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絕不心軟，惡有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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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著指下脈息的滯澀，墨輕衣眉心微蹙，這是心慟、心傷的跡象。
她凝眸看向那冷冰冰的、張牙舞爪的鬼面面具，它不僅遮掩住了他的容顏，更遮擋了他所有的表情、心緒。
昨晚，他拖著她從西營走向明河的時候，沒有半分的遲疑，沒有半分的心軟。
這般冷血無情的人，她想象不出有什麽事情可以讓他的心情大起大落，傷心到昏倒，傷心到再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內力去壓制體內的病痛。
也正因為如此，那原本被他壓制的時疫才會氣勢洶洶，一發不可收拾，此刻的情形竟比九皇子還重了幾分。
“怎麽回事？”墨輕衣轉眸看向雲虎，“他可是受了什麽打擊？”
雲虎搖頭。
墨輕衣眉頭微蹙，“那他昏過去之前在做什麽？”
看到元空丟來的眼色，雲虎才開口道，“昨夜子時，將軍收到一封飛鴿傳書。沒多久就昏過去了，好像還吐血了。”
“吐血？信上寫了什麽？”墨輕衣的好奇心被勾起。
雲虎的臉色不大好看，“墨小姐，這與將軍的病情沒有關系吧？”
“哦，的確無關。我只是一時好奇。”墨輕衣將自己的好奇心收起，也將自己剛剛湧上來的對他的那一丁點同情收起，就算吐血，也是他活該。
這叫惡有惡報！
“我要黑蠍十只、黑蛇十條、蜈蚣十條、黑蟻百只，黃酒一壇。”墨輕衣起身看向雲虎。
“這……”雲虎一臉狐疑的瞥了眼榻上的九君，又看了眼不遠處榻上躺著的九皇子，“墨姑娘，你這是挾私報覆嗎？”
明明九君和九皇子是一樣的病癥，兩人用的藥確絕然不同，非但不同，看看她給他們將軍用的什麽啊？黑蠍、黑蛇、蜈蚣、黑蟻……哪個不是劇毒？這是在救他們家將軍，還是想要毒死他們家將軍啊？
“是啊！”墨輕衣唇角緩緩勾起，帳內的光線好似也隨之一亮，“我就是在挾私報覆，怎樣？”
“你……”雲虎當下黑了臉，手臂一擡屈指成爪就朝墨輕衣脖頸抓去。
“阿彌陀佛！”元空大師的佛號聲恰恰響起。
雲虎伸出去的手僵在了空中。
墨輕衣下巴微揚，不躲不閃，似笑非笑的望向雲虎，“若你信不過我，也好，那我就只為九殿下看診，至於你家主子，你就另請高明！”
反正，現在她一舉一動，身上昨晚擦破的傷痕還會隱隱做痛，她吃的苦頭她要不向他討回來，那她可就真的太不像她了。
“你……”雲虎罵人的話硬生生壓了下去，求救似的看向元空大師，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誰願意讓她來看他們將軍？說不定他家將軍現在變成這樣子，就是她搞得鬼。
“雲侍衛，還勞煩你去按墨小姐說的準備。”元空大師眸光閃了閃。
“方丈！她這……好好好，我這就差人去準備。”雲虎妥協，若他家將軍真有什麽萬一，他一定送她去給他家將軍陪葬。
眼見雲虎出了帳篷，元空才道，“對九殿下用溫和的方子，對大將軍用虎狼之藥，看來，墨小姐還真是將昨晚的事記在心上了。”
“大師放心，我答應過你救他自然會救。”
只是這救的過程要吃多大的苦頭那可就全由她說了算了。昨晚，他要將她浸河的時候沒有猶豫半分、沒有心軟半分，她對他，亦不會同情半分，心軟半分。
盡管墨輕衣要的東西有些刁鉆古怪，但雲虎也的確能幹，一個時辰之後，無論是那亂七八糟的毒物，還是九殿下要的藥材都已經準備妥當。
“將黑蠍、黑蛇、黑蟻、蜈蚣都丟進黃酒裏泡著，看好了，千萬不能讓它們死了，我先給九殿下行針。”
將慕容離盤膝坐好，輕輕褪去中衣，墨輕衣手腕翻動，兩只小手如穿花蝴蝶一般翩翩起舞，只片刻功夫，慕容離的後背已然密密麻麻布滿了銀針。
一直默默註視著的元空大師眸中不由浮出一抹驚嘆之色。繼而那驚嘆就化為疑惑，因墨輕衣的施針手法，他看著有些似曾相識。可細細再一琢磨，每一針，也非要如此才能達到最佳效果。
他不由又想，墨輕衣這般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成就，她師父的醫術又達到了何等境界？而這樣一個人，又怎麽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
時間輕輕在慕容離後背密密的銀針上輕彈，又吹落了墨輕衣額頭、鬢角細密的汗珠點點，也讓營帳中元空大師的眸光愈來愈深，更讓雲虎眸中的警惕點點放松。
“水……”
淺淺的、略帶沙啞的聲音在靜寂的帳篷中響起。
“阿……殿下，你醒了？”驚喜頃刻間在墨輕衣眸底炸開，她匆忙轉至榻前，鳳眸之中溢滿了小心翼翼，“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好一些？”
那亮晶晶的眸子，那溢於言表的關切，狠狠撞到昏昏沈沈醒來的慕容離心中。
他的心，怦然一動，唇角微翹，“好多了，謝謝你。”
“我……我想喝水……”他舔了一下發幹的唇，那裏好似有一簇火苗在燃燒。
“殿下，你稍稍忍耐，一會就能喝水了。我將銀針拔下，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就能喝水，你堅持一下，好嗎？”
慕容離微微頷首，“有……有勞！”
墨輕衣不再多言，重新在慕容離身後坐下，將他背上的銀針一枚枚收起，之後看向元空大師道，“大師，太醫開出的治療時疫的方子，若是有效，就能給殿下一並用了。”
元空頷首，墨輕衣又看了眼已又迷迷糊糊昏睡過去的慕容離，這才走向九君，一把將他從榻上揪起，沖雲虎伸手道，“匕首！”
“你……你要做什麽？”雲虎倏然一驚，不過瞬間反應過來他自己太過緊張了，當著他的面，他不信墨輕衣還敢對他們將軍動手。
墨輕衣接過雲虎遞來的匕首，手腕一動將九君的錦袍倏然劃開。
一道道深深淺淺崢嶸可怖的傷痕豁然暴露在墨輕衣面前，讓她的心一顫，不過瞬間又恢覆如常。
將軍百戰死！
這些傷痕，只能說明他這將軍並非浪得虛名。
她手腕一動，匕首已然毫不遲疑的在那縱橫交錯的傷痕上又添一道，鮮血當下湧出。
“墨輕衣！”雲虎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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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眸看向那冷冰冰的、張牙舞爪的鬼面面具，它不僅遮掩住了他的容顏，更遮擋了他所有的表情、心緒。
昨晚，他拖著她從西營走向明河的時候，沒有半分的遲疑，沒有半分的心軟。
這般冷血無情的人，她想象不出有什麽事情可以讓他的心情大起大落，傷心到昏倒，傷心到再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內力去壓制體內的病痛。
也正因為如此，那原本被他壓制的時疫才會氣勢洶洶，一發不可收拾，此刻的情形竟比九皇子還重了幾分。
“怎麽回事？”墨輕衣轉眸看向雲虎，“他可是受了什麽打擊？”
雲虎搖頭。
墨輕衣眉頭微蹙，“那他昏過去之前在做什麽？”
看到元空丟來的眼色，雲虎才開口道，“昨夜子時，將軍收到一封飛鴿傳書。沒多久就昏過去了，好像還吐血了。”
“吐血？信上寫了什麽？”墨輕衣的好奇心被勾起。
雲虎的臉色不大好看，“墨小姐，這與將軍的病情沒有關系吧？”
“哦，的確無關。我只是一時好奇。”墨輕衣將自己的好奇心收起，也將自己剛剛湧上來的對他的那一丁點同情收起，就算吐血，也是他活該。
這叫惡有惡報！
“我要黑蠍十只、黑蛇十條、蜈蚣十條、黑蟻百只，黃酒一壇。”墨輕衣起身看向雲虎。
“這……”雲虎一臉狐疑的瞥了眼榻上的九君，又看了眼不遠處榻上躺著的九皇子，“墨姑娘，你這是挾私報覆嗎？”
明明九君和九皇子是一樣的病癥，兩人用的藥確絕然不同，非但不同，看看她給他們將軍用的什麽啊？黑蠍、黑蛇、蜈蚣、黑蟻……哪個不是劇毒？這是在救他們家將軍，還是想要毒死他們家將軍啊？
“是啊！”墨輕衣唇角緩緩勾起，帳內的光線好似也隨之一亮，“我就是在挾私報覆，怎樣？”
“你……”雲虎當下黑了臉，手臂一擡屈指成爪就朝墨輕衣脖頸抓去。
“阿彌陀佛！”元空大師的佛號聲恰恰響起。
雲虎伸出去的手僵在了空中。
墨輕衣下巴微揚，不躲不閃，似笑非笑的望向雲虎，“若你信不過我，也好，那我就只為九殿下看診，至於你家主子，你就另請高明！”
反正，現在她一舉一動，身上昨晚擦破的傷痕還會隱隱做痛，她吃的苦頭她要不向他討回來，那她可就真的太不像她了。
“你……”雲虎罵人的話硬生生壓了下去，求救似的看向元空大師，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誰願意讓她來看他們將軍？說不定他家將軍現在變成這樣子，就是她搞得鬼。
“雲侍衛，還勞煩你去按墨小姐說的準備。”元空大師眸光閃了閃。
“方丈！她這……好好好，我這就差人去準備。”雲虎妥協，若他家將軍真有什麽萬一，他一定送她去給他家將軍陪葬。
眼見雲虎出了帳篷，元空才道，“對九殿下用溫和的方子，對大將軍用虎狼之藥，看來，墨小姐還真是將昨晚的事記在心上了。”
“大師放心，我答應過你救他自然會救。”
只是這救的過程要吃多大的苦頭那可就全由她說了算了。昨晚，他要將她浸河的時候沒有猶豫半分、沒有心軟半分，她對他，亦不會同情半分，心軟半分。
盡管墨輕衣要的東西有些刁鉆古怪，但雲虎也的確能幹，一個時辰之後，無論是那亂七八糟的毒物，還是九殿下要的藥材都已經準備妥當。
“將黑蠍、黑蛇、黑蟻、蜈蚣都丟進黃酒裏泡著，看好了，千萬不能讓它們死了，我先給九殿下行針。”
將慕容離盤膝坐好，輕輕褪去中衣，墨輕衣手腕翻動，兩只小手如穿花蝴蝶一般翩翩起舞，只片刻功夫，慕容離的後背已然密密麻麻布滿了銀針。
一直默默註視著的元空大師眸中不由浮出一抹驚嘆之色。繼而那驚嘆就化為疑惑，因墨輕衣的施針手法，他看著有些似曾相識。可細細再一琢磨，每一針，也非要如此才能達到最佳效果。
他不由又想，墨輕衣這般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成就，她師父的醫術又達到了何等境界？而這樣一個人，又怎麽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
時間輕輕在慕容離後背密密的銀針上輕彈，又吹落了墨輕衣額頭、鬢角細密的汗珠點點，也讓營帳中元空大師的眸光愈來愈深，更讓雲虎眸中的警惕點點放松。
“水……”
淺淺的、略帶沙啞的聲音在靜寂的帳篷中響起。
“阿……殿下，你醒了？”驚喜頃刻間在墨輕衣眸底炸開，她匆忙轉至榻前，鳳眸之中溢滿了小心翼翼，“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好一些？”
那亮晶晶的眸子，那溢於言表的關切，狠狠撞到昏昏沈沈醒來的慕容離心中。
他的心，怦然一動，唇角微翹，“好多了，謝謝你。”
“我……我想喝水……”他舔了一下發幹的唇，那裏好似有一簇火苗在燃燒。
“殿下，你稍稍忍耐，一會就能喝水了。我將銀針拔下，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就能喝水，你堅持一下，好嗎？”
慕容離微微頷首，“有……有勞！”
墨輕衣不再多言，重新在慕容離身後坐下，將他背上的銀針一枚枚收起，之後看向元空大師道，“大師，太醫開出的治療時疫的方子，若是有效，就能給殿下一並用了。”
元空頷首，墨輕衣又看了眼已又迷迷糊糊昏睡過去的慕容離，這才走向九君，一把將他從榻上揪起，沖雲虎伸手道，“匕首！”
“你……你要做什麽？”雲虎倏然一驚，不過瞬間反應過來他自己太過緊張了，當著他的面，他不信墨輕衣還敢對他們將軍動手。
墨輕衣接過雲虎遞來的匕首，手腕一動將九君的錦袍倏然劃開。
一道道深深淺淺崢嶸可怖的傷痕豁然暴露在墨輕衣面前，讓她的心一顫，不過瞬間又恢覆如常。
將軍百戰死！
這些傷痕，只能說明他這將軍並非浪得虛名。
她手腕一動，匕首已然毫不遲疑的在那縱橫交錯的傷痕上又添一道，鮮血當下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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