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莘三人和李立約在了CBD中心的川菜館。外面門庭若市，排起了長隊，幸虧他們提前訂了包間。

顧莘他們來得早，等了一會兒，李立才踩著點來的。

一進門就先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跟一個客戶聊得沒完了，脫不開身。”

李材男跟他相熟，“沒事，我們也才到。“

李立頭發剪短了，額發向後梳著，鬢角短短得貼著頭皮。他穿著白色的襯衫，西裝搭在臂彎裏，帥氣又精神。

他把西裝遞給服務生，轉頭對顧莘笑道，”莘莘，好久不見。“

顧莘也笑著跟他打招呼，其中尷尬只有自己知道。

四個人挺能聊，李立從事金融行業，對現在經濟形式和新生概念的把控自然比買狗糧的三個人準得多。徐謙和李材男聽李立說話的時候，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顧莘聽得也很認識，不過心裏默默道。

哦，XX汽車上市了。我知道啊。前幾天敲得鐘，我差點看上直播。

美聯儲加息？這還有疑問麽，該討論加幾次吧……

XX能源麽……對他們要去漠河做低溫測試了。

現在熱點就這麽幾個，李立說的這些，顧莘從蔣時言那裏或多或少都聽過。蔣先生對於投資上的事情，從來不避諱顧莘，按道理說有些未公布的信息應該是避著人的。但蔣時言卻更希望顧莘也耳濡目染，懂得比別人多些。

顧莘低頭吃飯的時候分了個神，想念了一下遠在美國的蔣先生。

四個人飯桌上沒提融資的事，更像是老友之間的聚餐。李立不提，顧莘他們也沒法提。一直到結了賬，站起身時李立才說，”你們公司融資那個事兒，下周約一下，我們公司談。很多方面我們都要詳談。到時候叫上我們那財務部的人，他們也要參與。“

徐謙道了謝，問道，“謝謝了，***心了。”

李立倒也一點沒有架子，擺擺手，“別客氣。我們很少做夾層資方，找個靠譜的項目不容易。你那天發給我的報表我看了，我真覺得挺好的。”

徐謙也不謙虛了，笑說，“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我們也開始賺錢了。”

顧莘三人開一輛車來的，這個點堵的厲害，顧莘就提出來自己打車走，不讓徐謙送了。

李立穿著襯衫，反手把西裝勾在背上，“你住哪？我送你。”

都說要送了，還問住哪……顧莘說了爸媽家的地址，果然李立想都沒想，說，“順路。”

李立的公司就在附近，兩人走了一段，尷尬得顧莘幾乎反悔，想要掉頭就跑。

兩人走在街上，顧莘長得好，李立身高腿長，以至於好多人側面看他倆。

徐謙去地下車庫提車，讓顧莘等在街邊。不一會兒跑車的聲浪就翻過來了，李立開的還是上次在路邊見過的蘭博基尼。

顧莘坐進去，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很久沒坐過副駕駛了。要不他就是自己開車，要不就是跟蔣時言一起坐在後排。

超跑沒有後座。兩人並肩坐在前排，車裏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男香。尷尬慢慢演變成了暧昧氣氛，搞得顧莘很不舒服。

李立不時說上兩句話，分寸把握得很好。他是一個相處起來很舒服的人，顧莘想。

但別等著接盤了……拜托……

顧莘回到家，洗過澡後才發現手機上好幾個未接，都是蔣時言的號碼。

他趕忙撥過去，電話一通就趕忙道歉道，“抱歉，我晚上跟人談事兒，把電話靜音了。”

蔣時言明顯松了口氣，“那就好。”

“抱歉，”顧莘賣乖道，“讓你擔心了。”

愛人的小奶音甜得膩出水來，蔣時言本來有些暴躁的心情立馬被安撫了。

“下次靜音之前告訴我一聲。特別是晚上。”蔣時言道，“你晚上是工作上的事兒麽？”

顧莘恩了一聲，把融資的事兒跟蔣時言說了。他很有求生欲得沒提李立的名字，只說認識對方的人，而且正在談。

蔣時言聽了，沈默了片刻，問道，“你們為什麽不來找我？”

顧莘一楞，解釋道，“我們不是要交換股本，我們只是……”

“我明白，夾層融資這個你不用跟我解釋。”蔣時言打斷他，聲音很平靜，但顧莘隱隱覺得他有些不高興，“我可以用私人的名義借給你們，銀行利率。為什麽多費事找什麽夾層資本，他們要的可是高息。”

顧莘聞言，皺眉道，“我知道。我們算過，而且我們有償還能力。我不能有點困難就找你開口，工作和生活要分開說。”

蔣時言那邊傳來一聲短促的笑，顧莘了解他，這一般是在蔣時言覺得匪夷所思，無稽之談的時候才發出的笑聲。

顧莘一下子急了，問道，“你笑什麽？”

蔣時言問道，“我就問你兩個問題。你和愛寵之家，分得開麽？”

顧莘直接道，“分不開。”

蔣時言再問，“那我和你，能分得開麽？”

顧莘一頓，“我們倆能不能分得開，和我找不找你借錢，是兩碼事。”

蔣時言過了一會兒，才道，“莘莘，我想讓你遇到困難，第一時間能想到我。特別是這種我能幫上忙的地方。我不是想跟你吵架。”

蔣時言態度放軟，顧莘心也軟了，“恩，我知道你是好心。”

顧莘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把可以從蔣那裏借錢的想法給徐謙和李材男說了。按道理說這種利息更低的融資方法，兩人應該很讚成才對。可他倆沒作考慮，就否決了。

徐謙擺擺手，“咱們別欠他的，你也別欠他。”

顧莘表示讚成，但同時心想，這話可千萬別讓蔣時言聽見，要不然他說不定從輪椅上跳起來，追著徐謙打。

蔣時言到美國的第三天，青山的大boss才從歐洲回來，兩人在電梯口碰上了。這個白胡子老爺子，約翰先生，穿著定制的藍西裝，從身後攬住了蔣時言的肩膀，彎腰像是親小孩兒一樣得親了一下蔣時言的額頭。

約翰開心道，“從背後一看這個發型，就知道是你。”

蔣時言無奈，“難道不是一看見輪椅，就知道是我麽？”

約翰哈哈一笑，“聽說你戀愛了，蔣。”

“是的，沒想到您也知道了。”

“八卦總比財經新聞，傳播得更快些。”約翰先生搖搖頭道，不過兩人好不容易見上一面，自然有更重要的事要談，“我這兒有好多項目，你快幫我出出意見。”

蔣時言無奈，“又要開始玩’實際你心裏早有主意，我說再多都是廢話‘的游戲了麽。”

約翰比了個大拇指，“聰明。不虧是年度最佳投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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