頓住,心中不快,這人好?像也很難纏的?樣子?。罷了?,且看她要?做什麽。

她沒說話,謝臣年卻?站起身子?,只是站起的?一瞬間,稍有停頓,她歪頭看了?一眼,“你的?腿有舊疾?”

謝臣年垂眸,只見不懂事的?女孩臉上掛著一抹擔憂,可愛得緊。

“顧一瑟,你四處救人,遲早會遭了?報應。”

顧一瑟點點頭,“我已經遭了?報應了?。”

瞧,就不該救玉瑉。

清安

“你、你還真坦率。”謝臣年拋開光風霽月的一面, 很想捏死顧一瑟,她很蠢,蠢到讓人不知該怎麽開口提醒的地步。

顧一瑟伏在?案上, 雙手托腮盯著面前的謝臣年,“你還沒告訴我, 你怎麽會有七十二房妾的。”

謝臣年玉面冷笑, “不止。”

顧一瑟笑容頓住,“難不成湊足了九九之數了?”

謝臣年微笑, 指尖輕扣桌面, 冰冷難言, 而?對面的女孩眼眸清澈見底, 幹凈不染塵埃。

謝臣年說道:“九九之數有何難。”

顧一瑟甘拜下風,“你有那麽多?銀子養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你不知曉我的夫人是江南首富之女嗎?”謝臣年語氣薄涼。

顧一瑟驚訝,“你吃軟飯啊,軟飯硬吃。”

謝臣年不怒,反而?樂了,“你不是嗎?都是女孩子, 沒有軟飯一說。”

“可我沒有拿玉瑉的錢養女人。”顧一瑟辯駁。

謝臣年拆穿她:“你養了木梨。”

顧一瑟語塞,疑惑道:“你怎麽知道木梨的。”

謝臣年一味冷笑, 不說了。

顧一瑟起身就要走, 轉身的時?候, 目光從她衣擺上略過, 心中奇怪, 她怎麽也是腿不好。

嘖嘖嘖, 是不是權勢高者的通病啊。

顧一瑟氣得不行, 繞過屏風,謝臣年的聲音悠悠傳了過來, “顧十五,我準備娶顧十四為二房夫人。”

顧一瑟猛地頓不,倏然回頭,謝臣年靠在?屏風上,單腿撐著,側顏如玉。

“你娶她作甚?”顧一瑟覺得這個人腦子有病,而?且病得不清。

謝臣年好脾氣的解釋:“因為她與?你一模一樣。”

“顧家不會同意嫡出的女兒做妾。”顧一瑟止步,曾經的夢想可能就要成真,她如何不歡喜呢。@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走了兩?步這折轉回去,顧一瑟再度打?量面前的女子,“你喜歡我?”

謝臣年唇角抽了抽,愉快地點點頭,“我喜歡你身上的野性。”

“喜歡你娘……”顧一瑟開口罵人了,什麽喜歡你身上的野性,找個野人,身上野性更足。

謝臣年毫不惱恨,甚至開始欣賞顧一瑟面上的怒氣,“我娘還活著,你喜歡她也可以。”

顧一瑟忍無可忍,轉身走了。

踏出琴室,呼吸新鮮空氣,顧一瑟心中發?涼,踉蹌兩?步後,婢女跟來。

“奴婢領夫人去見長公主。”

前院的長公主與?陸夫人已在?品酒,江南新送來幾壇酒,一則試酒,二則若是覺得好,給酒取名。

酒香四溢,令人心醉。

顧一瑟照舊在?自己的座位上落座,陸夫人逗長公主,“你要出家,別?拉著我,我有美人作伴呢。”

聞言,顧一瑟看向陸夫人,花信之年,舉止優雅,微醺而?不失儀態,端莊萬千。

陸夫人與?謝臣年必然是沒有圓房的,只是不圓房,陸夫人還可以這麽心平氣和地與?替謝臣年養小老婆,也算是好脾氣。

不對,是傻缺。

長公主語氣中飽含對生活的無奈:“世道太亂,無甚意思。”

“不如這樣,你隨我去江南玩耍,過上三五月,心情舒暢了再回來。”陸夫人提議,“我也覺得悶得慌,老頭子日日忙著政事,也無可與?我說說話。”

顧一瑟端起桌上的酒小小的瑉了一口,耳畔傳來長公主的嘆氣聲,“哪裏能走得了,清安在?回來的路上了。”

關鍵時?刻離開,會惹得帝後不高興。

顧一瑟又抿了一口酒,婢女匆匆來報,俯首說道:“清安公主入城了。”

這回,長公主坐不定了,“五公主昨晚才?出城去迎,今日怎麽就到了。”

“五殿下並沒有回來,想來是走岔了。”

長公主擱在?心中論?一論?,這位公主不是省油的燈,放出煙霧彈,趁著所有人都以為不會回來那麽快的時?候,殺了眾人不及。

她哪裏還能坐著喝酒,與?陸夫人說道:“勞煩你送我家兒媳回去,我先入宮去了。”

她端起酒,一飲而?盡,大?有果決之意。

長公主匆匆離去,顧一瑟自然不便多?留,感謝陸夫人的款待。

陸夫人卻問她:“你問出什麽了嗎?”

“沒有。”顧一瑟委屈極了,謝臣年滿嘴謊言,也不知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陸夫人疑惑:“那你二人說了些什麽?”

顧一瑟說道:“只問出夫人與?丞相至今未曾圓房。”

“什麽?”陸夫人驚聲。

堂內氣氛陡然就變了,顧一瑟成功地將話題繞偏了。陸夫人輕咳一聲,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時?辰不早,我讓人送少夫人回家。”

顧一瑟等的就是這句話,忙起身行禮道謝:“多?謝夫人。”

一路安然無恙,回到府內,婢女說玉瑉在?釣魚。

她找去湖畔,樹蔭下,那人脊背挺直,袍角在?春風中擺動,腰細有力。

冰冷,卻又迷人。

碧日晴空下,魚兒躍出水面,噗通一聲,濺起水花。

“聽聞清安公主入城了。”顧一瑟走上前,婢女立即搬來座椅,踩在?草地上,腳面陷了下去,水面水汽更是撲面而?來。

玉瑉望著水面,沒有說話,耳畔傳來顧一瑟的呼吸聲。

顧一聲貼著她的耳廓,咬著她的耳朵,“我見到了謝臣年。”

“她可真好看。”

玉瑉偏首,避開炙熱的呼吸,平靜地望著水面,不予回應。

顧一瑟輕輕撩撥,一雙眼也看得明明白白,她在?躲避自己。

顧一聲直起身子,鼻尖生汗,婢女遞來帕子,她隨手擦了擦,婢女又拿走了,多?半是臟了,要去洗一洗。

“玉瑉,我和你在?一起,很累。”

玉瑉終於偏首,望著臉色紅撲撲的女孩,女孩告訴她:“你總是不說話,我就很累。”

“你誇讚旁人,讓我說什麽。”玉瑉掃了一眼伺候的婢女。

婢女們識趣地退下去,湖畔只餘二人。

顧一瑟不坐椅子了,走到玉瑉跟前,悄悄說道:“她真的很好看,她的氣質與?長公主有幾分?相似,不對,是臉型。”

玉瑉皺眉,自己與?謝臣年鬥過許多?回,見過數面,為何沒有顧一瑟的看法。

“哪裏像了?”玉瑉疑惑道。

顧一瑟想了想,“臉。”

玉瑉搖首:“不像。”

顧一瑟認真想了想,大?概因為造型。上一回,頭戴玉冠,也是不像。這回,長發?披散,確有幾分?相似。

玉瑉低眸,瞧見往日大?大?咧咧的人卻在?冥想,一時?間,心內翻湧。

恰好此時?魚竿動了,她擡起魚竿,一尾魚躍出水面。

顧一瑟立即放棄冥想,轉頭去撿地上的魚,玉瑉慢悠悠開口:“我想吃餃子了。”

“吃吧,我也想吃了。”

玉瑉歪了歪頭,唇角微勾:“想吃你包的。”

顧一瑟抱起地上的魚,忽而?想起一件事,“我還沒吃午飯,餃子就餃子,我去做。”

玉瑉擡手,輕拂臉頰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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