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麻三針應聲向林婉若而去，還未走到她身前，思菱又尖叫一聲，“血！血！”

只見鮮血印紅了林婉若的粉色的錦袍，又滴答落下，濺起了點點的血花。

良妃兩腿顫顫，幾乎站立不穩。

墨輕衣的心也是一陣一陣的緊，她不由偷眼去看慕容離，卻見他的眸光正緊鎖著林婉若，俊俏的臉龐上滿是詫異和憤怒。

而一旁的墨解語則牢記自己的職責緊緊攥著墨裳的手，在她耳邊低聲安慰，“裳兒姐姐別看，也別怕，有我在。”

只是安慰墨裳的空隙，她還不忘沖墨輕衣投去幸災樂禍的一瞥。

“太醫？”良妃看向為林婉若診完脈的麻三針，這情形其實都已經不必問太醫了。

“稟良妃娘娘，”麻三針輕嘆了口氣，“九皇子妃小產了。微臣這就開個方子，幫九皇子妃好好調養。”

“小產？”良妃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晚宴開始前還好端端的，怎麽一會就小產了？麻太醫，你給本宮說清楚，她是怎麽小產的？又為何小產的？”

說著，良妃的眸光掃向墨輕衣，滿是怨毒，“是不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還是喝了什麽不該喝的東西？”

“這倒不是，”麻三針眉頭微簇道，“九皇子妃怕是聞到了什麽不合時宜的味道，恰又動了怒火，這才導致小產。”

“將軍夫人，你與九皇子妃都說什麽了？”良妃恨不得即刻差人將墨輕衣拖下去亂棍打死，勾引她兒子不說，還竟敢謀害婉若腹中的孩子。

“良妃娘娘息怒，”墨輕衣緩聲道，“輕衣並沒有與九皇子妃說什麽，倒是九皇子妃對輕衣說了一些她與九殿下的故事。”

“母妃，不是……不是這樣的，”林婉若滿頭大汗、氣若游絲的開口，“是她，她說她喜歡殿下，說早晚有一天會將婉若取而代之。”

“呵？墨輕衣，這些話是不是你說的？”她就知道墨家沒有好人，果然，這狐貍精都嫁給了九君還不肯放過她的離兒，“如今你已是將軍夫人，本宮很是好奇，你要如何將婉若取而代之？”

“將軍！”

不待墨輕衣回答，良妃已轉眸看向九君，“今日之事事關皇家子嗣，還望將軍體諒本宮，或是給九皇子妃一個說法，或是還將軍夫人一個公道。”

“良妃娘娘自便。”九君淡淡開口，表示他並沒有絲毫袒護墨輕衣的意思。

“輕衣並沒有說過那些話。”趁此間隙，墨輕衣趕忙替自己喊冤。

“說沒說過，墨小姐心知肚明。”良妃冷笑一聲，九君既然表明不會袒護墨輕衣，那她對墨輕衣，自然不會再客氣。

“麻太醫！”良妃又看向麻太醫，“你剛才說九皇子妃聞到了一些不合時宜的氣味，是什麽氣味？”

“銀葉百合與金葉一品紅。這兩種花香混合，其效果更甚麝香，不過卻只對前兩個月的身孕有效，而九皇子妃的衣衫上此刻還沾染著這種味道。”麻三針如實道。

“皇上！皇後娘娘！”

良妃倏的轉身沖主位上坐著的皇上與皇後跪下道，“還請你們給婉若一個公道，差人搜一搜墨輕衣，看她身上有沒有這銀葉百合與金葉一品紅。若是臣妾冤枉了她，臣妾願意向她賠罪，倘若臣妾沒有冤枉她，也希望她給九皇子、九皇子妃，以及那可憐的孩子一個說法！”

說罷，良妃以額觸地。

皇上轉眸看向皇後。

皇後會意，起身繞過長案將良妃扶起，“在除夕晚宴上出了這種事情，即便妹妹不開口，皇上與本宮也會為九皇子妃主持公道！”

說著，她看向綠蕊，“綠蕊，你帶將軍夫人去偏殿，好好搜一搜。”

“緑芹！思菱！”良妃當下看向自己的貼身婢女綠芹和林婉若的貼身婢女思菱，“你們去幫綠蕊！”

“夫人，請吧！”思菱對墨輕衣沒有絲毫客氣。

墨輕衣沒有多言，隨幾人緩步向殿外而去，眸光掃過九君。九君低垂著眼眸，臉上卻因銀質面具的原因看不出神色。

眸光又掃過慕容離，慕容離看她的神色有些覆雜。那白皙的面龐上，困惑有之，懊惱有之，恨意也有之，唯獨不見擔憂。

墨輕衣的心有點涼。

眸光又掃過她父親墨溫敬，他眸光深沈，看不出端倪，但那微微顫抖的手卻出賣了他的心。

眸光又掃過萬春蘭與墨解語，她們毫不掩飾自己眸中的幸災樂禍。

“輕衣！”墨染喚了一聲墨輕衣，星眸之中滿是焦灼。

墨輕衣勾了勾唇角，想要說自己無事，可她眼下這情況又怎麽能說無事呢？

目送墨輕衣近乎被押出鳳翔殿，墨染焦急的眸子不由轉向墨溫敬，父親，怎麽辦？你快想想辦法啊！

見墨溫敬避開眸光，墨染又轉眸看向皇後，皇後姑姑，輕衣她是無辜的啊！

皇後卻也好似沒有看到他求救的眸光，只低聲寬慰九皇子妃。

就在此時，一個婢女俯身將墨染面前小幾上碰翻的酒杯扶起，起身時不著痕跡的碰了下墨染。

墨染垂眸，就見那婢女的手一伸即合。

那掌心上寫著四個字：小產之因。

墨染心思一動，當下偷偷隨那宮婢退出正殿。

一出鳳翔殿，那婢女疾步下了白石臺階，沿著白石小路向南一路小跑前行。

墨染思量片刻，當即咬牙急追，風呼呼從耳邊吹過。

“撲通——”

“救命，救命啊——”

剛到白玉池，就聽有落水聲、求救聲相繼響起。

“救命，快救救我的孩子！”一個婦人的聲音也隨後響起。

墨染看了一眼白玉池中掙紮的幼小身影，又望了望那瞬間不見了蹤影的宮婢，一咬牙腳在白玉池旁的巨石上一點，便向白玉池中掠去，抓住那掙紮的小手，一把將人從水中揪出，身形不停的又向岸邊掠去。

“意兒！意兒！”

墨染剛落地，一旁的婦人已發了瘋般的沖了過來，一把從墨染手中搶過孩子，摟入懷中，“意兒！意兒！”

“多謝公子救了我家小公子！”與那婦人一同前來的婢女沖墨染福了一福，“敢問公子尊姓大名？一會我家夫人定要好好答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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