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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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君攬著墨輕衣回身，一把攥住尖尖的手臂，“走！”
人影幾個閃爍，已消失在火海之中。
炙熱終於褪去，清涼一點點彌漫心尖。墨輕衣緩緩睜開眼眸，正對上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公主！”驚喜，瞬間在尖尖眸底炸開。
“尖尖？尖尖你沒事吧？”墨輕衣慌忙起身，一動才驚覺自己的手正被人握著。
握著她手的人，眉眼如畫，臉上兩道淺淺的淚痕。此刻，還有兩顆晶瑩的淚珠正掛在那長長的睫羽上，欲落不落，惹人心憐。
千言萬語、萬語千言湧到九君的喉間，都成了無語的凝噎，他唇顫了顫，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他張了幾次嘴，卻喚不出那一聲衣衣。
她一直就在他身邊，他卻沒有認出她。
或許在春郡她與慕容離說到那一樹的桃花的時候，他就該想到的。
或許在她準備毒死他，可在看到他真容後又拼命為他解毒時就該想到的。
終於，那掛在睫毛上的兩顆淚珠無聲滾落，落在了墨輕衣的手背上。
溫熱之後便是清涼。
原來，這便是她昏昏沈沈中感受到清涼的源頭。
“公主！”尖尖又喚了一聲。聲音刺耳卻讓墨輕衣的心怦然一動。
她想起來了，剛才她在大火中穿梭，著急找尖尖，頭昏腦漲，好像說了很多話……九君都聽到了？
所以，他知道她就是楚青衣，也相信了。
她順著他握著她手的力道跪坐起來，望著他顫抖的肩頭、顫抖的唇，還有他眸底翻滾的千言萬語，唇角一點點上揚，仿若潔白的曇花綻放，美的驚心動魄。
她將手從他手中抽出，擡手為他擦去眼角的淚珠，輕輕低喚，“阿九！”
滾燙的淚珠終於從她笑盈盈的眼眸中滾落，不是傷心，而是萬千感慨匯集的心安與欣喜。
“對不起，對不起！”
九君一把將人兒摟入懷中，湧動在喉間的千言萬語化成了一連串的對不起……
是他不好，才讓她又受了這麽多的苦，是他不好，才讓她活得這麽辛苦，是他不好，才讓她獨自面對這麽多的構陷，是他不好，才讓她將這秘密一直深埋心底，無法傾吐。
是他不好，都是他不好。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阿九。”墨輕衣從九君懷中掙出，伸手覆上他的唇，輕輕搖了搖頭。
不要說什麽對不起，他對她有多不好，她就明白，她在他的心底有多重要。
他對她有多冷漠，她就知道，他對她有多在乎。
兩人就這樣互相凝視著，噙著淚、含著笑，千言萬語，萬語千言，哪還需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時光也為之凝固，時空也為之嘆息。
這一眼，仿若流轉了千年的時光，又仿若只是短短的一瞬。
一旁，尖尖緊咬著唇，忍著笑，忍著淚，掛著笑，流著淚。她以為自己受了很多苦，可這一刻，她方才知道，她家公主受了更多苦。
“將軍！火已經滅了。”雲虎的大嗓門不合時宜的在廂房外響起。
“滾！”
“將軍，”雲虎的聲音又再次響起，“陳公公來了。”
“讓他一起滾。”
“這……這不大好吧，陳公公是來傳皇上口諭的。”雲虎壯著膽，再接再厲。
“滾！”
“阿九！”墨輕衣喚了一聲九君。
他眉梢方聚集的怒氣頃刻化成繞指的柔情，“嗯？”
“還是去看看吧，這場大火也要有個說法。”
“好。”九君應聲，沖著屋外遠去的腳步高聲道，“滾回來！”
“將軍。”滾回來的雲虎詫異道，“有何吩咐？”
“請陳公公去花廳。”
“是！”
“你好好歇著，”九君戀戀不舍的望著墨輕衣，“我去看看陳公公究竟有什麽事，很快就回來。”
“我和你一起。”
“可你身子……”九君話音一頓，突然想起之前墨輕衣為了替他洗刷斷袖之癖的惡名，假孕又假裝小產，元空大師可是說了，那些藥很傷身子的，“以後不許拿自己試藥。”
墨輕衣微怔，“哦？”
“沒病不許亂吃藥。為了誰都不行，哪怕是為了我。”
墨輕衣恍然，笑盈盈點頭，“嗯。”
“以後，”九君攥著墨輕衣的手湊到自己唇邊，“我絕不會讓你再受傷，再受委屈，一點點都不行。”
他這話說的聲音雖低，但每一個字便如一顆釘，牢牢釘在了墨輕衣心裏。
“嗯。”他的話，每一個字，她都信。
“走！”
“等一下，”墨輕衣叫住九君，“面具。”
當日，他們知道楚心兒看到九君真容時，便讓雲貍為九君化了一個慘烈如惡鬼般的妝容，時刻準備著被拆穿。那惡鬼的模樣，陳公公也是目睹了的。
花廳中，陳公公看著為他斟茶的楚心兒，說了一番客氣之詞後，話鋒一轉道，“心兒公主可知道這桃苑為何會起火？”
楚心兒搖頭嘆息一聲，“本公主也正納悶，桃苑裏可都是桃樹，怎麽就能燒起來呢？這實在是有些詭異。”
說著，她壓低了聲音道，“陳公公，太廟今晚有沒有又鬧什麽動靜？”
“今晚倒是沒有，”陳公公面色微變，“心兒公主的意思是桃苑起火的原因與太廟有關聯？”
“本公主可沒有這樣說。”楚心兒矢口否認，“這說不定是人為呢。本公主聽到下人議論，說起火之前看到有人進了桃苑。說不定就是那人縱火。”
陳公公嘖舌，正欲詢問是誰這麽大的膽子，就聽一個清冷的聲音已問出了他的疑惑。
“心兒公主，你看到誰進了桃苑？”
“將軍！輕衣公主！”陳公公忙起身沖相攜著進來的九君與墨輕衣見禮。
楚心兒起身沖九君福了一福，卻沒有理會墨輕衣的問題。
見此，陳公公決定先說正事，“皇上口諭，勞煩將軍與輕衣公主明日去三泉寺請雲空大師在後日寒衣節時來宮中做法事。”
九君與墨輕衣對視一眼，看向陳公公，“本將軍領旨！”
“輕衣領旨！”
陳公公這才松了口氣，“老奴還在路上走著，就看到將軍府這邊火光漫天，不知將軍可曾查明了這起火緣由？”
九君的眸光轉向楚心兒，卻是墨輕衣開口，“心兒公主，你究竟看到誰進了桃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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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終於褪去，清涼一點點彌漫心尖。墨輕衣緩緩睜開眼眸，正對上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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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尖？尖尖你沒事吧？”墨輕衣慌忙起身，一動才驚覺自己的手正被人握著。
握著她手的人，眉眼如畫，臉上兩道淺淺的淚痕。此刻，還有兩顆晶瑩的淚珠正掛在那長長的睫羽上，欲落不落，惹人心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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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就在他身邊，他卻沒有認出她。
或許在春郡她與慕容離說到那一樹的桃花的時候，他就該想到的。
或許在她準備毒死他，可在看到他真容後又拼命為他解毒時就該想到的。
終於，那掛在睫毛上的兩顆淚珠無聲滾落，落在了墨輕衣的手背上。
溫熱之後便是清涼。
原來，這便是她昏昏沈沈中感受到清涼的源頭。
“公主！”尖尖又喚了一聲。聲音刺耳卻讓墨輕衣的心怦然一動。
她想起來了，剛才她在大火中穿梭，著急找尖尖，頭昏腦漲，好像說了很多話……九君都聽到了？
所以，他知道她就是楚青衣，也相信了。
她順著他握著她手的力道跪坐起來，望著他顫抖的肩頭、顫抖的唇，還有他眸底翻滾的千言萬語，唇角一點點上揚，仿若潔白的曇花綻放，美的驚心動魄。
她將手從他手中抽出，擡手為他擦去眼角的淚珠，輕輕低喚，“阿九！”
滾燙的淚珠終於從她笑盈盈的眼眸中滾落，不是傷心，而是萬千感慨匯集的心安與欣喜。
“對不起，對不起！”
九君一把將人兒摟入懷中，湧動在喉間的千言萬語化成了一連串的對不起……
是他不好，才讓她又受了這麽多的苦，是他不好，才讓她活得這麽辛苦，是他不好，才讓她獨自面對這麽多的構陷，是他不好，才讓她將這秘密一直深埋心底，無法傾吐。
是他不好，都是他不好。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阿九。”墨輕衣從九君懷中掙出，伸手覆上他的唇，輕輕搖了搖頭。
不要說什麽對不起，他對她有多不好，她就明白，她在他的心底有多重要。
他對她有多冷漠，她就知道，他對她有多在乎。
兩人就這樣互相凝視著，噙著淚、含著笑，千言萬語，萬語千言，哪還需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時光也為之凝固，時空也為之嘆息。
這一眼，仿若流轉了千年的時光，又仿若只是短短的一瞬。
一旁，尖尖緊咬著唇，忍著笑，忍著淚，掛著笑，流著淚。她以為自己受了很多苦，可這一刻，她方才知道，她家公主受了更多苦。
“將軍！火已經滅了。”雲虎的大嗓門不合時宜的在廂房外響起。
“滾！”
“將軍，”雲虎的聲音又再次響起，“陳公公來了。”
“讓他一起滾。”
“這……這不大好吧，陳公公是來傳皇上口諭的。”雲虎壯著膽，再接再厲。
“滾！”
“阿九！”墨輕衣喚了一聲九君。
他眉梢方聚集的怒氣頃刻化成繞指的柔情，“嗯？”
“還是去看看吧，這場大火也要有個說法。”
“好。”九君應聲，沖著屋外遠去的腳步高聲道，“滾回來！”
“將軍。”滾回來的雲虎詫異道，“有何吩咐？”
“請陳公公去花廳。”
“是！”
“你好好歇著，”九君戀戀不舍的望著墨輕衣，“我去看看陳公公究竟有什麽事，很快就回來。”
“我和你一起。”
“可你身子……”九君話音一頓，突然想起之前墨輕衣為了替他洗刷斷袖之癖的惡名，假孕又假裝小產，元空大師可是說了，那些藥很傷身子的，“以後不許拿自己試藥。”
墨輕衣微怔，“哦？”
“沒病不許亂吃藥。為了誰都不行，哪怕是為了我。”
墨輕衣恍然，笑盈盈點頭，“嗯。”
“以後，”九君攥著墨輕衣的手湊到自己唇邊，“我絕不會讓你再受傷，再受委屈，一點點都不行。”
他這話說的聲音雖低，但每一個字便如一顆釘，牢牢釘在了墨輕衣心裏。
“嗯。”他的話，每一個字，她都信。
“走！”
“等一下，”墨輕衣叫住九君，“面具。”
當日，他們知道楚心兒看到九君真容時，便讓雲貍為九君化了一個慘烈如惡鬼般的妝容，時刻準備著被拆穿。那惡鬼的模樣，陳公公也是目睹了的。
花廳中，陳公公看著為他斟茶的楚心兒，說了一番客氣之詞後，話鋒一轉道，“心兒公主可知道這桃苑為何會起火？”
楚心兒搖頭嘆息一聲，“本公主也正納悶，桃苑裏可都是桃樹，怎麽就能燒起來呢？這實在是有些詭異。”
說著，她壓低了聲音道，“陳公公，太廟今晚有沒有又鬧什麽動靜？”
“今晚倒是沒有，”陳公公面色微變，“心兒公主的意思是桃苑起火的原因與太廟有關聯？”
“本公主可沒有這樣說。”楚心兒矢口否認，“這說不定是人為呢。本公主聽到下人議論，說起火之前看到有人進了桃苑。說不定就是那人縱火。”
陳公公嘖舌，正欲詢問是誰這麽大的膽子，就聽一個清冷的聲音已問出了他的疑惑。
“心兒公主，你看到誰進了桃苑？”
“將軍！輕衣公主！”陳公公忙起身沖相攜著進來的九君與墨輕衣見禮。
楚心兒起身沖九君福了一福，卻沒有理會墨輕衣的問題。
見此，陳公公決定先說正事，“皇上口諭，勞煩將軍與輕衣公主明日去三泉寺請雲空大師在後日寒衣節時來宮中做法事。”
九君與墨輕衣對視一眼，看向陳公公，“本將軍領旨！”
“輕衣領旨！”
陳公公這才松了口氣，“老奴還在路上走著，就看到將軍府這邊火光漫天，不知將軍可曾查明了這起火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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