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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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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人家?”長公主喟嘆,原來在這裏,並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麽嚴苛。

玉瑉垂首,不肯再說了。

長公主也沒有逼迫,裏面的門門道道多得很,勸說做甚呢。玉瑉慣來有主意,這些年來幫助陛下暗地裏處置許多官吏,心思之深,手段之狠,令人咋舌。

年輕人有年輕的想法,或許玉瑉心知肚明,她這樣會耽誤人家。

這些年來,她想過給玉瑉提親,尋些好的,可玉瑉這些年來名聲壞了,與‘惡毒、殘暴、草菅人命’等詞掛上了,尋常人家畏懼不說,玉瑉的腿腳不好,更無人敢嫁了。

長公主嘆氣,突然想起村子裏那個手腳狠辣的小姑娘,她試探道:“我瞧見一個姑娘,與你十分般配。”

“母親是十分般配是對方熱情似火?”玉瑉雙袖攏著,袖口裏雙手緊握,擡首望向人淡如菊的母親。

平淡的一眼,讓長公主心中發怵,直接感嘆:“你將我當成犯人了,罷了,你不要我要,我正好缺個丫頭回來伺候。”

真是的,該結婚的不結婚,她這個寡婦要什麽小姑娘。

長公主生了一肚子氣,走了。

玉瑉沈默如初,下屬從外間走進來,“郎君,山匪都已處置了,後山的那對主仆也走了。”

“此事按住,不許聲張。再有下回,你不必來見我。”玉瑉冷漠,被藥物控制的感覺,太過可怕,完全超出自己的想象。

她闔眸,問道:“去查一查顧家,京城顧家。我記得有一姑娘有顧一弦。”

顧一弦是顧侍郎的女兒,掌上明珠,顧侍郎寵得很,光鮮亮麗。

顧一瑟呢……玉瑉想起顧一瑟粗布釵裙,小小姑娘躲在深山老林中,娉婷裊娜,心性堅強。

“你告訴母親,就說我想娶顧侍郎的女兒顧一弦。”她捏住了輪椅扶手。

“你說什麽?”門外的人探首,迫不及待地走進來,“顧家那個姑娘刁蠻得很,你娶她作甚。”

玉瑉深吸一口氣,“您又偷聽!”

長公主悻悻道:“我還沒走遠,聽到你要娶妻,我高興罷了。娶就娶,我讓人給你下聘禮,娶誰不好,偏偏娶個姑奶奶回來。”

玉瑉扶額。

長公主一笑,高興地走了。脾性不和,大不了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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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一瑟在村子裏住了兩日,就要走了。木梨舍不得,在草屋裏轉了兩圈,淚眼婆娑。

草屋前的空地都叫人種了菜,顧一瑟全給拔了,帶著路上吃。她蹲在地上摘菜,摘好以後塞進包裹裏。

木梨獨自哭了一通,這是她的家呀。

還沒哭完,遠處來了一隊人,領頭的是一個婆子,瞧著顧一瑟就上前抱住了,“好姑娘,終於找到你了。”

顧一瑟可不是這個時代十七八歲好糊弄的姑娘,當即推開婆子,“你是誰?”

“姑娘可叫我好找,我是伺候你的母親,我找你許久了,快,好姑娘,隨我回家吧。”婆子從袖袋裏掏出令牌,上面赫然刻著‘顧’字。

顧一瑟接過看了兩眼,又還給婆子,餘光掃了一眼婆子身後的人,足足十個精壯的漢子。

她笑了笑,面容素凈,透著溫潤。婆子說道:“我姓潘,她們喊我潘媽媽,我們來接你回顧府的。姑娘,我知您聰慧,您想想在這裏,食不果腹。”

婆子說話暗裏有話,顧一瑟活得落魄,沒吃過飽飯,一句話讓顧一瑟心生一計。

尋她回家肯定沒好事,電視劇中常演這樣的戲碼,回去後不是送人做妾就是代替家中姐妹去嫁給糟老頭子。

她故意猶豫不定,潘婆子親昵地拉著她的手勸說:“老婆子看著你出生的,自是心疼你,這回保證不會有人欺負你。你且信我信你父親一回。”

再多軟話都不如後面十個漢子來的怕人。

顧一瑟點點頭,揚起笑臉:“我聽媽媽的話。”

“好姑娘,馬車都備好了,那是姑娘的朋友吧,不如到府上小住幾日。”潘婆子看向不遠處穿著粗布補丁衣裳的木梨,同對方招招手。

顧一瑟一把推開潘婆子,箭步走到木梨身邊,大聲說道:“你趕緊回家找你娘。”

“你將玉佩拿去當了,尋個車馬去顧家找我,記住,不要害怕,我回家拿錢。帶著錢和你一起走。”

聲音說得極小,木梨聽得仔細,點點頭,暗地裏接住顧一瑟遞來的玉佩。

兩人就此分手,木梨站在原地看著一幫人領著顧一瑟離開。

村子裏曾有人說顧一瑟出自大戶人家,沒想到,是真的。

相比較木梨的擔心,顧一瑟露出舒心的笑容,今晚可以吃飽飯了不說,還可以大撈一筆錢。

離開的時候資金更足!

馬車回到莊子裏,這回,莊子裏的管事低頭哈腰喊著:“十五姑娘。”顧一瑟腳下一頓,下意識看向潘婆子。

她爹那麽能生,在她之前生了那麽多姑娘?

潘婆子笑著解釋:“您不知曉,太老爺生了三個老爺,您父親行三,至今未曾分家呢。”

三個兒子生了十五個,平均攤下來,一人五個。

顧一瑟抿抿唇角,簡單見識到了大家子弟的富貴。

回到莊子裏,更衣洗漱,潘婆子備了水,親自伺候顧一瑟更衣。

女孩肌膚似雪,潘婆子看得很滿意,顧一瑟覺得她的眼睛帶著審視,不壞好意。

她將盤婆子趕走,自己舒舒服服地洗澡。

出水後,潘婆子又來了,示意婢女拿著衣裳伺候她穿上,大家族的一套流程走下來,伺候得顧一瑟很舒服。

潘婆子眼中都是滿意,一面誇讚姑娘皮膚好,一面拿著脂粉往她臉上撲去。

顧一瑟隨她擺弄,既來之則安之,她也不敢將自己賣了。

一番收拾後,莊子外備了掛有顧家字徽的馬車,裏面備足了一應物什,點心茶水,書籍筆墨。

潘婆子也跟著上去了,顧一瑟巧笑道:“我不想和你坐一輛車,你什麽檔次啊。”

“姑娘說得極是,奴這就下去。”潘婆子笑著下了車。

車門關上後,潘婆子面上的笑容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嫌棄。

“呸,小蹄子,什麽東西。等以後再收拾你。”

馬車緩緩起步,車裏的顧一瑟歡快地抱著點心吃著,長這麽大第一回 吃到這麽綿軟又甜膩的點心。

吃了會兒點心,她掀開車簾看去,潘婆子在走著呢,可見來的時候是坐著這輛馬車。

老婆子說了那麽多話虛假不清,若真是伺候母親的婢女,應該知曉自己不詳的底細,無端嫌殷勤,必然有所圖謀。

顧一瑟自己擱在心裏想著,顧家必然是一團汙水,回去後應該好好想著如何脫身。

出了村子,從月亮山過,山色清幽,郁郁蔥蔥。這一回,再也沒有山匪了。

顧一瑟知曉,必然是那個叫‘南瑉’的女子解決了山匪。

很快,天色黑了,馬車沒停,繼續朝前趕,似乎急著回家。顧一瑟也不問,問了,人家也不一定會說實話。

走了一夜後,她困了,馬車依舊不停,而潘婆子終於熬不住了,再度上車。

顧一瑟裝睡,沒理她。潘婆子嫌棄地看她一眼,靠著門坐下。

又走了一日,尋到驛館,一行人拿著顧家的腰牌住下,潘婆子要和顧一瑟主,揚言要照顧姑娘。

顧一瑟好糊弄,三言兩語就被糊弄上車了。潘婆子以為她好糊弄,言辭間只當她是鄉村裏不懂的小姑娘。

顧一瑟卻說道:“我不喜歡與旁人住,勞煩媽媽打地鋪睡了。”

潘婆子臉色就變了,說道:“婆子年歲大了,伺候不好姑娘,我讓綠雲過來。奔波走了這麽久,姑娘先梳洗。”

顧一瑟點點頭,接著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走了進來,圓圓的臉頰,眼眸如葡萄。

“奴婢伺候姑娘梳沐浴,洗一洗,便會很舒服。”綠雲沖著顧一瑟屈膝。

顧一瑟點點頭。

綠雲立即指揮著跑堂的提水進來,自己站在一側指揮,等水放進浴桶裏,她朝水裏灑了些粉末。

待顧一瑟上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香味,她嗅了嗅,類似於梨花,淡雅好聞。

“你出去,我一人就好。”顧一瑟不喜歡自己洗澡有人盯著。

綠雲猶豫,“地上濕滑,奴婢伺候您為好。”

“不必了,出去。”顧一瑟堅持。

綠雲望她一眼,屈膝一禮,慢慢地退了出去,輕闔屋門。

顧一瑟脫了衣裳鉆進水裏,舒服地發出輕嘆,餓了有飯吃,累了有床睡覺的感覺真好。

熱水洗去兩日的疲憊,躺在桶內,熱水輕柔的包裹著柔軟的肌膚。顧一瑟覺得很滿足。

只這種滿足帶著不知名的危險。

可經歷過太多磨難的顧一瑟,並未將這等磨難放在眼中。

怕什麽呢。

幹就完了。

躺了須臾,忽而脖子上多了一把冰冷的匕首。

顧一瑟睜開眼睛,耳畔氤氳著熱氣,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氣。除了血腥氣外,隱著墨香。

是墨香,而非水中的梨香。

她睜大了眼睛,眸色水潤,眉間厚正,並不見惶恐。

“我不知你是誰,但你知曉你是女子。在這裏女子多受苦,我可以幫助你脫離危險。”顧一瑟率先出聲。

女子的匕首更進一步,眼看就要割破脖間細嫩的肌膚。

“我可以幫你。”顧一瑟重覆。

女子問:“為何幫我?”

“因為你是女人,倘若女子之間不能互相幫助,豈不更被男子欺負了。”顧一瑟嘴角翹起,“現在,請你閉上眼睛。先等我穿上衣服,不然我會要娶你的。”

女子冷笑:“你是姑娘,怎麽娶我。”

顧一瑟盡力穩住對方,玩笑道:“我已娶了一個姑娘,你若不介意,就給我做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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